第二十二章 寒簧離別

一虛子乃喜好察言觀色之人，顧首嫦娥，見其神色微動，意欲賜徒，似是而非。片刻沉默，有喜有憂。遂暗探其意。嫦娥早止了思緒。咳聲而道。一虛子方繯首乾笑曰：“不知仙君意下如何？可否由貧道執教數日。待其大有所成之時，或可獨擋一面時，便令其效為麾下。或可成宮中主帥，不知君意如何？

嫦娥遂肅然對曰:“若令其左右，恐靈鷲與其不和，太陰眾徒不悅。溫玉袁洪不服。以致二者反目成仇，倒戈相向。是故為今之計，端以大局為重。切莫因小失大。失我太陰與靈鷲百年之交。斷你道尊與我月仙千年之緣。道兄，如此這般你看如何？”便將心中想法一一道出。便是要磋商差人之方。如此得法而歸，便是嫦娥之意，亦申明厲害，曉之情理。一虛子釋然。又深感寒簧明理是非，活潑可愛，便注一道靈智之氣予之。只見：

藍光爆盛，通體頓亮，英姿乍現，身輕飄落萬象雲霞；錦衣飄炔，遍身金黃、雄風初露，影過閃逝千般風雨。深邃不知丹中氣，穹宇難測天地齊。

嫦娥雖閱歷無數賢聖，修鍊至深大成者甚廣。卻只徒有其表、花拳繡腿之章。猶見寒簧身如金佛，體似玄羅，有不世奇瑞，方嘆為觀止。遂允之。趨至宮門唏噓而送，只見袁洪也已牽出墨麒麟，一虛子連連稱謝，卻隻字未提溫玉其人。伸手得亦象雕予之，並贈玉麒麟送與嫦娥，示意袁洪收下。袁洪徑視嫦娥之意，嫦娥秀眉一篤暗意示之。袁洪精明之輩，豈會不知其意？遂躬身謝絕。嫦娥始視其物。只見：

琢龐若鏊龍，栩栩如生，口欲喊似獅吼，形形逼真；精雕細刻，如猛虎下山，玉精似紋龍，榮榮若水；肢欲動似龍吟，碧柔無暇，生翠得章，似惡狼撲食。端得活脫其物，撫其膩而不粗，甚是精緻。雖欣喜不已，奈無功不受祿，止示意袁洪收了象琢。一虛子搖首頓挫曰：“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強求，貧僧告退便是。”

“此子甚頑，還望道兄莫往心裏去，更不要怪罪，此事多有不禮，還應罪我失教知錯，日後還應多多教化，今先恭送道長，來日方長，還請道兄慢行。”

“道友多慮了，禮尚往來，乃清理之事，人情之道在相交，袁洪為性情之人，莫以罪其禍，我先去也。”

遂見一虛子駕墨麒麟，由寒簧側翼護駕，腳踏七星劍側隨，一虛子坐下生五彩祥雲而起，化風而去，便往靈鷲而逝。得利后心中甚悅，竊自喜按座而歌，猶如天籟之音。遂有玉罄金鈸無風而生。有詩為證：

虛空渡人來無蹤，

隔山猶看雲中影。

仙將方興去隨心，

月中仙女守閨零。

零鳥飛盡枝頭枯，

仙君月刀花下怒。

千里冰封尊聖助，

萬山紅遍澤芳吐。

合早知寒簧人去留芳影，物逝留心念，只道性相連，習相若，身去靈鷲，心在廣寒。難全其美。嫦娥雖對一虛子所為耿耿於懷，卻系因果關聯，業緣難斷，眾人夙願參合，難以一己之力而阻卻，然彼此往來，悉在一緣字，便是法道不外人情，天理不及循環，陰陽不過生息。一旦生緣，便順其自然，縱其自進，因果斷時，一緣方可了。縱是廣寒與靈鷲還有半朝之緣。亦不可強斷，聽便主局之士了卻。然太陰得一真情之淚而化遍野靈草仙獸，雖是鐵樹花開，金佛滴淚。卻也得一虛子一指相助之力。雖有寒簧溫玉情結千萬年來太陰被阻陰陽、斷五行之苦。愛化巫妖千古之怒，緣生廣寒無水之植。卻是惡果已枯，善報得彰。妖族先奉魔尊，殺伐連連，作惡多般，屢殺仁義，氣數早盡。苟延殘喘於北海之濱，妖皇行宮，道祖天法連轉之下，廣寒奉之若趨，行善為樂。斬魔卻妖，得主恕罪，方興大艾於春朝之際，貧瘠之地生金銀，荒蕪之野現丹花。真值百廢俱興。朝氣蓬勃時期，天地應聲趨助，玉帝道祖皆青睞廣寒，暗合天地宏章而動。

且道嫦娥送別寒簧一虛子而去后，溫玉正在側殿修行，身若飛燕，飄在床榻半米，端首盤膝修鍊。心中空明無欲，六根清靜寡思。心神融合天地蒼宇，丹田真氣以靜制動，運轉綿綿不絕，真元協濟不滯，血脈直通頂上三花，五氣運轉乾坤周天。時有稍阻，半刻后，三花趨向平穩，間歇動搖，點點星光直射額頭，瞬間湮入無邊氣海之中，頂上稍露仙零，金光乍盛，若西天佛陀，裊裊梵音，心曠神怡，不絕於耳，似天尊下凡。靈識飄逸千里，來去如風，飄忽敏捷，靈霞體輕，無蹤無影，勝過流星閃耀。忽然感覺天地頃刻藍光頓盛，遂止了修行，心念一動，閃出門外，見袁洪望風而去，感覺陣陣不適，心頭隱隱空寂。抓住袁洪便問，合吱唔片刻，搔首不語。溫玉大駭，早將事發原委猜了個大概，於是扔下袁洪，尋風飛去，只追那道藍光至，絲毫不理身後袁洪撕牙裂嘴。不知能否覓跡得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