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久前隨手救起的人竟然是大陸上唯一的風之幻劍使,而他現在向宿主提出了組隊的請求。宿主是否接受?】
【友情提示:齊爾弗里格長年出沒於克雷西亞大陸上諸多秘境遺迹中。如果接受了他的邀請,系統不對宿主的人身安全提供保障。請宿主慎重考慮。】
蛇影猶豫了。
他是想完成主線任務,但是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無論是人物掃描界面,還是齊爾弗里格本人,都明確地告訴了他:他經常作死地出沒在那些危機四伏、有去無回的“上古遺迹”。
這個世界是充滿了魔法的,而蛇影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凡人。那些遺迹里如果真的有什麼上古神怪,那麼自己只有死翹翹的份。
“遺迹里沒有怪物。”
似乎是看出了蛇影的猶豫,齊爾弗里格解釋道,“魔獸——也就是會魔法,但並不是獸人的動物——倒是有一些。不過他們法力低微,一般來說不足為道。唯一需要讓人小心謹慎的,就是一些魔化的植物和遺迹里的瘴氣。”
那你之前還說被打得滿地找牙?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蛇影的表情就是這麼寫的。
齊爾弗里格倒也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實事求是地說道:“魔獸數量眾多,瘴氣也很要人命。正因如此,許多遺迹我並不敢深入。我可是很惜命的。”
齊爾弗里格磨了他好一會,蛇影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系統曾經提示過齊爾弗里格是“重要劇情人物”。
當時自己還沒有想太多,但是仔細回想一下,他目前接到的三個主線劇情任務都是和這個人有關。因此,選擇和他組隊的話,是不是就能更快地接到主線劇情任務,早日完成任務進度?
再想想,如果不能完成任務的話,那麼他就要一輩子都留在這個沒有人類的異世。一輩子也回不到大唐、回不到五仙教,那還不如死在什麼妖精神怪的手下。
……………………
成功誘拐了一個治療能力逆天的醫生,齊爾弗里格十分滿意,在福爾克斯部落住了幾天就走了。
福爾克斯部落的人們很不開心。
醫生走了,以後大家生了大病小病或者打獵時受傷了怎麼辦啊!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也有一些人謝天謝地:還好這個衣着暴//露的妖孽走了!我家女兒每天對着他那露在外面的胳膊大腿胸肌腹肌,都要流口水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來送行的人,蛇影看着齊爾弗里格:“我們要去哪裏?”
“主城的雇傭兵公會。”
蛇影又默默打開了世界地圖:“離我們最近的主城倫斯勒還在特那斯大平原的另一邊。”就算騎着馬走,也要走上二十來天。
“有傳送捲軸的話,別說是倫斯勒了,就是月之列島我也能帶你過去。”
也就是說這個傳送捲軸和他們大唐的旋返書差不多。蛇影點點頭表示他受教了。
……………………
數千年前,整個月迪亞降下了大災變,兩位月神的同時隕落更是給整個世界造成了難以想像的災難。血紅的影月打下了暗淡的光芒,腥紅色的瘴氣隔絕了溫暖的日光。在沒有陽光的世界裏,人類、精靈、矮人等種族相繼滅絕,而各個種族的獸人也一度面臨絕跡的危險。
儘管由普通的野獸進化而來,他們的血液里依然蟄伏着野獸的本能,那便是拼盡一切也要活下去、也要讓種族綿延的欲//望。憑着這股生存的本能,他們在影月不祥的光輝中苟延殘喘,最終等到了久違的陽光。
在新紀元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的時候,人類早已不是大陸的主宰。華美的建築里已經空無一人,偌大的城池也一片死寂。創造了這些輝煌文明的生靈從此沉睡在了歷史的塵埃里,大陸的新主人,便是在大災變中活下來的獸人。
做為獅族費倫帝國的主城之一,倫斯勒曾經也是人類的城池。儘管現在它的主人是一位獅族的大公,這座城市的建築風格依然保留着當年人類的傳統。高聳的拱形城門上,立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形雕像。
雕像的頭頂並沒有獸人的耳朵,身後也並沒有獸人的尾巴,足見這是兩個人類。那男人一身戎裝鎧甲,堅毅的眼神望向遠方,代表了男性的勇猛果決。出鞘的利劍並沒有揚起,而是指着地面。只要有人膽敢侵犯這座城池,制裁的利劍便會立刻揚起。而那女人一身柔軟的長袍,容顏溫柔美麗。她微笑着注視着所有來往的人,像是一個主人一樣,歡迎着所有帶着善意、遠道而來的旅客。
一男一女,一剛一柔,正是人類典型的雕塑模式。他們的衣着被雕刻得纖毫畢現,這卓越的雕工超越了獸人中最傑出的藝術家。自此,所有人類時代遺留下的藝術品都被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下來。即便是一向崇尚武力的獸族中,千年前經過人類之手雕琢刻畫的藝術品也具有無上的價值。
不僅城市的建築風格還保留着千年前的樣子,就是城鎮的格局,也和人類時代沒有太大的差別。人群熙熙攘攘,店鋪一家一家鱗次櫛比,擠滿了道路的兩邊。
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有普通的居民,巡邏的侍衛。獅族大公費爾南多並不介意其他種族進入自己的領地,因此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各個獸人種族的旅者和商人,自然還有冒險家。
蛇影騎着馬跟在齊爾弗里格的身後,後者正在輕車熟路地往雇傭兵公會的地方前進。他們前進的道路上,所有人都不自覺地讓出一條路,然後站在兩邊正大光明地打量兩個明顯不是獅族的人。
“看,前面的那個就是風之幻劍使閣下!他後面的那個人是誰?”
“大概也是蛇族吧?他的身上有蛇的味道。”
“啊……他身材不錯!他還真是大膽,竟敢穿成這個樣子!”
“是啊!看那腰,再看那張臉。許多閨閣小姐看了,恐怕都會尖叫吧!”
獸人們,尤其是獸族妹子們的開放程度,蛇影已經習慣了。更何況五毒教的門派套裝哪裏都遮不住,在大唐的時候都差點被天策巡查隊以“有傷風化”的罪名捉住。
因此,被討論什麼的,根本就是習以為常。
齊爾弗里格嘴角抽搐:“你就不能換一套衣服嗎?”帶着這個穿得像是特殊職業的傢伙,走哪都得被圍觀啊!
“可以。”蛇影說,“南皇、破軍、定國、破虜。除了身上的承天,我還有這些套裝可以換洗。”
南皇、破軍這兩件齊爾弗里格沒有見過,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從現有證據——蛇影今天穿的承天套、昨天穿的破虜套、和初遇時他穿的定國套——腦補出那兩件套裝的樣子。反正不是露胸就是露腿,這實在是讓齊爾弗里格分外地無語。
“我是說正常的衣服。”齊爾弗里格試圖說服對方,“你要是沒錢,可以穿我的。我們身量差不多的。”
“不行。”蛇影很無辜地說,“我的衣服上有加成屬性。如果脫下了,我的能力會打折扣的。”
齊爾弗里格無語地轉過頭去,開始思考帶上蛇影是不是個錯誤。雖然他的治療能力很逆天,但是引人注目的能力更加逆天!
月神在上,他是一個雇傭兵!每天和一個這麼引人注目的人呆在一起,很多任務都不好完成了好嗎?!
做為獅族主城之一,倫斯勒自然很大。兩人從西城門進去,走到在東城門附近的雇傭兵公會分會,的確需要一點時間。
看着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許多獸人妹子還唯恐天下不亂地向蛇影吹着口哨,而更加粗獷的獸人漢子要麼嫉妒地看着他,要麼笑嘻嘻地向他吆喝着各種帶顏色的笑話——
“我說,蛇族的小哥,當個雇傭兵多沒有前途!”因為和齊爾弗里格一道,蛇影顯然也被當作了他的同行,“就憑你的姿色,完全可以成為夫人小姐們的入幕之賓,然後告訴我們她們絲襪的款式顏色!”
齊爾弗里格重重地嘆了口氣。而蛇影似乎還嫌他的頭不夠大——在一位妹子向他遞出一朵花的時候,這位騷包的大麻煩竟然接了過去,然後對那位妹子露出一個輕微的笑意。他只是扯了扯唇角而已,然而配合上那副妖異的面容,卻該死的惑人!
妹子捂着胸口驚叫了一聲。不止因為紫衣男人惑人的笑容,更是因為忽然橫在她面前的劍!
齊爾弗里格長劍出鞘,平素優雅動聽的嗓音沾染了殺氣:“小姐,不好意思,他已經有主了?”
“?!!”
蛇影聞言,只是抬頭看着他。他沒有為自己辯解,反而提醒道:“你說過,在外族的主城對無辜的路人亮劍,將被視為藐視這個城市的法紀。”
齊爾弗里格瞪着他。嚴格地說,是瞪着他握着花的手。
發現了他的目光,蛇影又說:“她沒有惡意。”
齊爾弗里格這才把殺人的目光由他的手移到了他的臉上。
“好,你很好。”
風之幻劍使氣極反笑。
“她沒有惡意,但是她膽敢勾引我的伴侶。”
蛇影和圍觀群眾都瞪大了眼睛。在眾目睽睽之下,幻劍使一躍而起,跳到了毒哥的身後,和他同乘一匹馬。然後,他很酷帥霸狂拽地扳住了蛇影的下頜,不由分說地湊了上去。
舌頭打開了對方因為震驚而沒來得及閉合的牙關。齊爾弗里格一面報復性地親着他,一面惡狠狠想:“你不是想引人注目嗎?!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