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夜晚,秋雨驟降,雨水嘩啦啦的落在屋頂上,順着房檐,吧嗒吧嗒滴在門邊。

“好了,今晚講一下蔡卞的懼內趣聞。”柳言兮靠在床邊脫下繡花鞋道。

“娘子,這個典故你講過了的!”陳季雲打着哈欠往床裏頭躺去。

柳言兮聞言愣了片刻道:“胡扯,我何時講過了?”

“在去書院前啊,這個蔡卞的妻子王夫人擅詩文,文采了得,蔡卞經常將公文帶回家,王夫人便給相公出主意,蔡卞若不聽從就要受罰,他次次不敢不從,後來,因為妻子的主意,當上了右丞相。他感嘆,今日高升,權杖夫人之才夫人之捍吶。”陳季雲眯着眼趴在床上道。

柳言兮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有說過蔡卞,陳季雲之所以曉得怕是在雜史上瞧見過,今日心情好的柳言兮沒有打算拆穿自家相公,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講講蘇東坡吧,知道他為何會成為望隴泰斗嗎?”

“因為他懼內。能屈服在一個女人手下的人,將來必能伸展在萬夫之上。”被窩裏的陳季雲翻了個白眼。

“不錯,那日他招待同窗,他妻子罵了他一頓后潑了他一盆水,你猜猜看,他說了什麼?”

陳季雲閉着眼睛往被子裏鑽了鑽道:“他定是說,雷聲過後必有傾盆大雨。”

“相公的確具有這方面的潛質,蘇東坡的確如此說的。”柳言兮眉開眼笑,顯然心中歡喜異常。

陳季雲聞言,將頭從被窩裏露了出來,看了看自家娘子,翻身接着睡,她是在雜史上瞧見的,跟她有沒有潛質沒有關係。

柳言兮掀開被子躺了下去,看着自家相公的後背問道:“你不覺得我今晚講的典故很短一點也不生動嗎?要不我給你重新講一個吧。”

陳季雲聞言連忙將自家娘子抱進懷裏,吻上那片紅唇,含糊道:“娘子,講的很生動了,睡吧,我愛你。”

柳言兮依偎在陳季雲懷裏,笑道:“你少來哄我,明晚我與你講房玄齡懼內之事。”

陳季雲聞言磨了磨牙,每天都講,怎麼就講不窮她呢!索性翻身壓在自家娘子身上。

“做什麼?今晚不行。”柳言兮躲閃道。

“明日就回書院了,今日不行,那就回書院補上。誰家的夫妻也沒有一月不行房事的。”陳季雲面色沉重的看着自家娘子。

柳言兮氣極,她陳季雲一個女孩兒家說話一點都不知道羞。

“那你得答應我,回了書院不準想這事,也不準求。”

陳季雲聞言小聲道:“去了書院我求也不敢求啊。”

“那把帳鉤拿下來吧,放下床簾。”柳言兮說完難抵心中的羞意紅潤躍於臉上。

陳季雲聞言爬了起來,看着自家娘子羞紅的臉頰,手往帳鉤摸去。

“哎呦!”陳季雲疼的縮回了手。

柳言兮見陳季雲手指染血忙坐了起來,仔細瞧着自家相公的傷口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陳季雲將血往中衣上隨便一抹,在柳言兮開口訓斥喋喋不休之前先發制人,將自家娘子撲倒。

鸞鳳床帷,恩愛無限,呢噥軟語,道不盡心中的痴戀。

“啊!”柳言兮突然喊了起來,這般大聲前所未有,陳季雲不禁慌了神停了下來。

“娘子,剛怎麼了?你還好嗎?”陳季雲抬起手抹去自家娘子額頭上的汗水,親了親紅潤的臉頰,滿臉的焦急。

柳言兮半晌虛弱的點點頭道:“還好,剛才好疼,刷的一下,攪得我腹中生疼,跟刀絞一般。腹中翻來覆去,也不曉得怎麼了。”

“娘,是怎麼個疼法?”陳季雲輕輕的抱着柳言兮,不時的親吻着自家娘子的額頭。

“就是刷的一下,比我們初次洞房那晚還要疼百倍。你別問了,我還疼着呢!”柳言兮微微閉眼,緩和腹中的疼痛。

陳季雲一聽嚇的連忙坐了起來輕輕揉着自家娘子腹部道:“比那晚還疼百倍?我今晚可沒有用力啊!怎麼會這樣?”

“我是感覺你沒有用力,好像也不是你弄疼我的。”柳言兮長長舒了一口氣道。

陳季雲聞言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見自家娘子疼的流淚連忙抬手去擦。

“嘶!”陳季雲疼的連忙縮了手。

“怎麼了?”柳言兮掙扎的坐了起來。

“沒什麼,放帳鉤的時候不是劃破了手嘛,淚中有鹽,碰了下自然會疼。”陳季雲說完便愣了,猛地轉頭看向自家娘子,惶恐的長大嘴。

“相公,你怎麼了?”柳言兮自進了陳府,可從沒見過陳季雲這副天塌下來的模樣。

陳季雲此刻急的快哭了,抱着柳言兮道:“娘子,我們可能要糟了,怎麼辦啊?”

“你別急,什麼怎麼辦啊!你說話。”柳言兮此刻身子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見陳季雲這般說,不由的有些煩躁。

“你怕是要有小孩了,不過,你別怕,我想想法子。”陳季雲急的下了地。

“我?”柳言兮愣了片刻笑道:“行了,你有那本事讓我懷孕嘛,喜歡小孩子,行,你高中后我們領養個。”

“我沒有那本事,可我那酒鬼師父的葯有那本事。”陳季雲說完端着茶杯上了床,“娘子,你千萬別怕,你喝喝水,多喝點水,看看能不能衝掉我的血。”

柳言兮聞言眯着眼睛打量着陳季雲。

“若是你說的是真的,那你不是該高興嗎?”柳言兮死死的盯着陳季雲的雙眼。

“我還高興?小孩子很可怕了好不好,尤其是三歲的孩子,那撓人爪子可厲害了。”陳季雲說著聳了聳肩,感覺脖子後面又被撓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怎麼,你以前被撓過?”

“是啊,都出血了,打那以後,我都躲小孩遠遠的。”陳季雲說著手往脖子那摸了摸。

“行了,那點出息,簡直杞人憂天,有沒有孩子還不一定呢!先睡吧!”柳言兮說完便躺了下去,震驚之餘也覺得幾分欣喜。若真是能有孩子,也是件好事。

“娘子,你不怕啊?”陳季雲瞪着眼睛問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怕小孩啊,我可告訴你,要是我真的有了,你要是敢躲自己孩子遠遠的,看我還理你。”柳言兮說完便閉上眼,有孩子她倒不擔心,她擔心的是會不會很疼?人家懷孕當天都沒有知覺,她當夜便疼的險些昏過去,分娩那日會不會......

陳季雲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手,隨即安慰自己,一次也許懷不上,抱着自家娘子道:“娘子,你還疼不疼?我幫你揉揉吧。”

“我已經好多了,你睡吧。”柳言兮背着陳季雲道。

陳季雲聞言道:“娘子,要不我給你配點止痛的葯?”

柳言兮聞言轉身投到陳季雲懷裏道:“睡吧,我不疼了,困了。”

陳季雲這才閉上眼,抱着自家娘子忐忑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柳言兮換回男裝便去找自家婆婆,旁敲側擊半天,才確認,自家相公手指破了還真有可能會有子嗣,便忍着羞意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那可得當心了,兮兒,回書院可以找一下樑先生,問問她懷上的當夜是否像你昨晚那樣的疼痛,要是真懷了,你便下山,娘守着你,咱好好養着。”陳母顯得有些激動,手兒抖個不停。

“娘,人家懷孕兩月左右才有反應,再說,相公一人在書院,我哪兒放心的下。”柳言兮揉了揉太陽穴。

“咱的情況不是和人家的不一樣嘛,小心點為上,至於季雲,她師父在,她鬧不上天去。對了,兮兒你再去問問,以後還會不會這樣痛,有什麼法子可以減痛。”陳母現在又激動又害怕,可別為了一個孩子損了兮兒的身子。

“娘,我曉得了,我們去書院了。”柳言兮說著便站了起來。

“等會,娘換身衣服與你們一起去,有些事我的問問,我這心裏也不放心。”陳母說著便向柜子走去。

去往書院的路上。

“娘,你真要去啊?”陳季雲坐在馬車上問道。

“都走了一半,你說我是不是真要去,你也是,有沒有都要淡定,有了是你的福氣,你怕什麼。小時候的事情過去多久了,你還怕!”陳母訓着女兒,手兒抖個不停。

“娘,你訓我做什麼,您淡定,您淡定抖什麼啊。”陳季雲說著握着自家老娘的手。

“你知道什麼!”陳母心情頗為急躁。

“娘,梁夫子能把葯給您,想來沒有什麼大礙的,娘你寬心才是。”柳言兮也握着那顫抖的手安慰道。

“對,對,還是兮兒貼心。你這一說我這心放下一半了。”陳母說著長長舒氣。

“相公,你過來看!”柳言兮見婆母情緒穩多了,便掀開馬車小窗的帘布,見一小孩子特別可愛,便向陳季雲招了招手。

陳季雲離了座位向外看去,已經為時晚矣,馬車趕的急,陳季雲只能見到那小小的一團被他牽着在學走路,左搖右擺的樣子確實有些可愛。

“小孩子在學走路呢,這個時候腿腳都是軟的,站着也是要人扶着的,這個時候的小孩身上可香了。”柳言兮滿眼的笑意道。

陳季雲見那父子背影成黑點了便坐了回去,小的是可愛,可長大三歲呢?

作者有話要說:久違了親們,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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