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上柳梢,月光傾斜而下灑向幽幽古廟,顯得幾分沉寂,此刻古鐘聲響起,瀰漫古廟的每個角落,似乎在提醒逗留的香客早早歸家。
古廟一角,卻是嬉笑談論,意猶未盡。
打破了古寺原有的寧靜,不知寺中方丈是喜是憂?
“季雲兄啊,我等實在是不得不服了,你這陰差陽錯就娶了我縣第015章很爛,但我詩詞歌賦很好啊!怎麼就不配我家娘子了?我都還沒嫌棄我家娘子無趣只知捧着書本拿着算盤呢!”陳季雲不大樂意了,怎麼說她也覺得自己書畫一流啊。
“季雲賢弟啊,為兄說句公道話,論才學,你,咳咳,確實差弟妹太多,若是此刻讓你考進士怕是要名落孫山的。不過,日後弟妹若對你施教,說不定賢弟的才學會更上一層樓呢!”蘇謙搖着扇子一臉嚴肅的說道,早年他曾與眾好友領教過柳言兮的才華,若為男兒,必是狀元之才。
“蘇謙兄啊,說話要不要這麼直白?真是,今夜本該把酒言歡,不醉不歸的,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你們接着聊接着喝,我這就回去了!咱們改日再聚!”陳季雲裝出心情不佳的表情站了起來,轉過身後便直嘆離席而去之艱難:‘總算找到理由走了,真是急死我也’想畢便加快了步伐,一心急急回柳府,身後嘲笑的話彷彿一句都沒有入耳過。
正在路上疾走的她可曾會料到此刻陳安已經暴露了。
柳府閨樓上,柳言兮正襟危坐。
“陳安,少爺去哪了?”柳言兮眯着眼看着跪在她跟前的陳安,不要讓她知道那人新婚不久就去相會老相好的,否則,就別怪她柳言兮不客氣了。
“少爺許是回府去了也不一定啊!”陳安此刻已經急出汗了,可仍然抱有幻想,她家少爺一會就會出現,因而現在抵死不言,希望硬撐到她家少爺回來。
“回府去了?陳安啊,說真話,我既往不咎,若是騙我,日後能不能呆在陳府你自己掂量吧!”柳言兮不緊不慢的說著,端着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吹着,一副有的是時間和陳安耗的樣子。
陳安跪在地上時不時的拽着袖子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他家少奶奶聞名在外,他自是知道她家少奶奶的厲害,今夜若是不招怕是不行了,轉而一想,她家少奶奶如此,怕是少爺也應付不來,何況她小小的陳府跟班?
“少奶奶,少爺她,她去寺廟會好友去了,他們是慶祝少爺成親的,所以少爺她不得不去,想必少爺她正在回來的路上也不一定的!”
“會好友去了,什等樣的好友?可是狐朋狗友?”柳言兮見陳安開口便放心茶杯問道。
“不,不是,應該是泛泛之交吧!都是家世顯赫的人,少爺怕惹出閑言閑語才去的。”陳安終歸是陳季雲的跟班,自是不會把自家少爺的底子輕易透露出去,若是他陳安是那種見利忘義之輩怕是早就不能呆在陳季雲身邊了。
柳言兮聞言微微蹙眉,總感覺哪裏有些不真,卻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想來也是,他陳安當陳季雲的跟班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陳季雲平日如何糊弄他家夫人的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學着自家少爺,說幾句實話再說幾句假話,想必能暫且逃過一劫。
“陳安,你先下去吧!”柳言兮說完便起身離開,非是她心中沒有疑惑了,而是夜快深了,陳安一個男子留着閨房之中着實不便,如此想來便怨上了陳季雲,竟然讓陳安假扮入女子的閨房,真是沒有體統。
陳安聞言如同大赦一般,穿着陳季雲的紫衣便急忙忙的沖了出去。
陳季雲來到柳府後面,鬼鬼祟祟一番后混了進來,也虧是熟能生巧加之陳安機謹懂得留着後門,否則,她陳安還真是難以成功進入這高強後院!
陳季雲心中祈盼她家娘子忙着算賬還未踏入房門,不過,她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輕腳踏上樓梯,來到房門前,屏住呼吸,緩緩的推開了,只踏入了右腳,她便認命的閉了眼,躺椅上並未發現陳安,她知道她今晚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是躲不過去了。
“相公既已回來,為何遲遲不進啊?”柳言兮話音從裏面悠悠的傳來。
陳季雲癟了癟嘴關了房門,朝着帘子後面獨坐的娘子走去,每踏一步便尋思一番,她在猜測,陳安到底透露了多少?她家娘子問起她該如何去說,不是她不想向妻子坦言,而是目前還不是時候,待到她家娘子能接受女兒身的她后,她必定坦誠相待。
暗暗壓下心中的不安,咧着嘴看向柳言兮,右臂向前伸的同時邁出右腳,屈膝時上身適時的彎了彎,笑道:“請娘子安,勞煩娘子久等,實則小生之過也~”
“相公真是有禮,但不知為何回來如此之晚啊?”
陳季雲聞言抬頭朝着自家娘子燦燦的笑着,忽然一個轉身,將左手搭在右胳臂上,左腳撤退到右腿後方,學着那戲台上的小生尖着嗓子唱了起來:“娘子~容稟~呀!!!先只說在府中閑來無事啊~~。”
陳季雲邊唱便擺着動作,“小陳安帶來信一封,說是那豪門子弟聚寺廟,要與小生來慶賀~,本當不去,留府中,思來想去理不當~因此上,去赴會,談詩論話品佳釀~貪杯忘~~了返歸程~,此事本是小生錯,望娘子~今夜來饒恕,絕不再犯第二回呀啊!!”陳季雲唱完便甩着袖子來了個彆扭的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