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官逼民反
少師匆匆翻身下馬,帶着憤怒又仇恨的火焰往竹屋而去,手中緊緊抓着皮鞭,青筋暴露,當她走入竹屋看到那氣定神閑的兩人,暴怒地甩起鞭子便往那病美人身上抽去,顯然是想他置於死地。
楊無畏可不會眼睜睜看着陳筠挨鞭子,伸出手將鞭子抓住,兩人力量懸殊,少師險些被他拉着向前撲過去。
穩住了身體后少師大怒,“只恨我瞎了眼,竟輕易信了你們,這般身手的隨從,怕是在軍中地位不低吧?”
病美人似有驚訝之色,少師心裏沉入谷地,可以確定她猜的**不離十了,當即發了狠勁,掏出架在腰間的新武器對準了他們兩個。
“老大,我們在後院關押的書生身上搜出了誘蝶粉!”小嘍啰屁顛屁顛地奔跑過來,咋咋呼呼,身後跟着那身上血跡都來不及擦乾的大漢,乍一看到屋內的景象,兩人都愣了一下。
“老老老大息怒,哎,這是怎麼了,快放下來,快放下來,”小嘍啰對少師的新武器非常懼怕,哆嗦着揮舞着手臂勸阻道。
一聽到他們在後院書生身上搜出了誘蝶粉,少師愣了一下,轉過頭來,“你們說什麼?!”
“隨商隊進咱們寨子的那窮酸書生是縣城裏官府的探子,他身上帶了一包誘蝶粉,尋常人聞不到,粉末細小不易分辨,卻能吸引特殊種類的蝴蝶嗅着粉末尋來,想來這次縣城裏是下了血本,要將咱們徹底剷除呢,”那大漢冷靜道。
少師放下了手裏的武器,再一抬頭見那病美人,正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病美人的隨從凶神惡煞地阻隔在他們之間,就像一隻忠於主人的惡犬,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來犯的敵人。
“怎麼回事?可是這兩人也有異動?”大漢皺眉問道。
“不,是我誤會了,”少師心下複雜,鼻子突然一酸,想起自己絕不學沈紅的誓言,當即垂下眼,不去看他們,毅然轉身離去,“好好安置他們,寨子裏戰鬥準備,去找三當家,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接下去的應對計劃。”
“是的老大!”
“還有,讓竹大夫再來看看他們,”少師低頭吩咐了一句,不去看病美人的眼睛。
難得的一次心動,因為緊張的局勢,徹底被少師自己掐碎在萌芽之中。
“老大,山裏的存糧夠咱們寨子裏的人吃三個月,若算上那些人質,恐怕只能吃兩個月了,”高個子找到少師,將寨子裏的情況報告而出。
底下的官兵是真的準備就此圍困住他們,自第一次息戰開始便再也沒人上過山來,反而在山下輪流以弓箭手圍住孫居山,一旦發現有人下山,立馬將那人紮成刺蝟,這樣的圍困理應該是插翅難飛,樹林間卻有綠色的影子在其中穿梭不定。
陳筠抬起眼,之間彈出一枚石頭,卻見樹林間的影子普通一聲掉了下來,哎喲哎喲叫喚着。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火柴人大夫嗎?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鬼啊!——”火柴人見陳筠像個鬼一樣飛到自己面前,嚇得魂都飛了。
“你一個妖精還怕鬼?”陳筠奇怪道。
火柴人捂着眼睛,“鬼大俠饒命,嗚嗚嗚,小的從沒害過人,別殺我......”
“哦?你沒害過人?那你跑來這寨子裏做什麼?”
“是,是,小的是這樹林中依天地靈氣而生的竹子妖,小的只是想要過來飽餐一頓,沒想到衝撞了鬼大俠。”火柴人委屈吸鼻子,他到現在還在餓肚子呢。
“飽餐一頓?大膽妖孽,還說你不是來害人?”
火柴人急了,忙解釋道:“不不不,小的吃的食物不會傷人的,是......是人類呼吸而出的氣息,不是精氣,大俠千萬別誤會。”
人類呼吸的氣息,那不是二氧化碳么?
一群人呼吸而出的二氧化碳也不知道有多少病菌在裏面,就這麼腦補了一下下,陳筠後退了一步。
火柴人是這一代的竹子妖,想要混入山寨之中吸取養分,這才化身為大夫,以往憑藉著一手“回春”法術幫山匪們治療傷勢,山匪們紛紛好了起來,對着唯一的大夫也是尊敬有加,其實他根本不懂醫術,完全是兩眼一摸瞎看到個病人就上回春,基本上只要給病人回了血他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他也沒想到,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了,之前他還詫異這人怎麼在法術之下恢復不了呢,沒想到對方不是普通人。
在火柴人的指引下陳筠與楊無畏很方便的就潛下了山,這一代的竹林是天然的buff場地,對於原形為竹子的竹大夫來說最是能發揮法術效果的,瞞天過海送陳筠他們下山他還是做得到的。
陳筠他們回到山下后,竹大夫就回去了,他幾乎不離開那一片竹林,孫君寨內的山匪多年來給予他提供了不少養分,還讓他不那麼寂寞,如今外敵來犯,他的法術雖然雞肋卻還是想要盡一份微薄之力。
山匪與官兵僵持着,少師親自帶領精英部隊對官兵進行了游擊突襲,正浴血奮戰在前線,陳筠目測那圍在山下的官兵,決定與楊無畏一起進縣城去。
“區區縣城的地方兵力未免也太過巨大了,”陳筠對楊無畏道:“去縣城裏看看情況,這樣規格的官兵已經超出了一個縣城能拿出的量。”
楊無畏點頭,與陳筠一道往孫君山下臨近的縣城而去,剛一進那縣城之內便被其中蕭條的景象驚了一驚。
城門口貼着招兵的告示,說是為了剿滅附近山匪召集男丁,如今在縣城裏做買賣的乍一看過去幾乎沒幾個男人,陳筠一行人進入縣城,很容易就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畢竟對於如今僅剩下老弱婦孺的縣城來說,成年男子實在太少了。
這樣一座荒蕪寂寥的縣城,一點都沒有天都城內改革痕迹的影響,陳筠的眉頭就沒有松下來過。
“偏遠地區的縣城都是這樣,”楊無畏見陳筠面無表情地往前走着,堪堪趕了上去,小聲道:“因為交通不便,群山之間的省市、縣城和鄉鄰之前相隔較大,像這樣偏遠的縣城,一般都是地方官員管轄,說一不二。”
也因此,這些人就是各地的土皇帝、土財主了。
荒蕪的縣城之內最豪華的一座宅子竟然是當地的衙門。
“爺爺,我餓了,”憨頭憨腦的小孩子抓着老人乾枯的手掌搖晃着,眼裏透露着些許渴望。
老人牽着小孩避讓開了陳筠兩人,唯唯諾諾地繞過衙門大門往巷子裏走去,“待虎子長大了便可加入縣令大人組建的剿匪隊伍了,到時候就可以吃飽喝暖了。”遠遠傳來老人嘆息的聲音,進入了剿匪隊,也許以後就不會有機會回來了。
周圍的人也是一臉麻木的樣子,身上的粗布衣服打了不少補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着,大街上幾乎沒有乞丐,因為這邊的居民與乞丐幾乎也差不到哪裏去。
楊無畏青筋暴起,怒道:“又是一個罔顧百姓性命的狗官!”驚覺到自己身邊的人可是當朝皇帝,楊無畏乾巴巴地閉上嘴巴,認錯狀,“末將失言了。”
“無妨,你雖我去這衙門裏探尋一下,若真是個大貪官,便就地辦了吧,”陳筠道。
此時的衙門內縣令大人正在大發雷霆,嚴令底下人趕緊將孫居山上的土匪給剿滅了。
“可是大人,孫居山易守難攻,若強行硬闖,我方將會損失大量兵力。”師爺幽幽勸道。
“損失就損失了,本官招來了這麼多人供他們吃吃喝喝難不成連剿個匪都做不到?”縣令破口大罵,“本官就給你三天,不,兩天,兩天以內,不惜任何代價將孫居山給我一平咯!若是妨礙了本官陞官,本官砍了你們的腦袋!”
兩天後是什麼日子?陳筠合著縣令的話回想了一下,最近幾天可不就是快到上頭論功欣賞的時候?這縣令,怕是盯着政績來的。
剿滅當地土匪的巨大貢獻,官升一級是小的。
聽到當地縣令完全不顧惜百姓死活,陳筠當即便黑了臉,若不是楊於畏拉着陳筠,他恐怕要當場下去將底下的人滅了。
“即使幹掉了他,還是會有下一個貪官上位的,”楊於畏向陳筠解釋了一下偏遠地方的旺族承襲習俗,天都城內的政令雖然發佈到了地方之上,在距離國都較遠的偏僻縣城裏卻因無人監管而出現了陰奉陽違的現象,基本的體質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民間甚至有傳言道:吃不飽穿不暖,還不若進山為匪,生死兩茫總好過被壓榨為奴,餓死街頭。趕上一票成功的能多活三個月。
兩人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悄聲無息地回到了孫居山上,這一代的妖精只有竹子妖一人,倒是因為最近山匪與官兵的衝突死了不少人,空氣中蔓延着淡淡的死氣。
病美人消失不見了,寨子裏幾乎找瘋了,這樣關鍵的時刻,甚至還有人懷疑陳筠也是官府派來的姦細。
“你去哪裏了?我找你都快找瘋了!”少師一見陳筠回到竹屋來臉上的焦躁之色稍減,衝過來劈頭蓋臉問道。
她身後的大漢極其不善地看着他們。
“我去找竹大夫了,”陳筠答道,“他在林子裏摘草藥,我沒事幹,便幫他一起做了些活。”
竹子妖在這群山匪中很有名望,聽到他這樣回答,少師與那大漢都緩和了臉色,待去竹大夫那詢問一下,等他承認后更是對陳筠的話深信不疑。
竹子妖不知道鬼大俠怎麼又回來了,不過他也看出了鬼大俠不願暴露身份,便點頭附和了小嘍啰的問話,還替他美言了幾句。
接下去的兩天之內,官府發起了猛烈的進攻,接二連三的弟兄們死去,令少師的臉上染上了一層寒霜,這些官兵的素質其實也不高,看上去甚至還沒有土匪們訓練有素。只是他們人多,人海戰術之下,每倒下三個官兵,寨子裏都會犧牲掉一個弟兄。
血絲佈滿了眼眶,少師已經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了,正一臉疲色地思考着接下去應對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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