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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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岳陽自古就是軍事重地，清軍還在這裏和吳軍大戰了一年多。
清軍一直都沒有捨棄長江南岸這一座堅城，憑藉水師以及近十萬陸軍和吳軍反覆攻守。即便損失再慘重，岳樂也沒說就放棄了岳陽城，直到最後馬尾軍打到了京城，他才主動揮軍撤回江北。
吳軍在岳陽也囤積了重兵，城內部隊加上近期增援的，總共達到了五萬兵力。
而馬尾軍這邊，第一分艦隊與第三分艦隊兩支艦隊還不到兩萬人，單憑他們想要圍困岳陽城當然是很勉強的。不過，陸軍部隊也跟在後面，在昨天便已經大舉登岸。
長江之上，以及岳陽城南部的南湖卻是被馬尾軍徹底封鎖了。上岸的陸軍雖然只是一個師，加上海軍陸戰隊總共也就一萬五千人，但是岳陽與南邊城池聯繫的路徑不多，一萬五千隻封鎖城東陸路是足夠了。
馬尾軍這次全面作戰是做了充分準備的，近期訓練的炮兵數量佔了總兵力的一成，每一個新編師都有專門的炮營，普通營內都配有一支炮兵中隊，五到十門六磅和八磅陸戰炮。
岳陽城這邊，吳軍清軍交戰了有兩年，城池多次被炮擊，很多地方損毀嚴重。雖然清軍吳軍都有對城牆進行修復，但是修補過後的城牆並沒有原先那樣堅固。
城內吳軍仗着兵力雄厚，而城外馬尾軍卻只有一萬五千人。兵力大佔優勢。因此。吳軍主將王永康。也是吳三桂的二女婿派遣大軍三萬衝出城，準備以兵力優勢強勢碾壓馬尾軍，想乘着馬尾軍立足未穩將之登岸軍隊一舉殲滅。
只是願望很美好，先是很殘酷。
三萬大軍並沒有能經受住近兩百門各式口徑大炮的轟擊，連靠近到五百米範圍呢都做不到。不斷衝擊的吳軍只能是吆喝着上前送死，炮彈可不認得你是誰。每次一系列的炮彈落下來，吳軍衝擊的陣形便會出現一大片空白。
王永康根本不知道火炮密集射擊所造成的後果，不斷的派遣部隊壓上去。最終的結局就是軍隊越來越少，待他反應過來，三萬軍隊已經損失了幾乎一半。馬尾軍兩百門火炮持續炮擊半個時辰，打出去足有一萬發炮彈。運上岸的炮彈儲備已經見底，只要再有半刻鐘，兩百門大炮也就只能熄火了。
一下子損失一萬四千多士兵，狼狽逃回城中的王永康已經在沒有一絲膽氣再出城和馬尾軍作戰。逃回去的吳軍士卒也基本上都被嚇破了膽，連敵人的邊都摸着，自己這邊的大軍便損失近半，這仗還怎麼打？
吳軍將士也徹底知道。馬尾軍的炮火遠不是清軍的炮火能夠比擬的。馬尾軍大炮太多了，炮火實在太密集。準頭也好。心裏也都暗自思量着，下次若是再做戰，馬尾軍大炮一響，自己絕對不能傻乎乎的朝着炮口上撞。那不是掙軍功，而是主動去送死！
岳陽城內的吳軍不再主動出戰，但是也向南部軍隊送去了求援信函。湖南一半的吳軍都集中在這裏，其他軍隊在得知岳陽被困之後肯定會派大軍繼續來援。
但是馬尾軍海軍艦隊也已經開赴洞庭湖深處，沿着湘江向著長沙進發。有馬尾軍海軍沿岸大炮的威懾，內里的大軍就是想要去救援岳陽也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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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耿精忠與眾謀士制定的五路大軍齊攻的計劃，是他率領第五路主力軍隊，其中包括施琅麾下的四萬，總計十三萬大軍與吳三桂二十餘萬大軍在中原決戰。
決戰一時間可能沒那麼快結束，那麼第四路以第二師為拳頭，十九、二十、二十一三個新編師一起四萬人從山東、直隸出擊，直撲河南開封、洛陽，由北向南打擊吳軍的軍隊，到時候即便分出一部分去守住黃河西面，防備盤踞在陝西西安一片的吳三桂麾下大將王屏藩，那也還能有兩三萬沖北部吳三桂的後背插上一刀子。
十天時間，馬尾軍大軍行軍八百里，已經接近河南境內。吳三桂的大軍也集結的差不多，出去王屏藩的部隊還在陝西防備清軍，其他北方的大軍大部分被他調集到了一起，包括四川的軍隊也正在趕來中原的途中。
吳三桂還是很有信心的，他麾下現在聚集了二十八萬大軍，若是四川那邊的吳軍能夠及時趕到，那麼總數就能達到三十二萬。以三十萬大軍對陣馬尾軍十三萬，兩倍有餘，他大佔上風。
另外，這兩年湖南、湖北、河南三省皆是大豐收，本就盛產糧食的省份糧食儲備全都十分充裕，因此就算是持久戰，吳軍也能有糧草支持。兵器方面，他們打敗了清軍，在各地府庫中也搜到了幾十萬副兵甲，因此他們可謂是兵強馬壯，對面小小的十三萬馬尾軍軍隊，所有的吳軍對即將而來的戰鬥感到莫名的興奮。
這一仗對於馬尾軍上下也是一樣，只要此戰勝利了，自家主子便能夠定鼎天下，到時候自己便是從龍功臣。兩邊都是信心十足，因此這一戰也必將是空前的慘烈。
傍晚，太陽還沒落山，耿精忠再次下令紮營。
馬尾軍在這些天全都是做的這樣安排，清晨一大早，天剛蒙蒙亮便全體出發。早餐是乾麵餅，會在前一天晚間便做好發到每一位戰士手上。這戰時不能和平時軍營中想比，幾樣菜隨便吃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中午和晚上便會有鹹魚與腌肉。耿精忠對海洋一向很重視。漁業也是發展的重頭戲。因此一罐罐的海魚罐頭是軍隊常備食品。一早熏烤好的大量乾魚、鹹肉也是行軍打仗最好的軍需。無論怎樣都比干啃麵餅要好得多。
十餘萬大軍，營房連綿近沒有十里，七八里還是有的。一處處都是按照每個營每個師劃定地方，偶爾耿精忠會親自騎馬帶着警衛營往來巡查。現在已經進入了河南境內，馬上就要與吳三桂的兵馬交戰，各支部隊都是既興奮又緊張。
施琅現在也是徹底服了馬尾軍部隊，人家這些天的表現徹底的征服了原鄭經麾下四萬軍隊。連續十日急行軍，人家沒有一個人掉隊。隊伍依舊整齊，戰士臉上也只是多了一絲風塵之色，但精神一樣飽滿。反觀他手下這新編的四個師，還是原來的老編製，可是士卒的水平就要比馬尾軍差遠了。
不過，軍中雖是有人抱怨，但也就還只是嘴上隨意說說。人都是怕對比的，這年頭當兵的多是大字不識的漢子，看到人家很多身體瘦弱的都比你做得好，自己臉上也是無光。
不過。這些天施琅也帶着部下走過來了。他們全都知道，馬尾軍並不是針對他們。全軍都這樣，連耿精忠自己都沒有搞特殊，施琅及麾下四萬士兵就是想怨恨，都不知道從那裏怨恨起。他們的餉銀、伙食、軍服可都照常供給了，只是槍-支還有不少沒到位，別的就沒有什麼地方差的。
施琅從耿精忠那邊開完會回來在軍帳里呆不住，帶着副將常德功四處走動，順便巡視一番。
才走到一處軍營外，他們便聽到了一陣陣噪雜的哄鬧聲，施琅和常德功忍不住靠近。只見此處軍營中不知道從哪裏帶了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嬉笑着陪着一些官、兵喝酒耍鬧。
軍官們最先看見施琅和常德功過來，急忙喝止了兵勇們的哄鬧。
“這是怎麼回事？”
施琅看着眾人冷冷的詢問道。
“說話！”
“報告司令，旁邊不遠山陽鎮士紳張家送來了一些米面牛羊，還有這十幾個女人，說是要犒勞犒勞我們兄弟。”軍官們都沒有說話，好一會才有個大膽的兵勇站了出來大聲回了一句。
“哦？是這樣啊，那剛才都是誰碰她們了，站出來給我看看。”施琅皮笑肉不笑的皺了下眉頭，渾身散發著冷冷的殺意。
“司令，是咱們兄弟。”
人群往後退了一步，從裏面站出來六個軍官，隨後又站出來十五個老兵，全都紅着臉垂着頭不敢看施琅。
“葛二蛋，又是他們你們幾個！”常德功很鐵不鋼的說道。
“混蛋！”
施琅憤怒的大罵。罵完隨即又命令：
“抓起來。”
施琅剛說完，身旁的一隊親兵衝上去把他們的雙手反綁。
“司令，葛二蛋他們幾個都是跟在咱們身邊的老兄弟了，老弟兄們出來太久了，確實是有點想婆姨，就別跟他們計較了。”
常德功連忙轉身求情，看着施琅眼裏的寒光，身子也忍不住顫抖了下。
葛二蛋幾人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上跪下了身子，求饒道，“司令，我們都知道錯了，您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兄弟們下次都不敢了。”
“軍規前五條，你們背一遍給我聽聽。”施琅冷冷的吩咐着。
“違抗軍令者斬,臨陣退縮者斬,燒殺搶掠者斬，奸.淫，婦女者斬，私吞戰利者,斬！”
葛二蛋等人越背越緊張，背到最後一條時竟哆嗦的口齒不清，大聲的哭喊了起來。
“常帥，兄弟們只是太久沒回家，的確是想女人了才收下了這些女人，而寫只是妓館的女人，不是良家婦女，可犯不上死罪啊！常帥，快給司令求求情，老婆孩子還在台灣等着咱們回去呢！”
葛二蛋看施琅的臉色不對，立即跪下來對旁邊的常德功使勁磕頭，哭喊着大聲哀求。
“司令，弟兄們在外快兩年了，實在是不容易，咱們是不是查清楚再說，這些女人應該不是他們擄來的，看這樣子也不是良家婦女，構不成死罪。朕要殺了他們，一來我們回去沒法向台灣的父老交代，而來弟兄們也會有些不服啊！”
常德功湊到施琅跟前小聲說道。見施琅沒有表示，常德功隨即帶頭單膝跪地，圍觀的兵勇們也跟着跪下：“司令，擾它們一命！”
施琅也是沉沒了好一會，才冷聲說道：“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親兵營，拖下去，五十鞭子。”施琅深吸了口氣，大吼了一聲。
“司令......”
“怎麼，你們也想挨鞭子！？”施琅怒吼道。“現在咱們是馬尾軍的一員，馬尾軍的紀律你們不知道？看看你們這熊樣，丟人不丟人，人家的隊伍什麼樣子你們看不到啊？人家的軍紀軍規，你們到現在能做到嗎？”
“你們這些笨蛋，人家送來你就收啊！那什麼士紳既然送到你們這了，那麼其他隊伍肯定也有，但是我敢肯定，今天晚上像你們這樣的，絕對不會在大都督麾下軍隊中出現。德功，你趕緊帶着親衛隊四處巡查看看，凡是做下這些事情的立即拿下，將東西全都集中起來。”
“是！”常德功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今天晚上看來他們這些人要出大丑了！估計除了他們統屬的部隊，其他的肯定是直接拒收的，哎，明天他們將會成為全軍嘲笑的對象了。
其實剛才耿精忠也轉到了這邊，剛剛已經控制起來一部分軍官，但是並沒有立即處置。這部過來尋找施琅，就看到了施琅這樣的處置方式。
“施琅司令果然治軍嚴厲！”耿精忠從人群後走出來說道。
“參見大都督！”
“都免禮！施琅司令的判決十分公正，今天晚上凡是像剛才幾位那樣的，一率五十鞭子，常將軍，你去下令。”
常德功一敬禮大聲說道：“是！”
“大都督，末將治軍不嚴，請大都督懲罰！”施琅很是不好意思，他手下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可真是丟臉的。
“這不全是你的錯，這裏面肯定有蹊蹺。那些什麼鄉紳，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到時候一審便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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