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節 哪裏不對勁?
歐總說:“說搞掉他們!”
風生說:“大師的實力也很強,不是動動嘴巴就能了事的。”
歐總的眼角滲出淫蕩的液體:“嘿,嘿,大師和你關係鐵,這是誰都知道的啦,我還聽說,你和那個女人,這個,那個......”
風生說:“有話直說!”
柳總醉熏熏的樣子:“咳,那當然是謠言了,說你和她有幾腿,會讓她一馬,槍斃我10回都不信,我們小風什麼人,會和那種**混在一塊?”
風生胳膊上的肌肉在翻滾,被石頭暗暗拉住,但風生還是怒喝一聲:“無聊!”
方總出來圓場:“歐總喝醉了,但他也是為公司好,商戰無情,既然是競爭,就不能憐憫對手,不然要功虧一簣。”方總站起來又敬風生酒,“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王一項目能拿下來,我們公司又上一個大台階,把所有的競爭對手甩得遠遠的,讓他們望塵莫及。小風,公司的前程都拜託你了,我代表全公司的弟兄敬你這杯酒!”
方總一飲而盡,亮杯,看着風生。這哪裏是酒啊,分明就是一根套在脖子上逐漸收緊的繩索。
風生慢慢端起杯,裏面不是酒,是老闆的意志,是不幹正事只打歪主意的小人的**,以及他們的嘲諷。
可愛的石頭又站出來擋子彈:“風生也醉了,我代他喝吧。”剛才還趴在桌上小憩的歐總無比清醒地睜開眼:“這怎麼行,酒是方總敬的,小石你要是搶着喝,那就說明你想搶風總的位子羅!”
石頭僵在那裏,坐在不是站也不是。風生說:“石頭正直厚道,兢兢業業,沒那麼多歪風邪道,這酒,我喝!”
歐總和金總鼓掌,一個說好酒量,一個說還是講兩句,給公司的弟兄吃個定心丸。
為什麼要如此苦苦相逼,他們怕什麼呢?風生動動嘴,就是吐不出字來。其實,要糊弄他們也不難,把虹影和大師當臭大便一樣地貶一通,他們自然就笑得前俯後仰了。
可風生不願意,作踐虹影和大師,就是作踐自己。那幾個人的眼珠像探照燈一樣地盯着風生的嘴,風生慢慢地用紙巾擦嘴,每一秒都是煎熬。
救命的手機聲響起了,是大師。風生馬上堵住大師的話頭,大聲說:“是夢夢啊,我在外面吃飯,什麼,被車撞啦,別哭,別哭,我馬上就來!”風生努力讓自己的臉色變得煞白。
風生說:“方總,我朋友出事了,我得趕緊過去一下。”
方總說:“好吧,你先走。”風生離開的那一剎那,感覺方總不是以前的方總了,自己也和以前那個風生漸行漸遠。
逃也似地走了,石頭後面追着:“哪個夢夢,怎麼沒聽說過?”
風生說:“是大師。”石頭嘆口氣。
風生給大師回電,大師說:“也沒什麼,就想和你說說話。”
風生說:“想說些什麼呢?”大師沉默了好久,說:“後天就是最後的辯論了,你怎麼看?”
風生說:“你覺得呢?”
又是沉默,大師最後說:“累了,你也歇吧。”
風生聽出了大師聲音里的蒼老,還有從未有過的無奈與溫情,這不是他的風格。
風生髮愣好一會,突然狠狠地罵:“王八蛋,我們累死累活的,他們倒.....”
石頭說:“前天碰到精英,去他工作室坐了一會,工作室很漂亮,他招了一撥人,自己當老闆,過得很滋潤。”
風生說:“石頭,我們說話用不着拐彎抹角。”
石頭說:“精英都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卻要這樣受他們的鳥氣?”
風生說:“石頭,你知道嗎,一走進策劃中心,我總會想起文君和老冬,想起我們一起打拚的那些日子。這個策劃中心雖然在產權上屬於別人,但在感情上,它只屬於我們,其他人一塊瓦都拿不走的。你說,你忍心把自己辛苦蓋起來的房子毀掉嗎?”
石頭埋頭抽煙.....
最後辯論會的第一場在萬眾期盼中登場了,評委吃了春藥似的,一個比一個刁鑽地拋出疑難問題。
媒體更是傾巢而出,拿出追拍明星裙底春光的淫蕩勁頭捕捉風生和大師一言一行。
會場緊張得咳個嗽都可以着火,風生不忍心看大師的臉,那是失去取勝信心的臉,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
唯一悠閑的人,就是一邊品茶的王總,尊貴的坐姿,瀟洒的笑意,提醒現場所有的人,他才是棋手,別人不過是手中的棋子而已。
評委亮出分數,結局已在意料中。大師機械地下了台,腳被什麼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風生很想過去扶一把,卻被貪婪的記者們圍住:“風總,勝利在望,請談談感受”、“風總,打敗你以前的老師,是否很有勝利感......”
風生一直看着大師,但轉眼就不見了,只剩下呆坐的虹影,哦,今天她還特意穿了那件白裙子。
風生機械地回答着問題,吸血蟲一樣的記者們終於各取所需,心滿意足地趕回去寫稿。侯記者無疑是最耐心的一個了,站在一邊,激動地還想說些什麼。
風生說:“你們要的,我不都說了嗎?”
“我想說說我個人的感受。”
風生有點不耐煩:“別說了。”
侯記者說:“你就讓我說吧,不說出來,我會難受死的,大師與其說敗給你,不如說敗給他自己,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大師了,還沒有從大龍城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創意不新不說,論述也沒有章法,他自亂陣腳,哪有不敗的道理?”
風生第一次覺得侯記者其實和別的記者沒什麼兩樣,嗜血,扒開別人的傷口往裏撒鹽,好證明自己多麼富有判斷力與專業水準。
風生頭也不回走了。侯記者還陶醉他的激動之中:“等等,我有個設想,邀請王一和你作一次王牌開發商與頂級操盤手的巔峰對話......”
回到策劃中心,阿蘭問是不是生病了,臉很蒼白。風生說你出去吧,我想靜靜。
屁股沒坐熱,座機又響,是方總激動的聲音,風生從沒聽過他這樣語無倫次,自然是先高高把自己捧起來,然後下達任務:給大師最後致命一擊。
風生把話筒擱在桌上,估計大概說完了,拿起話筒說知道了,掛機。
但是,沒了聲音的話筒依舊是一種無形的壓迫,壓得風生心中有股怒火要找個缺口噴出來。
風生努力不去看它,可是沒用,該死的話筒就像幽靈一般在眼前晃蕩,傳遞不容反抗的老闆意志。
風生忍無可忍,拿起電話砸在地上,還不解氣,便用腳踩,一直踩。
阿蘭和石頭聞訊進來,但誰也沒阻攔,看着風生踩。
風生踩得累了,坐回椅子喘粗氣。阿蘭迅速收拾好地板,端來一杯熱茶,石頭給風生遞煙。
石頭說:“歐總派人過來問,說按方總指示,晚上公司大會餐,慶祝你的勝利,問你去不去?”
風生一口回絕:“不去。”石頭說:“好吧,就說你累了,要休息。”臨走,說了一句:“剛才聽說大師暈倒送醫院了,勞累過度,虛脫。”
策劃中心變得空空蕩蕩,阿蘭還在整理辦公室。風生說:“別忙了,跟他們吃飯去吧。”
阿蘭說:“你不去,我也不去。”風生拍拍阿蘭的小肩,出去了。
打通大師的手機時,街上已經燈火通明。風生問:“沒事吧,我過去看看你。”大師說:“死不了,別過來。”
風生說:“也好,我在老地方等你,一起吃頓飯。”大師說:“哪個老地方?”風生說:“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請我吃飯的那家菜館。”
菜館沒變,連服務員小妹的酒窩都一模一樣,只是物是人非,心情迥異。
大師誇張地拿着掛吊瓶的鐵叉進來,驚呆了所有服務員。
風生說:“還能喝么?”
“鼻孔里還有氣呢,怎麼不喝?”
菜館好靜,兩個一聲不吭埋頭喝酒的男人。
酒沒了,一直向服務員要。
大師終於說了一句:“你手機響個不停。”風生回了一句:“不管它,喝!”
服務員上酒,上啊上。
風生漸漸覺得不對勁,服務員把酒放在桌上后,便逃也似地閃開。
風生叫住她:“逃什麼你?”
小妹說:“我怕。”
“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