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創世之秘是什麼?
‘創世之秘’?眾神的眼眸微微一縮的猛然望向九葉。
至今為止,他們都知道這股力量的強大,從剛才九葉從中保存靈魂之力,並藉此來撐開異世通道來看,就能知道力量已經超出他們的想像。但是因為太神秘,甚至連雷帝斯也未能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你以為禁錮我的靈魂,吞噬我的軀體,就能完全控制創世之秘嗎?”九葉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在那依瑪看來是有多狡猾就有多狡猾,令她覺得頭皮發麻,然後九葉才接着道:“在我於沉眠之海得到靈魂碎片后,就從其中所包含的記憶分析到你將會怎樣佈局,我便決定讓你吞噬那個軀體了。”
她的前生艾莉斯在轉生之前,即使預見的不多,但是卻非常敏銳的做了一番準備,從替冰雪一族製造冰雪秘境,到交給宮家轉世真言書,甚至連她現在所持有的臂環,都是她的手筆,否則這麼逆天的東西,那依瑪又怎麼肯交給她。
闇聞言目光微閃,那個時候的情況那麼混亂,但為了能掌控大局,她沉默不言的承受一切,可見她對自己也非常狠。沒有堅毅的信念,根本無法做得到那程度。那依瑪藏得那麼深,九葉就像是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態和那依瑪鬥智斗勇,她所受的煎熬絕對不會比別人輕。想到這裏,他及大概知道事後情況的雷帝斯的心就抽痛了。
“你……你竟然那麼早就已經知道了?”聞言那依瑪氣得黑洞中的銀色瞳孔變成血紅,兇狠的瞪着九葉道:“那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對我做戲?連後面讓我去表白的話也是耍我的嗎?”
聞言,雷帝斯心中一動,沉穩的眼眸中立即染上一抹緊張的望向九葉,如果殿下是對那依瑪作戲,是試探她,那他是不是能有所期待,希望殿下不是對他那麼無情?
“我那的確是在試探你。”九葉看着那依瑪,眼角餘光掠過雷帝斯,嘆息道:“試試你的決定,如果你還有理智,那麼我之後說服雷帝斯和你一起也未嘗不可。”
雷帝斯身體一僵,猶如當頭一桶冰水倒下,立即渾身冰冷。感覺自己的心如同瞬間被人從山頂一腳踹出,墜落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感覺到雷帝斯心中的悲哀,施縈君的心也一痛。當年因為大哥力量比他強,所以就只能由他放下強大的力量,追着殿下的神魂進輪迴轉生,以保護她不完全的神魂。可是到現在,承受了一切壓力的大哥,卻要面對殿下的疏離,又怎麼能不哀傷。
“但很可惜!”九葉沒有注意到雷帝斯和施縈君的表情,她看着那依瑪的眼眸變得冰冷,語調凌厲,一針見血的道:“你早已經沒有了那依瑪的靈魂,只是佔着她的軀體,使用這張臉的外星生物,裝模作樣的活在這個世界而已。你,根本就沒有感情!”
聞言,那依瑪面色鐵青,卻是無法反駁。對於她來說,情愛什麼的,根本沒有作用,如果不是因為奪舍了這具軀體,她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暗戀,所謂的愛情是什麼感覺,然而,即使她知道了,也只會對這種令人糾結的感覺不屑。
“殿下!”山崖捂着還在輕微滲血的傷口走了過來,瞪着那依瑪問道:“你的意思是它早在萬年前就吞噬了那依瑪的靈魂?”
那個一直以來溫柔體貼,平和得體的木人神,那個向來仁愛天下生靈的那依瑪,竟然一直是它裝出來的嗎?這種演技,這種對所有人心理的把握,恐怖得令人頭皮發麻,卻又令他心痛如絞!
九葉不語,但這種沉默卻是不言而喻。甚至眾神能猜測到,不只是萬年前,可能是在七萬年前就已經開始逐漸蠶食那依瑪的元神,因為神不知鬼不覺,所以誰都沒發現,可能那依瑪經她的提點之後自己知道,也可能完全不相信的什麼都沒有發現,就那麼不知不覺的被吞噬得消失了。
“不可原諒!”山崖憤恨得磨牙,眼圈微紅的,瞬間就出手朝冒牌那依瑪攻去。
枉他覺得那依瑪這麼好,打算等殿下回歸之後向她表明心跡,如果她肯放下對雷帝斯的苦戀,他就會去請殿下賜婚,卻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這外來的怪物所做的手腳!只怕這麼多年,他對她的示好,在她眼中不過是演戲時的調劑品,看到他,只覺得他是跳樑小丑而已!
“轟隆隆……”
剎那間,磅礴的土元素化成大大小小的石柱尖錐,凌厲的朝那依瑪而去。這些尖錐聲勢駭人,竟在形成之時就產生了破風之聲,更別論攻擊的速度有多快。
見此,那依瑪透紅的眼眸狠狠一縮,深知此刻根本無法扺擋,便拚命的想要爬起,卻又在中途身體猛然一僵,像是被什麼制住了般的半邊身體不能動,生生受了那些襲來的石錐,鮮血飛灑,猶如一幕絕望的戲劇即將落幕。
看到那依瑪的詭異情況,雖沒被山崖的攻擊影響,但九葉還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崖……山崖……”突然,那依瑪用眾神熟悉的嗓音哽咽着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那依瑪?”聞言,山崖雙眸狠縮的看到,那冒牌那依瑪的臉猛然有一半褪去了那古怪的黑色紋理,恢復成了原本的翠綠色的眼眸,令眾神均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竟然還沒有消失?”另外半邊的臉變得異常猙獰,用詭異又難聽的聲音發出無法置信的怒吼,緊接着另外半邊的臉的神情就像是被壓迫一般扭曲,然後就重新被詭異的花紋完全覆蓋,回復成那個兩眼黑洞的冒牌貨。他獰笑道:“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保有一絲神智,但是,別以為這樣就能影響得了我!”
但她才說完,那一隻眼睛又再一閃變回綠色,然後又變回黑洞裏的灰白,似是兩股靈魂在體內拚鬥。
“那依瑪!”山崖聞言拚命的呼喚,想要藉此來讓她更清醒,但是卻再也得不到什麼回應,便驚慌的望向九葉道:“殿下!殿下,請你救救那依瑪吧!”
“你……還相信她嗎?”九葉的眼眸卻平靜的從那依瑪的身上移到山崖的身上,道:“她做了這麼多傷害你們的事,你們還相信她能恢復神智?”
“……”山崖一陣沉默,令旁邊的眾神也抿唇。
的確,被奪舍之後的那依瑪的心機之深沉到令人髮指,但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依瑪真的沒有救,並且,如果殿下當年有預感世界會有異變,還與那依瑪有關,那為何她當時不出手救她?如果現在殿下問他們相不相信那依瑪,他們倒想問——殿下,你為何當年不救她?
是不是因為她是這世界的主人,是不是因為他們不過是她所創造的世界裏的生命,可以隨意替換,可以隨意捨棄,所以才那麼漠視身在神職之中的他們?這樣的殿下,又如何能讓他們尊崇,如何讓他們信服敬重?
“我知道了。”看到他們的這種樣子,九葉淡淡的垂下眼帘,一邊抬手在掌中凝結出一個小型的創世之秘的力量,令那些在上面飛速旋轉着的古老文件朝那依瑪身上纏去,一邊平靜的道:“在這萬年之後,面對這個巨大的打擊,你們已經對我有了隔膜。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解釋什麼,就用這創世之秘的力量來救她吧。”
“滾開!”冒牌那依瑪怒吼,但是她的聲音卻未能阻止得了古老文字的對她的纏繞,隨即她便被緊緊的束縛住,然後她便不斷的嘶吼,抗拒這股力量。
“殿下,到底創世之秘是什麼?”雷幽終於忍不住走上前來問道。
“創世之秘,就是這個九層世界的靈魂。”九葉完全閉上了眼睛,微微仰起頭迎着天空的陽光,淡淡的道:“而這個世界,是由我的最原本的神體所化成。所以,她無法吞噬掉我的靈魂,只要創世之秘在,只要這世界還存在,我現在的這個靈魂便不會消失。這個世界的靈魂不滅,世界即使被毀也不會死亡,最多只進入沉眠,等積蓄夠了力量便會蘇醒,然後重生。如此一來,就不會讓我懷中的子民陷入絕望,從而生生不息。”
眾神均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的盯着九葉,難以置信會是這種情況。
他們在誕生之後在她的手下得到指點,經過努力的修鍊后才成了各系的神祇,原本也以為她也是繼承了上一代主神的位置,卻沒想到她就是這個世界的本源。這麼說來,他們都生活在她的懷抱之中?漫長的歲月中,她以身化界,在還沒有生命出現之時,她是以怎樣的一種孤獨在這裏活着,等到有生命出現之時,她又會有怎樣的喜悅之情?
但是,是不是在她手中誕生的生命太多,所以就會出現忽略?所以才會出現那依瑪被奪舍,她也漠然以對?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又怎麼會不疼愛你們。”九葉睜開了一絲眼帘,憐憫的看着被古老文字束縛得尖叫的冒牌那依瑪,像是看到原本的木人神,道:“看到你們墮落,難道我就捨得嗎?只是我當年僅僅只是有預感,沒有證據,即使提點她,她也不作理會,迷失了本心,完全是自甘墮落,我又能如何?”
眾神不語,最能體會九葉自為主神時心情的雷帝斯和施縈君,現在更能體會到她當時的無奈。他們身為神祇,其實也有預知能力,但是因為涉及到自身,就會看不清,要是強行要看清,最後的結果也常常不會往他們所想的方向發展。身為神,卻本心不穩,不顧勸阻的和外星生物合作,導致如今的局面,他們,還能怪她什麼?
忽然間,束縛着冒牌那依瑪的古老文字像是發現了些什麼,猛然朝她的腦袋鑽了進去,令那依瑪黑洞般的眼眸睜大,然後臉上痛苦的猙獰,緊接着,那些古老文字又再鑽了出來,然後眾神便看到那文字的最後,帶出了只有指尖大小的一團微弱的綠光,被文字保護着,回到了九葉的心中。
“這是?”山崖看到這一丁點東西上透出非常微弱的原本的那依瑪的氣息,眼眸便狠狠一縮的問道。
“這是那依瑪的殘魂碎片。”九葉以古老文字來保護着這麼一團光,然後才冷然望向突然暴起反擊的那依瑪,冰冷的道:“也就是說——剛才這冒牌貨又在利用你們的心理,來博取你們的同情,並挑起你們的叛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