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九 殺上來九了!

六三九 殺上來九了!

馬賊們已經失去了有效的指揮,無論是白麻子還是下面的頭目,都是有些驚慌失措,亂了方寸。他們都如此,更別說下面這些普通馬賊了。聽到了白麻子的命令,他們只是習慣性的遵從,拉弓搭箭,準備朝下射擊。

但就在此刻,第二輪箭雨又是襲來。

這一次馬賊們有了防備,再說了,馬賊們少了許多,自然分佈的就不如方才密集,而且多半都躲在石頭堆後面。是以這一輪的齊射,大約只射死了三五個馬賊。但家丁隊們這一輪齊射的用意,本來就不是為了殺傷,而是為了壓制,

馬賊們為了躲避箭雨,要麼是縮到了石頭堆後面,要麼就是胡亂的朝下放了一箭。

他們倒是躲了,可白麻子是想讓他們射擊下面的官兵,延遲官兵的進攻,讓官兵們出現死傷,這個目的也是沒有達到。只有大約稀稀拉拉的十幾支箭落在了下面的步軍隊列中,這些箭綿軟無力,更是沒什麼準頭,有的被挨牌擋住,有的被碩大的狼筅給擋開,只是造成了幾個士卒輕傷而已,連重傷都沒有一個。

接下來,家丁們便是射出一**的箭雨,死死的壓制着馬賊們,讓他們連露頭都不敢,更別說是朝着下面射擊了。

王四十六遠遠的站着,看着這一幕,真真是目眩神迷。當時董策要把樓車給去掉一些部件兒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有些不滿的,甚至還有些不以為然,認為董策是不懂這個的。而此刻,卻是知道了董策的真正用意,心裏真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來樓車還能這麼用?就這麼一改,不但製造的時候省了事兒,還比直接用樓車攻城更好!

趁着己方的遠程火力完全壓制了馬賊們,士卒們已經是殺到了二十步以內!

馬賊們也是稀稀拉拉的射出來一些羽箭,好歹是給官兵造成了一定的傷亡,不過那是微乎其微的。

白麻子背靠着一個石堆,整個人蜷縮着,生怕身體哪裏沒有被石堆給遮擋住,便是被敵人一箭射中。這可不是杞人憂天,對面那些狗官兵,一個個射箭準的嚇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

馬賊們都是給逼得只能躲在石堆後頭,不敢露頭,便是白麻子也不例外。

他坐在地上,眼神獃獃的寫看着天空,內里滿滿的都是晦暗和絕望。方才那一股子血勇之氣緩緩下去,這會兒已經不是那般熱血沸騰,他暗暗嘆了口氣,直到這一次,算是要完了。

他怔怔的看了半響,忽然嘴角一扯,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

“董二啊董二,你未免也逼人太甚!老子帶人圍過你,你卻也殺了老子不少人,咱們算是清了!抵了!你沒完沒了了是吧?兩次三番來老子這兒討債,你就非得殺了老子不成?你等着,老子要死,也不讓你好過!”

死到臨頭的絕望感,讓白麻子在片刻的沮喪灰心之後,便是變得瘋狂起來。

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便是不能殺了你,總歸要多少幾個你練出來的精兵,讓你也心疼心疼!

而這時候,忽然下面官兵們發出一陣如雷一般轟鳴的歡呼聲,接着便是感覺地面一陣陣的抖動,白麻子渾身一顫,回頭看去,便是瞧見了在平台邊緣冒出來的梯子一端。

他渾身重重的哆嗦了一下:官兵們來的真快!

其它的馬賊們顯然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們也是滿心的絕望,大伙兒都想跑,只是他們已經是被白麻子給嚇破膽了,方才那一番殺戮讓他們畏懼白麻子更甚於畏懼官兵,這會兒都想逃,但都不敢動,只是獃獃的瞧着他。

若是以剛才的精神狀態,灰心喪氣的白麻子說不得就只接帶着他們逃了,但現在,白麻子的心態卻是已經完全轉變,他根本不管自己這邊死傷多少,只是想着狠狠的在董策身上撕下一塊兒肉來,讓董策也是死傷慘重!

那他心裏也就舒坦了。

而正在這一刻,當他回頭仔細查看的時候,終於被他發現了,此刻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梯子都已經架上了,這些狗官兵們肯定在向上攀爬,而當他們剛剛爬上來的那一刻,他們立足未穩,也不熟悉地形,簡直就是活靶子!而更重要的是,由於官兵們也登上了平台,對面那些射箭的官兵,由於怕誤傷了自己人,必然是會投鼠忌器!

這就是自己一個絕好的機會!

白麻子很清楚,自己就算是把握住這個機會也是已經無法挽回敗局了,平台這個最大的倚仗的丟失不是殺對方几個人就能彌補回來的,但他現在腦子裏想的,只是咬官兵一口,僅此而已!

他立刻便是大吼道:“所有人,準備射箭,待會兒聽老子的號令,敢有不遵者,老子剁了你!”

眾馬賊一聽,頓時是臉色一變,卻也不敢反抗,只得是按照白麻子說的去做。

白麻子還是不放心他們,又對自己的幾個親信吩咐道:“你們過去瞧着,盯着他們,誰敢跑,直接給老子剁了他!”

“是!”

幾個白麻子的心腹目露凶光,應了一聲,便是過去監督那些馬賊們。

且不說戰場上聲音太過嘈雜,白麻子這一番喊叫下面的官兵並未聽見,就算是聽見了,他們也是不能止住腳步了!

平台之下,正是一片熱火朝天!

幾乎是沒什麼阻礙的來到了平台下面,前排的挨牌手頓時是往兩邊齊齊一讓,然後後面的兩個架着梯子的士卒,往前一步,便是把梯子給架着靠在了平台上。梯子比平台高出一截,往上頭一靠,頭上還能露出一塊兒來。兩個士卒把梯子往下重重的一摁,固定結實了,也是推到了兩邊。

在他們後面遮掩的狼筅手也是早就讓開了,而後面那些早就已經準備妥當,手持出鞘鋼刀的士卒,便是紛紛竄了上去。

其實董策這一次佈置出來的陣型,前面是挨牌手,後面跟着兩個狼筅手,再後面是其它的兵,差不多也就是相當於兩個殺手隊組成了一組,站成一列,從右往左,依次是第一殺手隊到第三十殺手隊。

最右邊的那一組,便是第一殺手隊和第二殺手隊組成的那一組。

在這一組,緊跟在狼筅手後面手持鋼刀的,不是鄭發奎,也不是第二殺手隊的隊正。反而是蔣老三。

這個在大伙兒眼中基本上已經是在這一戰中註定成為廢人的傷兵。

方才剛一組陣型的時候,鄭發奎本來是打算把他和楊二安排在後面的,這是一個不錯的安排,對楊二蔣老三兩人,對兩個殺手隊,其實都好。兩人渾身都是傷口,這會兒行軍到了這裏,渾身的繃帶都已經被鮮血給浸透了,眼瞅着走路都是艱難,哪裏還能打仗?若是這兩人在前頭,不消說,他們自然是比別人要死得快,這是對他們自己不好的一點。而另外一點則是,在最前頭的人,乃是先鋒,讓他們倆當先鋒,結果上去就死了,對大伙兒都是有很大的影響,乃是不折不扣的拖累!能夠被安排在後面,楊二自然是求之不得,但蔣老三卻是不幹。他非要站在最前頭,鄭發奎佈置的時候,一聽要讓他在後面,蔣老三差點兒就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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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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