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救援來的不算遲,.樂文移動網
祁則晟的手冰冷冰冷的,顧臻總怕他又一刻突然就這樣真的冰冷下去。好在這傢伙自己也知道這時候要挺着,就一直跟顧臻費力地說著話。
而周圍的人這時候卻像沒有看到這麼個大八卦一樣,紛紛都沒話找話地跟祁則晟說話。顧臻又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顧琤,知道救援正在趕來中,就摸出了一包點心,讓祁則晟吃一點,好多點力氣。
點心很甜,像是巧克力蛋糕。祁則晟其實不太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但還是咬了兩口,只是吞咽得很困難。
後來救援到了,祁則晟被抬上了救護車。因為祁則晟死拉着顧臻的手不肯放開,所以最後顧臻也跟了上去。剩下受傷的人都基本上還能自己行動,就另外坐了一輛巴士。
一路上他就那樣挺着不肯昏過去,一直開口跟顧臻說些什麼。其實到了最後,祁則晟的聲音變得含糊而斷斷續續,聽覺亦是模糊不清,兩個人都基本上聽不清對方到底在說什麼,但是就是這樣雞同鴨講的狀況,卻一直持續到了祁則晟進急救室。
好不容易等到紅燈變綠,醫生出來說了一句:“情況穩定,病人求生意志非常強。雖然大量失血,但是不危及性命。他的大腦活動一直非常強烈,這種情況下人一般死不了……要是每個病人都有這種強烈的生存**就好了。”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失血過多畢竟傷身,雖然已經輸過血,接下來還是需要好好養一養,食療最好。”
顧臻頓時送了一口氣,對於醫生的話自然是一一應下。
等到祁則晟在病房被安置好,顧臻環顧四周,才發現他好像忘了什麼事。
他開口問顧琤:“哥你沒通知祁伯父?”
顧琤反問道:“你都不記得我哪能記得?”
於是祁家父母倒是被兩兄弟給忘到了腦後。
記起之後顧臻總算給祁海夫婦倆打了電話,而後夫婦倆匆匆趕過來,正好遇見祁則晟已經醒來。
這傢伙也夠沒良心,祁海和徐慧敏就生生戳在床前呢,他就光記得叫心上人的名字。眼睛都還沒張開看清楚,已經一疊喊了三四聲的“阿臻”。
顧臻頭皮發麻,總覺得祁海當時的臉色都發青了。
他是硬着頭皮上去跟祁則晟說話的。
之後祁則晟清醒過來之後,祁海的目光一直驚疑不定地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他倒是想開口問祁則晟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可惜看著兒子病懨懨的樣子,卻是又把話吞了回去。
祁海一直以來,對兒子是有幾分內疚的。
祁家父子倆的性格一脈相承,都不是什麼細心的人,反而雙雙有些隨性。祁海年輕時固然對李彤用情很深,在李彤離開之後也很在乎對方留下的獨子,但是終究沒有女人的那份細緻心思。
前妻虐待和誣陷兒子,他久久沒有發現,還一度把對方撥到小孩身上的污水當真,導致祁則晟年紀小小就吃了不少苦頭。而直到最後,也不是他自己發現真相,而是古靈精怪的小孩自己設局,引誘對方暴露本性。
光這點,就讓祁海在面對自家兒子的時候一直都比較氣弱。
偏偏祁則晟由於天生早慧,性子格外古怪。他心裏清楚祁海對他有愧疚之意,便每每巧妙利用這點來達成各種目的,幾乎從未失手過。
要命的是他還非常擅長把握分寸,一般能夠自己解決的事情一定會自己解決,從來只把祁海的這份愧疚用在刀口上,硬生生把小時候受的那一點苦頭用了十幾年,還沒讓祁海意識到自家兒子是拿着玩權謀宮斗的機心在跟自家老爹刷日常好感度。
至今沒有發現真相的祁父帶着這多年來幾乎快被祁則晟訓練成條件反應的愧疚心,決定在兒子傷愈前把天大的事都往後擱置。
這一擱就是小半個月。
這半個月,顧臻幾乎每天都會過來陪床送粥湯,但凡有一天來得遲了,祁則晟便會打電話去催,而這一通電話一聊往往就會一直聊到顧臻到門口為止,電話期間祁則晟往往撒嬌賣痴無所不為,幾乎是□□裸完全已經不加掩飾的狀態。
為此,一開始過來探班的時代幾位下屬幾乎都被驚嚇呆了——變態你被魂穿了嗎!?
這個笑語盈盈說話時柔聲細語還常常不忘自黑裝呆引人笑的傢伙是誰!?是誰啊!?
不過幸好一掛了電話祁則晟就回復蛇精病本性,變臉大概只需要0.5秒,一個高冷毒舌男就新鮮出爐,真材實料絲毫不摻假。
時代的女經紀人內牛——總裁你這麼蛇精病你基友知道嗎?
基友知不知道暫且不論,但是反正醫院這一層的醫護人員是全部見識過了,而且私下已經炸開了鍋。
炸開鍋的原因有三:一,祁則晟和顧臻兩人都是帥哥;二,祁則晟和顧臻都是大人物;三,這兩人從祁則晟入院開始就開始完全不在乎別人眼光地攪基秀恩愛,讓不少人目瞪口呆。
事實上,從祁則晟受傷那天開始,顧臻就知道這事情八成是瞞不住了。畢竟當時祁則晟受傷很重,說出來的話也有很多沒有避着人。
這世界上的事情,凡是有個第三人知道,就基本上再也難成為秘密。
既然保密不了,索性就不保密了。
所以顧臻索性大大方方地與祁則晟相處,大小的事情也只按照本心來做,不再顧慮他人是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說。
人活在這世上,如果一味地畏首畏尾,顧忌着他人的眼光,反而會失了自己內心的喜樂,所以……管他呢。
這樣過了半月,眼看祁則晟也養的差不多了,祁海面對着醫院內外日益喧囂的議論,終於忍不住開口直接詢問兒子。
“小晟,外面都在說……你和小顧的關係……不一般?”
祁則晟卻是直言不諱地回答了一句:“爸你不如直接點,直接問我是不是在和他談戀愛就行了。”
他一派坦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祁海就知道那傳言八成是真的了。
他半晌沒說話。
祁則晟說道:“本來,爸你就應該知道的吧——我最討厭女人了。從小就挺討厭的。”
祁海頓時心頭一抖。
祁則晟討厭女人,那是說都不用說的事情。一個人最容易受年幼時發生的事情影響,因為年幼時一個人的心思就如一張白紙,染上紅就是紅,染上黑就是黑。染上色的白紙很難被再次洗凈色澤,之後不管覆蓋上什麼顏色的花樣,卻哪個也不如最初的顏色滲入紙面。
滲入魂魄。
祁則晟討厭女人,卻是因為兩個人。而這兩個人都曾是祁海的配偶。
遇見這兩個女人,於祁則晟來說是不可選擇的,但是對於祁海來說卻是可以選擇的。就這個立場上來說,祁海對於祁則晟的愧疚……卻也並不只是太過憂思。
祁則晟緩緩地說道:“如果要和一個女人結婚,我難免又會去顧慮——那女人跟我在一起,到底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我?如果是為了錢,那麼一日落魄,或者見到了能勾搭上的更有錢的人,天知道她會不會另攀高枝?”
“可是如果是為了愛情,她們的愛情又值多少?女人總難免軟弱一些,像根藤蔓似的,要攀附着別人才能活下去。容易妥協,容易改變,容易放棄……這樣的人,爸,你說,她們所謂的愛情,能堅持多久呢?”
祁海聽到兒子這樣坦誠而理性的回答,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事跟男人或者女人沒什麼關係,本來就是只看個人的。是不是專一,是不是堅韌,會不會見錢眼看見財起意,都跟男女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個人人品上的區別而已。”
他停頓了一下,卻是把徐慧敏拖出來舉了個例子:“比如說你媽……她總不是這樣的人吧?”
祁海和徐慧敏結婚有段日子了,所以父子倆改口也已經挺久,祁則晟早就不管徐慧敏叫慧姐,而直接叫媽了。
反正他也幾乎沒怎麼叫過李彤媽,大部分時候都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地叫,偶爾必須叫的幾次卻是連發音都覺得彆扭,所以之後對徐慧敏改口自然也沒什麼障礙。
祁則晟點了點頭,說道:“您說得沒錯。”
他笑了起來:“一個人人品如何跟是男是女其實沒什麼關係。有懦弱無能的男人,也有堅強有責任感的女人。有自私冷酷的女人,也有善良有愛心的男人。至於其他一些有區分性的性別特質,其實不過是本身的社會定位給他們強加上的群體特性而已……是既不公正,也不合理的。”然後他說道,“不過既然人品好壞和性別其實沒有關係,那麼我喜歡顧臻,想要和他在一起又有什麼問題呢?”
“他已經是我見過最好,最符合理想,最讓我覺得滿意的對象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沒什麼時間感啦,所以元旦什麼的,感覺也不明顯,就是劇情進行到哪就直接寫了,讓妹子們在新年裏被虐很對不起啊,五體投地狀賠禮道歉。
文寫到這裏,其實也差不多要到收尾的時候了,目前還有些內容要交代,交代完了應該就會收尾了,《墨氏春秋》是我原來準備好的給新文想的梗,真正的題目是很惡俗的《回到古代玩機關》,後來小編說墨家這個題材真的很冷,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小編看得總該比我准一點的。因為是用不上的梗,所以就拿來劇情裏面廢物利用了。
不過後面還有一些伏筆要收,所以也不會完結得這麼快,大概可能還有十幾章吧。至於番外有沒有暫時還不知道。
我是個讀故事的時候最害怕結束的人,所以每次完結,都想要把結尾寫得像另一個故事的開始,不管有沒有番外,都總想給番外留點空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