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第524章 騎兵對決
(感謝OKman、唐屍不擺手、德彪的支持,謝謝!)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有關東軍出現在這裏,出現在他們回關中的路上。更沒有人知道,內鄉城什麼時候被關中軍攻佔了。
也沒有人知道,這裏的關東軍到底有多少,只見從城中,從城外,關東軍就如潮水一般的湧出來,彷彿大江決堤。四處響起戰鼓的聲音,隆隆的戰鼓敲打着節奏,關東騎兵那耀眼的鏡甲反射着陽光,光華燦爛。騎士們隨着鼓點御馬奔馳。
“乾死他們。”來六郎為那激昂的戰鼓聲所點燃,全身都似乎要燃燒起來。他手舞着騎兵刀,高聲狂吼。一路不斷換馬奔馳至此,為的就是這一刻。
從城中衝出來的是前來攔截的兩萬騎兵中的漢軍騎兵,這些來自於懷荒的精銳騎兵們,此時熟練的按照着騎兵操典,進行着熟練的騎兵集群衝鋒。他們並沒有全力加速,而是保持着一個小跑的速度,騎兵們排的極為密集的陣列,戰馬挨着戰馬,肩膀挨着肩膀,在鼓點中整齊劃一的小跑着衝鋒。他們雙手離韁,紛紛舉着騎兵刀,目視前方。
騎兵們速度看起來並不快,可那肩並着肩的陣列,那鋥亮的鏡甲,卻使得他們如同一堵鋼鐵之牆,猶如一堵刀牆在滾滾前進。
向來自詡精良的關中騎兵們,此刻都為之震住。他們望着那滾滾升起的煙塵,隆隆作聲的鼓聲,還有那一片耀眼的甲光,有些人連逃跑都忘記了,只怔怔的站在那裏。
“放箭,放箭!”一名校尉凶神惡煞般的怒吼着,一面揮起刀就將兩個喪膽而逃的士兵砍倒在地,一面指揮着集結士兵。幾十名士兵聽到他的吼聲,紛紛丟下手中的馬鞍,連忙提起弓箭向那如山般壓來的關東騎兵放箭。剎時,數十支箭呼嘯着飛向關東騎兵。可關東騎兵還在百餘步外,這些箭沒有一支射到目標,就全都遠遠的落在了地上。校尉氣的冒煙,臨陣不過三發,你他娘敵人還沒進射程就放箭,這是浪費箭支浪費時機。很快,校尉又組織起了第二輪射箭,這次穩下來的人更多。
這一塊已經集結起數百人,大家在校尉的再三呼喝之下,沒有人再早早把箭射出去,大家嘴唇抖動,臉色蒼白,張弓瞄準。
“放!”校尉經驗豐富,眼睛一瞄,就知道敵騎已經進入八十步之內。本來應當六十步內射擊效果更好,他們都是騎兵,手裏的也都是騎弓,不比步兵長弓射的遠。可為了爭取多射那麼一箭,也只得八十步就放箭了。
這一次的射擊效果不錯,起碼聲勢就比上一次好的多。數百支箭呼嘯而出,連片的弓弦聲響起,弓箭全都射入了衝來的關東騎兵陣中。然後讓他們失望之極的是,箭射進去,卻連一個落馬的騎兵都沒有。絕大多數的箭支,被這些騎兵的鋼盔與胸板甲給擋了下來,少量的箭支射到其它部位,也被絲綢披風、馬甲、防刺靴給擋了下來。更加讓人氣憤的是,這些該死的騎兵排成密集的陣列,板甲連着板甲,使得他們側面都被防護起來,而正面想射中他們很容易,想射傷就太難了,更別提這些人配備了這麼豪華的鎧甲之後,居然還一隻手提着騎兵刀,一隻手臂上還掛着一枚小騎兵盾。
這輪射箭,對這些關東騎兵們沒有造成半點的阻礙,他們依然保持着那個不急不緩的速度壓了上來,就如一堵牆。
“他娘的!”校尉狠狠的啐了一口,大聲吼道,“上馬,走!”說完,也顧不得上鞍轡了,直接丟了馬鞍等,翻身跳上了光光的馬背,沒時間配鞍了。“跟我沖!”他提着馬槊想要率兵衝出去再說,可關東騎兵太多了。城中殺出來的騎兵都是胸板甲,整齊劃一的衝鋒輾壓上來。而除了這些整齊的騎兵外,兩側包抄而來的則是明顯的突厥輕騎。這些輕騎並沒有裝備那耀眼的鏡甲,也沒有那種肩並肩集結衝鋒的打法。但這些人對於眼下亂糟糟的關中騎兵們來說,越更加的要命,更加的可怕。
突厥輕騎們充分發揮着他們天生的騎射本領,以他們嫻熟的馬術,精良的射術,加上靈活的打法,在戰場上呼嘯前進。他們往往都是以百人左右為一群,並不近身做戰,而是馬上騎射。飛速來去,縱橫如飛。突厥人就如一陣風似的到處亂竄,不停的射箭,將一個個慌張的關中騎兵們射倒在地。
那些胸甲騎兵始終保持着整齊的陣列,猶如一堵刀牆鐵壁一樣的在關中騎兵中四處輾壓而過,將那些匆促結陣的騎兵群衝破,然後就不再理會。自有突厥輕騎們在兩翼四下追殺,關東騎兵的這種組合,使得那些關中騎兵們,跑,跑不過突厥輕騎,結陣,又擋不住胸甲騎兵。
雖然許多關中騎兵都是軍人世家出身,個人武藝嫻熟,可當他們面對着胸甲騎兵時,往往一槊過去,可能就是數支馬刀砍回來,再厲害的本領,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有時他們面對的是一排的胸甲騎兵。跟突厥人游斗更加的糟糕,這些突厥騎兵雖然不會如胸甲騎兵一樣始終肩並着肩馬並着馬的成排衝鋒,可突厥輕騎們也是至少三騎一組。前面的拿刀衝上來,後面的可能就在張弓放冷箭,防不勝防。
許多關中騎兵們都有一個感覺,關東騎兵太多了,好像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入眼的要麼是成群結隊的突厥輕騎,要麼就是成排成陣的胸甲漢騎。每一個試圖集結起來逃跑或者對抗的關中騎兵團伙,立即就會被盯上,然後輾壓屠殺。
在這片兵荒馬亂之中,最要命的是,關中騎兵始終見不到他們主帥的旗幟。
陳國公竇抗是非常倒霉的,到達內鄉城下后,他帶着大群軍官以及自己的幕僚們進城,結果在第一輪突然襲擊中,竇抗便被十幾支狙擊弩手給瞄準,然後身中十幾弩,跟個刺蝟似的,當場身亡。他的軍官團、幕僚團也遭到滅頂之災,絕大多數人都在第一輪打擊之中中箭死了。剩下的,也被衝出來的騎兵們殺了。剛一開戰,軍隊統帥就戰死,連帥旗都因此被奪。加之許多高級軍官的一起被殺,導致了關中騎兵們遭遇突襲之時,亂糟糟了許久,都沒有形成一個有序的指揮。有的人在逃跑,有的人在就地抵抗,還有的人四處亂竄,根本不知道在幹什麼。
關中軍到達城下時急於給戰馬下鞍,是最大的一個致命錯誤。當關東騎兵殺出來時,他們很多人甚至都來及再給馬上鞍。很多人慌亂之下,乾脆就是騎着光馬。更有些人,到達城下,軍隊解散隊列休息的命令一下,他們不但給馬下鞍子,連自己身上的鎧甲也全都給解除了。這麼炎熱的天裏,穿着皮甲鐵甲行軍確實是相當要命的,可當突襲到來之時,他們想再穿上鎧甲也來不及了。沒有了鎧甲,沒有了馬鞍,騎兵還叫什麼騎兵呢?
秦瓊指揮着突厥輕騎四下縱橫,不給關中騎兵絲毫的喘息之機。他與來整率兩萬騎兵來此,來整指揮胸甲漢騎,而他指揮着突厥輕騎,雙方各有分工,來整指揮胸甲騎兵自城中殺出,他指揮突厥輕騎自兩面殺出。胸甲騎兵以整齊堅固的陣容集群衝鋒,主要用騎兵刀與敵騎近身白刃戰,充分發揮着懷荒騎兵們優秀的默契和裝備上的優勢。而秦瓊的突厥輕騎,卻充分發揮着突厥人的靈活與驃悍,死死的纏住關中騎兵,不給他們逃遁的機會。
突厥輕騎的騎射,給予了關中騎兵們極大的傷害,尤其是許多關中騎兵沒有了鎧甲,連馬鞍也沒有的時候,雙方之間的騎射對戰,更不是在一個檔次之上。
關中騎兵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秦瓊站在一處高坡之上,打量着這個巨大而又混亂的戰場,目露興奮神色。以兩萬騎兵對兩萬騎兵,都同樣是長途跋涉之後,可現在朝廷的騎兵卻打的叛軍騎兵落花流水。懷荒騎兵雖然年輕,可卻已經是久經戰陣,他們憑藉著堅苦的訓練,加上優良的裝備,還有平時豐厚的營養補充,使得懷荒騎兵甚至可以傲視天下騎兵,他們有自己的驕傲,當他們發起集群衝鋒之時,鐵甲騎軍的威名將深深的震懾敵軍,只要不是實力過於懸殊,根本沒有哪支騎兵能夠擋的住他們。他們不是重裝騎兵,但卻有着重裝騎兵同等的威力,卻沒有重裝騎兵的那種只有爆發力沒有持久耐力的缺點。
而當配備了突厥輕騎做為懷荒騎兵的輔助騎兵后,在戰場上,面對同等數量的敵騎,他們已經可以驕傲的宣稱無敵了。
內鄉這個戰場選的很好,這是一片適合騎兵作戰的寬闊平原地帶,最適合騎戰。
現在,來整的胸甲騎失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從戰場上輾壓而過,關中騎兵根本無法集結靠攏起來,現在,關中騎兵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逃。
秦瓊早已經在等待着這一個結果,當關中騎兵開始潰逃,他們也就完了。他會率領着突厥輕騎窮追不捨,將他們追的上天無門,入地無路,直至投降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