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變臉

殷賢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牽住林琛的手，一臉鄭重，“我會好好待你。”

幾年過去了，殷賢還是和當初一樣，單純感性，隨意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能暖到人心裏去，林琛心跳得厲害，緊緊握住殷賢的手，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好像越接近雲端，就越害怕失足跌落。

“去我家提前慶祝生日吧。”殷賢非常有自知之明，林琛的整點生日，總是林修霸佔的。

林琛睜大眼睛，受寵若驚。殷賢從沒有帶他去過家裏，反而殷賢是林家的常客，林修對於殷賢和林琛的友好關係，不支持，也不反對。

林琛興奮極了，重重點頭，“好，不過我要早點回去，爸爸還等着我過生日。”

******************************

殷家主宅。

殷賢的卧室很空曠，只有黑白兩種單色彩，單調沉重，和他外在的陽光形象極為不符，從中可以看出，殷賢生活得十分壓抑。

林琛努力抑制心裏的抵觸，四處打量，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櫃的精緻相框上，裏面鑲嵌着一張生活照，照片中是一大一小兩個男孩，兩人手牽着手，大男孩表情倨傲冷淡，小男孩卻笑得燦爛如花，幸福溢於言表。

殷賢將它放在那樣一個醒目位置，可見非常寶貝。

殷賢隨着林琛的視線望向相框，靜靜凝視片刻，眼裏閃過複雜情緒，那是林琛看不懂的情感，殷賢淡然解釋，聲音比以往的要低沉，“這是我和我哥小時候，我哥你也見過。”

林琛點頭，殷源是林家的常客，那是個極為優質的男人。只是他態度倨傲，每次看着自己的時候，總是一副冰冷高傲姿態。

長大后，林琛才明白，那是父親最喜歡的情人。林琛討厭殷源，總覺得他分散了爸爸的愛，可能是在城市呆久了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被林修過於寵愛，林琛的心思不復當年單純。

只有殷賢，還是當初那個尷尬時會咳嗽兩聲，害羞時會臉紅的大男孩，在殷賢面前，林琛不敢把心裏的負面情緒表現出來。

林琛的眉頭不由自主皺起，而後鬆開，眨巴着眼睛，問殷賢，“你和你哥感情很好嗎？”

殷賢搖搖頭，笑得苦澀，“我們的關係可以說差到極點。小時候，他總是欺負我，將各種壞把戲用在我身上，我那時害怕極了，偷偷向爸爸告狀，結果被他倒打一耙，更狠的欺負。長大后，他不欺負我了，也不再願意見到我，他是個高傲到極點的人，覺得我沒出息，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林琛不悅，心裏的話脫口而出，“他這人真討厭，配不上我爸爸。”

殷賢的臉色轉冷，如同千年冰魄，幽幽道，“我恨他。”

林琛詫異，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自從進了這個房間，他和殷賢之間的對話開始變質。

他從來不知道，殷賢也會怨，也會恨，也許殷賢平日裏表現得過於陽光，以至於他顯露出的明明是人類自然情感，卻讓林琛覺得不可思議。

林琛再次將視線轉向相片，照片中的殷賢很陌生，在他的印象中，殷賢很喜歡笑，他的笑容總是優雅淡然，點到為止，原來，殷賢曾有過那麼燦爛的笑，連眼睛都含着笑意。

殷賢忽然抱住林琛，將他推到大床上，在他耳邊低語，“我等這一天很久了，現在給我好不好？”他不等林琛回答，迫不及待將林琛的褲子退到腳踝，和他溫吞的性格大相逕庭。

他的眼睛，卻是盯着床頭的相框，充滿欲-望。

林琛掙扎了幾下，聞着殷賢淡淡的體香，身體軟了下來，閉上眼睛，手自覺舉過頭頂，打開雙腿，任君採摘。

殷賢摸着林琛的軟發，寵溺笑道，“小包子真乖。”

殷賢沒有做任何前戲，直直衝入林琛的體內，猛力抽-插，全然不顧林琛的感受，他的粗暴動作和他溫柔的低語形成巨大反差。

林琛悶哼一聲，劇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咬住嘴唇，鮮血淋漓，冷汗順着發跡滴落。

“很痛嗎？”殷賢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劑麻醉，刺入林琛的肌膚，貼着他的耳邊溫柔道，“這樣就不痛了。”

迷糊中，林琛感到有什麼東西閃爍了幾下，然後徹底沒有了知覺，昏睡過去。

******************************

醒來，林琛感到頭痛欲裂，下-體更是撕裂般的疼痛，但還算清爽，應該是清理過了。

下意識望向身邊，那個整得自己死去活來的罪魁禍首似乎睡著了，只是眉蹙着，睡得並不安穩，林琛摸摸他的眉，用力拉平，幸福得笑了笑，嘴角浮現輕淺酒窩。

接着，林琛抬起手，看了看鐘表，剛過五點，還不算太晚，他忍着后-庭劇痛起身，穿戴整齊，一瘸一拐的跑到客廳，從書包里翻出手機，想着給爸爸打個電話報備。

他驚訝的發現，手機竟然關機了，他按下開機鍵，卻沒有反應，再仔細一看，手機電板不見了。

“小包子。”背後傳來熟悉的溫聲細語，“你沒事吧？”

林琛回頭。

殷賢穿戴整齊，面色如常，沒有性-事過後該有的扭捏，“對不起，我第一次和男人做，弄痛你了。”

林琛想問殷賢，什麼叫第一次和男人做？難道你之前和女人做過？但林琛忽然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轉移話題，“殷殷，我手機不能用了，你借我手機用一用。”

殷賢點頭，從口袋裏翻出手機，打開信箱，忽然眼神一滯。

林琛下意識往殷賢的手機屏幕瞟，奇怪道，“你怎麼了？”

殷賢面色凝重，“萊尼死了，屍體就躺在門口，我等一下便讓下人去處理。”

林琛驚訝，大聲呼叫，“啊！是年紀大了嗎？”林琛知道，萊尼是只狼狗，從幼崽時期就跟着殷賢，殷賢非常寶貝。

殷賢搖搖頭，笑得苦澀，“不，是我扔了它，想必它是不肯吃陌生人的食物，餓死了。我只是沒想到，它能從那麼遠的地方跑回來。狗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你說是不是？”

林琛的心臟猛然緊縮，他大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今天的殷賢變得那麼陌生，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殷賢面色平靜，緩緩道來：“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萊尼嗎？因為哥哥怕狗。我特意撿了萊尼防身，有一次哥哥打我，萊尼撲上去咬了哥哥，結果哥哥進了醫院，打了幾天狂犬疫苗，後來，哥哥再也不敢找我麻煩，看見我就繞道，可能也是那個時候，哥哥開始和我疏遠了。”

林琛皺眉，“我是問你，你為什麼要扔了它？”

殷賢奇怪的看了林琛一眼，眼裏透着不解，“哥哥失勢了，已經沒有人能夠欺負我，萊尼自然沒用了，我為什麼還要留着它？”

不知為什麼，林琛感到陣陣寒意，他後退幾步，顫抖着問，“你不是喜歡它嗎？”

殷賢低頭，望着自己修長的雙手，露出迷人的微笑，“是，我是喜歡過它，在它還有價值的時候。”

林琛努力克服心中莫名的不安，勉強笑道，“殷殷，明天記得交換生日禮物。”不等殷賢回答，林琛便拖着酸痛的雙腿，跑出了門。

殷賢望着林琛的背影，溫柔笑道，“好。小包子。”有時候，一個人戲演得久了，連自己都快要相信這是真實。

手機信箱裏留存着的那些信息，提醒着他的本意。

12：ooam——照片公佈，殷源和林修的性醜聞曝光，引起軒然大波，殷氏集團繼偽劣面料一事再起波瀾，面臨從所未有的信任危機，殷氏股市暴跌，殷氏召開緊急董事大會，對執行總裁殷源進行批判。之前危機掃到百分之十五股份，這幾年66續續掃到百分之三股份，加上少爺本身持有的股份，穩坐boss之位。”

13:4oam——林琛身邊的暗人硬闖殷家主宅，全部被解決。

16:2opm——林修受刺激中風，被緊急送入醫院救治，林氏動蕩，恭喜少爺，一石二鳥。

原來，在歡樂頌美好的旋律背後，隱藏着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