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水莫
“我…我已經死了么。”莫的意識一片昏暗,感覺自己在無盡虛空中不斷漂浮着,又不知身在何方。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是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再感到過的,似乎是自從孤兒院的院長閉上眼睛,莫在孤兒院唯一一棵樹前站了一天一夜后,就再也沒有過了。從那時起,莫就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奮鬥,為了能有一天站在堅實的大地上,掌控住自己的命運。
“難道這就是地獄么,一片黑暗,也太過無聊了一些。不過要是這麼永寂,還真是一種折磨。”莫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只有一絲意識。這種感覺就像沉在深海之底,水壓壓迫着讓他不能呼吸,又像是漂浮在茫茫宇宙,一片寂靜,冰冷無力。
突然,莫的前方出現了蒙蒙一絲亮光,像風中殘燭一樣的飄忽搖曳,又像啟明星一樣堅定而充滿希望。莫感覺那絲光亮似乎是在向他召喚,於是他掙扎着,努力的想接近那絲亮光。他的身體不能移動,可意識卻讓他緩緩的向那點光明靠近。慢慢的,慢慢的,終於接近了。
靠近那光亮,莫感到一股暖流流過身體。那光,溫暖着他,讓他每個細胞都歡呼着,雀躍着。
終於到了光亮的前面,那是一扇用光作的窗。莫一頭撞了上去。
窗后,是一堵牆。
莫又一次的失去了意識。
…………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莫終於能感到自己的存在了。就如同剛剛睡了一覺一樣,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一切安好。“看來自己命大啊,電腦爆炸了都沒事。”莫欣慰的想着。正要睜開眼睛,突然聽到了一個悅耳的女聲:
“地上怎麼躺着個孩子?”
那聲音不是中文,不是英文,當然也不是什麼克林貢語。那是日語,莫辨認了出來。莫從小就記憶力很好,看書能夠過目不忘。在圖書館任職期間,莫幾乎把那個小圖都看了一遍。像《日語新概念》《日語紅寶書》之類的自然也是看過,雖然不算精通,不過用日語跟人交流倒沒什麼問題。
接着又是一個深厚的男聲:“是啊,我也是剛接到報案趕過來,聽說這邊出現了爆炸般的巨響。過來一看沒看到爆炸過的痕迹,卻發現個孩子。”
“巨響?是電腦爆炸的聲音么?不過為什麼警察會說日語。而且怎麼會有孩子?”莫更感覺到奇怪了,決定先閉着眼聽一下出了什麼狀況。
“這可真是奇怪啊…”又是一個不同的聲音,仍舊是日語。不知為什麼,莫突然覺得那聲音有點熟悉。
“毛利,你怎麼看?”之前那個深厚的男聲再次響起。莫突然一驚,差點忍不住把眼睜開。毛利?哪個毛利?難道是柯南里的毛利小五郎?這怎麼可能!
“警官,以我多年的偵探經驗來看,此人未死。”一個男聲回應道。莫聽到這個聲音,更加驚詫了。果然,是名偵探柯南里毛利小五郎的聲音。不過…這不現實啊,他怎麼會出現在現實里?
“不愧是毛利老弟啊,料事如神!”
“啊哈哈哈,那當然了,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啊!哈哈哈哈…”
接下來的對話讓莫驚疑的無以復加:是有人在惡作劇么?動漫人物到了現實里?還是…我真的到了名偵探柯南的世界?
莫決定自己驗證一下,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先是一線光亮,接着,整個世界一片光明。
“啊,爸爸!他醒了!”一直注意着莫的小蘭看到莫睜開了眼睛,打斷了毛利得意忘形的大笑,叫了出來。
“哎?這小子還真醒了啊。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沒有死吧!啊哈哈哈…”毛利看到莫睜眼驗證了自己“多年的偵探經驗”,又開心的大笑起來。
莫顯然還有些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抬起手遮擋住了陽光。透過指縫,莫看到了圍着自己的一圈人。小蘭,毛利,目暮,還有幾個穿着警服的人…竟然真的是柯南的世界!不管莫平時再冷靜,遇到這種無法解釋的事情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腦中一片空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太不科學了。儘管很多證據,諸如泡沫理論,大反彈理論,還有m理論等等都證明了多重宇宙的存在,可是怎麼可能存在一個漫畫世界的平行宇宙!就算是到了什麼魔法世界,未來世界,甚至周圍全都是奇形怪狀的生物的世界,莫也不會這麼驚異。可是,漫畫的世界,這算什麼?從三次元直接穿到二次元了么?莫一時間腦中冒出了無數念頭。
目暮看着小孩躺在地上,睜開眼睛卻沒有動靜,於是彎下腰露出一臉和善的表情,對莫說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朋友?!莫又一次的被驚到了。自己起碼也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米八的身高,怎麼也跟小朋友掛不上關係啊。突然,他察覺到有些不對。遮着陽光的手怎麼會這麼小?真的像是小孩子的手。難道…自己也像柯南和小哀一樣縮小了?!
想到這個可能,莫猛的坐了起來,沒理會目暮的問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果然縮小了!縮小到了大概六七歲的大小!眼角瞥到旁邊的小溪,爬了兩下爬到小溪旁邊,手撐着岸邊把頭湊向前去。低頭一看,水裏映出的竟是他小時候的樣子!一頭細碎的黑髮,清秀的臉龐還顯得滿是稚氣。在水的微波中,能看出雙眼的清澈明亮,那是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目光,充滿了智慧,此時卻又充滿迷茫。“我這,真是穿越了啊,穿越的同時還變小了…”莫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默默地念叨着,重新坐在了地上。
“小朋友,別害怕,你叫什麼名字呀?”小蘭看到莫沒有理目暮反而躲開了,以為他是在害怕,於是靠上前去,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叫…我叫莫。”莫用不太純熟的語言回答道。
“啊,莫,你好啊~我叫毛利蘭,你可以叫我小蘭姐姐。”小蘭溫和的對莫說。
這就是小蘭啊,看起來比漫畫裏還溫柔善良。莫看着小蘭笑眯眯的樣子,默想着。對了,自己還需要一個姓。來到這種世界,已經不可能回去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姓什麼…腦中突然閃過泛着金色的溪水,莫回憶起了之前看過的日本字典最後的姓氏目錄。水,清水…對了,清水是日本的一個姓氏。
莫揚起了頭,對小蘭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小蘭姐姐好,我是清水莫,叫我小莫就好。”
清水,很純粹呢。莫想着自己的姓氏,又想起了這個世界上有着那個女孩,黑暗中純粹的光明,不禁笑容又燦爛了一分,剛來到這個世上的迷茫消了不少。
在這個世界,果然是會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