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番外終】團圓、幸福
酒樓里,聽着隨從帶回來的消息,上官嫣然氣得直拍桌子,“那熊山居然還敢出現?不是隱藏了二十年嗎?他有本事就一直藏下去啊!”
對於熊山,早二十年前她就認識,那時候家裏舉辦品寶宴,熊山每次都會出現,也不知道他為何收了寧南凡做徒弟,為了救寧南凡,他甚至隱藏江湖多年都不曾現身,如今一現身居然是在打聽那幾個孩子的下落。
真是個老不死的東西!
事關兒女的安危,上官嫣然肯定是氣不過的。
華康單膝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回,跟着堡主和夫人多年,他清楚得很,夫人脾氣一來,非得堡主出面才行,別以為夫人是貴家小姐出聲,凶起來也是一隻母老虎。
“華康。”上官嫣然冷聲喚道。
“夫人,您有何吩咐?”
“我們帶了多少人出來?”
“不足一百。”
“夠了。”上官嫣然氣歪了嘴。
“……”
“給本夫人把人召集起來,若是發現有誰在打探少堡主和大小姐他們的下落,不論是誰,全都給本夫人砍了!”敢對付她兒女,她誓死也要殺了他們!儘管這是在隴南國的地盤上行兇,可她心裏有數,就算千姿和欽城哥知道也不會說什麼,搞不好還會派人前來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華康抽着嘴角朝自家主子看去。
“按夫人說的去做。”沈韻堂沉着臉下令,很顯然,這件事也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是。”華康退了出去。
……。
怡春樓
這幾日怡春樓的姑娘各個人心惶惶,老鴇三娘不見了,就連轟動整個威縣的大美人雨林也不見了,整個怡春樓,坐陣的人都不知去向,這怎能不讓人心慌?
這都還不是最心慌的,最讓姑娘們惶恐不安的是突然來了好多陌生的人,不是威脅她們告知三娘的下落,就是威脅他們告知太子殿下的下落。幾十個姑娘,各個一頭霧水,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到她們怡春樓來?
先別說太子殿下身份高貴,就算喜歡尋歡問柳也不會在他們這種小地方啊,難道京城就沒妓院嗎?
可任憑她們怎麼解釋,似乎來打聽消息的人都不相信,來了去,去了又來。這不,突然來了一位俊美高雅的公子,帶着一幫人把怡春樓的姑娘們全都趕到了大堂,似乎是要挨個審問。
“把你們叫來,我們不是想殺你們,只是想問個清楚,到底三娘去了何處?若是誰肯交代,我們公子絕對不會虧待她。”站在貴公子身邊的手下最先開口發話。
眾姑娘們紛紛低着頭,一來是不敢出聲,二來她們也的確不知道三娘的去處。一夜之間三娘就像長了翅膀飛了一樣,連毛都沒跟她們留一根。
“怎麼?你們還不打算交代嗎?那可別怪我們公子對你們不客氣了。”那手下又繼續問道,只不過聲音不再溫和,而是變得嚴厲起來。
跪在最前方的一名黃衣女子實在忍不住了,這才抬頭回道,“官爺,不是我們不肯說,實在是我們不知道三娘去何處了。”
“不知道?”那名手下眯了眯眼,臉上浮出一抹冷色,“是不知道還是你們不想說?三娘是這的老鴇,她去何處難道你們會不知道?”
黃衣女子不停的搖頭,“官爺,我們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再問你,那個叫雨林的人呢,你們可知道他的去處?”手下繼續逼問道。
“回官爺,雨林也是突然就不見了,跟三娘一樣,我們也在找她,可是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黃衣女子又為難的回道。
“哼!”坐在軟榻上的貴公子突然冷哼了一聲,很明顯是對她們的表現並不滿意。
“公子,現在我們該如何做?”手下趕緊回頭恭敬的詢問。
“給我搜,就算把這怡春樓拆了,也要給我把他們找出來!”貴公子沉聲下令。
於是,幾十名手持武器的人開始在怡春樓大肆搜索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有一名手下匆匆來報,“啟稟公子,在三娘房裏發現了暗室。”
聞言,貴公子突然一震,帶着人直奔三娘曾住過的房間——
剩下一眾姑娘各個都面露震驚,在怡春樓多年,她們居然不知道三娘私造了暗室!
而在三娘房中,看着那道小門,裏面黑漆漆的,為了安全起見,貴公子下令讓十來名手下帶着油燈進入前去打探情況。眼前的情況已經足以解開他的疑惑,不僅是三娘,就連月羲霖他們四人恐怕也是從此逃走的。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不見手下從黑漆漆的暗道里出來,半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沒聽到任何動靜,貴公子有些坐不住了,原本坐在軟椅上氣定神閑的他逐漸的暴躁起來。
“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在門外把守的手下聞聲進來聽候他下令。
“把人召集過來,隨本宮去看看!”貴公子白皙的臉佈滿了戾氣,對這個充滿了詭異的密道既恨又不甘心。
聞言,一旁的手下趕緊勸阻,“殿下,不可啊。這密道深不見底,也不知道裏面是否有玄機,您可千萬別去冒險。”
“哼!”盧青瀾一臉的傲性和倔強,“我們人多,有何不敢的?他們能從此逃離,這密道肯定有出路,只要我們追去,不怕逮不住他們!”
要他就此收手肯定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對付那幾個人,他絕對不會知難而退。
“殿下……”
“不用再說了,帶上人,跟本宮前去一探究竟!”盧青瀾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並強硬的下令。
很快,他帶的人都進了密道中——
而在郊外,夜色已黑,天上繁星閃閃,皎潔的月光灑下,氣氛溫馨而美好,幾對男女烤完野味填飽了肚子就圍着火堆開始休息。
上官珣背靠着大樹,懷中是早已睡過去的古子潔,白日他睡了幾個時辰,此刻精神還算好,反倒是古子潔緊張了一日,加上之前的激情纏綿,早就累了。
藉著火光,看着女人柔和而可愛的睡顏,他眸中的溫柔越來越多,甚至不顧自己受傷的胸口,將她摟得更緊。
而在他們相隔不遠的地方,沈炎瑾同樣抱着月稀寶,像哄孩子一樣的姿勢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並枕着自己的臂彎。
火光映照下,月稀寶臉頰紅紅的,時不時睜開眼看了看,時不時閉眼假寐,時不時扭扭身子,很明顯,對這樣的親密姿勢有些不習慣。
“表哥……”兩人幾乎沒怎麼說話,主要是月稀寶一看到上方那張萬年都不變的冷臉,實在不知道該同他說什麼。可是不說話,這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
“難道本少沒名沒姓?”聽到她那聲‘表哥’,沈炎瑾臉色頓時就沉了起來。
“沈炎瑾。”月稀寶聽話的改了稱呼。
“……”沈炎瑾臉色開始泛黑,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看他不高興的樣子,月稀寶索性不說話了,閉上眼又開始假寐。反正這人不好伺候,他再這樣,等回京之後她絕對跟他脫離關係。
“說話。”見她不說話了,沈炎瑾更加不悅。
“說什麼?”月稀寶眼都沒睜,語氣也冷冷冰冰的,有點不待見他。
“你喜歡何物?”突然,沈炎瑾出聲問道,冷冷沉沉的嗓音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月稀寶愣了愣,還是沒睜眼,“我喜歡的東西可多了。”
“最喜歡何物?”
“俊美的男子算不算?”
聞言,沈炎瑾唇角微揚,“本少知道你喜歡本少。”
月稀寶睜眼,鄙夷的看了看他,“錯,只要是美男,我都喜歡。”
“月稀寶,你想死么?”沈炎瑾那臉色刷的就變鐵青了,低吼聲頓時引來其他兩旁的人,且都是充滿戒備的瞪着他。
“呵呵……”月稀寶突然捂着嘴巴笑了起來。這男人不好玩,可是惹他生氣的樣子很好玩,她覺得她應該是找到樂子了。
明知道她是故意刺激他,沈炎瑾還是氣得胸口直抖,礙於兩旁的人不善的目光,他也不好做別的事。
“行了,你就別擺臭臉了,說說笑而已。”笑夠了,月稀寶這才安慰道,並往他懷裏鑽了鑽,突然說道,“炎瑾,我有些冷。”
她突然的稱呼讓沈炎瑾猛得一怔,心裏的火氣瞬間就沒了,就連那雙冷眼都瞬間變得深邃起來,並將她摟得更緊,“冷么?”
“嗯,冷。”月稀寶將臉埋在他胸口上偷笑。其實要馴服這男人也不是難事,時不時給他點‘甜頭’,這不,一下就好了。
沈炎瑾快速的將她放開,脫了自己的外袍將她包裹住,這才重新抱着她。儘管烤着火,可夜風吹來的時候依舊能感覺到涼意。
靠在他胸口上,聞着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氣息,月稀寶小臉上的笑更多。
“還冷么?”
聽到他的問話,月稀寶搖了搖頭。
“你喜歡何物?”突然,沈炎瑾又把話題回到先前。
月稀寶收住笑意,從他懷中抬頭,認真的看着他,“是不是我喜歡什麼你都會給我?”
“嗯。”
“可是我什麼都不缺。”
“……”
“不過我也有想要的。”看着他臉色又變難看,月稀寶這才繼續說道。
“嗯?”
“我想要你對我好,你能做到嗎?就算比不上我父皇對母后的那種好,但我希望有一個男人能寵我疼我、一輩子只鍾情於我。”這算是她的心裏話了,以前說不出口是因為沒機會,如今她覺得應該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嗯。”沒有多餘的語言,沈炎瑾只是應了一聲。看着她柔美純真的臉,夜空下,她閃動的眼眸似乎比天上的星辰還美,廣袖一遮,他低頭覆上她香軟的唇瓣,用着他的方式無聲的對她許下承諾。
月稀寶沒想到他會偷襲,傻傻的被他吻了片刻,直到察覺到他身體在快速的發生變化,她這才忍不住摸到他腰間掐了掐。
這不要臉的!
四目相對,她尷尬而羞赧的將頭埋進他懷中,不再給他任何機會。
這一吻,算是定情的一吻,之前種種的不愉快似乎都煙消雲散,不管她還是沈炎瑾,心裏那根悸動的弦都在不停的彈跳……
而另一旁,沈愛嫣也同樣的睡了過去,腦袋枕在月羲霖腿上,身上蓋着月羲霖的外袍。而月羲霖時不時會朝火堆里扔點柴禾,時不時會摸摸她的額頭看她是冷是熱。
漸漸的,他身側的柴禾沒了,於是小心翼翼的移開她的頭,準備去那間茅屋再取一些柴禾出來。
就在他進入茅屋時,突然耳尖的聽到有異響,正是從那木板下方傳來的。
也就在他愣神之際,突然木板被人撞開,一抹黑影突然從木板下方爬了出來。
而爬上來的人顯然沒想到外面有人,也是愣了一瞬,儘管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對方,可他眼中依舊生出了幾分殺氣,並抽出劍對木板下面喊了起來,“這裏有人,你們趕緊上來!”
他舉着劍朝月羲霖撲過去,月羲霖反應快,丟了柴禾就飛了茅屋。
很快,十來名陌生人氣勢洶洶的出現在毛屋外,外面火光映照,一切人和事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殺了他們!”最先衝出來的那人高聲命令道。
這突來的情景,讓睡夢中的沈愛嫣和古子潔都被驚醒了,看着叫囂着要殺他們的人,三對男女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對方的口音直接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也證實了他們之前的猜測——的確是東嶽國的人!
“你們退後,讓我來。”不等其他幾人迎戰,月稀寶最先飛了出去。
那靈敏如燕的身子讓沈炎瑾想抓都抓不住,就在他也想跟着加入時,一旁的上官珣將他拉住,“炎瑾表哥,隨她去玩吧,我們看着就好。”
他眼中沒有擔心,只有從容的笑意。
可沈炎瑾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其他男人比他還了解自己的女人,這感覺怎麼想怎麼心堵。
眯着眼,他凝視着那抹嬌影,原本想助陣的他在月稀寶用了兩招之後突然就打消了助陣的念頭,眸光再一次因為她的功力而露出了震驚。
只見月稀寶靈敏的躲開對方的刀劍,素手一翻,憤袖飛舞之中,有什麼東西從她指尖飛快射出,只見一個接一個的人突然丟了刀劍,手捂着脖子全身抽搐的倒在地上,幾息之後,突然就不動彈了。
十來個陌生的人,倒下只用了片刻功夫,就連沈愛嫣和古子潔都沒看清楚對方是如何中招的。大着膽子跑過去,看着口吐黑血的人,兩人震驚之下同時朝月稀寶投去欽佩的目光。
“寶兒,你好厲害啊!”古子潔一臉的崇拜。
“是啊,寶兒,你的暗器都練得出神入化了。”她只知道寶兒小時候愛玩搓泥巴,後來又喜歡用泥彈子打東西,而今,居然能用銀針殺人,這身手,不服都不行啊!
看着其中一人脖子中細小的針孔,真的殺人無形、殺人不見血。
月稀寶被誇的‘呵呵’直笑,不慌不忙的將自己的手攤出,只見她掌心之中還有未射出的繡花針,只不過針體顏色泛着綠光,明顯就不尋常。
“寶兒,給我看看。”古子潔說著話就準備去搶她手中的針。
“不行!”月稀寶趕緊收回手不讓她碰,順便還白了她一眼,“這些針可是熏過毒的,要是刺破肌膚就算是牛也會當場喪命。”
這些玩意兒全是馮爺爺那金香爐里煉製出來的,哪能隨便玩的?
“那你還帶身上?”古子潔睜大眼,對着她上看下看。
月稀寶笑而不語。
“行了,你們別只顧着說話,趕緊把這裏收拾妥當。”月羲霖出聲吩咐起來。
“月羲霖,看來那密道已經被人發現了,我們在這裏恐怕也不安全。”沈愛嫣看了看不遠處的草屋。
“太子兄,愛嫣表姐說得在理,我們是否該換個地方?”上官珣面露擔憂的附和道。
月羲霖冷笑的哼了一聲,上前踹了踹其中一個死人,“不用換地方,把這些人扔密道里,再把密道堵上就可。”
“太子兄,如何堵密道?”上官珣不解,若是用泥石填坑,也會被人挖掉的。
月羲霖回頭,對着火堆揚了揚唇,傾城絕色的容顏,在火光映照之下充滿了妖艷感,可他唇角的笑卻如同蘸了毒汁一般,又邪又毒。
“大家分散,各自找些枯柴過來,越多越好。”
……
而在怡春樓,盧青瀾帶着人從密道離開,眾姑娘們剛鬆一口氣,又有人帶着人找上了門。
“把你們老鴇叫出來!”其中一名長相粗獷的男子一進來就高呼。
“幾位爺,我們三娘人不在,敢問你們找三娘何事啊?”還是那名黃衣女子主動迎上前問道。
“不在?”男子嫌惡的一把將她推開,大搖大擺的四處看,“那個叫雨林的人呢?給我們叫出來!”
黃衣女子給他推倒在地上,有兩名同伴趕緊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並小心翼翼的回道,“這位爺,雨林同三娘都不在怡春樓,你們若是來尋歡的,我們這裏有的是姑娘,隨便你們挑選,若是為了雨林來的,那你們還是請回吧,因為我們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
聞言,男子面露不悅,轉身對着後面一名虎背熊腰的老者說道,“熊爺,你看着辦吧。”
大廳里,站滿了還未散去的妖嬈女子,全都警惕的看着這一批進來的人。同樣是帶着刀劍,可這一批人似乎更兇惡,說話更狂傲不羈。
“怡春樓現在是誰主事?”有人給熊山搬來凳子,他也不客氣,大刀闊虎的坐下。
全場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熊山花白的眉頭緊蹙,粗獷的面孔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隨手指着一名紅衣女子問道,“你出來,老夫有話要問你!”
面對着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紅衣女子哪敢拒絕,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小心謹慎的問道,“大老爺,您有何話要問的?”
“三爺可曾來過這裏?”
“來過。”
“何時來的?”
“三天前。”
“那三爺現在人在何處?”
“今早三爺都還在,可是不知道為何,三爺突然就不見了。”紅衣女子如實回道。
“哼!”熊山猛的冷哼了一聲,臉上瞬間佈滿了怒色,“好端端的他如何能突然不見?你們是當老夫傻子不成?說!可是你們殺了老夫的徒兒?!”
紅衣女子受驚,嚇得渾身發抖,“大老爺,冤枉啊!”
而隨同熊山一起進來的另一名抱劍的男人冷着臉逼問道,“說我們雄爺冤枉你們,那你們說說,之前進來的那些人是誰?他們去何處了?”
紅衣女子被嚇得哭了起來,哪裏還敢有半點隱瞞,趕緊如實交代,“不瞞幾位大爺,剛剛的確有人來過我們怡春樓,可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何人,他們也說要找三娘和雨林……不過他們搜遍了怡春樓也沒找到人,只在三娘房中發現了密道,那些人從密道離開了。”
聞言,熊山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橫眉厲眼的瞪着她,“密道在哪?帶老夫去看看!”
紅衣女子儘管怕得要死,可還是給幾人引了路,將幾人往三娘房裏帶——
剩下的姑娘們,各個恐慌不已,圍在一起說個不停。
“到底出了何事啊?為何他們都要找三娘和雨林?”
“就是啊,三娘和雨林怎麼就離開了呢?丟下這麼個攤子讓我們姐妹如何應付啊?”
“這些人到底是何人啊?”
“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有人來找三娘和雨林?”
“現在該如何辦?”
“要不報官吧?”
當一人提出報官后,其餘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對,趕緊報官!”
趁着現在還沒死人,得趕緊報官才是,要是發現死了人,到時候她們可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於是有兩名女子自告奮勇的去了官府。
剩下的人等了片刻都不見那幾個惡凶凶的人從三娘房裏出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是進了密道。大夥圍在一起商議過後,都同意先關上大門暫不接客,而這時突然又有人進入怡春樓——
來的人比貴公子的人更加嚴肅冷漠,統一的黑袍比熊山的人看起來更不友善,只不過多了一名風韻猶存的美艷女子。
這是今日第三批人馬了,許是有人去報官的緣故,姑娘們稍微鎮定了一些。
“請問兩位貴客到我們怡春樓來所謂何事啊?”黃衣女子臉上堆了幾分虛笑,眼前的男子氣質冷冽,相貌俊美,估計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出眾的男人了。只不過對方一看就不是來尋歡找樂的,不僅正眼不看他們,甚至手裏還牽着女人,兩人的年紀一看就是一對夫妻,且對方帶的人嚴肅冷漠,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
“這位姑娘,我想問一下之前到怡春樓的人都去哪了?”上官嫣然也沒拐彎抹角,直言問道。他們在外監視了一天,見過兩批人進這裏,可是就不見他們出去,這怡春樓有多大他們不知道,但是大晚上怡春樓就打烊這似乎不合理吧?
對於這些女人,她喜歡不起來,若她們好說話,她也不會為難她們。反正她家韻堂不沾惹這些人就是了,其他男人玩女人跟她無關。
許是因為上官嫣然是女人,所以黃衣女子顯得很乾脆,直指着三娘房間的方向說道,“也不知道出了何事,今日好些人都過來尋找我們三娘,聽說三娘房裏有密道,所以全都去密道里了。”
有了兩次被威脅的經歷,她是一句謊都沒說。與其被人威脅,不如老實交代,否則這些人要搜查起來他們也攔不住,到時候反而為難她們眾姐妹。
上官嫣然隨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繼續問道,“他們去了密道就沒出來嗎?”
“是的。”黃衣女子回道。
上官嫣然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韻堂,你如何看?”
沈韻堂朝身後抬了抬手,冷硬的下令,“去看看。”
華康帶着幾名黑衣袍的人去了,片刻之後就返了回來。
“回堡主,房裏確實有密道,只是不知道通往何處,可否讓屬下前去查看?”
“不用。”沈韻堂直接拒絕。眸色沉了沉,他朝華康吩咐,“把這裏的人全都帶出去,不許讓人踏進這裏一步。”
“是。”華康領命,隨即就朝那名黃衣女子說道,“姑娘,請你們的人都離開,這裏我們堡主買下了。”
聞言,不止是黃衣女子,就是其他姑娘們都不贊同。
“你們要帶我們去何處?”
“就是啊,我們離開這裏可就沒地兒住了。”
“我們還要開門做生意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起來,很明顯都不願意離開。
上官嫣然朝華康遞去一眼,華康受令,趕緊從衣兜里摸出一疊銀票,“這裏有五千兩銀票,你們可以拿去分一分,至於這怡春樓,就當我們買下了。誰要是同意就現在離開,若是不同意離開者,稍後我們的人會打斷她的腿腳抬她離開!”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可卻充滿了威脅。
眾姑娘們聽得臉色全變了。
一刻鐘之後,一群女人從怡春樓蜂擁而出,各個挎着包袱就跟被鬼追一樣四散逃離。
而怡春樓里,華康一邊命人準備柴禾送到密室,一邊暗自得意。他們要點火燒了這怡春樓,還有幾個敢留下?
大廳里,上官嫣然來回走動,臉上帶着不安,“韻堂,你確定他們幾個孩子都不在這裏?你可別弄錯了啊。”
沈韻堂將她抓到身前,不讓她再晃來晃去,“你且安心就是。”
上官嫣然還是不放心,“你說收到暗號說炎瑾他們不在這裏,可是我怎麼覺得都古怪。”
原來,他們在找到沈炎瑾的人時,得知沈炎瑾已經給他們發了暗號,是在郊外,所以今日他們盯着東嶽國和熊山的人,就等着把這兩伙人一網打盡,沒想到他們全都進了密道,於是沈韻堂就準備火燒密室,有可能連整個怡春樓都給毀了。
看着她焦急不安的樣子,沈韻堂哭笑不得,忍不住拿冷眼瞪她,“難道我說的話就如此不可信?”
他們沈家堡的暗號只有自己人看得懂,跟她說過了她也不清楚。
“韻堂,我想早點見到炎瑾和愛嫣,見不到他們,我心裏始終放不下。”上官嫣然抱着他手臂搖了搖。
“你稍安勿躁,等把這裏的事處理乾淨了,就帶你去見他們。”拗不過她,沈韻堂只能耐着性子安慰。
上官嫣然覺得他是在敷衍自己,放開了他一甩衣袖就朝外走,嘴裏還憤憤的說道,“燒吧燒吧,把這裏都燒了!反正我警告你,要是炎瑾和愛嫣出了何事,我跟你沒完!沒見到他們之前,你也別跟我睡一起了,免得我看到你心煩!”
“……?!”沈韻堂臉都青了一層。這死女人又亂髮脾氣!
那兩個兔崽子搞出來的事他這個做老子的已經在替他們擦屁股了,還想讓他如何?等抓到那兩個兔崽子,他非得好好教訓才是!
兩刻鐘后,怡春樓上方濃煙滾滾,衙門來了人,可是衙役全都給攔在了外面,最後連縣衙知府都趕來了,這一看不要緊,趕緊把沈韻堂和上官嫣然請到了衙門。
夫妻倆也不是第一次來威縣,其他人不知道,可是知府還是略有耳聞的。這對夫妻哪裏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於是夫妻倆大大方方的在衙門做客,而怡春樓卻被威縣的百姓包圍看熱鬧,對於這個前不久因為‘絕世大美人雨林姑娘’而轟動一時的妓院,許多男人表示嘆息,而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這場大火簡直燒得太好了。
在郊外,幾對年輕男女真沒閑着,很快找來了許多柴禾。十來具屍體被扔進了密道中,甚至還扔了柴禾在密道里,做完這些,月羲霖幾人這才將小茅屋點燃,一瞬間,火光衝天,小茅屋被大火燒得噼啪作響。
而幾對男女冷肅的站在大火之外,片刻之後,幾人這才朝京城而去——
對於兩邊的大火,放火的人似乎都沒想那麼多,只是想給密道中的人一點教訓,壓根就沒想到正是因為這份巧合讓密道中的人由此走上了被熏死的絕路……
……
幾日之後,月羲霖一行人回到京,當然,迎接他們的肯定是一番責罰。
幾個孩子無故離開,沈千姿險些都急壞了,就差讓月欽城下通緝令把幾個孩子給抓回來。
御書房裏,看着一字排開的三對男女,沈千姿都不知道拍了第幾次桌子了,總之各種怒各種氣。
“你們現在是翅膀長硬了,想往哪飛就往哪飛了是不是?你們自己看看,你們像什麼?!”
對於沈千姿的怒火,幾個晚輩跪在地上沒一個人敢吱聲。
“月羲霖!”沈千姿怒眼瞪向兒子,這裏面就他年紀稍長,肯定得先拿他開刀。
“母后,兒臣知錯了。”月羲霖規規矩矩的認錯,沒敢有半點不滿。
沈千姿再次拍起了桌子,“你知錯?你知道的錯還少嗎?身為太子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你是打算讓我把你掐死再塞回肚子重造?”
“……”月羲霖額頭直冒冷汗。
“你身為兄長,不以身作則,竟然帶着弟弟妹妹四處瞎混,難道你還有理了?從小到大我是如何教你的?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去哪也不用打招呼的嗎?”
“母后……”月羲霖面露可憐的望着她。
“別叫我!”沈千姿一點都不買賬,“你給我好好跪着,何事我高興了你就何時起來!”兔崽子,這一次非得好好治治才行!
看了一眼自家父皇的臉色,月羲霖嘆氣的低下頭,表示不用求請了,估計他開口求請會死的更慘。跪就跪吧,反正跪天跪地跪爹娘也是應當的。
處置了一個,還有五個,沈千姿挨個看了一遍,竟不知道該找誰下手了。
“姑姑,珣兒也有錯,珣兒甘願受罰,只希望姑姑饒了他們,畢竟離京的事都是珣兒出的主意。”上官珣主動的認錯,算是六人之中態度最好的一個了。
沈千姿這次一點都沒心軟,“既然你要求受罰,那就陪着你太子兄一起跪着吧。”
“娘?”月稀寶小心翼翼的抬頭,不敢看沈千姿嚴肅的臉色,只能往自家父皇身上瞄。
可惜月欽城這一次也跟鐵了心死的,對幾個孩子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點都沒放進眼中。
“月稀寶!”沈千姿接着下旨,“你別急着給他們求情,這件事你也逃不掉責罰!”
“母后,我願意同皇兄和珣哥哥一起受罰。”月稀寶吸了吸鼻子,很堅決的說道。
“姑姑,我也要願意同他們一起受罰。”沈愛嫣也很義氣的說道。
“娘娘,子潔也有錯,也願一起受罰。”古子潔也沒讓自己落單。
最後只剩下沈炎瑾沒有表態。
沈千姿朝他看過去,“炎瑾,你有何想說的?”
沈炎瑾抬頭,面無表情的回道,“姑姑如何處置,炎瑾都無異議,炎瑾只想懇求姑父和姑姑將寶兒嫁我為妻。”
“……”沈千姿嘴角狠狠一抽。這小子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着同他們談條件?
月欽城濃眉皺了皺,對於這個未來的女婿,很明顯就喜歡不起來。
“有關你們的婚事,等你們爹娘來了之後我們再議。”沈千姿婉拒道,並嚴肅的瞪了幾人一眼,“你們就好生跪着吧,等跪好了興許我們就讓他們成親了。”
說完,她主動拉着月欽城的手,夫妻倆頭也沒回的往外走去——
“欽城。”走在御花園裏,沈千姿突然停了下來。
“嗯?”月欽城挑眉看向她,知道她是有話要說。
“讓人選個吉日給他們把婚事辦了吧,至於子潔和珣兒的婚事,過幾日北疆皇帝也會到達京城,我想讓你收珣兒為義子,替上官家向北疆皇帝提親。”沈千姿認真提議道。
月欽城嘴角微微抽搐,“上官那廝找了你?”
沈千姿也不瞞他,笑道,“他怕你不同意,所以才跟我提了一下。”
月欽城沒好氣的回道,“那廝真是越來越狡詐了,以為這樣就能少掉一部分聘禮?”對於上官游的為人,他是在清楚不過,當初義父掌管上官家的時候還算慷慨大方,自從那廝接手上官家之後,事事精打細算,說他摳門都不為過。
‘認義子’?哼,早些年怎麼不說?現在讓他認上官珣做義子,不就是想讓他也出一份禮么?
沈千姿好笑的拿手肘撞了撞他,“人家都開了口了,難道你還打算拒絕不成?多一個兒子你也不吃虧啊。”
月欽城忍不住嘀咕,“早知道當年為夫就該讓你多生幾個。”
沈千姿呵呵的笑了起來,“我現在說不定也能生啊。”
月欽城瞪了她一眼,“你少胡思亂想,你想生我還不想呢。”眼看著兒子就要繼承皇位,該是他和她逍遙的日子了,現在再生孩子,那他所有的計劃都得被打亂。
提到孩子,月欽城就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為何要早早的讓他們完婚?難道就不能多養寶兒幾年?”
沈千姿收住笑,突然惆悵起來,“你啊,虧你還是他們的父皇,你就知道多養幾年,也不考慮下實際情況。寶兒和嚴謹都有了夫妻之實,萬一不小心有了孩子,難道你想讓寶兒遭天下人白眼?”
月欽城皺緊了眉,他倒是沒想過這些。一想到自己女兒被人糟蹋,他心裏怎麼想怎麼不快,“我要是你我非得狠狠折磨那小子不可!”
沈千姿拉了拉他的手,認真說道,“你可別亂來,要不然你女兒也不會依你的。而且老丈人打女婿,越打越晦氣,他終歸是寶兒以後的丈夫,你難道希望他倒霉啊?”
“歪理!”月欽城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沈千姿撇嘴笑了笑。其實這一次看到幾個孩子回來,她心中已經有了數,對年輕人的事她是真不想過問太多,只要他們能安安穩穩的在一起過日子,不要讓他們去操心,其他一切事都好說。
“皇上、娘娘。”就在夫妻倆說話時,突然有名太監跑了過來,“奴才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何事?”月欽城背着手,威嚴的朝他看了過去。
“啟稟皇上,沈家堡堡主和夫人已經到了京城,此刻正前往上官府,剛剛奴才收到口信,說沈堡主和夫人晚些會進宮拜訪皇上和娘娘。”
“朕知道了。”月欽城淡淡的回道,“你且下去吩咐宮人好生準備,晚上朕要宴請沈堡主和夫人。”
“是。”太監躬身退下了。
……
從下午到晚上,幾對男女在書房裏等着沈千姿赦令,可等到天黑都沒等到沈千姿出現,三個男人還好,跪得筆直的,可就苦了三個女孩,平時都被護在手心裏的,哪受過這種苦?
“寶兒,你母后太兇悍了……”古子潔蹲在地上揉着膝蓋抱怨,“她怎麼都不憐香惜玉啊?”
上官珣一邊幫她揉着膝蓋,一邊哭笑不得的瞪她。憐香惜玉這種詞哪能用在姑姑身上,她還沒見過姑姑真正兇悍的一面呢,他小時候就聽說了姑姑能徒手打死活人。
月稀寶愧疚的看着古子潔,“子潔,對不起,連累你了。”
古子潔搖了搖頭,笑道,“你別說得如此見外,我只是說說玩的,你別介意。其實大家能一起同甘共苦,我覺得挺好的啊。”
一句‘同甘共苦’瞬間暖了許有人的心窩,就連平日裏最不和睦的月羲霖和沈愛嫣都保持了沉默彼此看了一眼對方,兩人挨在一起,十指交錯,一直都沒放開過。
月稀寶同樣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見她也看着自己,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
“累嗎?”耳邊是他低沉的詢問聲。
“還好。”她淡淡的搖了搖頭。
突然,沈炎瑾起身,順便將她撈了起來打橫抱在了手臂上。
“沈炎瑾,你做何啊?”月稀寶大驚。
其餘幾個人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
“回寢宮休息,明日再跪。”沈炎瑾抱着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書房。
“……?!”留下的眾人額頭上紛紛掉下了黑線。這傢伙是不是太任性了?還明天跪,明天估計不是跪而是挨板子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月羲霖同樣拉着沈愛嫣起身往外走,“走,我們也回寢宮休息。”
沈愛嫣有些不願意,只聽到她在門外大聲說道,“月羲霖,我住的寢宮在那邊……你、你別拉……”
“跟本宮走,要不然別怪本宮不客氣!”
“沈炎瑾,你能不能要點臉?”
聽到兩人走遠的聲音,上官珣額頭上汗滴滴的。看着還在揉膝蓋的古子潔,他也沒再堅持了,起身將古子潔抱了起來。
“上官珣,我們這又是去哪啊?”古子潔好奇的問道。
“回上官府。”上官珣笑着回道。
……
事關威縣的事,沈千姿和月欽城也是聽上官嫣然說的。得知東嶽國太子以及他的隨從還有熊山和他的幾位好友被熏死在密道中,夫妻倆都倍感震驚,於是趕緊派人去把幾個孩子叫來,結果前去的宮人回來回話說御書房早都沒人了。
“這幾個兔崽子,還敢造反不成?”沈千姿一聽,火氣又忍不住上頭了。
“千姿,這幾個孩子真該好好管管了,一個個實在太不像話了,這樣大的事情都敢瞞着,要不是我和韻堂出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何事呢。”上官嫣然也跟着起鬨。
就連向來話少的鄭歡樂都忍不住附和道,“珣兒也真是的,出了如此大的事,他怎麼就不跟我們說啊?”
幾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又氣又急,倒是一旁三個男人喝着小酒極有默契的裝聾作啞。反正她們這些女人在一起就是沒完沒了,誰插嘴都是討罵的。
對於東嶽國太子的死,沈千姿的確是很意外,可是人已經死了,總歸要處理。她現在唯一想到的辦法也就是掩蓋事實,等四國結盟日過去,到時候再做決定。
而此刻正在途中前來的東嶽國皇帝是怎麼都沒想到,由於太子盧青瀾的年少輕狂、野心貪婪,不僅把自己的搭上了,還讓東嶽國近百年的基業從此毀於一旦。
半年之後,東嶽國因太子之死對隴南國發兵,三個月後,東嶽國敗。為維持同其他兩國邦交關係,東嶽國疆土被三國和沈家堡均分,至此,在這個沒有歷史記錄的朝代中,再也沒有一個叫東嶽的國家……
……
四國結盟日過後,隴南國又一次迎來三樁喜事,如同二十多年前一樣,普天同慶,見證着三對新人的成婚大禮。
上官珣被月欽城收為義子,賜封南安王,正式同北疆國長公主聯姻。對於這個高貴的兒媳,作為年輕婆婆的鄭歡樂險些驚掉眼珠子,在古子潔進門之後,做事一向小心謹慎的她對古子潔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怠慢了這個遠來的兒媳。好在古子潔性子大大咧咧,也沒那種嬌生慣養的公主病,婆媳倆相處得溫馨而融洽,可是羨煞了許多人。
而在成婚前,沈瀟也從沈家堡趕了過來。
幾大家人難得歡聚在一起,雖然歲月不留情,當年威風凜凜的老頭子們如今都到了花甲之年,可唯一不變的是幾個老頭子對晚輩們無私奉獻、疼愛有加的心。
父慈子孝、兒孫滿堂,歷經不同的風雨,走過匆匆歲月,容顏易老,可那一顆顆充滿真情的心卻一直都不曾變過……
人生不過數十載,有此幸福的晚景,誰能不嘆一句——此生足矣!【番外終】
番外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支持,新年到了,祝所有愛涼子的妞美滿幸福!
以下是番外小劇場:
大婚翌日——
沈瀟一早端坐大堂等着喝孫媳婦茶。
直到晌午還不見新人出現,於是拍桌大罵。
“爹,您消消火吧,他們天亮才睡,哪有那麼快起床的?”上官嫣然安慰道。
“那小兔崽子太不像話了,有了媳婦連規矩都壞了!”
“爹,他們也是想讓您早點抱上曾孫。”
沈瀟默。片刻之後,起身往外走,臨走前突然叮囑道,“把他們房門鎖了,何時有了孩子何時候他們出來。”
“……。?!”上官嫣然凌亂風中。
而新房內
某少主正舉着一件白色肚兜,時不時的還在某個小女人身上比劃。到底哪根帶子系脖子上?
兩刻鐘之後,某少主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火大的把手中肚兜揉成一團並扔向了床外,倒床抱着小女人繼續睡覺。
也不知道誰定的規矩要人大清早的敬茶。天天都能吃茶,也不差他們這一口,誰要吃茶誰自己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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