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以劍論道（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以劍論道（上）
待那人走後，杜恆宇便撤去了臉上的幻術面具，也不避諱，直接對少司命發表自己了的意見：
“扶蘇這般大張旗鼓的拜會小聖賢庄，不像是平日裏他會有的舉動，以扶蘇的性格絕不會如此，說是切磋，恐怕應該另有目的...道家天宗的客人！前些日子聽聞曉夢突然出關，莫非邀請的人會是她？”
“大公子能請的動曉夢？”少司命不解的疑惑道，根據傳言，這曉夢從來不問世事，應該不是一個會因為帝國的命令而專門出關的人。
明白少司命的意思，杜恆宇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想了一會兒，這才道：“曉夢的這次出關極為蹊蹺，早不出關，晚不出關，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我可不認為她單單會是為了道家太乙山天人之約，亦或是帝國的邀請而特地出關！她或許還有別的目的…
這樣吧，那三個小鬼就交給你了，你留意一下月兒所在的蟾宮，若真如我所料，焱妃一定會引着天明去哪裏！至於石蘭和少羽，以他二人之能，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還是先靜觀其變吧，我倒要看看他徐福到底在打着什麼注意！
明日我去一趟小聖賢庄，會一會這位道家天宗的客人。扶蘇和帝國重臣同時出行，墨家必然會有所行動。以他們的能力，這些天也應該查到了那三個小鬼和‘夜辰羲’的下落。
噬牙獄和蜃樓二者之間，勢必至少有一個會是他們的目標。蜃樓就交給你了，如果墨家的人真的出手，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少司命頷首表示明白。
“天色也不早了，早點去休息吧！”望了眼窗外早已昏暗下去的月色，杜恆宇對着少司命關心的囑咐道。
少司命點了點頭，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對男子的擔憂。
知道少司命還在為了方才之事擔心自己，杜恆宇撫摸着女子的秀髮，安慰道：
“我真的沒事了，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月兒，畢竟她還是個孩子！有時候我總在想，是不是當時決定去墨家的那個計劃根本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我是真的不想再騙他們了，亦或是，呵，不想再騙我自己。”
“恆宇！”少司命關切的望着杜恆宇，看着他眼中的自嘲，不善言辭的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導他。
面對少司命的關心，杜恆宇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道：“…算了，既已入局，就隨機應變吧，我會處理好的，你也別擔心了！”
“嗯”見男子很快就釋然，少司命也就不再多言其他，隨即便轉身離開了。雖然少司命臨行前沒有在多說什麼，但從她的眼神中，杜恆宇知道，她在告訴自己，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會永遠的信任與支持，無論對錯。
望着少司命的背影，再看着檯子上的錦盒，杜恆宇心中也是充滿了感慨。這賊老天就真的就怎麼喜歡捉弄人嗎！
沉默了許久，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杜恆宇轉身對着暗中的某處打了一個特殊的手勢，很快原本空曠的大殿，便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身影。
背對着來人，杜恆宇冷冷道：“說說吧，本君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桑海都發生了些什麼！”
……
揮手示意來人退下，杜恆宇撫摸着錦盒，思緒萬千。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恆宇這才起身，吩咐下人做就寢前的準備。待一切妥當，沐浴過後的杜恆宇身着一身便衣，雙手枕於腦後，躺在床榻之上仰望着月色，輕聲低語：“庖丁！李斯！趙高！”
第二日辰末，小聖賢庄外
鏡頭緩緩拉近，是一名男子。一根白色的氈巾隨意束着一半以上的烏黑長發，高高的遂在腦後隨風飛揚，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色錦袍，硬是給他穿出一股子仙氣，好一個翩翩濁世的白衣佳公子。
如果此時天明等人在場的話，向來必會大聲驚呼。因為眼前出現的這個男子，正是那日桑海橋頭之上的白衣男子。只見他緩步在前往小聖賢庄外的長廊小道上，似乎周圍兩側站在台階上的帝國士兵們都像是沒看見他一般，竟無一人上前阻攔。
但，若有高手在場，只要細細觀察就會發現，雖然男子看似走的緩慢，實則速度快的難以撲捉，能以肉眼看到的，卻也只不過是上一秒留下的一道殘影罷了。
如此神速，也難怪這些帝國的普通士兵無法發現。
堂而皇之，如若無人之境地走到小聖賢庄的大門前。扶蘇的大部隊早已進入了小聖賢庄。面對緊閉的大門，杜恆宇卻並未打算現在就出暴露身份，身影一閃，便從側門上空越入。
遠遠遙望，扶蘇初次到訪，作為東道主的儒家掌門伏念，自是親自招待，帶着扶蘇等人先行瀏覽了一圈小聖賢庄。或許是因為時辰尚早，又或許是還有別的原因，扶蘇順着伏念的介紹一路觀光也並未直接提出現在便要開始以劍論道。
期間荀夫子以年邁腿腳不便為借口先行離去，杜恆宇也一樣沒興趣再聽伏念介紹小聖賢庄。畢竟，之前在儒家待了那麼久，小聖賢庄的哪一處，杜恆宇會不知道。更何況，杜恆宇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見一見道家天宗的人，而眼下的情況，很明顯，天宗的人還沒有到。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躲在暗處休養生息的杜恆宇忽而睜開雙眸，見眾人一路瀏覽最後的目的地卻是藏書樓，杜恆宇不禁眉宇一跳，心中暗道：“（藏書樓？…原來扶蘇此行的目的之一，居然會是這個。
也是，記得樓中書籍大多還是延用原來六國的文字抄錄，與嬴政推行書同文的政策向背。所以向來推崇法家之道的嬴政是想以此震懾儒家，亦或是，諸子百家？呵，難怪扶蘇會有如此異動。
不過，看眼情形，這李斯的動機明顯也是不純。日前海月小築的刺殺，以他的才能豈會不知矛頭並非扶蘇，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他在和趙高合作！如果說，李斯的目的是小聖賢庄。那趙高呢？是為了胡亥，還是他自己？帝國內部的爭鬥，李斯現在是否也已經選擇站在了胡亥的一邊？）”
杜恆宇如是的想着，卻見一名侍衛匆匆從外而來，緊跟着便進入了藏書樓，而後，扶蘇等人也在不久之後一同而出，瞧着他們的方向，似乎像是去劍道館的必經之路。
想來應該是要進入正題了，也不知天宗的人是否已經到了。杜恆宇起身尾隨着眾人於暗處一同前往，尚未進入劍道館，杜恆宇便在館外察覺到了此刻館內正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波動，嘴角不覺微微一翹，心中暗道：“（終於來了！）”
混跡於中儒家弟子之中，杜恆宇隱藏着氣息，悄悄的留意着館內的動向。扶蘇先行就坐，隨後便詢問趙高客人身在何處。沒想到趙高卻道，來人早已在館內，頓時使眾人感到一陣詫異。
扶蘇正欲發問，卻緊跟着耳中便瞬時傳來一道虛無渺茫，亦近亦遠的聲音：“世間無我，處處是我！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而後在眾儒家弟子等人的震驚中，只見館內的中央，愕然憑空出現了一名手持拂塵的白髮女子。
一時間，眾弟子均被她突然出現的詭異方式，紛紛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這，這是人是鬼啊！”
“不要胡說，這是道家天宗的掌門！”
“天宗掌門怎麼會是一個年輕女子！”
雖然起先扶蘇也很是詫異，但，到底是帝國長公子，自是有點見識。緩緩起立，不由讚歎道：“當年孔子拜訪老子，讚歎其猶龍邪，世人以為只是謙遜之辭，今日一睹曉夢大師風采，方知是肺腑之言。”
“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那是孔子的境界未到而已，否則就不會大驚小怪了。”面對扶蘇的稱讚，白髮女子，也就是道家天宗掌門—曉夢，卻依舊安然若泰，不驕不躁，反而臉上更多的卻是不屑，不屑於孔子亦或者眾人的大驚小怪。
“（呵，這個曉夢，倒是一個妙人！）”人群中的杜恆宇，聽着二人的對話，呵呵暗中一笑，頓時對天宗曉夢開始產生了一絲興趣。現在看來，傳言也非全真，這曉夢不是不問世事，更多的倒像是不屑理會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