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調戲後果
“外公,外婆,我去學校了!”一直躲在房裏理那些珠珠線線的嚴希,把頭伸進廚房裏喊了一嗓子。
“去吧,騎車注意點啊!”正說話的老頭老太太吩咐着。
“嗯,知道了。”話一說完,嚴希腦袋一縮,快步向外走去。
“老頭子,希希這孩子總也不長個,肉也不長,你看去年的裙子現在還那樣穿,都看不出多大區別,她媽媽小時候那麼幹活還長的好好的呢,她這可怎麼好?”
“會不會缺鈣?以後你多熬點骨頭湯給她喝喝,說不定她屬於晚長的。”
“嗯,只是,老二媳婦那兒……”
高敏君是老大,弟妹小的時候帶弟妹,弟妹大了幫家裏掙工分。學校放學到家放下書包就去挑水挑糞澆菜,重活累活沒少干,後來考上重點高中,嚴希的外公硬是不讓上,學校校長和班主任輪流來做思想工作,稱不上學可惜了一根好苗子。最後學校把學費給免了,只要交點雜費就行,儘管如此,為了給家裏多掙幾個工分,高敏君最終揮淚告別學校。大概心有內疚,大概對高敏君如今生活的疼惜,大概因為嚴希在他們身邊時間長,兩老對嚴希的愛多了幾分,儘管老頭也很重男輕女,也會認為姓高的孫子比較牢靠。
……
嚴希發現自己又被收拾了。
“琪琪,琪琪!然然!”嚴希皺眉盯着癟癟的車後輪,檢查了個遍,然後朝着門廳里的小孩群喊。
聞聲跑過來的高嘉琪和高嘉然看着嚴希不郁的臉色,一頭霧水。
“你們看見誰給我的車放氣了沒?”可惡,揪出來非揍一頓不可。
姐弟倆雙雙搖頭,高嘉琪指着坐在石凳上的人對嚴希說,“姐,你問南哥哥吧,他坐這裏應該看見的。”
嚴希這才注意到她剛才坐着吃飯的地方坐着個男孩。
濃密的劍眉,柔和而閃着光澤的大眼,搭配起來顯得溫柔而含蓄,挺直的鼻樑,面對幾人的視線,微微一笑,竟羞澀的像是女生,“我沒看見,我剛坐下一會兒。”聲音略帶點沙沙的,這麼清俊的少年怎麼會有這麼性感的嗓音,莫不是變聲期沒變好?嚴希暗想。
“你坐這,都沒有人經過嗎?”嚴希雖然生氣,卻也笑呵呵地湊近點問,就希望自己的笑容能讓對方感覺自己的友好,順利揪出罪魁禍首,看看是誰這麼可惡,給她的車動手腳,吃飯的時候看着還好好的呢。
“沒有,我沒看見有人走過。”男孩挑挑眉,微眯的眼睛星光點點,嚴希這才發現對方右眉上方有道小疤痕,不怎麼明顯,眉毛不動根本注意不到。
既然找不出罪魁禍首,生氣也沒用,認倒霉吧,嚴希嘆口氣。
“慶哥哥家有打氣筒的,我去拿出來。”高嘉琪極有眼色地跑腿去了。
“嚴希,你遭神治了吧,哈哈!”高慶慶穿着一身實中校服,提着打氣筒出來,然後一把塞到高嘉然手裏。
“給,幫你表姐打氣吧。”轉身對着坐着的男孩招手,“蘇以南,咱們走吧!”
“喂,高慶慶,你不幫下忙?你是男人嗎?”嚴希衝著高慶慶齜牙咧嘴地喊,她以為高慶慶是來幫忙的,沒想到他撒手不管,一點都沒有為女生服務的自覺。
蘇以南又是羞澀一笑,站直身撣撣褲子,隨即一道而去。高慶慶踩着人字拖,誇張的扭着屁股,“不好意思,我是男孩,還沒成為男人!”
高慶慶還在為先前的事鬱悶着。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腦子短路了,去對嚴希說那樣的話,大概是想看她臉紅?卻讓人盯着自己先紅了臉,末了還被調戲了,說出去都丟臉,真是惱恨啊!
“嘁,真小氣!”嚴希嘀咕着,又從高嘉然手裏拿過打氣筒,她好歹一個快30歲的老女人,可不願意看着一個小學生幫自己干體力活,“那個蘇以南是誰家的孩子啊?我怎麼不認識?”跟着高慶慶那混混非學壞了不可。
“南哥哥他家是後頭黨校里的,經常找慶哥哥玩的,表姐你不認識他嗎?”高嘉琪快嘴快舌的回答,她和高嘉然就是一個鮮明的對比,一個嘰嘰喳喳,一個惜字如金,這對雙胞胎果然互補得絕配。嚴希看着高嘉然走開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和這些小屁孩的代溝不是一般的大。
“不認識,只是眼熟,好像那天你們摘木瓜也有他。”嚴希想半天,也沒從腦海里搜索出這號人物,總在這裏晃悠的人,沒道理不認識啊!
“嗯,要麼是你們沒碰上過,南哥哥以前都是中午來的,這幾天才晚上來。”琪琪的疑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表姐很厲害的,沒想到連南哥哥都不認識,隨即傻呵呵的笑起來。
“哦,我說呢。你傻笑什麼呢,我走了,你把這個還回去吧。”嚴希好笑的彈了下高嘉琪的腦門,看看自己的黑手,差點忘了洗洗,又說“還是我拿進去吧,你給我把車看好了!”
“怎麼跟我爸一樣喜歡彈人家腦門,都彈出一個窩了,總有一天腦仁要讓你們彈散了,怎麼不彈高嘉然去啊!”高嘉琪嘟着嘴不依的嘟嚷。
“喜歡你才彈你嘛,傻丫頭。”嚴希好笑的安慰,看那嘟着的圓臉,強忍着伸手去揪的衝動,不然這丫頭還不定得說什麼呢。
到學校的時候,晚自習還沒開始,教室里也沒幾個人,還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李昂立在黑板前不時挪動,抄着習題,偶爾回下頭,與坐在下面笑靨如花、含情脈脈、情意綿綿盯着他後背的劉萍萍互相放一下電。
從中間走過的嚴希差點就被雷着了。這時候的中學生就那麼大膽的眉目傳情了嗎?記得自己的高中同學談戀愛在校內約會時還是隔着馬路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遙遙相望呢。
坐在座位上發獃,嚴希感覺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到這個時空裏,一向都是嚴彥叫着喊着‘假如讓我再活一遍’的啊,這重生的機會偏巧就落在自己頭上,讓自己也時尚一把。想起中午做的那個夢,難道這是冥冥中的安排?那自己是不是需要完成什麼使命?“小八啊,你可不要讓人總欺負你爸爸啊。”這算是使命嗎?
其實父親自小離家,結婚後頭幾年也是在外奔走的多,一年到頭在家的時間根本不多,小九二三歲的時候才算是不再外出了,所以對大伯父感情算不上多深。倒是母親念着父親不在家的日子,大伯母家對自己也算有所照顧,再怎麼說也是父親的大哥,在前世時對大伯父的發難是能忍則忍。
算起來,大概也是因為母親的忍耐,才讓大伯父越發變本加厲,以至於發生重生那天的事情吧。以母親的性格,能隱忍如斯,內心得受着多大的煎熬,現在想來,都替她覺得不甘。
嚴希思索着,既然重生了,就好好生活吧,不讓自己的家人再被欺負,不讓父母再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