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宴客
花色曾經在哥哥面前說過豪言壯語,那時年少,幾乎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只說要找一個對自己獨一無二的男子。如今想來好笑,這獨一無二的男子確實找到了,只是本質卻不相同。
花色丟的哪是什麼蘭花簪子?簪子確實是白君澤送的不假。只是白君澤又怎麼會把蘭花簪子送與自己?花色猜想那簪子不是白芷的,就是準備送與她,只是還未來得及送出手的。白君澤總是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花色能有幸見到還是那日迷迷糊糊二人一夜姻緣時見的。
花色現在還能想起來那日白君澤是怎樣的小心翼翼將這簪子挽入自己發間。那時便覺得以後就是再怎麼不堪也認了。然後二人被吵醒,爹爹在外面不敢怒罵,只低着嗓音叫小荷進來喚自己出去。花色匆匆忙忙穿了衣服,便將那簪子落在了床榻之上。
後來花色倒是想要回來,只是羞於開口。好在那時沒有開口向白君澤要那簪子,不然倒平添難堪。
那日見了寧皇回來后,白君澤送來的簪子沒有任何雕飾,簡單至極,花色倒是喜歡。今日因着是生辰就戴上了。白君澤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麼東西?
今日帶着自己一道出去遊玩的……怕不是白君澤本人吧……
這倒解了花色的疑惑,就說白君澤在小鎮呆了兩年,寧國國祭大典又是每年都舉行……一人怎能有分身之術?如今倒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花色有些好笑的想:也難為今日過來的那人,自己這副面孔……虧得他能做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即便這樣,花色還依舊抱了一絲期待。情愛……果真是叫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第二日,紅秋果然過來指點花色準備新年時的物資。大到外出採買的東西、人員地調配,小到食物的裝碟、試吃。一件件仔仔細細,做的十分細緻。花色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哪有什麼心思再來想其他的事情?
紅秋的身份花色不清楚,想着也是厲害的。只是白府的眾人都當她是平凡的丫頭,就連來花色這裏對外宣稱也是過來幫忙。據子環說外面傳的難聽,說是當初紅秋得罪了花色,花色如今掌了權要好好收拾她。子環說這話的時候紅秋也在場,紅秋沒有特別的反應,花色倒是有些啼笑皆非。
紅秋問了花色具體時間,花色訕訕的答不出來。紅秋只好提議花色早些做準備,花色自然也是這樣想的。
邳國新年的那日一早白君澤就遞了帖子過來,花色惴惴不安,就怕做的不好惹了白君澤不高興。
子環與思君也是惶惶不安,一早就出了不少錯。還是被紅秋安慰道:“切莫自己亂了陣腳。”
酉時未到,花色便與紅秋一眾人等在偏廳。沒過三刻,果然白君澤進了正廳,與他一起的還有一位男子。那男子花色也是見過的,之前與白君澤、秋允畫一道在亭子裏喝酒的那位身着月牙色長袍的男子。白君澤喚他筠廷。
過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人,花色認識的也只有秋允畫、白芷與寧皇。其他還有一些男子,花色俱是沒有見過。花色數了一下有**人。
上位坐的是寧皇颯禁與白芷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二人右手下方坐的是白君澤,依次下來筠廷、不認識的三人、秋允畫。
“今日沒有君臣,大家暢飲便好。”颯禁端起酒杯道。
大傢俱是響應的端起杯子一陣嬉笑。之後觥籌交錯,大家玩的倒也開心。花色站了半天也累了,松下一口氣坐在偏廳歇息。
之後也不知是誰提到這次酒席的安排,大廳里一片寂靜。
大戶人家宴客之類的向來不需問這些,最多之後禮貌的對主人表示感謝而已。如今這般不是事的話從嘴裏被說出來那就是事,因此大家也都不知道做什麼反應較好。花色心裏也是一緊,就怕有什麼疏漏惹了客人不快。
“是啊,君澤平日裏不在府中,如今這裏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君澤可是藏了某位佳人幫你打理內務?”不知是誰玩笑說了一句。
“可不是,不僅藏了佳人,還是得了颯禁哥哥獎賞的佳人呢。”這聲音花色聽出來了,是秋允畫的。
大廳響起起鬨聲。
花色一陣難堪,這位秋家公子還真是孩子習性……
在座的都是知道白君澤府里有了這麼一位人,至於其他的一概不知。白君澤去邳國是有緣由的,自然不好明說。
白君澤去邳國是颯禁的命令,颯禁當然知道白君澤帶了這麼一位姑娘回來。颯禁也是見過花色,好奇心自然不像其他人那般重,只是也不好幫白君澤遮掩,因此端了酒杯帶着興味準備看戲。
在座的,沒見過花色的不多,偏偏是那不多的人鬧得厲害。花色暗自苦笑,有些無措。不過好在此時蒙了臉,若是就那麼陰陽着臉出去見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邁出步子。
白君澤不為所動,冷冷的看一眼秋允畫道:“在座的都是國家棟材,這般吵着鬧着見人女眷成何體統?”
這般可是真的安靜下來。秋允畫不服氣的想說什麼,被旁邊的人拉住。大家相互遞了個眼色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大家莫不是功課少了些?回頭我讓老師加些吧?”筠廷裝作苦惱的說。
於是話題被岔開,還在私塾上課的眾人紛紛對着筠廷求起饒來。
花色鬆了一口氣,抬眼正好看到思君擔憂的看着自己,扯出一抹笑來安撫思君,又想起來思君看不到,於是搖搖頭道:“無事,大家忙了一天沒吃多少東西,如今宴席也到了尾聲,我們回去吧。”
說著站起身,思君過來攙扶花色,也不知怎麼回事,花色腿一軟。不僅花色倒在地上,就是凳子也倒下,發出一聲巨響。
大廳里瞬間寂靜下來。花色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子環與紅秋也連忙上前攙扶花色起身。
“可是出了什麼事?”花色聽見外面有人問。
接着有離席的聲音傳來,花色起身還未站穩已經有人掀了帘子探出身子來。來人不是秋允畫是誰?花色深吸一口起,屈膝道了聲:“擾了各位爺的興緻,花色在這先陪個不是。”
秋允畫露出一抹諷刺的笑,而後扯着嗓子喊了聲:“既然佳人在此,緣何不出去見見眾位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