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殺人後遺症
?早上七點,走到晚上十點多,回到部落,千多里路,靠兩條肉腿行走,時速過百里,原始人的腿,可真是長!
頭頂冒血,全身扎滿絨刺而浮腫的天香,又痛又癢,又累又餓還渴,邋遢難看得不似個人樣。
倔強的她夠硬氣,除了惡狠狠的瞪人,沒有示弱哀求過。
這,勉強算是天香身上唯一的閃光點吧。
俘虜們關押在過冬的山洞裏,兩個狩獵隊的勇士看管,隨意的煮了些菜湯給他們喝,其餘的都是素食,肉,仍舊沒有。
薩伊、卓婭的男人,來看她們,見她們的凄慘相,無奈又心疼的給兩人打理好。上了葯,悲傷中帶着怨憤,糾結的轉身而去,從頭到尾,彼此都沒有說一個字。
貝貝只在兩個女人眼裏看到空洞,死寂,暗嘆一聲轉身走出洞口。
叛徒的結局,在她們決定背叛的那一刻,就已註定。
“貝貝。”
聽得陌生的嗓音喊自己的名字,貝貝看過去,是那個膽小的“間諜”麗穆。
她手裏提着一個籃子,飄出肉的葷香,貝貝沖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你是打算告訴她們,也許她們的家人都被殺了么?”
被她一言道破心思,麗穆沒有否認,大大方方的承認:“是的。我希望她們不要再執迷不悟,至少,應該站出來揭穿崗卡的真面目,給死去的家人一個公道。”
這個女人還真是天真得可以。
原始人大多都是天真。單純的,貝貝聳聳肩,抬手讓她趕緊去,結果是不是如她所願,鬼知道。
回到家,倆娃和盧帕、姆瑪的親熱勁兒還沒過,看樣子要持續好幾天。
擔心兩個孩子被綁架過後,會做噩夢,會留下陰影,貝貝讓她倆跟自己一起睡。哪曉得倆小根本就不領情。
“阿姆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做噩夢的。邪魔不敢來纏我們的。”
信誓旦旦的倆個孩子,堅持要自己睡。
娃娃做不做噩夢貝貝不知道,這個晚上她倒是一直輾轉難眠,一閉眼就是血淋淋的半拉脖子。歪斜的腦袋。死不瞑目的雙眼。
她自己內心來說。並不覺得多恐懼,偏偏眼前的影像揮之不去。
看一眼酣睡的剛隆,貝貝揉揉太陽穴。神經粗有神經粗的好處,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到點照樣睡得香噴噴的。
擺出一個五心朝天的盤坐姿勢,念了半夜的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才倒下睡覺。
也許是白天陽氣重,妖魔鬼怪不敢來糾纏,貝貝一覺無夢睡到中午,歡歡、樂樂來喊她吃飯才醒。
起床后才發現四個老公和五頭獅子都不見了。
“爸爸們都去哪了?”
“大山盧帕派他們去通知兄弟部落的人,說是要聯合討伐遠山部落。”
親了親兩個女兒的小臉蛋,貝貝誇獎兩句,笑得咯咯的歡歡、樂樂,拉着她去盧帕家吃飯,三個人懶得煮。
“昨晚沒睡好?”
長樹看貝貝頂着一對大大熊貓眼,關切的問。
“嗯,一閉上眼,就是那個死人的可怕樣子。”
無精打採的懶懶回一句,貝貝希望長樹能給個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我第一次殺人後,吐了一天,三天沒吃肉,看着那肉,我就會想起翻卷的帶血白肉,一看就想吐。但是我一倒下就能睡着,你的情況和我的不一樣。”
長樹表示他也愛莫能助,這裏可沒心理醫生,這個難題他建議找巫醫。
找巫醫還不得被他狠狠嘲笑一通!不幹。
貝貝可憐兮兮的望大山、塔猛。
塔猛的主意有點餿,“晚飯之後跑步唄,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沒一點力氣,保管一倒下就睡着。當初我就是這麼乾的,跑五天之後,屁事沒有了。”
這個叫疲勞法?
她怎麼覺得有點不靠譜呢?
“我當初砍了人後,覺得全身充滿力量,興奮又刺激,睡不着是因為高興自己終於成為真正的勇士,而不是因為害怕。”
得,天生的戰鬥殺人狂啊!跟阿巴一比,她就是弱斃了的渣渣,連長樹和塔猛都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個“服”字。
花妮就是個憨人,她的回答超雷人,“砍人跟砍野獸沒區別吧?不都是一樣的飆血,然後翻白眼,‘轟’的倒下,咽氣結束。”
很好很強大!
連歡歡、樂樂都一副看白痴的樣子看姆瑪,別人是神經粗,姆瑪是沒神經這玩意兒了。
霸博沒在,估計答案和大山差不多,沒見當初他對全桑手舞足蹈的顯擺英勇么?做噩夢這麼挫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在胖墩身上。
想了一個白天,都沒有想出一個高招來,晚上四個老公都沒回來。
獨自一個人睡覺的貝貝,沒好意思開口要求去跟歡歡、樂樂擠一床,抱着劍齒虎皮做的小老虎玩具,閉着眼睛念《往生咒》。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地夜他……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阿彌唎哆……伽彌膩……娑婆訶。”
念過二十一遍,念得口乾舌燥,喝一杯涼開水,閉上眼睛,放空腦子,默念着睡覺,睡覺……
可惡的死人臉依舊在眼前出現!
“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三隻綿羊……一百零七隻綿羊……九百九十六隻綿羊……三千八百隻綿羊……”
數綿羊也不管用。
“嗷~~~~~嗷~~~~”貝貝學狼叫。
在軟軟的炕上來回翻滾無數次,貝貝忽地起身翻下炕。點燈到地窖里開始跑步。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五十三圈……一百三十一圈,一百三十二圈……三百六十七圈……
貝貝暗暗計算,她至少跑了有兩百多公里了,卻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這是殺人後的亢奮症么?
白天可沒這麼好的精神,疲倦得好像做了很久的重體力活,瞌睡蟲入腦一樣哈欠連天啊。
可是。她取那人性命的時間段。明明是大早上,可不是在黑夜裏!
怎麼辦?
難道要黑白顛倒的過日子么?
泄氣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幽暗的地窖,並不能令她感到害怕。不能閉眼睡覺才是目前最大的煩惱。
“算了。還是找巫醫得了!”
起身拍掉屁股上的泥土。貝貝拖着腳步走進地道,往巫醫的家去。
她知道巫醫也是夜貓子,經常很晚才睡覺。現在絕對還在搞藥劑研究。
楚楚可憐的訴苦,差點沒來個聲淚俱下,將不能睡覺,亢奮過頭的自己,說得成了天下第一的可憐人。
緊皺眉頭的巫醫,讓貝貝端坐閉眼,伸手按在她頭頂,嘴裏念念有詞:一個字她都沒聽懂。
一分鐘后,貝貝感覺全身一陣透涼:一股寒氣自頂而下,直達腳底,身體不受控制的打個冷戰。
“你這是被詛咒了!”巫醫嚴肅的眼神,看得貝貝呆若木鳥。
真有詛咒這玩意兒么?還是難以置信啊!
腦子裏轉了無數轉,天神是真實的存在,詛咒這個東西,能存在似乎也不覺得有多麼怪異。
封建迷信,在這個年代,是比文字還真正正經的東西。
“巫醫大人,你能祛除吧?”貝貝祈望巫醫的答應是肯定的。
“剛才已經給你祛除了。”
挑高眉頭巫醫扯扯嘴角,算是安慰的笑容?可是看着卻有些痞氣。
張張嘴,貝貝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念幾句亂七八糟的咒語,這麼簡單,這麼輕鬆的就祛除一個詛咒了?
難道,詛咒也分高低強弱?
等傻愣愣的貝貝走出房間,不見人影后,忍俊不住的巫醫捧腹大笑。
傻帽啊,詛咒一個人,需要被詛咒對象的毛髮,指甲,或者是血、肉等等,還要念咒語,普通人想詛咒誰都沒那法力。
貝貝讓巫醫給忽悠了!可惜她現在還不知道。
這個晚上,貝貝真正的睡了個好覺,為何?因為詛咒被巫醫給祛除了唄!
巫醫也是一名很好的心理醫生,看出貝貝煩惱的癥結所在,一個小小的花招,就讓貝貝安然入睡了。
早上七點不到,精神百倍的貝貝起床,在院子裏歡快的跑了一圈,進廚房做一頓豐盛的營養早餐,慶祝自己擺脫噩夢。
不能入睡的痛苦,不是一般二般的強!
“貝貝~~~”
挺着大肚子的桑果,帶着小霸王兒子來蹭飯,主要目的,還是想讓兒子和歡歡、樂樂多相處,看能不能青梅竹馬,預訂下一個名額的。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貝貝早看穿她打得噼啪響的小算盤了,也從沒說穿,窗戶紙捅破了不好玩,也有點傷革命情誼。
“什麼時候能生?”
貝貝見她肚子冒得老高,她卻混不當一回事,走路疾如風。
“下個月,希望是個娃娃。最好有你家歡歡、樂樂那麼漂亮的。”
撇撇嘴,貝貝翻個白眼。
基因很關鍵,就桑果和她兩男人的那副慫樣,這個願望很難實現。
擺飯菜上桌子,五個人團團坐,桑果和小霸王狼吞虎咽,面前的盤子和碗狼藉不堪,不忍目睹。
母女三個移開視線,再看自己都食不下咽了。
“討伐遠山,帶上,帶上艾迪啊。”
嘴裏含着東西,桑果說的話含糊不清。
不着痕迹的拿手護着碗,貝貝很怕她噴一些不好的東西到自己的碗裏,她可不喜歡吃別人的噴濺物。
“我自己都不知道去不去得成,怎麼帶你兒子?”
艾迪這個燙手山芋,貝貝才不願意接,這個小子不是個省心的,精力充沛得過頭的調皮蛋。
他阿爸、阿巴不肯帶,來找自己做個冤大頭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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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