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突襲薛延陀人

第七十九章 突襲薛延陀人

對於離開的隋軍,薛延陀人並沒有追擊,這並不是他們看不到隋軍的離開,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追擊,畢竟這伙隋軍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雖然這伙隋軍現在離開了養馬城的防護,在野外交戰他們的勝算要大的多,而且他們還有人數上的優勢。可是什麼事都有萬一,他們現在就怕萬一。也就是說此時的薛延陀人已經被隋軍嚇破了膽,儘管他們知道在野外交戰他們有很大的優勢,但是他們不敢冒這個風險。

“少主,咱們追不追?”一個壯漢對着刺鐸說道。

“讓他們跑吧!一群喪家之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刺鐸不屑的說道。嘴上雖然表現的很是不屑,但是真實的想法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這伙隋軍的彪悍嚇到了。

“一旦他們跑到大利城向隋朝報信的話,那咱們可就危險了。”壯漢繼續說道。

“報信,我正巴不得他們報信呢?”刺鐸看着手下那一臉不明白的樣子道:“你覺得這幫已經被咱們嚇破膽的隋人回到大利城之後會怎麼形容咱們?”

“屬下不明白?”壯漢實話實說道。

“這夥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和臨陣脫逃,只會將咱們形容的很厲害很恐怖,而恰恰是他們的這種形容會讓隋軍的統領產生懷疑。據我所知隋軍中有這樣的一個規定,那就是在敵軍數量沒有查清楚之前,他們是不能往上報的,否則就會被處斬。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們會千方百計的想調查清楚咱們究竟有多少人,而他們調查的這段時間正是咱們為所欲為的時候。等到他們調查清楚想要出兵的時候,咱們早就已經走了。要知道咱們草原人的優勢就是運動戰。”刺鐸驕傲的解釋道。

“屬下明白了。”壯漢一臉敬服的說道,要知道他以前一直覺得刺鐸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老子是族長,根本就沒有人會看的起他,這其中就包括自己。可是現在通過這一番對隋軍的分析,他覺得刺鐸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在扮豬吃老虎。所有人都低估了他,這其中或許就包括他父親和他大哥。

看着壯漢一臉敬服的模樣,他心中是從未有過的高興。頓時間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對着壯漢道:“吩咐下去。就在此地安營紮寨。”

“是。”壯漢答道。

……

深夜,薛延陀人在樹林中的營地陷入了一片寂靜。除了帳篷外的火堆偶爾發出些聲音噼啪噼啪的聲音之外,四周沒有任何聲響。

薛延陀人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刺鐸已經告知了他們,隋軍已經逃跑了,所以得知了已經沒有敵人的薛延陀人很是放心的呼呼大睡,甚至連一個哨兵都沒有放。

可恰恰在這個時候,林子軒率領着自己的手下去而復返,悄悄地接近了薛延陀人的營地。如果這個時候有個哨兵。或者一個暗哨的話,林子軒等人的行動或許就會被發現,薛延陀人也不會遭受太大的損失,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林子軒等人藉著夜色掩護。饒了一個圈從樹林的另一邊慢慢靠近,黑夜中,林子軒等人就像一群正在等待着撲殺獵物的惡狼。他們要給予這幫薛延陀人致命的一擊。他們要讓這幫薛延陀人明白,他們隋軍的厲害。要讓他們牢牢的記住,幽州軍是無敵的。是不容任何人褻瀆的。

林子軒一揮手,手下迅速催馬在樹林裏疾奔,此時林子軒早就已經將長刀緊緊的握在手裏,自從成為大軍統帥以後,他已經很少親自上戰場了,自然也就很少用這把長刀了。此時當他緊緊握住長刀的時候,一種沛然的殺機從他胸中湧出,連他身邊的程咬金和林勝二人也感受到了他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漫天的殺機,有些驚愕地看着他。

林子軒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數十頂帳篷,因為裏面有自己將要殺死的數百薛延陀人,他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線,因為他看到了一所大帳,而且看樣子應該就是他所要尋找的敵軍首領所在的地方。

林勝作為林子軒的親衛隊長,對於林子軒的感覺變化是最先感覺到的。他順着林子軒的眼神看向那所大帳,冷冷的說道:“主公,這個混蛋交給我吧!”

“好!”

林子軒猛地一催戰馬,揮動長槊,儼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向敵群,他身後的幾十名隋軍也一起爆發,揮矛殺向薛延陀人。

此時的薛延陀人早已經沉睡,自然沒有任何防備,更何況這些游牧民族的人並不是職業軍人,所以他們缺乏那些久經訓練的職業軍人應有的警惕和應變,更重要是,他們此時還陷入昏睡之中。

林子軒霎時間殺進了這群正在做着美夢的薛延陀人中間,長刀一掃瞬間就將剛剛兩個聽到聲音從帳篷里出來看看怎麼回事的薛延陀人的腦袋削掉了。腦袋離開身體后,脖子裏的血如井噴一樣衝天而起。

林子軒大吼一聲,如猛虎入羊群,長刀翻掃,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血肉橫飛,薛延陀人在他刀下橫屍累累,慘叫聲響成一片,只片刻,他便殺出一條血路,前後死傷數十人。

在他身後,幾十名隋軍被他的神勇激勵,士氣如虹,刀砍矛刺,死屍遍地,程咬金更是如拚命三郎一樣,他將手中的大斧舞的是風雨不透,打得敵軍骨斷筋折,頭顱碎裂。

隋軍勇猛無比,殺得薛延陀人哭爹叫娘,四散奔逃,刺鐸從自己的帳篷里提着戰刀走出了,邊揮舞着戰刀邊大聲的怒喝:“都給我頂住,讓這些膽小如鼠只知道偷襲的隋人知道知道我薛延陀人的厲害!”

儘管他的聲音在這黑暗之中傳出很遠,但薛延陀人此時亂作一團,根本就沒有人再聽他的話。或許是隋軍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的緣故。此時在聽到隋軍襲營的消息后,頓時就猶如炸營一般。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

薛延陀人的心其實早就已經膽寒了,只不過是一直隱藏着沒有爆發而已。此時林子軒等人的襲營就像一個導火索一樣,將這種膽寒徹底引爆了。薛延陀人此時只顧得在黑夜中亡命奔逃,只恨不得爹娘再多給他們幾雙腳。

不管刺鐸再怎麼努力的挽救,在軍心已散的情況下,他已經無能為力。見到事態已經失去控制,他當機立斷,立即翻身上馬要逃。這時只見一道黑影如蒼鷹一般從他頭頂掠過,刺鐸只覺後頸一陣劇痛,一支鋒利的長刀已經刺穿了他的脖子。留下一個血洞,一個青年男子擋在他的馬前,長刀又再一次無情的從他的胸膛中穿過,在死亡的最後一刻,刺鐸看見了一張冰冷的臉龐。

刺鐸就這樣帶着滿心的不甘離開了這個世界,此時的他恐怕最後悔的事就是與隋軍結怨。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選擇的話,他說什麼也不會入侵隋境的。我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什麼果子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

經過一夜的廝殺,發動突襲的隋軍將數百薛延陀人全部斬殺。而隋軍只有十幾個輕傷,這不得不說是一場大勝。而這一場激戰,薛延陀人死傷近三百人,連同他們的首領刺鐸也死在這裏。這對隋軍來說也是一場大勝。

天漸漸的亮了,隋軍還是打掃戰場。

“主公!”

長孫無忌快步走來,林子軒正在翻看刺鐸的身份。從他身上中找到了一塊小小的金牌,薛刺鐸。這是他的名字。而這個姓氏,也讓林子軒想到了幾年前被自己殺死的那個人。

“什麼事?”林子軒站起身笑道。

長孫無忌道:“這場戰鬥的報告要怎麼寫?”

“寫。寫什麼?難道你想讓朝廷知道我擅離職守嗎?”林子軒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長孫無忌急忙否認道。

“和你開個玩笑。”林子軒笑道,“按照朝廷的規矩,超過一千人的戰爭才要上報,這種流寇沒有必要上報,給大利城的守將說一聲,讓他寫個報告就可以了。”

“那這樣豈不是把功勞都送給他了嗎?”長孫無忌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送給他又怎麼樣?”林子軒看着他問道,“你知道大利城的守將是誰嗎?”

“還請主公解惑?”長孫無忌謙虛的問道。

“他叫唐元恩,多年前曾經是我的部下。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是一個大利城守將,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現在將這個功勞送給他也好,最起碼可以讓他的功勞簿上多少一筆。”林子軒說道。

“是,屬下明白了。”長孫無忌是真的明白了,雖然林子軒什麼只說了一些簡單的東西,但是聰明如長孫無忌還是聽明白了林子軒潛藏的意思。

對於長孫無忌能夠聽懂自己的話,林子軒一點都不驚訝。因為他相信長孫無忌是聰明人,否則他就不配稱為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了。

林子軒笑了笑之後,將手中拿着的金牌遞給了他:“這是他的部落族牌,你父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什麼?”

長孫無忌接過金牌,他又回頭從地上拾起一隻木牌,眉頭一皺:“具體的不知道,不過從眼前這個金牌上可以看出,這人是貴族?”

林子軒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個人是貴族,而且是大貴族。我幾年前曾經殺了一個叫薛乞羅人,他的身上也有一塊這樣的金牌,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們身份的象徵。那個叫薛乞羅的人是薛延陀部大酋長乙失缽的次子,而乙失缽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作為部族的繼承人一般是不會輕易出來的,所以這個人應該是乙失缽的小兒子刺鐸。”

長孫無忌聽后大吃一驚。問道:“這豈不是將薛延陀給激怒了嗎?”

“激怒了又怎麼樣?你放心,現在就是給乙失缽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那咱們怎麼樣的?”林子軒自信滿滿的說道。

“這是為何?”

“因為東西突厥都不想看到第三個勢力崛起。”林子軒笑道。

長孫無忌點點頭道:“那這個人怎麼辦?”

“這還用問嗎?”林子軒笑了笑,“用這個死人好好敲詐一番乙失缽。至少可以賺五萬頭羊。”

長孫無忌心中亂成一團,他有點糊塗了。殺死薛延陀王子這種大事情,不去想它的後果。居然只想到用他的屍體來敲詐對方,這叫什麼事?

他見林子軒已經走開了,連忙追上前道:“可是他們也遇大災了,我們再趁機敲詐他們,會不會將他逼上絕路?”

林子軒停住了腳步,他回頭注視着長孫無忌道:“輔機,你只要記住這一點,這人是賊,是闖進我們隋朝境內殺人放火搶女人的強盜。昨晚如果不是有烽燧,現在該是他們討論如何用我們的屍體敲詐朝廷。”

“我明白主公的意思,可是我擔心一旦將他們逼急了,他們會報復的!”

“報復,那很正常,草原上永遠都是報復和反報復,你不能因為怕報復就放他走,這樣他會瞧不起你,會更加肆無忌憚進中原來殺人放火。你父親應該告訴過你,草原法則就是狼的法則,你要想不被他們侵擾,只有殺得他們幾百年恢復不了元氣。就像當年對付匈奴。”

……

兩天後,就在林子軒等人快要進入契丹境內的時候,他遇到了自己當初的老部下。為首大將正是唐元恩。後面還跟着章魚、淳于封和馬紹等人。

“將軍!”

四人見到林子軒之後老遠便翻身下馬,跪拜在道前。林子軒也欣喜若狂,他跳下馬。快步走到四人面前,將他們扶了起來,幾年不見他們四人的日子顯然過得很滋潤,這一點從皮膚黝黑的馬紹,竟然變得有些白皙就可以看出來,林子軒又好氣又好笑,給他們一人一拳,笑了起來:“幾年不見,你們四個居然變得這麼好看了,看來這邊疆的風土還是很養人的嗎?”

“將軍,你就別取笑我們了。”章魚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們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老唐成家了,我們有了吃飯的地方。”馬紹說道。

“哦!恭喜你了!”林子軒向唐元恩笑着拱拱手,“你可太不夠意思了,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都不通知一聲。”

“這不是擔心你忙嗎?”唐元恩說道。

“我在忙,你的婚禮我還能不參加嗎?”林子軒笑道:“對了,嫂夫人是哪裏的人?”

唐元恩笑了笑道:“是延州的大戶人家,姓方,家族遷到五原縣,是豐州刺史楊大人給我牽的線做的媒,將軍,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去我家吃頓便飯?”

“下次吧!你應該知道我這次是偷偷從遼東草原跑出來的,這次是借你們的地盤返回去,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朝中的那些大人們還不使勁的參我呀!”林子軒笑道。

說完,就將長孫無忌等人介紹給他們認識。介紹到阿思朵的時候,阿思朵按照中原的禮節給四人行禮,四人頓時眼睛一亮,他們雖然早就知道將軍在草原有一個紅顏知己,而且當年還曾見過這個女子。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幾年沒見,這個女子長得是越發的漂亮了。怪不得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如此美貌的女子也就只有將軍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也只有將軍這樣的人才能讓這麼漂亮的女子真心相隨,為此不惜和家人斷絕一切關係。

唐元恩等人在向阿思朵行完禮之後,將林子軒拉到一邊悄悄的說道:“將軍,我這次來,除了和將軍敘敘舊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將軍。”

“你說?”看到唐元恩的神情有些鄭重,林子軒也不由得鄭重起來。

“我的探馬得報,在你們的身後有一支突厥人的兵馬跟着,人數大約有三千餘人。我擔心他們對將軍不利,所以就趕過來通知一下。”

“三千人。”林子軒有些吃驚的問道,“是突厥人。”

“對,看旗號是始畢可汗手下的人。”唐元恩說道。

林子軒看了看阿思朵道:“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林子軒雖然不敢肯定跟着自己的隊伍是誰派出來的,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這隊人馬是奔着阿思朵來的。至於他們為什麼沒有出手,恐怕是擔心自己會招來隋軍相助。畢竟自己走的並不是來時的路,而是借道豐州。

“對了,將軍。你幹掉的那些薛延陀人的屍體,我已經讓人收回去了,並且告知了乙失缽,讓他到遼東找你去要回他兒子的屍體。”唐元恩將兩天前林子軒寫信交給他的任務向林子軒彙報道。

林子軒冷笑一聲:“我知道,上次我在哈利湖還殺了他的次子薛乞羅,這次我們倆新賬老賬一起算。”

唐元恩愕然道:“將軍說的是五年前的那場戰鬥。”

“沒錯。五年前我差點死在他兒子薛乞羅手上,這次在我大隋自己的地方,我又差點死在他兒子刺鋒的手上,這個帳我會就這樣算了嗎?”

“可是薛延陀有十幾萬軍隊,很強大,這個帳恐怕不好算。”

“他的十幾萬軍隊,騙騙別人還行,在我眼裏不過是土雞瓦狗一樣。”林子軒傲嬌的說道。

“其實將軍完全可以將這場戰鬥消弭於無形。”唐元恩說道。

“什麼意思?”林子軒好奇的問道。

“據我所知,乙失缽很寵愛他的小兒子,正是這個原因使得乙失缽每次只肯道歉,而不肯懲罰兇手。而且這個刺鐸仗着乙失缽的寵愛和他兄長夷男爭奪薛延陀可汗繼承人之位,使得兄弟關係很惡劣,這次你殺了他,我想夷男是很高興的。”唐元恩道。

雖然唐元恩只是將薛延陀內部的事說了出來,但是林子軒還是聽懂了他話中潛在的意思,那就是讓他和夷男合作。

對於這個提議,林子軒並沒有答應,只是點點頭表示考慮考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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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之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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