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安清河村
在經過了三天的等待之後,秦菀等來了錢友良帶來的消息。
錢友良買到了住房,在鄉郊,至於戶籍,要過兩天才能辦理下來。對於房子買在鄉郊,錢友良還是深感歉意的,如若足夠富裕,他倒是希望能在城裏給找一處宅子,這樣也能住的近些,相互照應也方便些。可無奈城裏的宅子都太貴,他又憂心以後做生意的本錢,也就只好買了鄉郊的房子。
對於這一點,秦菀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月娥問起了房子與這裏的距離,因為她還想着要去綉坊賺銀子餬口。
其實也不願,大約有六七里路,步行要半個時辰,坐馬車一刻鐘就到了。
三天後,秦菀和月娥便被錢友良帶着去了鄉郊買的房子,準備入住。
比起之前離開京都城,這次坐着馬車去清河村的家,秦菀和月娥的心底更多了一份安穩。至少,以後她們也是有家的人了。
靠近清河村,車速漸漸的緩了下來。坐在車內的秦菀和月娥不禁撩起了車窗帘,觀看着外面的風景。
“這條河叫清溪河,越過這漫水橋,向前再走一段兒路,就是清河村了,房子就買在那裏。”坐在馬車另一邊的錢友良,撩起車門帘,指着面前的一條大約二十來米寬的河面,對秦菀說道。
青山綠水,田園農莊,鳥語花香。碧藍的天空,眼光燦爛,微風陣陣夾雜着綠色植物的清香,河面石橋洞裏發出的幽幽流水聲,清脆歡快。無不彰顯着這裏的景秀怡人!
“這裏好美!”秦菀心悅的笑着,輕聲讚歎一聲。
“這座橋,漲水的時候應該會被淹吧?”見馬車搖晃着行駛在橫穿着這河面的漫水橋上,月娥看着身側因為視角被放大的河面,以及側前方的水面,有些小緊張的問道。
“河的上游還有一座比這高的橋,下雨漲水的時候,清河村的人就會繞路從那座橋上過河。”錢友良的解說著。
聽了這話,秦菀和月娥都頗為放心。如若真的只有這一座橋,要是漲水了,河那邊就要成為孤島了。其實這也只是她們的杞人憂天罷了。
過了清溪河,便是錢友良說的清河村。這座漫水橋,其實就是清河村的村口。沿着路往裏走了不過十米,便能看見東西兩面榜山而建的土坯農房!
這些農房有三五成群,連靠在一起的,也有單家獨戶的,卻都被左右兩側農田環繞着。大路靠進西側,東西兩側農房的中間是狀似水田的旱地。另還有條小水溝延伸到清溪河。
現在正是芒種的時候,田野里能看到正在農作的村民。見到有馬車行駛在大路上進了村子,都好奇打量着。
秦菀和月娥放下了車窗帘,靜默且對外面好奇的坐在車內。
馬車行駛了不多時,便穩穩的停住了。錢友良撩起車簾看了一眼,提醒秦菀和月娥:“大妹小妹,到了。”說完便在小廝阿才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秦菀和月娥內心歡愉的從馬車裏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眼前農房,院子和周圍的農田。還有不遠處和這院子差不多的房屋,院子,農田和農作物,秦菀和月娥滿臉悅然的走下了馬車。
“這裏就是我們買下來的朱大的家。”錢友良指着面前的這一處用木棒做成圍欄的院子門,笑着說道。
因為有外來人,村子裏的狗都開始叫囂了起來,有兇狠的已經漸漸的向著這邊靠近,狂躁的吠聲大吼着。
聽到狗吠聲,左右鄰近,以及對面山腳下的那些農戶,漸漸的有人走出了自家院子門,張望着這邊的情況。也有在農田農作的,也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凝望探究着。
看到有走出自家院子向著這裏靠近,查看着這邊情況的一些左鄰右舍,秦菀和月娥友善的朝着她們點頭微笑着。可那些婦人,卻有的是一臉生疏的看着秦菀和月娥。
阿才上前,推開了朱大家木柵欄的圍牆門,對車夫說道:“還是把馬車趕進院子吧!車上還有不少的東西了。”
錢友良和秦菀默認着沒有說話,車夫應了一聲,在阿才的幫助下,把馬車趕進了院子。
“倆們這是做什麼的?”看到秦菀她們的馬車趕進了朱大家的院子,左鄰右舍的有膽大的婦人,微笑着詢問出聲。
問話的是個身材寡瘦,面色因太陽的曝晒而黝黃的婦人,銀白的發服帖的盤在腦後,沒有一點裝飾。她穿着一身醬紫色的麻布衣衫,肩膀上還有一些大的補丁。她是村裡張發林的娘。
秦菀朝着這問話的婦人友好一笑,開口道:“大娘好!我們是新搬來的住戶。”
聽到秦菀的回答,周圍圍觀的婦人們,都紛紛互看一眼,低頭交耳了起來。
“新搬來的住戶?你們是說你們往後就要住在這朱大的家裏?”人群中一個婦人聲音頗高,說話的語氣晃似那教書的夫子,輕重緩急,抑揚頓挫。
她穿着一身紫粉色花布上裳,下配着一條杏黃-色襦裙。看上去大約二十四五,膚色白皙,臉上描眉塗著胭脂。頭髮盤在腦後,用着不算上好的銀簪花鈿做裝飾。看上去狀似家裏條件不錯,就是說話的聲音有些粗,還些微的透着瞧不起人。
這婦人名喚洪牡丹,是村裡韓家的媳婦兒。
“朱大把房子賣給了我們,以後我們便住在這裏了。”錢友良搶先開口回答着那個婦人的問話,也為那些圍觀的人解了疑惑。
聽說朱大把房子賣了,那些婦人們都癟嘴互看了一眼。
正在秦菀,月娥和錢友良在納悶為何這些人是這樣的神情的時候,聽到了從院子裏傳出一陣夾雜着濃重鄉村口音的粗俗叫罵聲。
“哪個王八羔子說的?啊?!是哪個王八羔子說老娘的屋賣呢?啊?!”
秦菀錯愕回頭看向院子,只見一個身材圓胖的老婦人,滿臉憤憤的跑下了屋檐階梯。推搡了一下正在馬車后尾卸東西的阿才,破口大罵的向著院子外走了來。
“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就這樣明目張胆的出現在老娘的屋裏,就不怕老娘去報官,讓縣老爺把你們當搶頭一樣給捉起來?竟然個狗子的說老娘的屋給賣了?你們這些不要臉的王八羔子,想來搶老娘的屋,也不看看老娘是哪個?是哪個敲死的?跟老娘站出來,老娘倒要看看他想怎個兒來搶老娘的屋!”
這叫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大的母親。因從小在村野長大,本就性子潑辣的,四十歲時死了男人成了寡-婦,性子就更加彪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