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從天而降的餡餅
2010年12月24日,中國某市某個小區發生煤氣連環爆炸事件,目前已知傷2人,死亡一人。
跟跳樓自殺砸死路人自身無恙一樣讓人無語的是,初次爆炸點在3樓,唯一掛掉的倒霉鬼住4樓。
時放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頂,活生生地親身演繹了一出“閑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悲劇。噢,不對,是禍從樓下來,好端端宅在家裏,竟然也會遭遇被炸飛。
不大的一居室,開放式廚房,現在看來也是不怎麼靠譜,因為小,因為要充分利用空間,時放的御用書房是半開放式的,它的背後就是同樣開放的廚房。書房和廚房之間,一字之差,實際上也只差半掏空狀態的書架。
跟正常的無損壞的牆相比,半掏空的書架就是個戰鬥力為5的渣滓。
於是,當樓下煤氣爆炸轟然而起的時候,端坐書房的時放先是被無情地撲倒在地,然後再被更猛烈的連環爆炸轟上了半空。
其實時放是個挺正直挺靠譜的青年,就算做的好事不多,但也沒做啥壞事啊。以“宅到久時天然呆,呆到深處自然萌”為奮鬥目標的人,天天宅家裏既低碳又環保,坐公車尊老愛幼地讓座,絕對只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絕對沒有“妻吾妻以及人之妻”啊!
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嘛。
費倫大陸,阿蘭多歷2573年3月33日,大地母神誕辰日。大陸上幾十個王國,數百個城邦,都陷入節日的狂歡中,祈求大地母神賜福,護佑她的子民這一年能夠衣食無憂,生活富足。
貝千初最近霉運當頭,在整個大陸都在祈福的日子,她仍舊是霉星高照。
在費倫大陸,雖然他們的平均壽命達一百六十歲,人生的歷練卻是從十六歲就開始了。每一個年滿十六歲的少年,無論貴族或平民,都要進入霧之森林歷練,為時一年。霧之森林歷練之後,才能獲得進入學院學習的考試資格,在校時間為六年,每兩年會由學院老師帶領着進行為時半年的遊歷。而到最後一年是試煉,即將畢業的六年級生,可以自由組團或獨立完成試煉,試煉結束后,返校進行考核演練,考核合格者獲得畢業資格。
若是出身貴族,在獲得畢業資格之後,即可正式請封授爵。
霉運當頭的貝千初正在試煉中,或者說,她就是因為這艱難的一年試煉所以才霉運當頭更恰當一些。作為貝氏家族的第一繼承人,據說貝千初的祖父貝歷安公爵有意在她畢業后即為她向帝國上書請封。
“小姐。對方來了十四人,其中一名大師級中階戰士,一名導師級中階法師,一名導師級中階戰士。”一向沉穩從容的唐啟現在嚴肅冷凝得讓人懷疑他面部神經癱瘓了。想想也是,剛才的伏擊打得大家措手不及,二十二人隊伍,死了三個,傷了十一個,其中還有兩名幾乎喪失了戰鬥力的重傷員。
未來的貝千初子爵小姐看着堵在山谷出口的大劍師,在心裏恨恨地詛咒一聲。但詛咒幾聲對現在的情況顯然毫無幫助。明顯,對方隊伍中出乎意料的大劍師,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守住山谷出口。山谷狹長險峻,雖說山谷入口不能說是只能容一人出入,問題是,當一個大師級戰士守着的時候,就算它比十個城門加起來還寬敞又能怎樣?
費倫大陸上大師級不超百人。卡拉圖帝國近4億人,修鍊到導師級的,萬人中未必有一人,從導師級到大師級,更是難中之難,帝國中現存大師級僅十七人,其中大師級法師5人,煉金大師1人,大師級戰士11人。
他們這一行,僅有一名導師級中階法師,一名導師級巔峰戰士,這個導師級巔峰戰士還是祖父大人在臨行前特別指派過來的呢。十六歲后她身邊就有一個貼身護衛,原本還以為祖父太過小心呢,如今看起來姜還是老的辣啊,蘇清沐雖然如今是八級中階,只是八級戰士與導師級,八級與九級看似只差一級,卻幾乎算是天淵之別。導師級中階對八級中階,一對一的話,能支持四分之一個安塔時不完敗就算好的了。蘇清沐三年前進入八級,現在才剛跨入中階,如果運氣好的話,從中階到巔峰,再從八級巔峰順利突破進入導師級,至少還需要五年。
如今的形勢,說不準大家這次還真的就全部被耗死在這裏了。即使知道那些人是多麼的迫不及待要除掉自己,心心念念取而代之,但她也沒想這些人竟然喪心病狂到這麼大手筆。一個擁有一名大劍師,兩名導師級法師的刺殺隊伍,這個陣容真是豪華得直追王儲的待遇。什麼時候,她就已經重要到跟王儲旗鼓相當了?
“唐啟,清沐,你們拖住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打斷我!楚斯法師斷後,我們衝出去!”看着刺客們開始第二波攻擊,未來的子爵小姐迅速決斷。
唐啟沒有絲毫猶豫地堅決反對,“小姐,你帶着清沐先離開!我和楚斯會儘力拖住他們。”他跟隨貝歷安公爵近三十年,深得老爺子信任,知道這一次試煉老爺子給貝千初準備了不少的保命玩意,連最難得的空間瞬移手鐲都拿了出來。
可惜的是,貝千初是八級初階法師,她使用空間瞬移手鐲最多只能轉移兩個人。楚斯是導師級中階,他來啟動的話,倒是可以一次轉移三個人,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真的這麼乾的話,恐怕在楚斯輸入能量啟動手鐲的時間裏,對方就會改變現在的策略,失去了楚斯這個戰力,他們可沒有辦法牽制住一個大師級兩個導師級的圍攻。如今還能勉強維持局面,不過是這群人擔心己方趁亂突圍,出了這個山谷,在外面可就沒有這麼好的伏擊地點,能夠死死困住自己這一行人了。
“必須衝出去,已經第八個月了啊。”貝千初眯了眯眼,“你認為,我和清沐能夠在一個大師級的追殺下,撐過四個月,然後完成試煉?要知道,空間瞬移只能使用三次。”
不能。
所以唐啟沒有再勸,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刀。
唐啟心裏也明白,他們也沒有比衝出去更好的選擇了。如果貝千初帶着清沐瞬移離開,或許他和楚斯有一個能夠離開,也可能全部死在這裏。但就算是有一個能夠離開,他們也無法保證能夠在後面不斷的刺殺伏擊中,讓貝千初可以完成試煉。如果他們後退,從兩個導師級守着的這邊殺出去,守在山谷出口的大劍師就會從後面追殺過來,那絕對是單方面的屠殺。
最後的結果,都不可能比衝出去更好的了。
畢業試煉有兩次機會,如果這一次貝千初沒有通過,第二次的試煉即使通過了,對於她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也會有所動搖。畢竟,她的堂兄,第二繼承人貝千出,可是一次通過。並且,年長她十歲的貝千出,介入家族事務已經九年,勢力不可小覷。
只是天分上稍遜一籌,但多出十年時間的優勢,足夠彌補這一切了,如果再加上貝千初這一次試煉失敗,以那個男人的^H小說手段心計,是絕對不會讓貝千初有機會再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貝氏家族只是需要一個合格的或者說是優秀的繼承人,這一點,貝千出明白,貝千初也清楚。貝歷安可以對嫡長一脈的貝千初偏寵一點,但絕對不可能會為她而損害家族。畢竟貝千出也是嫡系,他貝歷安嫡次子的長子,貝氏家族的第二繼承人。
八個月來遭遇大大小小刺殺不下十次,這次更是九死一生最為險惡的局面,霉運當頭的貝千初,終於稍稍變得好運了一點。
就在唐啟和蘇清沐作好動手準備的時候,巨大的悶響自頭頂傳來。
那不會是魔晶炮吧?正在激戰中的人群呆了一呆。可是,在這種地方,誰有能力開魔晶炮啊?!
魔晶炮威力驚人,是大師級也不敢硬抗的存在,問題是,它威力驚人,重量更驚人。在這種地方,就算能找出來一個地方當炮台,但是,要精確瞄準一個大師級戰士然後精準打擊,這個難度也太高了吧?
而且,還能不被發現,瞞過一個大師級的神識進行精準打擊,這個,這個,卡拉圖真的有這種人存在嗎?
其實整個托瑞爾都不會有這種人存在吧?!
但是,管它呢!這種狗屎運不抓住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在發現疑似魔晶炮是瞄準大劍師方向的時候,唐啟、蘇清沐和貝千初,已經越過眾人,從護衛圈的中心飛了出去。
“楚斯,斷後,半個加薩時!”唐啟的發出的指令中,都難得地透出難以抑止的激動。
事發突然,距離又太近,穩坐釣魚台的大劍師聽到巨響之時,襲擊就從左側峭壁突然而至。山谷出口寬不過十丈,守在這裏的大劍師自然是站在中間。山壁崩裂碎石亂飛的情況下,一直凝神戒備的大劍師迅速運轉鬥氣護住全身,力貫雙臂,將疑似炮彈的物體向谷外全力擊出。
那個疑似魔晶炮襲擊的竟然是一個人?離得最近的四個人心下暗驚,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是敵是友這個問題壓根不需要再想,至於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刻出現打亂戰局,那是之後的才需要考慮的問題。
現在嘛,最重要的還是要活着。
當你和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較量時,被兩個實力不差的戰士從旁偷襲,是一個怎樣的苦逼滋味,卡勒夫現在算是明白了。當然,即使被莫名其妙地襲擊受創,再遭遇夾攻,但由於位階差異,唐啟和蘇清沐的攻擊對他來說還是能夠應付得下來的,除了臉色難看一點,身上多幾道傷口以外。
只是他現在也沒有餘力阻止其他人衝出去了,如果這位小姐是打算強衝出去逃走的話。
等他明白過來貝千初到底打算幹什麼的時候,臉色頓時黑了起來。八級初階的魔法師以最大的能力調動元素來啟動捲軸攻擊,這說明什麼?
這位小姐明顯是打算使用魔法捲軸攻擊。毫無疑問那還是一個跨階攻擊捲軸!大師級,甚至可能會是臨界級的!
該死的兩個人卻在拚死地攔截他,努力地不讓他靠近那個讓他感知到危險的女孩。
劍光蕩漾,殺氣縱橫,蘇清沐被擊飛的一瞬間,唐啟迅速補位,擋在了卡勒夫走向貝千初的路上。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血肉之軀就是最後的一道防線。隨着骨頭斷裂的喀拉聲,唐啟像斷了線的風箏,被人隨手拋開。
可惜了。唐啟模模糊糊地想,最後的一擊被卡勒夫的護體鬥氣反彈偏移,沒有如願以償地插入他的心臟。
就在卡勒夫的劍光卷向貝千初時,貝千初蒼白着臉向他微微一笑,迅捷無比地撕開捲軸,“風神怒吼!”
狂暴的巨大風刃,宛若死神的鐮刀,向卡勒夫席捲而來,收割着、撕掉着眼前的一切,樹木、花草、沙、石……迅速地將所有的一切捲入風暴中。
可惜了。卡勒夫也在心裏惋嘆一聲,他連續受傷,不曾有時間痊癒,確實一時之間被狂暴的攻擊困住了,迅速撕開準備好的捲軸,“盾牆守護!”土潢色的光罩幾乎是立刻就將他籠罩住,在風暴中搖擺不定,猶如落水者在巨浪滔天的大海中隨着波浪起起伏伏,順着水流方向而漂浮遠去。
貝千初臉色愈加的蒼白,額際滿是汗,吃力地控制着風暴肆虐的方向,在她的指引下,巨大的風暴卷着土潢色的光罩,飛速地撞向谷外,遠遠地飛入森林中。在此同時,力竭的貝千初軟軟地倒了下去,離她最近的護衛奮力撲過來,堪堪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接住。
與此同時,斷後的楚斯法師也已經順利地將自己的隊伍從與對方的混戰中撤出,拋出一個捲軸,“大地荊棘!”
趁着對方被大地荊棘困住的時機,這支險遭覆滅的隊伍,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開始有條不紊地撤出山谷,帶着自己重傷的夥伴,以及死去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