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峰迴路轉
什麼樣的解釋其實都沒用,平頭百姓,勒索你沒商量,這些武侯干這樣的事情輕車熟路,紙筆早已經備好,就等着宰你一筆。至於不立下字據,恐怕活着出去的機會微乎其微。
繩索被另一名武侯在身後解開,陳墨依舊無處不痛,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手上可以看到明顯的血跡。摸了一下頭部,裹頭巾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手可以感覺到頭的右側方有一個大包,顯然就是這個大包讓他暈了過去。
吃人的社會啊!
連續的被人欺負讓陳墨心中憤怒的無以言表,可陳墨能怎麼辦?不能表露,只有妥協。
“軍候,我要看看我家三郎。”說著話,陳墨搖晃着站起身。
沒有人回答,為首的武侯和其他幾人冷冷的看着陳墨。
這是一個交換條件,陳墨要確保李三斤的安全,否則,一切免談。
沒有回答就是默許了,陳墨走向李三斤,左腿有些痛,顯然也被打到了。瘸着腿,陳墨來到李三斤眼前。李三斤比自己要抗打,被打成這樣還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陳墨很擔心他被打的出了問題。
李三斤皮糙肉厚,看樣子身體應無大礙,鼻青臉腫也不算什麼,陳墨是醫生,簡單檢查一下,就判斷出李三斤沒有大問題。
“好了,我自己來寫。”
被勒索就被勒索吧!被抓住了把柄,陳墨忍了,破財免災!安全很重要,就是一個罰金多少的問題,金錢失去了可以再回來,因為金錢失去生命不值得。
妥協的待遇還算不錯,一名武侯竟然給陳墨遞上一個矮几。
拿起筆,蘸墨,這一次,父母親的血汗錢估計就要沒了。
“有沒有一個名叫陳墨的被捕到了這個鋪子?”
聲音來自門外,很突然,陳墨抬起頭,幾名武侯也看向屋門方向。
一個身穿皮甲的軍士急匆匆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一樣打扮的人,陳墨感覺有些眼熟。他突然想起來,這正是周大將軍府門前和他說話的那名侍衛。
陳墨趕緊直起身:“我在這裏!”
“讓我等好找!如何成了這等模樣?”軍士看着陳默一皺眉,隨後看向幾名武侯,他...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做做樣子。
為首的武侯看了看他,問道:“請問是何處軍士?怎麼夜闖武侯鋪?”
“神策軍周大將軍屬下,出來公幹!”神策軍是皇家親信,這位周大將軍府的侍衛哪把小小武侯看在眼裏,他向陳墨一招手:“陳大郎快些隨我走,你阿娘讓你過去!”
阿娘!陳墨不明白,阿娘有什麼權利指揮神策軍大將軍府的侍衛?怎麼知道自己進了武侯鋪?怎麼找到自己的?還是正在夜禁的時間,太逆天了!
“走啊!你阿娘等急了!”這名軍士可不管陳墨怎麼想,更不理睬屋內的武侯,他上前拉着陳墨就要走。
“還有我家三郎呢!被綁的就是,對了,還有我的驢子也在這!”
峰迴路轉,不用想那麼多了,管它!機會難得,趕緊跑,陳墨不但要帶上李三斤,牲畜也不能白白送給這些可惡的武侯。至於那些銅錢就算了,沒多少,要回來太麻煩。
“別管這些,快走!讓別人去管,隨我走!”
這名侍衛力氣很大,拉着陳墨就跑。
屋內的武侯們已經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說話。神策軍自然惹不起,夜禁對他們無效,因為神策軍屬於宿衛皇城的特殊存在。何況還是來自周大將軍府上,這整個長安誰不知道周大將軍的權勢和霸道。小小武侯當然屁都不敢放,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被拉出武侯鋪,陳墨一瘸一拐,呲牙咧嘴,渾身是傷,痛啊!
“上馬!”
侍衛很急躁,當看到陳墨的動作太慢,他不管不顧的抄起陳墨就扔到了門前的一匹高頭大馬上。不愧是神策軍,這力氣趕上李三斤了。
“駕!”侍衛超級火爆,他縱身上馬,揮手對着陳墨胯下的馬就是一鞭。
昏黃的燈火中,馬匹高大而神駿,陳默估計這肯定是戰馬,一鞭子就讓它猛的沖了出去。
戰馬的衝出牽動了所有的傷口,這一次更是痛的無法形容,陳墨只有下意識的趴在了馬上,無處不在的疼痛幾乎要讓他再次昏過去。
威武的大門敞開着,燈火通明,門前還站着幾名豪奴和甲士。
“找到了!快些帶進去!”
侍衛矯健的翻身下馬,隨後一把就把陳默提了下來,讓陳墨再一次體會了一下痛徹心扉。
一名管事摸樣的人上前一把拉住陳墨的手臂:“快隨我去!”
兩名家僕提着燈籠在前面引路,陳墨一路跌跌撞撞,好像是到了第三進的內宅門前,管事高喊一聲:“陳家大郎來了!”
也就在瞬間,一名僕婦摸樣的人出現,她上前一把拽住陳墨:“快些隨我過去!”
陳墨就納悶了,怎麼這位將軍家的人都這樣?火燒眉毛一樣,難道有什麼急救病人,可是...自己的名氣沒有這麼大吧!再者,這大將軍府會發愁找不到醫生?這可是長安城,憑藉周大將軍的面子,就是請太醫過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難道阿母出了什麼事情?可阿母出了事情也不至於讓將軍府的人這樣大張旗鼓,難道是生孩子出了問題?
這裏應該是此家豪門的內院,很方正,穿過院落進入西側一個堂屋,僕婦拉着陳墨快步就跑向東側的開間。
“六娘~你家大郎來了!”進入中堂后,僕婦立刻就喊起來。
隨着僕婦的吆喝聲,阿娘熟悉的聲音傳出:“大郎,你可來了,急死阿娘了!”
“這...這是...大郎,誰欺負俺家大郎?”六娘出來了,她的面色同樣很不好,裏面好像真的出現了問題。
六娘看到陳墨的樣子就抖着雙手開始抱怨,陳墨的樣子的確很嚇人,一身水跡,衣服破破爛爛,除了鼻青臉腫,額角和嘴唇還帶着血跡,裹頭巾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阿母,我沒事,這是怎麼回事?”陳墨趕忙問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六娘終於醒悟過來,既然無大礙,這就不是關心陳墨的時候,她苦着臉,哆嗦着手急忙對陳墨道:“大郎,阿娘記得你曾說過,這臀位生產你好像有辦法!趕緊救救...這位夫人!否則,咱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