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賣萌才是大殺器
穆婼婉並沒有挑選老夫人去上香的時候，上演這幕，而是選在了老夫人回府的路上。
因為考慮到今日是觀音壽誕，若是老夫人禮佛后，經過佛法的洗禮，佛心更為虔誠，自己再出現會比禮佛前出現的成功幾率要高。
所以，等到看見老夫人的轎子回府時，已是巳時（上午9時正至上午11時正）。
再加上小君鈺的觀察，計算着老夫人來了，便開始了這場博得同情大演出。
——
“哎呀！嗚嗚……”
穆婼婉翻牆下來時”不小心“摔倒了，扭傷了腳，即使摔得很疼，也倔強的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這一幕剛好落入了護着轎子前進的李媽媽的眼裏。
要不是穆婼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着實可憐，一定會讓看見這一出的眾人首先以為這是從府里逃出的小偷，而不是覺得這娃娃的樣子惹人憐愛。
轎子的內的老夫人也不負眾望的聽到了這聲“哎呀”，便出聲詢問李媽媽是怎麼回事。
李媽媽朝穆婼婉走來，站在穆婼婉面前，溫聲詢問道：“女娃娃，你怎麼會從牆上掉下來呀？”
穆婼婉聞言，往牆邊縮了縮，怯生生地說道：“奶娘病了，婉婉要去給奶娘找大夫！”雖說顯得怯懦，但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李媽媽，看得李媽媽小心肝一跳一跳的，頓時覺得這真是一個善良懂事的小娃娃啊！
得到答案，趕緊回去報告給了老夫人，完全忘記詢問穆婼婉怎麼會從丞相府的牆院內翻出來。
對話聲，其實老夫人也是聽見了的。對於這個聲音甜美話語乖巧的小丫頭也有些好感，聽到李媽媽的答話，發現她沒有問到重點，便撩開轎簾，望向了穆婼婉。
映入眼帘的，是一雙撲閃撲閃，就像是會說話的靈動的大眼睛。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喜歡。老夫人下了轎，在李媽媽的攙扶下，來到穆婼婉的身旁，低身問道：“小娃娃，你怎麼會從這個院子出來的？”
“我，我家住在這裏呀！”穆婼婉四十五度角望了望天，故作思考的呆傻樣，而後很天真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道。
“你家住這？那你叫什麼名字？”老夫人聽到這樣的回答，心想是不是哪個下人的孩子。
“嗯，奶娘說我叫穆婼婉！”穆婼婉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很是堅定地回答道。
“什麼，你是三小姐！？”一旁的李媽媽驚叫出聲。也難怪，自從三小姐變傻后，就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即使是家宴上，也是不會讓她參加的。如果不是這個名字，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眼前這個可愛天真的小女孩會是那個痴傻的三小姐。
同樣驚訝到的還有老夫人。老夫人沒想到的是，雖然自己這個孫女有些痴傻，但畢竟是自己兒子的親生女兒，自己的親孫女，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還帶着補丁，就知道在這府里過得並不好。對於自己媳婦司徒琴淑對待前正妻的女兒的這種行為，表示憤怒。
穆婼婉看着在場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的效果達到了。但還需要繼續努力。
走上前，距離老夫人很近，右手伸了出去，想要拉住老夫人的衣角，但快要拉住的時候，又將手縮了回來。一副渴望但又害怕的樣子，看着老夫人。
“老奶奶，您能幫我請大夫嗎？奶娘為了婉婉能吃飽飯飯，已經病倒了！婉婉想讓大夫伯伯給奶娘看病！”穆婼婉小心翼翼地請求道。
老夫人看着穆婼婉的的樣子，早在自己的心裏聯想起了穆婼婉一起過着的凄慘日子，頓時憐愛之心泛濫，輕輕地拉着穆婼婉的手朝着轎子走去。
“嗯，奶奶這就讓人去請大夫，婉婉先和奶奶一起回家，好不好？”老夫人伸手摸了摸穆婼婉的頭，牽着她坐進了轎子。
“耶！作戰計劃第一步成功！”小君鈺在自己的空間裏歡呼了一聲。
老夫人居住的院落，名為常壽園。常壽園緊挨着供奉先祖的祠堂，在老夫人不再打理家裏事務之後，便搬到了這裏，一來是早晚供奉先祖，二來也是因為這裏有座佛堂，更能讓老夫人能好好地禮佛。
穆婼婉被老夫人牽着走進了常壽園。因為要表現出一個小傻子的獨特性格，所以穆婼婉是東瞅瞅西瞅瞅，一臉驚奇一會又一臉害怕。其實腦子裏正在和小君鈺說著話呢。
“喲！這可比你住的院子強多了！當然，和我家比起來，就連我家的茅廁都不如！”小君鈺又開始傲嬌起來。
“嗯，是要比我住的地方強得多。所以說，咱這大腿抱得還不錯，接下來的好好演，把這大腿抱緊了，不然，我和奶娘的生計可就要出大問題了！”
穆婼婉渴望地看着老夫人，小心地開口，“老奶奶！這是你的家嗎？好漂亮哦！是婉婉見過最大最漂亮的地方了！”說完，還用小手比劃出現在雙手能比出的最大範圍來。
“來！到奶奶身邊坐！”老夫人帶着穆婼婉在這客廳內坐下，將一邊早已準備好的糕點遞給穆婼婉，“婉婉乖，肚子餓了吧！快，吃點糕點！”
穆婼婉露出一副很喜歡的樣子，但是卻不敢拿。
老夫人不明白，一般小孩子都喜歡吃這些點心，雖然這個孫女有些不同，但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應該也是喜歡吃這些小點心才對。見她一直只是看，而不吃，就開口詢問。
“婉婉，為什麼不吃呀？”
“嗯，如果婉婉把這些糕點吃了，那奶奶一會餓了，就沒有東西吃了！婉婉不餓的，要留給奶奶吃！不過，婉婉，可不可以只拿一小塊，回去給奶娘吃呀！”因為自己的小要求，有些不好意思的穆婼婉，用手指攪着自己的衣服，頭低低地小聲說道，“前幾天，因為婉婉不小心掉進了水裏，生了好幾天的病，奶娘為了每天給婉婉熬魚湯喝，都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婉婉想把這個漂亮的東西拿回去給奶娘……”
“婉婉乖，婉婉吃吧！奶奶這還有，吃完了奶奶再讓人拿，一定有讓婉婉帶回去的啊！快吃點！”老夫人覺得這孩子雖然有些痴傻，但卻是個懂事孝順的。
“真的嗎？”穆婼婉眨着自己的眼睛，見老夫人點了點頭，才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露出滿臉的笑容。
‘這糕點太硬，沒有義父做的好吃！’心裏想着，面上卻是高興地笑着。
一老一小，就這樣一個吃一個看的坐着。
穆婼婉一個糕點一個糕點地拿，並且小口小口地吃，不是因為這樣顯得斯文秀氣，而是這樣的動作，才會讓人覺得她吃的是很珍貴的東西，要小心小心的慢慢吃。
才吃了不到三塊，卻已經過了一刻多時辰。被老夫人派去打聽消息的李媽媽回了來。將自己打聽到關於三小姐穆婼婉的生活近況，如實稟報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完勃然大怒，雖然自己猜到了些許，但並未得到證實之前，還可以認為是下人從中苛待小姐。可如今得到的消息，卻讓老夫人覺得，也許這麼久自己沒有管事，讓眾人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司徒琴淑囂張跋扈慣了，現在老夫人不大管事，內宅的事情，身為丞相的穆均澤也很少過問，所以苛待穆婼婉的行為從未有所收斂。這要讓人查，很簡單便會查出事情的始末。
原來，穆婼婉本來是分派有丫鬟婆子伺候，每月也有些月銀度日。
但都被司徒琴淑用各種理由將人借調抽走，后又因月憩院居住的人少，把月銀也剋扣了不少。上行下效，上面的主子都如此做事，下面的下人自然也會效仿。所以等剩餘的月銀到穆婼婉手中的時候，連一頓飯菜的錢都沒有了。
這些年，要不是有奶娘的不離不棄，做些活計幫補，可能日子過得還要清苦些。
老夫人覺得奶娘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忠僕，便讓李媽媽去請了大夫去往月憩院給她看病，待病好了之後，就搬到常壽園來繼續照顧穆婼婉。
常年來，雖然子孫每日都會到這裏來請安，但都是坐一會就會離開，真正陪伴自己這個老婆子的並沒有幾個。所以老夫人決定就讓穆婼婉留在常壽園居住。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穆婼婉希望的，所以穆婼婉也沒有反對，而是高高興興表示可以和奶奶住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