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山雨欲來
波兒霸看到張小偉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見李航的事情，他咳嗽了一聲，頓了頓說道：“要不咱先吃塊蛋糕，享受享受？”
張小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來，小壽星，請上座。”波兒霸躬身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張小偉那緊縮的眉頭舒展開來，曬然一笑，“波兒霸，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弱。我沒事，我強大的很，我昨晚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打擾倒是沒有，就是你把我當成你航哥了，兩條腿兩隻手像只章魚一樣掛在我身上。不知道你跟你航哥睡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姿勢。”波兒霸眉頭微微一挑，奸笑道。
張小偉漲紅了臉，手揉搓着蛋糕盒上的彩色絲帶，頭使勁的低下，恨不得鑽進茶几下面。
“好了好了，看你的頭都要扎進沙發空裏面了。咱吃蛋糕吧，看看我們訂的大蛋糕。”波兒霸說著就拉開了綵帶，打開了蛋糕盒，只見這個蛋糕上最醒目的的就是用巧克力歪歪扭扭的寫着的那幾個字，“好友我在。”
“謝謝你，波兒霸，真的謝謝你，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懂。”張小偉感慨地說道。
“你別嫌棄我的字丑就行。來，許個願，要許三個，第一個願望不用說出來，第二個第三個願望可要說出來。說出來才靈哦。”波兒霸給張小偉插上了幾隻蠟燭，笑容滿面。
“切，我才不會嫌棄你的字呢，畢竟字如其人。你的人我都不嫌棄，還會嫌棄你的字呢。”張小偉剛才波兒霸調戲了一頓，也得佔個口頭便宜。
“哎呦，還能開玩笑，不錯哦，我越來越看好你了。”波兒霸用手指挑起一塊黑巧克力，點在了張小偉的額頭上，打量了一下，點頭道，“這才有壽星的味道，快許願吧。”
張小偉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冥想了一會，睜開眼睛，微笑着說道：“咱倆一起吹蠟燭吧。”
吹完蠟燭，波兒霸切了一塊蛋糕遞給張小偉，說道：“說說願望唄？”
“我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爸媽。”
“噓，第一個願望就不用說了，從第二個第三個開始說。”波兒霸忙說道。
“第二個願望就是希望我能跟我愛的人白頭到老。”說這話的時候，張小偉的眼裏明顯的黯淡了下來，“第三個願望，就是我的朋友們一輩子幸福。”
張小偉眼裏的那一抹黯淡都落在了波兒霸的眼裏，波兒霸慨然笑道，“第三個願望裏面有我咯，不枉費我疼了你一場，來吃蛋糕。”
張小偉接過蛋糕，對着波兒霸微微笑了一下，不自覺的抬頭看了一眼廚房，低頭端着蛋糕不吃也不說話。
波兒霸看着張小偉心事重重的額模樣，就知道這頓飯一定吃不安心，他拉起張小偉說道：“好吧，咱出去，你在這裏也沒心情。”
張小偉跟着波兒霸踉蹌的跑下樓，在走到單元樓的門口的時候，波兒霸說道：“小偉，其實航哥對你挺好的，我們這些局外人都能看得到，你好好考慮，別太意氣用事。其實出-軌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是，*，你說的我都知道，其實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否對航哥始終如一，只是我想讓他自己如實跟我說，而不是把我當成白痴一樣，蒙在鼓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是我最討厭的。”張小偉的臉色蠟白，嘆了口氣說道。
“好吧，那我希望，他能夠對你坦白從寬了。”波兒霸推開了單元樓的大門。
李航也看到了張小偉的身影，他從車上下來，朝着張小偉大步走來。
張小偉看着在寒風中向他走來的李航，四目相對，百感交集。李航穿着一身合體的修身長寬大衣，腳蹬一雙馬丁靴，這都是他為他親自挑選的冬裝。只是他的樣子卻是憔悴得很，一晚上沒見，胡茬遍佈臉上，眼睛佈滿了血絲，一向精神奕奕的他在一夜之間似乎老了七八歲。
在張小偉糾結彷徨間，李航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二話不說，把他使勁地擁入懷中，那麼的用力，勒得張小偉生疼。
張小偉聞到了李航那股濃濃的煙味，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這一個晚上，他一定是惆悵擔憂了一晚上，不然不會吸這麼多煙。”在張小偉準備伸手擁抱李航的時候，看到了林雨從車的副駕駛座上邁了下來，手裏拿着一捧花，正在微笑着看着他。
張小偉盯上林雨的那雙眼睛時，似乎就像被一條劇毒無比的響尾蛇盯上一般，顫慄了一下，忙推開了李航，微微側身，轉過頭去。
“你怎麼了，怎麼又一聲不響的不告而別呢，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么？”李航走到張小偉面前，雙手捧着他的臉，溫聲嗔責。
張小偉看着李航那雙深情款款的眼神，冷笑了一聲，在心裏暗道，“多麼好的演技，不進軍娛樂圈太可惜了，我到底看看你能演到什麼時候？”
張小偉不急不徐的說道：“就是突然想波兒霸了，所以直接上火車就來了，你不是也說過，人生就需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嗎，我這不就按照你說的話做了？”
李航一直微笑的看着張小偉，沒有一丁點的不耐心，他摸了摸張小偉柔軟的頭髮，笑着說道：“你如果想來找永波玩的話，跟我說不就好了，我來送你，你的腳現在還受傷了，哪能這樣來回奔波。再說了你就算想來的話，你也應該給我留個信，對不對？”
“走的匆忙，忘了。”張小偉搖頭，甩掉了李航那修長的大手。
李航愕然的看了張小偉一眼，沒有說話，站在他們身後的林雨上前一步，尖聲說道：“張小偉，你能不能別任性了！你現在不是個孩子了，你要為你自己的事情負責任，你知道不知道，航哥看到你不在了，你又關機，他急的上躥下跳，火急火燎的給我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大半夜的跟着航哥一路走，看着網吧就進去找，看見旅館就進去問，看見肯德基，麥當勞就進去瞅瞅。你怎麼能就用一句，走得匆忙，就把這輕描淡寫的掠過了，你把航哥當成了什麼，奴隸也沒有這個樣子的吧。”
聽到林雨斥責張小偉，波兒霸再也忍不住，他上前一步，指着林雨的鼻尖，對着林雨吼道：“還不是都因為你！”
波兒霸剛說了一句，就被張小偉拖了回去，張小偉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波兒霸冷哼了兩聲，氣鼓鼓的站到一邊，沒有作聲。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你說清楚？”起初林雨被波兒霸驚了一下，待得反應過來，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算了，林雨，小偉沒事就好了，現在可以跟我回長沙了吧，我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呢。我到了常德，也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就在花店給你買了一束花。哈尼，生日快樂。”李航把花從林雨手裏拔了出來，微笑的遞給張小偉。
張小偉怔怔地看着李航，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
“怎麼，哈尼，需要我單膝跪下嘛？”李航一笑，就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讓人如沐春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如同黑夜中滑過的流星，光彩熠熠。
張小偉還沒說話，林雨就跑到李航旁邊，阻止李航下跪，酸溜溜的說道：“航哥，你把小偉都慣壞了，你看看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現在有點後悔，我把小偉介紹給你了，當時我還在肯德基安慰小偉，讓他決定跟你在一起呢，是我害了你，航哥。”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害了我，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李航怒斥了林雨一聲。
“哈哈哈哈，好啊，真好。”張小偉鼓掌說道，“一唱一和的，真是般配，這戲你們演的真的不錯，排練許多遍了，真是難為膩了。你們不去做演員真的可惜了，不對說相聲或者二人轉也可以。”
“你什麼意思？”林雨聽到張小偉的話，臉色微變。
“你耳聾，聽不明白？說你的戲演得好！”波兒霸哼哼冷笑了兩聲。
“我他媽的，辛辛苦苦跑了一晚上，出來找你，沒想到你卻這麼說，真是令人心寒，航哥，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走！”
林雨氣呼呼的拉着李航的胳膊往車那邊走去，只是李航紋絲不動，死死的盯着張小偉，張小偉聞了聞手裏的花，深吸了一口氣，“這花真香啊，不過不如小雨身上的味道香，航哥你說呢？”
李航那雙如辰星般明亮摧殘的眼睛，頓時黯然無光，就像冬天熊熊大火燃燒后的草原，一片灰燼，沒有一點希望。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李航長吁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航哥，明明是小偉對不起你。”
“你夠了！”林雨的話音未落，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是波兒霸，一道是李航。
林雨一臉驚訝的看着李航，他沒有想到李航會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