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再次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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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兒子離開京城以後,可以安安靜靜地長大,丘如意心情大好。
丘若蘭的心情卻很不好。
先是她前世的仇人秦秀英,居然在與安世弘親事不成后,被梁王妃認為義女,如今梁王登基,便被直接冊封了郡主.
雖然郡主不能同她前世的皇后之位相比,但關鍵是秦秀英並不知道她曾經做過皇后啊,而且先前她身上的污水也已經被洗白為被劉氏所害,更是本朝異姓封郡主的第一人,秦秀英終於可以一吐當年惡氣,昂首挺胸受眾人的追棒。
看到秦秀英一臉意滿志得的樣子,丘若蘭便氣不打一處來。
這倒也罷了,關鍵是安天祐竟然遠離了京城,安世誠也有了兵權人馬,這讓她如何放得下心。
可朝中事不是她能決定的,況且她若不能說個明白,安世弘也不會幫着她的,如此一來,她便只能自己憋在心裏暗惱。
而此時,遠居別宮的劉太后也聽得安世誠離京,不由抬頭看着天上冉冉白雲,連聲笑道:“好,好。劉氏已遭到報應,安氏也別想活得痛快,過得幾年,安世誠坐擁袁家軍,又可以與本朝皇帝抗衡了。到時又有好戲看了,李全,你說也不是?罷了,閑話少說,只要你交出昆兒對你的密旨,哀家立馬放你去帝陵陪伴昆兒。”
長興帝生前身邊第一紅人李全卻笑了起來。
自長興帝去后,他心中痛極,早不復當年的得意,歷經諸事後,越發顯現出與他年齡相符的蒼老來。
李全笑道:“天子早就換人做了,娘娘的話只怕管不了什麼用。何苦在奴婢面前作威作福。奴婢好歹也是宮裏老人了,什麼世事不懂。”
劉太后冷笑:“我雖被除了權,可決定你一個內侍去留問題,還是可以做得主的。況且,我若告訴新帝,你手中有先帝的傳位昭書,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嗎?”
“娘娘儘管對新帝說吧,奴婢正活得不耐煩呢,如此去了,正好再服侍先帝,倒是奴婢的福氣了。”李全不為所動,嘆道:“娘娘這是何必呢,這本就是先帝留給您的一道保命符,何苦拿這個威脅奴婢呢。再則,現在暴露了遺昭,不過是多些枉死的魂靈,給新帝一脈把持朝政錦上添花,興不起多大風浪,娘娘心裏豈非更恨。”
“保命符?我看是哀家的催命符更確切些。”
“既然娘娘心裏明白,那就該知道,留在奴婢這裏總比在您手裏安全,沒了它,您將來指望什麼興風作浪,空口白話,可沒人相信。”
李全言罷,鄭重上前一步,正對劉太后磕一個頭,也不抬頭,語帶泣音:“奴婢去帝陵陪先帝爺,新皇已經准了。娘娘自己多多保重吧。”
劉太后原本就懷疑兒子還留了遺旨,可惜李全一問三不知,不肯說實話,方才將將詐出果如自己所料,心中正喜,如今李全一番言行,她便喜而轉悲,原來李全是真的來道別的,罷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如今也好,於是勉強壓下悲色,低聲說道:“也罷,你去吧,他愛靜,也怕級了靜,你有空多在他陵前說說話吧。你告訴他,我已經替他教訓了當年無視他生死的劉家人,接下來幾年,只要我還活着,定會讓安氏也不能安寧。”
李全抬頭複雜地看一眼劉太后。這是個讓他又恨又憐的人。
她攬權,她不願兒子去世后將皇位給成年皇帝,他能理解。可他恨劉太后竟然了為攬權,將不知雜七雜八哪裏的野孩子按在長興帝的頭上,他替長興帝不平。
卻又可憐她,他還是了解這位主子的。她真的只是渴求相夫教子無政治野心的后宅女人。偏父母兄弟和丈夫皆為了權勢辜負了她,於是她便將愛意都給了兒子,為了這個兒子,她拼盡全力去爭去搶,終於她勝了,她的兒子做了皇帝。
可惜上天仍不放過她,她把持朝野,只想去除後顧之憂,讓兒子好好養病,可是上天還是收了她的兒子去。
於是喪子之痛,終於讓她變得瘋狂,當年對安劉兩家的恨意也滔滔不能抑,如今劉氏敗落,她小出一口氣,不過安氏尚未動及根本,想來她定不罷手,心裏也定然日日煎熬。
李全嘆口氣,太后此時的恨意滔天,亦是他所希望的。遺旨一事,是他故意透出來的,為的就是引着太后尋了機會推倒新帝。
他看不得梁王父子的得意,如果他父子肯好好守着臣子的本份,私下沒那麼多事,這些年也不會生出那麼些事端,擾得聖上不能安心養病,若非費神太多,說不得能多活些時日。
從來只聽新人笑,哪能聞得舊人哭。
物轉星移,時光荏苒,倏忽間,便過去了三年。
混亂的那一年過去后,新朝新氣象,大楚朝在新帝的治理下,百姓昇平,朝野安穩。
疆域也算安穩,雖無大的戰事,卻也偶有些小爭執,安世誠通過三年的軍隊生活,已練成了錚錚鐵漢子。
氣質越發沉穩,臉上稜角分明,雙目炯炯有神,表情靜穆,又兼身着戎裝,整個人愈發英武不凡。
丘如意痴痴地望着走進院裏的丈夫。
安世誠沒覺出妻子的失態,直接笑道:“家裏來信了?”
丘如意回過神來,在心裏小小鄙視了自己一番,笑道:“是呢,時間過得真快,世茂都要成親了。我這心裏還總覺得他是個小孩子呢。”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也不知父母和茂兒都怎麼樣了。可惜這次我回不去,你和祐兒便代我在京城多多孝敬父母吧。”
離家三年,安世誠也是想家人想的厲害,只是他既身為守邊將領,無召是不能隨意進京的,弟弟成親,他竟不能趕回去,心裏到底有缺憾。
丘如意雖心不舍與丈夫長久分離,不過想到是自己和兒子一同回京,心裏倒是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