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芷若〔3〕

“閣下何須偷偷摸摸跟着我身後，意欲何為？”林宣汐轉身目光對着身後的茂盛的灌木叢。

“峨眉掌門果然好功夫。”從灌木叢中鑽出來了一身材欣長之人，容貌周正，眼眸卻有狡詐之意。來者是陳友諒，這個時代的梟雄，與朱元璋曾死戰求的和元朝統治者奪取天下的資格。也是誘得宋青書墮落的源頭。“容貌世間罕有，更是武當少俠宋青書心儀女子，可惜前些日子也做了下堂婦，大婚之日尚未行禮邊被張無忌，明教教主拋棄。可惜可惜…”陳友諒嘆息道。

林宣汐知他是成心讓自己動怒，這番的言語心中也起了薄怒。轉身運氣輕功從陳友諒身邊掠過。

陳友諒先是躲避后發現林宣汐不是和自己爭鬥而是準備離開就郎聲道：“周掌門何不慢慢同我商討？我陳友諒一個局外人也是不忿張無忌所作所為，師太何不聽我言語？我們共商大計，如何對付張無忌這個小人。”

林宣汐並不理會，雖然智商是在平均水平以上，可是還是自認鬥不過奸雄如同陳友諒者。林宣汐自己認為自己的長項是心性堅韌，這樣的智慧性的梟雄不與其爭鋒。她不恨張無忌，就算是原本的周芷若恐怕內心對張無忌的心思也是異常複雜。所以陳友諒口中之言對林宣汐並無吸引力。

而林宣汐對陳友諒也是戒備着，如果陳友諒讓宋青書背叛師門，那麼林宣汐會殺了他。現在一切尚未發生，自然不能因為一件尚未發生的事情去殺人。

陳友諒的功夫比不過林宣汐，眼睜睜看着林宣汐的離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暗，宋青書的武功好，而且在武林的聲望好，唯一的軟肋就是周芷若，按照陳友諒的分析，周芷若的性格較為懦弱，若是受到了這般的奇恥大辱很容易失了分寸，把矛頭對準了張無忌，而宋青書可以說是跟周芷若站在一塊兒，自然也可以為他所用。

明教，陳友諒心中的一根刺。想着了宋青書，陳友諒決定在宋青書那裏加一把火。

很快林宣汐就回到了客棧，峨眉弟子皆在院中候着，手中的長劍已經抽出，似乎隨時準備迎戰。

“掌門。”剛剛的打鬥聲也驚動了他們，因為已經歇下，加上林宣汐的長嘯，叫他們不必出來，這會兒都是聚集在後院之中。

“去休息吧，入了林子，不好繼續追。”林宣汐說道。原本她還在盤腿調息，所以有人潛入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可以發現。若是着中衣，出去追人恐怕還會被詬病。

“是。”眾峨眉弟子聽命。

等到了白日，她們絲毫沒有改變之前的計劃，對於作惡的元兵誅殺，廣泛打聽為富不仁或者是為官不仁的元人，掠奪其部分財產。同時因為世道太亂，不少孩子流離失所，林宣汐也救助這群孩子，有根骨的帶入到了隊伍中。這五個女童，清一色的峨眉衣裳，眉心硃砂髮髻兩個盤在頭上，看上去頗為可愛，只不過都瘦弱，身子最差的，被峨眉弟子背在背上，其中她的容貌也是最出彩的叫做香兒。

因為這樣一耽擱，隊伍就行的很慢，等到了四月到了巍巍峨眉山下，讓林宣汐想到了一首詩詞“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隊伍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十四歲的少年喚作劉乾家中行商，母親卻被元人侮辱，父親自殺，一朝落魄，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仇恨和不知未來的恍然讓林宣汐起了惻隱之心，也捎帶上，準備安置在峨眉山下，送與武當。

明教之人過於不羈，而武當的克己自製是最讓她所欣賞。

“掌門，為何不讓我在峨眉？你的武功很高，我跟着你好嗎？”劉乾說道。

少年慕愛，原本是叫做芷若姐姐，林宣汐制止了，她是掌門。因為劉乾對她的這分心思，送劉乾去武當的任務交給了曾經的師姐貝錦儀，年齡要大劉乾許多不會惹人閑話，另外則是她人溫柔，路上可以讓劉乾所思所想不那麼偏激。

香兒是被賣入勾欄院，知事較早便在院子裏鬧騰，被嬤嬤毒打一頓，被打之後奄奄一息，看管放鬆反而被她跑了出來暈倒在林宣汐的腿邊，就留了下來。香兒對林宣汐最為親近，加上本就瘦弱傷的重，林宣汐輸入內力為其護住心脈，才活了下來。迷迷糊糊之中知道是林宣汐所為，對她心中親近。

安置好了劉乾之後，登上峨眉山，見着峨眉山的猴子林宣汐彎了彎眉眼，這古代諸事不便唯有空氣食物和景色讓人艷羨。

一派之主，今日到了峨眉，於廳堂坐下，所以弟子拱手而拜。才真正有一種掌門的感覺。

峨眉的妹子們個個肌膚如玉，鬢髮如綠雲，容貌甚美的不在少數，尤其是額心的一點硃砂，多了中冰清玉潔之美。

先是詢問了峨眉中的情況，接着林宣汐說起了那場婚禮，“各位應已知曉我在大婚之日最終同明教教主沒有禮成，我與他婚姻就此作罷。我現在想的便是繼承師傅遺願將峨眉發揚光大。此番也不是全無收穫，得銀一萬二千兩有餘，另貝錦儀、同方與我三人司掌，詳情等會兩人留下分說。天下亂也是我峨眉起複之時，若是有貧困人家送女兒上來，根骨好心性堅韌者可留。”林宣汐乾淨利落說了自己的計劃，最後說道：“若是有疑問的，可以過來找我。”

帶上來的幾個女童，林宣汐也一一安排了人照顧，手中的掌門扳指轉動，就見着貝錦儀和同方兩人前來。

“這是印章。”林宣汐說道，“若是動用百兩以上的銀子，須得我這一份用上，另外加上你們兩個手中印章的任意一份若是百兩一下，那麼都可。若是輪着外出，那人臨行前便把印章交割給董冬，便可，支出與收支都須得賬本，若是當月消費百兩以上，給我過目，若是沒有百兩，則每三個月給我看就好。”

貝錦儀和同方自然答應，林宣汐再讓貝錦儀留下，溫言道：“師姐。”

貝錦儀連連擺手，“掌門，當不得如此。”

林宣汐微微一笑，“不礙事的，原本師傅還在時候，你便是我師姐，這次我還留了一個少年在山下，一夜時間家境變幻，心中憐惜便帶了回來，只是我峨眉不收男弟子，這一傳統不會在我這裏改變，所以想送去了武當。師姐你的心性溫柔，我想，讓他受你教化。”

貝錦儀點點頭，“掌門言重了，我去武當走一趟便是。”說著便有些猶豫，因為周芷若的心性柔軟，滅絕師太又看重周芷若的心性，對她比旁的弟子更為嚴厲，所以貝錦儀一直還是很心疼這個師妹，尤其是這一次收到了這樣的打擊。

貝錦儀的面色的猶豫被林宣汐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師姐是在擔心我？”

貝錦儀一愣，繼而小聲說道：“剛知道那個消息的時候，我們都不敢相信。”

林宣汐說道：“師姐，我素來同你親近，我也就直說了，張無忌離開我心中不難過，無非是以後是一個陌路人罷了。我只想着修鍊武功，光復我峨眉。”然後林宣汐笑得靦腆，“若是當時師傅還在，知道我這般刻苦，泉下有知，也會心安。”

貝錦儀嘆了一口氣：“若是你難過，總是有我們在的，就算是明教的勢力如日中天，我們峨眉也是不怕。”

若是一直溫柔的人，說出這樣決絕的話語更會讓人震撼和感動，林宣汐覺得眼眶有些發熱，說道：“師姐，我不委屈，只是這般讓我峨眉因着我的事情也被看輕。我才覺得難過，既然是亂世，那麼我們峨眉也要這個時機崛起，師傅臨走之前給了我一份武功，我會交給峨眉弟子修鍊，加上得到的銀子，還有收留的亂世中的女童，這天下，就算是朱家的或者陳家的天下，也會有我峨眉的一席之地。”

貝錦儀只當是周芷若收到了情傷，所以才會想着發揚光大門楣，心中嘆了一口氣，臉上卻帶着理解的微笑。

第二日一早，林宣汐親自給峨眉眾人講解心法，至於武學的基本功，還是如同往常一樣，而貝錦儀收拾了包裹，飄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