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木婉清(7)
秦紅棉上前,拉住了林宣汐的胳膊,“你跟我來。”
林宣汐見着秦紅棉拉着自己向房間內走去,對着段譽點點頭,不讓他擔心,自己跟着秦紅棉進入到了房間之中。甘寶寶走在最後。
“師妹,我記得你身上帶着的有點守宮砂的藥物。”
“有。”甘寶寶說道,挑挑眉自己從懷中掏出一個胭脂盒,“這裏就是。”手中的胭脂盒拋向了秦紅棉的方向。
秦紅棉動作略顯得粗魯地拉開了林宣汐衣袖,在她的手腕內側用刀挖開一個小口,從那胭脂盒裏挑出了硃砂,放入到了傷口之中,對着林宣汐說道:“你要留在大理隨便你,只是如果沒有成親,這守宮砂掉了,你也不用認我為母親了,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後到萬仇谷來尋你師伯,她會告訴你我去了哪裏。”
林宣汐從懷中拿出手帕,單手系在了手腕上,放下了衣袖對着秦紅棉點頭稱是。
甘寶寶見着林宣汐的樣子,對秦紅棉笑着說道:“師姐,你瞧瞧她冷清冷眼,又是一身的男裝,連喉結也備上了,這守宮砂點了我覺得也是白點,等到三年後她還是孤身一人,你可又要着急。”
秦紅棉也不再看林宣汐一般,推開門自己出去了。想着若是女兒能夠獨此一生,她養她一輩子便是。
秦紅棉和甘寶寶離開之後,段譽是第一個進來的,“她同你說了什麼?你可以留下了。”
“恩。”林宣汐點點頭,“統共給了我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後的今日,讓我去萬仇谷。”三年已經足夠護段譽的周全,等到那時候回到秦紅棉的身邊。
段譽看林宣汐的目光有些憐憫,心中想着她的命途多舛,日後要對待她更好些。
林宣汐留在王府之中,每日裏小小的院子之中總是充斥着濃濃的葯香,林宣汐每日裏坐着各式的葯,段正淳也曾奇道:“你師伯擅長醫毒兩術,若不是你那手臂上的小弩,還以為你是寶寶的女兒。”
林宣汐說道:“我這些並不是從我師伯那裏學來的。”
“我知道。”段正淳一陣唏噓,“紅棉說過,自從有了你之後,便隱居在幽谷之中,也是出谷之後才見着寶寶的。”
林宣汐見着段正淳有心同她敘舊,自個兒手心裏搓着藥丸,就聽着段正淳回憶往昔,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沒有聽進去。
“三年之後,我陪你去萬仇谷。”段正淳說出了此行的目的,“你別怕,你娘親是個口硬心軟之人。”
林宣汐心中一嘆,秦紅棉並不是口硬心軟,而是百鍊鋼見着段正淳便成了繞指柔,見着段正淳期盼的眼,說道:“那萬仇谷的谷主,便是我師伯甘寶寶的夫婿,面目雖然醜惡,一顆真心卻在師伯身上。王爺,鍾靈也希望她的娘親能夠放下過去的事情。”
“我知道了。”段正淳長吁短嘆,“她們的兩個的性子,這麼多年還是沒有變。”
“王爺,你可知道我為何要留在大理城之中?”林宣汐忽然打斷了段正淳的話語,如此說道。這些天她也考慮過,她不可能一輩子留在段譽的身邊,那麼段譽的一些奇遇對於段譽而言十分重要,便決定假託天人之言,來伴於段譽的身邊。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問到了段正淳的心中,他也好奇為何女兒固執要留下,甚至跪在了秦紅棉的面前,“這是為何?”
“我曾受過仙人的指點。”林宣汐娓娓道來,“此人點撥與我,言明我的身世,我先前是不信的。”
段正淳一怔,不過仙人之言……便聽着林宣汐繼續編排了好大一個故事,甚至連那尊玉像還有段譽的機遇都說了出來,其中林宣汐還提到了他曾經的諸位情人,就連丐幫之中的馬幫主夫人是他曾經的紅顏知己都說出來,聽着女兒說起自己這些往事,段正淳面上浮現了尷尬之色,只當是林宣汐從從別人得知的昔日的情史,林宣汐見着段正淳的表情,掃過一眼接著說道:“此時那人說的話我已經信了大半,他曾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兄長人生中有幾劫,若是渡過了一聲順遂。”
段正淳聽着林宣汐玄之又玄的話語,心中並不以為意,只當做是個故事聽了,林宣汐也不生氣,輕聲說道:“他還說了一件事情,玄悲大師已經去了,少林的門人正趕赴於皇宮的路途,玄悲大師的死因正是死於他的絕學。王爺若是這樁事情應了,且容我一個請求,那時候便是大明輪王鳩摩智訪大理,正是兄長的劫難之一。”
林宣汐說的信誓旦旦,也不得不讓段正淳半信半疑,便聽着林宣汐說道:“左右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王爺等着便是。”
段正淳微微頷首,“我聽你之言。”
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三日之後皇宮裏來了少林寺的人,少林寺的玄悲大師在大理遇難,胸口中了敵人的一招‘大韋陀杵’而圓寂,接着有傳言說應當是姑蘇慕容所為,因為姑蘇慕容有句話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段譽在皇宮之中也隨着段正淳見着了少林寺的兩位高僧,長吁短嘆對着林宣汐說道:“少林玄悲大師‘大韋杵’功夫乃武林的一絕,中人後對方肋骨根根斷折。這門武功厲害自然是厲害的,終究太過霸道,佛門弟子使出這一招,便讓我更為想不通。”
林宣汐不想同段譽說究竟該不該學功夫,若是說起這個,段譽可以對着她嘮嘮叨叨說三天三夜,她只是想着既然玄悲大師已經死了,便說明了那大輪明王鳩摩智已經到了大理之中,屬於段譽的那些經歷也當要一一來臨。此時開口道:“王爺呢?”
“你怎麼還是不叫他爹爹。”段譽說道,“被皇上留下了。商議去少林的事宜。”
“原來如此。”林宣汐輕輕說道,若不然這個消息印證了,他應當第一時間便回到王府才是。
抬頭的時候,正見着風塵僕僕而來的段正淳。
“王爺。”林宣汐說道。
段正淳讓段譽退下,便說道:“今日裏少林寺的人來了,那大明輪王的事情……”
“有些事情天機不可泄露。”林宣汐說道,湊到段正淳耳邊說了自己的計劃,對外宣稱她離開辦事,實則是改容易貌做了段譽身邊的小廝。
“這般委屈了你。”段正淳有些猶豫。
“有些事情是屬於兄長的磨難,我有些是屬於我的。”林宣汐說道,“王爺放心便是。”
牽扯到了愛子,還有其中林宣汐也說到是天意,段正淳嘆息一聲,“這樁事情我還需同白鳳說一聲。”
“這是自然。”林宣汐頷首。
於是三日之後,那木婉清飄然遠去,王府之中又到來了個身材欣長,玉面的書生水青,段正淳對着段譽說道:“昔日我曾與他父親是生死之交,他自從去后,膝下唯有一子,在山中多年習武習醫,跟着你便是。”
若是日日改變嗓音未免麻煩了些,林宣汐已經服用了藥物,此時聲音低沉帶着微微的沙啞,“見過世子爺。”
段譽搖搖頭,“我不必你跟着。”
“父命難為。”林宣汐說道,“世子爺只當我是您身邊的左膀右臂。”
有刀白鳳和段正淳兩人的附和,更有兩人的保證,若是今後他的身邊跟着水青,今後出門在外,他們二人會放心下來,段譽終於點了頭。
林宣汐就跟在了段譽的身邊,就連之後鳩摩智來到了大理之中,林宣汐親眼見着段譽在短短的時辰內記住了六脈神劍的劍譜,要被鳩摩智擒住。
林宣汐立即和鳩摩智纏鬥起來,雖然武功遠遠不及鳩摩智,十指間放出細小刁鑽讓人避之不及的金針飛入鳩摩智的方向,雖然大半落入了段譽的身上,也有一兩根落在了鳩摩智的身上。
此時鳩摩智眼中的殺意越發濃烈了起來,林宣汐一躍到了身後,“你身上已經中了毒藥。”鳩摩智的武功自然比南海鱷神要高明的多,林宣汐小腹也被鳩摩智擊中了一掌,只覺得五臟六腑絞痛不已,口腔之中也有腥甜的味道,說完了這席話,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服用了滋潤的藥物。
段譽嘴角抽了抽,莫名覺得眼前這一幕分外熟悉,唯一不同的是射入到自己身上的是細如牛毛的金針,而去金針落入到身體之中並無小弩那般的瘙癢之感,彷彿只是被夏日裏的蚊蟲叮咬了。
鳩摩智看着林宣汐的目光一直落在段譽的身上,還有懷中的藥丸,想也不想單手抓住了林宣汐的臂膀,飛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