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輪迴(大結局)
看着前面的宛伯懿,又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死神的存在,這才覺得自己是多麼的不甘心。
怪不得他的吻從第一次就是感到是冰涼的,原來那一切都是在我靈魂遊盪到湖邊,掉進冰冷的水裏那一刻開始!
可笑,我所謂的“人生”,其實只有幾分鐘而已,竟是如此短暫!
現在,無論是戲裏戲外,我都將與他分別……
“若藍!若藍!”宛伯懿緊緊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臉頰,可能他也看出我已經快走了,我只感受到我的手心全是熱乎乎的淚水。
“若藍,你答應我,等我好嗎?”
我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讓我在陰曹地府等他,然後一起輪迴,這樣來生就可以年齡相仿。
可是……
我用儘力氣,緩緩說道:“再等?你就不能跟我一起死嗎……”
“我也想啊,但我不能”,宛伯懿的聲音在哽咽:“自殺會留在地獄很久,我們相遇更遙遙無期了”。
“那我來殺了你吧!”
“沒用的,騙不了死神!”
“那你為什麼不學學馬醫生……”我幾乎哭到無聲……
可是,還沒等我把話說完,我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詭異感……
這些對話……此刻和宛伯懿的這些對話……怎麼……怎麼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我記得在我自己的“夢境”里有其中這樣的一段:
在學校和大家一起外出寫生,當我們掉隊,併發生有人死亡事件時,姍姍趁着沒人,趁着那裏是山洞,就對我下手,把推下懸崖!而我死了之後來到陰曹地府,但最終沒死成,醒來之後記憶全失,並一直在神經病醫院,怎麼也出不去,最後終於找到了所謂的“出口”,也就是從樓頂跳下去,當在我墜落的過程中,記憶一點點被喚起,終於想起了所有的往事!
然後當我再次醒來是在市三醫院,接着……我出院,到學校……然後……
對了,然後到精神病醫院來想看看太奶奶!可是當我剛想敲門的時候卻聽見裏面有聲音!一個女孩跟一個男孩的對話!
是的!
就是剛才我和宛伯懿的對話!
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女孩的聲音充滿了無助和痛苦,帶着哭腔,男孩更是在哽咽,最後女生說的“那你為什麼不學學馬醫生”這句話的時候哭到無聲,透着一種到死不能圓滿的遺憾。
這不就是我們此刻的場景嗎?
當時正當我貼着門在偷聽的時候,正好被護士看到,於是我只好尷尬的問,是誰在裏面。
護士是這樣回答我的:“你不知道?這個現象一直都有的,她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經常不同人格之間互相對話,而自己永遠不知道在一個軀體內還有其他人格的存在,都認為自己是獨立的。”
而那個時候的我,遲遲不敢進去,屋裏明明只有太奶奶一個人,而卻聽到一對年輕男女的談話,所以一直都不敢敲門……
我想起了此刻,好像和宛伯懿說話的聲音……天哪,我竟然聽不出自己的聲音!我正想張嘴再發音試試!可是無奈我的身體已經動彈不得,喉嚨也發不出了任何聲音!死神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了嗎?
而我的思緒又拉回到了那裏……
那時候的我在門外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敲門。
可是剛要敲下去,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想到這裏,我使勁想轉過頭去看門的方向,可是無奈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不過好在我的眼睛還可以轉,於是……我情不自禁地往門那邊看去……
這……門的確有條縫!是本來就沒關好嗎?
還是……還是……
還是門外正有另一個年輕的自己,正在慢慢推開着門?
想到這裏,我全身毛骨悚然!此刻眼睛也死死盯着那扇門!
門越開越大了!外面絕對有人在推開!那種緩慢的速度簡直和當時年輕的我,推開太奶奶房門的速度一模一樣!
我屏住呼吸……
從剛才那一小條縫裏就覺得外面隱約透着強光,現在隨着門一點點沒打開,我清晰看見屋外從門縫裏溢出來的光!是的!一種強烈卻不刺眼的光芒!
當時……當時的我推開門進去,明明是看見屋子裏有這樣的光線!什麼都看不見,滿屋子的白茫茫!全是一片白色,像霧的一種光,一種祥和的柔光,像是天堂……
當時看見的是屋內,怎麼……怎麼現在卻是……屋外!
不過隨着門的打開,這種光已經灑滿了屋內。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有個女大學生在喊太奶奶了?
可是……我沒有等到,只是這裏越來越蒼白,我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與世隔絕……
忽然身體變得很輕,好像飄了起來,可是四周都是白色蒼茫,分不清方向,我不確定是下沉還是飄。
我明白了!我應該是死了……
死了……
可是,真的死了嗎?死是什麼?終結?那“終結”又是什麼意思?曾經幾度以為自己死了,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處於另一個環境,這次的“醒來”更為誇張,原來我就是太奶奶!太奶奶就是我!我就是太奶奶的一個昏迷時的夢而已。
那會不會當這次死的時候,又會在哪個地方“醒來”呢?可能是另一個場景,也可能是另一種身份……
我知道了……
原來人們所說的“輪迴”就是如此!它並非那麼神秘。
說不定等我們死亡后,在另一個世界就會醒來,你會發現自己正在課堂上打瞌睡,或者開會時走神了會兒,又可能是在地鐵里靠在陌生人肩膀上眯了一會。等“醒來”后,會發現,怎麼剛才那麼幾分鐘,甚至幾秒鐘的時間內,做了那麼長的一個夢。
可惜,幾乎所有人,在夢醒后都會全然忘記,大腦只會保留幾個片段來忽悠你,所以“輪迴”變得如此神秘。
我不知道這篇日記是夢裏的我,還是夢外的我所寫,這都已經不重要,人生本就如夢一場,無論是美夢,還是噩夢,終究是一場虛幻,不必當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