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永不停歇之風(十八)

第176章 永不停歇之風(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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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城牆上,百多名士兵彙集一處,結成戰陣對怪物一般的入侵者圍追堵截;無奈那傢伙實在是強悍到了逆天,刀山搶林中來去自如,根本不畏懼這些制式的軍隊利器。

又是一聲巨響,堅固的青石城牆都塌陷下去一大塊,最後一架守城弩亦因此報廢。此時交火不過十餘分鐘,奧蘭多軍方不但阻止不了這名狂徒,自家也出現了傷亡;第一線指揮的幾名士官聲嘶力竭,喉嚨都幾乎嘶啞,阻止起來的戰陣卻是一點兒作用都沒發揮到!

付友光毫髮無傷,純凈到極致、散發著強烈威壓的鬥氣鼓盪着保護他的全身,連頭髮都沒掉一根;摧毀掉對錫德里安具有威脅性的守城弩,光哥抽出長刀轉身劃了個半圓,逼退頂着他的威壓包圍上來的士兵,跳到射箭台上,右臂高舉,以鬥氣卷着聲波,出聲大喝:“錫德里安!”

“吼!”錫德里安一聲長嘯回應,龍首一轉,龐大的身軀直直衝着這截城牆而來。

“要命的退下!”付友光左手手持長刀再次揮退硬着頭皮圍攻過來的士兵,見勢不妙的人心中一動,再看一眼高速衝撞過來的黑色巨龍,哪還顧得上什麼命令不命令,怪叫着往兩側城牆散開。

巨龍恐怖的龍嘯、城牆上近十分鐘的廝殺,居住在這附近的人家早就倉惶地往城裏退去了;錫德里安急速降至低空,卷着狂風從城牆上方掠過,跑得不夠快或是反應慢的士兵哪兒抗拒得了這種風力,慘叫着從十六米高的城牆上被刮飛出去。付友光心無雜念,在錫德里安下腹接近城牆頂端的剎那猛然蹲身跳起,一把抓住龍腳,身形騰空而起,向上一個倒翻,穩穩站到了龍爪之上。

“出擊——!!”

鬥氣卷着音波,傳達出去的聲音威勢不亞於龍吟;這是席爾指點的小技巧,高階武者對陣時那一聲接一聲的呼喝聲具有亂人心神的功效,光哥這是直接把這招數當成了擴音器用。

“吼——!!”錫德里安搖頭甩尾,攜着萬鈞沖勢的黑色巨龍身形微微一滯,便撞破了盧卡斯城上空的防護法陣,炸雷般的龍嘯聲直接在西城區上方響起;地下,來不及撤走的人們驚慌失措,被這恐怖的威勢震懾得瑟瑟發抖。

東貴西富,西城區居住的多是商家、沒落貴族、中產之流;大部分人家在聽到龍嘯時就慌張地逃走了,只剩下少數人家還來不及離開。此時錫德里安若是一口龍炎下去,引起的騷|動必然更甚,只是——

“冤有頭債有主,去東城!”

伯爵府,算得上是軍事人才的亞德里恩·科爾里奇伯爵已經調集了駐守的士兵,佔地頗廣的伯爵府中刀槍如林;但遙望着那頭巨龍咆哮着呼嘯而至,科爾里奇心中仍是一陣心悸——初時他還有出城屠龍的志氣,但收到城上的急報,說那個半神殺過來、徒手摧毀西面城牆上的十二架守城弩時,坐擁奧蘭多領地、身邊還有一個完整軍團護衛的科爾里奇徹底聳了——此刻他心中又恨又氣,恨那個半神太“小心眼”,區區兩個農場的爭奪就這麼睚眥必報;又氣獵人協會的消息不靠譜——不是說海得賽那頭黑龍與城堡不睦、很不合作嗎?!

——同時坑了兩邊的獵人協會,作者我也是不知道該不該點贊了。

狠狠抹了一把臉,科爾里奇不得不先為家族考慮——讓管家、心腹、下屬各帶幾個兒子逃走,力求保存科爾里奇家的血脈,他日收攏兵力、再謀起複;至於妻妾和女兒們,他就顧不上了……連他自己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安全逃脫呢!

驚雷般的龍嘯聲自西向東,炸響在東城區上方;此時東城區的奧蘭多貴族,有的帶上家中武力擠上街道、有的藏在家裏、收攏護衛嚴陣以待,有的則是鑽入密道,溜之大吉——盧卡斯城雖然重要,可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等到別人趕走那頭黑龍,他們再回來控制局面就是。

吊在錫德里安龍爪上的付友光冷眼觀察地面上螻蟻般的人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以鬥氣卷着聲勢、將聲波擴散到整個東城區上空:

“吾乃海得賽半神光·弗蘭迪!特來回敬亞德里恩·科爾里奇!”

言畢,付友光也不管這句話在東城區掀起了怎樣的嘩然大波,鬆開手從龍爪上跳下,目標——比安普城市民廣場還大的科爾里奇伯爵府!

光哥直搗黃龍,錫德里安也可以開始進行他的任務:奧蘭多的貴族家族武力也不可小覷,與科爾里奇家聯合起來是個麻煩事兒;在伯爵府上空盤旋一陣,盯上一群連成戰陣急速向伯爵府馳援的家族騎士,錫德里安高聲長嘯,毅然撞了過去!

付友光的降落點是伯爵府大門內、修建了影壁、觀賞園林的外庭。幾百米的直線墜落,將華貴大方的影壁撞塌了半拉;從煙塵之中起身,目之所及,儘是無邊槍林、無盡披甲士兵!

這世界的軍隊類似於封建時期的軍隊制度,中流砥柱的精銳士兵,裹挾十倍於精銳的輔兵,便為獨|立作戰的軍團。這是保衛伯爵府的生死之戰,科爾里奇自然不可能把那大量的炮灰輔兵召集過來,是以,光哥面對的全都是職業級以上的百戰精兵。

“哈!”付友光一聲大笑,握緊長刀;作為看着三國演義長大的一代人,他又怎麼可能不嚮往那些萬軍之中殺個幾進幾齣的絕世武將——好吧,他跟那些武將還是有差距的,至少他沒有能夠抵抗住他身上鬥氣的陸地坐騎。

“海得賽半神光·弗蘭迪,前來拜訪!”

揮動長刀,付友光一頭扎進了槍林之中;一時間,無數百鍊鋼槍頭自各個角度猛扎過來,雖破不了他的防禦,卻將他擊退了兩步。

打到現在,付友光的血勇勁頭也上來了;雙目微眯,一向給人不拘小節、親切和氣印象的光哥全身氣勢驟冷,藍色瞳孔中升起濃濃戰意——

——眼前的人或許並不全是該殺之人,但既然立場不同,那就沒有對兵刃相向之人胸懷憐憫的道理……天下間,誰是真正該死之人,誰又是真正不該死之人!以掠奪他人生存資源為生的虎狼,又豈有憐惜同情之理!

外表樸實無華的長刀刀身,忽然泛起鋒銳無匹的藍色冷光;持刀之人心無迷茫,灌注其上的鬥氣便也不再彷徨!

長刀橫斬,數柄長槍應聲而斷;然,刀鋒不止、銳意不絕!

最前排的士兵是跟隨科爾里奇家數代的老兵,頂尖者的戰力放到民間亦是一方頭領;但仍不可能抵擋這連綿不息、去勢難當的鋒銳——刀鋒劃過之處,做工精湛的制式鎧甲應聲而破,厚實的甲片、甲葉,脆弱得如同細嫩的豆腐;鎧甲之下的肉|身更是不堪,刀尖餘波中的餘波,已足以讓他們筋斷骨折、皮開肉綻!

一名士兵被齊胸砍斷肋骨,刀鋒入肉,絞破心肺;一名士兵肩部與頭部同時被削掉、飛走的頭盔下露出一張驚駭欲絕的陌生臉孔;又一名士兵持槍的雙手與腰部同時被斬斷,肚破腸流……

慘叫聲混合血肉橫飛場景,便是地獄修羅在現亦不過如此。

持刀之人邁步前進,一步,又一步,每前進一步,必是數人命喪魂散,徒留殘缺軀殼。

“擋我者死——!!”

躲在士兵層層防護之中的亞德里恩·科爾里奇伯爵,眼睜睜看着自己整齊的士兵被一團血肉漩渦捲入、消融,來勢如虹,千軍難當,不知不覺中嚇得面無人色,四肢僵硬,盔甲之下衣裳浸濕。

“什麼半神……這明明就是惡魔……”下意識地嘟噥了一句,科爾里奇心中悔恨更甚,他到底是有多麼想不開,去招惹海得賽、招惹弗蘭迪家!

“大炮拿來了嗎?兩位魔法師呢,好了沒有?!”科爾里奇不敢再看那處絞肉場,驚恐地對着下屬叫嚷。下屬們自然比他好不到哪兒去,這些傢伙都忘記了不久前在書房對海得賽的大放厥詞和嘲笑,一個賽一個的小臉刷白,連聲催促着後方。

駕馭着黑霧騰飛過來的安格斯,進入伯爵府上空后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兩架煉金大炮同時開火,把付友光和周邊一轉的士兵吞沒在炮火中的場面。開發研究單兵煉金大炮的鍊金術師幾十年前就被索迪亞王族暗殺掉了,但有權有實力的貴族一直沒有停止對這種單兵利器的研製。奧蘭多領地的經濟十倍於三年前的海得賽,這種高大上的東西當然也有自造。炮口的能量涌動等同於三階禁忌魔法的全力一擊,在付友光身周炸開后,更是將圍攻他的幾十名兵士一起捲入。

閃着危險紅光的煉金炸|彈,硬生生在緊密的包圍圈中清理出一塊白地,掀起的餘波甚至隱約衝散了士兵們的陣型;然而,幾秒后那恐怖的紅光散去,一片狼籍之中,仍有一人獨自站立!

能破開巨龍層層鱗片下身軀的煉金大炮,竟是只炸爛了光·弗蘭迪身上的鏈甲、衣物,而光·弗蘭迪本人,仍舊是毫髮無傷!

有點兒被閃瞎狗眼的光哥睜開眼睛,比煉金炸|彈的紅光更危險的藍色瞳孔掃過倖免的士兵,硬生生逼迫得這些見慣了屍山血海的精銳士兵不由自主地退卻、不敢與他對視!

半空中的安格斯稍微放了點心,掃一眼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兵士,忽然目光一動,略微抬頭看向遠處;果然,雖然極力掩蓋了魔法波動,但又怎能逃過大魔法師的警覺——科爾里奇家族所有的兩名魔法師,正鬼鬼祟祟地躲在花園之中佈置禁忌陣法。

“雖然讓他們佈置好陣法對那位半神閣下的威脅也不大,但既然我看見了……總是不好視若無睹。”自言自語了一句,大魔法師施施然飛向花園。整座伯爵府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半神身上,他的入侵一點兒阻攔都沒有——

“能夠如此輕鬆地出入大貴族的府邸還是第一次,當初的事件……要是有這麼一位半神協助,真不知會輕鬆多少,夥伴們也不必損失慘重……唔,我魔障了……”似乎有許多往事的安格斯輕聲嘆息着,降身在花園之中。他的闖入讓正緊急佈置陣法的魔法師嚇了一跳,齊刷刷地向他看來——

“你是什麼人?!”

安格斯面無表情,這位四階黑魔法師本質上跟西格·弗蘭迪有點兒類似,並不是那種願意為不感興趣的事兒浪費口舌的人;稱號為“末日審判”的他,施展起讓自己獲得稱號的魔法時連手勢都不用做,就那樣駕馭着黑霧飄落,兩手背負在腰后,全身衣擺隨風輕動,口中吐出他出身的西大陸、許多人視之為夢魘的四個字:

“末日降臨。”

與“黑暗吞噬”那種猛烈的、吞沒一切的澎湃魔法波動不同,同為禁忌魔法的“末日降臨”,最初只是猶如在平靜的水面扔下一顆石子,激起漣漪;而後,漣漪漸漸擴大——

後方猛然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亞德里恩·科爾里奇與他的下屬們赫然變色,猛地抬頭看向後方;然而,場面上的局勢又怎容他們分心!兩架煉金大炮呼嘯着向那位惡魔開炮,根本阻止不了對方前進的腳步;反倒是己方,那些圍堵的士兵們喧嘩着後退、再也不願意上前——煉金大炮不分敵我,相比死在對方手裏的人,被煉金炸|彈炸得屍骨無存的人更多!

頂着炮火的付友光已經走到了前庭深處,看一眼通往後院的游廊,又轉頭看看兩側滿臉畏懼之色,不敢圍上來又不敢離去的士兵們;手中長刀往後院高樓指揮台上的科爾里奇一指,大聲喝道:

“吾乃海得賽半神光·弗蘭迪,特來為吾領土之中受害的人民討回公道!只問主犯,從者不究!擋我者死——退去者生!”

“轟——”一陣騷動,早就驚懼不已、更是為自己的同袍被煉金大炮毫不猶豫地轟成碎片而憤怒、悲憤的士兵們,瞬間炸開了鍋;前線指揮的士官意圖彈壓,卻收效甚微——即使是指揮的士官,也在煉金炸|彈的爆炸下喪生了幾位;士官們自己底氣都不足,又怎麼能說服士兵?

“還不走?!”光哥大喝,其聲、其氣勢,震得場中殘存兵士一陣戰慄;好巧不巧,外間大鬧東城區的錫德里安揚起半身,在光哥身後的街道上大噴龍炎,引起熊熊烈火;此番內外相迫,再對科爾里奇家忠誠,也無法讓他們賣命抵抗下去了!

指揮台上的亞德里恩·科爾里奇眼見士兵們丟下兵器、流水般逃竄,氣得幾乎嘔出血來;這會兒他的下屬們也不敢再呆了這兒了,當即就有兩人來“扶”他的胳膊,

“撤退吧,伯爵!”

“是啊,那個惡魔……那個惡魔太可怕了!”

“那混蛋只是趁我們兵力空虛……待我們調集了軍團,再討回來也不遲啊伯爵!”

僅存的少數忠心兵士以飛蛾撲火般的捨身姿態前來攔截付友光,不過這種結不成戰陣的散兵對光哥已經構不成阻礙;一路快跑着穿過游廊,粗暴地劈開攔路的花牆,失魂落魄地在下屬、親衛的包圍中往後門退的科爾里奇,離後院還有好一段路就被追上。

“吾千里跋涉而來,科爾里奇伯爵,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付友光一聲怒喝,如同地獄修羅那樣破開花牆闖入,刀身一橫,躍步就上!

科爾里奇的親衛中不乏悍勇之士,揮舞各色兵刃,牙牙怪叫着攔過來,集數人之力,總算將這隻發狂的“惡魔”堪堪擋住。

“伯爵!快走!”忠誠的下屬們汗流浹背,顧不上詢問科爾里奇的意向,幾乎是夾着他狂奔;身後,那些悍勇攔路的親衛與捨命追上來救主的兵士聯合,再次對付友光形成圍堵之勢。

“炮轟!炮轟!”科爾里奇肝膽俱裂,驚恐萬分地大叫;年過四十的他說是掌管奧蘭多三大軍團十數年,但根本就沒上過前線,養尊處優如同貴婦;揭下所謂高貴血脈的面具、打破那惺惺作態的假威嚴,他跟一般貴族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

“不可——!!”下屬大驚失色,急於阻止,但已經來不及——抗着兩架煉金大炮的都是科爾里奇的心腹,忠誠度毋庸置疑;科爾里奇命令一下,他們立即將炮口對準被人群圍堵的付友光——

“轟——!!”

狂暴的煉金炸|彈再次發出怒號,刺眼的紅光衝天而起;紅光散去,付友光身上的衣物被炸得清潔溜溜,但同時他也得到了行動的自由——那些悍勇的親衛和捨命前來攔截他的兵士,都被炸成渣了!

輕鬆料理兩名魔法師的安格斯浮空在側,看到這一幕,麗極近妖的大魔法師微微搖頭:“……看來我操了多餘的心,閣下自己就能搞定……”

又看一眼光着屁股撲向科爾里奇等人的付友光,安格斯按了下額角,壓住微微抽搐的神經:“……我已明白這位閣下是位作風多麼粗獷之人了……嘖,為何對那位伯爵有種微妙的同情……好吧,既然這邊無需擔心,那麼……”

寬大的斗篷隨風而動,托着大魔法師的黑霧轉向,撲向北門處。

“六名科爾里奇血脈逃向北門……可不能讓他們活着跑出去。”

安格斯去向北門之時,蹲守在南城門外的戴維斯也迎來了“客人”。

錫德里安鬧起了那樣大的聲勢,城中早已是混亂不堪;這樣的情況下搭乘馬車出城,估計堵到天黑都出不了城門;是以,當科爾里奇的管家帶着幾個小孩混在慌亂的人群里湧出城門時,戴維斯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盧卡斯城佔地面積頗大,畢竟這不是擁有高層建築的現代社會,三十萬人鋪開來居住,那是絕對跟現代世界的百萬人口級別城市大小有得一拼。

階級延森的社會,北、南城區與東、西城區完全就是兩個世界;東城門的守城官擔心流民、鄉巴佬衝擊城市衝撞大人物,南邊可沒這顧慮——好吧,當錫德里安橫跨城市上空時,南城門的城門官就帶着他屬下的士兵衝去混亂的西城區試圖渾水摸魚了。

管家牽着他名義上的侄子、實際上的小主人的手,帶着幾個身強力壯的護衛,混在惶恐萬分的人群里擠出城門,正埋頭往停有舟船的碼頭趕路,就被一名踩着魔法陣圖的施法者攔下。

打量了下管家身後那三個形貌稍有類似、年紀相差頗大的少年、孩童,戴維斯面上沒什麼表情,手中法杖一指,淡然道,“吾乃海得賽之人。留下科爾里奇直系血脈,其他人可以離開。”

管家臉色蒼白,畏懼地觀察了下對方腳下時閃時現的魔法陣圖,嘴唇哆嗦了半天,終究是慢慢鬆開了小主人的手,笑得比哭還難看,“……尊敬的……施法者先生,我雖是伯爵的庶兄弟,但……只是他的一條狗……”

戴維斯看了他一眼,不在意地說道:“你可以走。”

貴族之間談親情,那實在可笑了點。即使是王族,繼位的王也只能有一個被承認的兄弟能以“親王”的頭銜享受王族待遇,何況是這些貴族。以那幾個貴族少爺不滿的態度,也不見得對這位“叔叔”存在尊敬。

“你做什麼?”

“你要背叛主人嗎!可惡的奴才!”

意識到管家不再擋在自己身前,幾位小主人叫了起來,頤指氣使的態度,不愧為一方領主的子嗣。

管家沒理會幾個小孩的叫罵,看了一眼護衛頭子;護衛頭子手上雖然握緊劍柄,但滿臉的掙扎之色,顯然也在糾結是否在幾位小主人面前展示忠心——眼前的施法者,明顯在三階以上!

自私是銘刻在人類骨子裏的本性,在不能確定得到讓人賣命的回報前,願意當個一味愚忠愣頭青的人實在不多。護衛頭子帶着人與管家一起退下,沒有了護衛、也就等於沒有了底氣的三名貴族子弟大驚失色,倉惶地看看走開本應該捨命保護他們的“下人”,又看看攔路的施法者,屬於少年人的稚嫩臉蛋上浮現與年齡不符的恨意。

戴維斯自始至終一臉麻木,不見喜怒。他微微抬手,法杖指向三名最小七、八歲,最大也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你們正在承受對你們來說的‘不公’,你們可以恨我。但死亡不意味着絕望,如果你們的靈魂足夠強大、你們擁有萬中無一的意志,那麼,你們可以從無盡深淵之中爬出來,向我復仇。”

“吾名為戴維斯,深淵之主座下的僕從。吾背負你們的恨意,以及,奪去你們性命的罪惡。”

三道黑色絲線穿過三名少年的頭顱,帶走他們的性命,也帶走了科爾里奇寄托在他們身上的期望——奧蘭多領地從來不是兵家必爭之地,原因很簡單:此處水陸交通四通八達,易攻難守;若非擁有強大兵力,根本不能坐鎮。

既然海得賽的半神親赴奧蘭多,那麼,征伐海得賽的那倆個軍團便能保存下來。科爾里奇家的子嗣若能逃出生天、執掌軍團,再取得親王的偏向,那麼即使亞德里恩·科爾里奇伯爵喪命,科爾里奇家的地位、榮耀,仍有一搏希望,反之,奧蘭多領地便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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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改造混賬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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