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徐妃沒有想到,這一次,三公主竟然是有站在自己一方的意思,雖然心裏知道這丫頭未必有什麼好心,此時卻也冷笑着與這秀女說道,“儲秀宮中的秀女,早就有不許在宮中亂走的規矩!你又是什麼東西,連宮規都不守?如今下次,沒準兒哪天你入了宮,只怕還要踩在我們的頭上,叫我們參拜你呢!”這幾句話說得不像,三公主嘴角微微一抽,到底沒有與她計較,只斂目客氣地說道,“不如,請徐母妃教教她規矩,只是,”她溫聲道,“三日後就是陛見,母妃若是叫這位傷了臉,只怕……”
“哼!”知道這是三公主提醒自己別鬧得過分,叫皇后也吃掛羅,徐妃只不客氣地說道,“不過是個秀女,家裏卑微到連給我徐家提鞋都不配,還真以為自己得了青眼就能橫行么?!”見三公主冷眼旁觀,她也本色演出,擺足了就是欺負你你能把我怎麼著的模樣,大庭廣眾將這女孩兒一通的羞辱,又一疊聲地使人去傳儲秀宮的管事宮女,立意要拿這秀女之中最出彩的尖兒給這屆的秀女下馬威,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直叫這自得了聖人的讚許,便在秀女之中獨佔鰲頭的女孩兒恨不能死過去。
不過是狗咬狗,三公主抱着阿元冷眼旁觀,見徐妃有愈發過分的模樣,便微微皺眉,只掩住了興奮地看潑婦的阿元的眼睛,低聲道,“不能看這個。”嫉妒女子的臉,三公主不希望這孩子這麼早就看到。
徐妃正叫身邊的大宮女將這秀女押住,想要教訓教訓她,便見遠遠的,有皇後宮中的大宮女過來,只對着她與三公主福了福,這才恭敬地說道,“娘娘聽人稟報了園子裏的事兒,雖這秀女有錯衝撞了娘娘,然而到底是初來不懂規矩,還請娘娘饒了她這一次,只記在心上。若是再犯,便數罪併罰,好好兒懲戒!”說完,卻立起了身子對着那秀女呵斥道,“宮裏的規矩你不懂?!若是不懂,也不必進宮侍候了!”
這秀女的臉色驟變,只覺得這宮中竟是沒有一個好人,顫抖着說道,“我是聖人親口……”
“後宮之中,自有我們皇後娘娘做主,你觸犯宮規本就不對,聖人也不會駁了娘娘!”這等得了個聖人好臉色便張狂的東西,這大宮女在宮中十幾年,見得多了,只冷笑道,“我若是你,就消停些!不然,只怕聖人第一個就要送你回家去!”說完,又對着匆匆趕過來的管事宮女呵斥道,“你們在儲秀宮,怎麼教的規矩?!竟亂成這樣!御花園裏都是貴人,是能隨意行走衝撞的?每人三個月的俸祿,自己明白明白!”說完,就是對着徐妃與三公主一禮,甩手就走,連解釋都不聽。
這樣風風火火,只叫阿元看呆住了,心裏這才知道溫和的皇后也有這樣厲害的一面,只是心裏卻忍不住為皇后擔憂,恐她因此事,惡了聖人。
不過想到以皇后的妥帖,自然不會忘記聖人的想法,阿元這才微微放心,只對着三公主叫了兩聲,表示這地兒公主殿下不愛待了。
三公主也懶得看這二位如何,只對徐妃告退,自己想了想,便走出了幾步低聲道,“去見見父皇好不好?”
阿元想了想,知道三公主這也是為皇后擔心,只趴在了她的懷裏乖乖不動。三公主只當她是同意,臉上露出了笑容,帶着阿元前去聖人處賣萌。
剛剛到了御書房,三公主就叫人攔住,等待通傳。阿元等了會兒,就見出來了個大內監,賠笑引了三公主進去,還未見着聖人,就聽到了聖人的大笑傳來,顯然心情極好的。阿元心裏鬆了一口氣,睜眼一看,就見寬敞的御書房裏,聖人正一臉笑意未退,與下手的兩名男子說話,一個面容俊美無鑄,正是阿元的美人爹爹肅王,另一個,卻是身形高大健壯,面容刻板威嚴的英俊男子。
阿元瞥了那人一眼,只覺得那人一身的氣勢逼人,有一種肅殺之氣,又見他鎧甲在身,便知只怕是從邊關回京的武將,只覺得這人好生英武,惡狠狠地看了幾眼,對着看到自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一臉驚詫的肅王叫了一聲,便在三公主的懷裏掙扎了起來,叫她把自己放在了聖人面前的鋪着毛毯的地上,扭着小身子奮力爬到聖人的腿邊,熟練地抱大腿,拽衣服,往上爬,之後搭着聖人熟練伸過來的大手爬到了聖人的腿上,在聖人低下來的臉上吧嗒了一口,順手將皇伯父御案上一枚雞血石小印章默默地揣在了小肚兜里,這才趴在聖人的懷裏心滿意足地不動了。
肅王見這閨女這般順手牽羊一氣呵成,慢慢地揉了揉眼睛。
這二位這麼熟練的配合,看起來這不是第一次一起玩耍了啊。
叫聖人與太后橫奪了閨女的肅王,心裏升起了濃濃的嫉妒,想到方才閨女不過與自己招呼了一下,眼睛裏便沒了他,越發地心酸,哀怨地向著聖人看去。
聖人卻得意極了,拍着阿元軟乎乎的小身子,對着下頭抓狂的肅王使了一個炫耀的眼神,越發地抱着阿元問道,“朕的小公主,父王與皇伯父之間,你更喜歡誰呢?”
狗腿阿元無視了美人爹爹嫉妒的目光,張着小胳膊一把抱住了皇伯父的脖子蹭了蹭。
作為一個還要在宮裏混的公主,阿元覺得,必須有奶就是娘!
“皇兄很好!”肅王不是在宮裏,此時一口血都能噴出來給這黑心的閨女看看,又見入宮前就已經很圓潤的閨女,如今竟已經成了一個肉球,顫抖着嘴唇看了那上頭已經鬧在一起的傢伙,只拉着身邊那武將的手含淚說道,“湛兄!”見那武將無聲地看過來,便嘆息道,“不管如何,閨女已經是你家的了,不能再反悔的!”這丫頭再這麼豐滿下去,只怕就要嫁不出去,如今已經自投羅網的女婿,肅王可不能眼瞅着跑了!
肅王覺得要和阿容他爹打好招呼!
這武將用沉默無聲的面孔看着臉上十分生動的肅王,只不動聲色地疑惑着這廝究竟再說什麼。
吃錯藥了這是風塵僕僕進京陛見,遇上了有病卻不肯治療的肅王后,這武將的唯一判斷。
聖人已經叫軟乎乎的一團給徹底征服了,就算阿元還不會說話,卻還能抱着這十分活潑的丫頭笑得合不攏嘴,此時已經打開了面前一個小匣子,露出了數十個材質溫潤的玉石印章給阿元,卻見這小嬰孩兒很有骨氣地一扭頭,對着印章視而不見。
作為有節操的公主,她一天只從皇伯父的桌上拿一個!
“你也來看看這孩子。”聖人只抱着好奇地轉頭的阿元,對着那斂目端坐,如同大山一般沉穩的武將笑着說道。
“公主確實可愛。”那武將抬眼看了阿元一眼,見這小肉球反射性地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笑臉,一點兒都沒有如同家中侄女兒一般那樣害怕自己,便在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緩和的笑容來。
“城陽伯能說出這話,可見是阿元當真叫人喜歡。”肅王目光微微一閃,便只對着聖人笑道,“臣弟,還從未見過城陽伯有違心之言。”
阿元聽得分明,竟是自己的父王,在皇伯父的面前,努力地給這威嚴的武將,刷了一下忠誠度。
只怕這位武將,與肅王府的交情匪淺,不然阿元可還從未見過肅王這樣賣力地給外人說好話。
“不錯!”聖人卻當真開懷地笑道,“朕的城陽伯,確實從不妄言!”他頓了頓,便溫聲道,“這麼多年,你從未改變。”城陽伯,是聖人自太子宮中便深信,登基后親手提拔上來的親信,一直以來榮寵不絕,從一介草民,一路提拔到禁衛大統領,領兵權鎮守邊關,又賜伯爵之位,多年以來哪怕是京中數次有人攻殲,卻不曾相疑,是聖人寵臣之中的寵臣。
城陽伯卻只斂目無聲。
阿元看着這木頭模樣的城陽伯,只覺得好奇的不行,然而卻覺得城陽伯的爵位有些熟悉,似乎聽說過,便低頭回想了起來,想了又想,陡然小臉一抽,竟是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小肥爪使勁兒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向著城陽伯瞪去!
城陽伯,城陽伯不是壞阿容的父親么?!
想起來那秀美絕倫,笑容如同春風,一顆心黑得流墨水兒的阿容,再看看這一臉威嚴沉穩,誠實可靠,最重要的是猿背蜂腰的城陽伯,只叫阿元覺得,自己的小腦袋有點兒慢!
“阿元喜歡湛伯父么?”見阿元獃獃地看着城陽伯,肅王的一顆心喲,就跟從醋缸地浸過了似的,只用酸溜溜的語氣看了一眼板著臉能嚇哭小孩兒的城陽伯,心說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城陽伯這麼可怕的模樣閨女都看得津津有味,只怕合該是一樁大好姻緣。
默默地在閨女不知道的時候賣了閨女,肅王見阿元偏着小腦袋好生疑惑的模樣,嘴角便露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皇兄,看這丫頭的模樣,可是要與城陽伯親近的意思,咱們也別阻了她的親近?”見聖人露出了不願意的表情,然而卻在一名內監匆匆進來,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后,眉頭微微一皺,便再接再厲地笑道,“也叫咱們阿元再添些家財?”果然見聖人哈哈大笑,命城陽伯上前叫阿元抱住,這才微微一笑。
阿元被這一身冷硬的城陽伯抱在懷裏,與他大眼瞪小眼兒了一會兒,見他竟是抱孩子很熟練的模樣,就在心裏生出了一個壞笑。
這麼熟練,看起來在家裏,這位伯爺沒少被使喚呀。
願意抱孩子的男人,好男人!
想到這麼高大強壯的男子,這要是一巴掌下去,壞阿容還不得被揍飛?阿元便決定好好兒地刷刷伯爺的好感值,日後壞阿容再敢捅她的小肚皮,她就要與伯爺告狀,好好兒地抽他!
想到這裏,阿元便越發地露出了可愛的表情,嘴裏咿咿呀呀地坐在了城陽伯的懷裏亂扭。
城陽伯看着這孩子在懷裏自得其樂的模樣,嘴角露出了笑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阿元的小腦袋,之後方才坐回了肅王的下手。
聖人在上頭看着,心情便好了許多,只問在那內監進來后臉色微變的三公主道,“今日,怎麼你竟親送阿元來了?”
“兒臣往皇祖母處請安,皇祖母命兒臣帶阿元出來。”三公主恭敬地說道,見聖人並未露出不虞的表情,她微微猶豫,這才繼續低聲道,“只是方才衝撞了徐妃娘娘與一位秀女,心裏不安,兒臣便想與父皇先行請罪,還請父皇饒了兒臣這一次的不敬。”
“徐妃,不過是你的庶母,你身為帝姬,何來衝撞只說。”比起後宮的諸妃,聖人顯然更重血脈,此時不在意地說道,“徐妃猖狂,叫她老實兒點也就是了。至於那秀女,”他在三公主微微屏息之中冷淡地說道,“不過瞧着有幾分才氣,竟說出那樣的話來,可見不是懂事的,難道放在後宮做第二個徐妃?罷了,不過是個女子。”說完臉上方才露出了笑容道,“你母后恩威並施,很有風範。”
竟是對曾被他稱讚過的那秀女完全沒有留戀一般。
三公主看着聖人信重皇后,心裏一松,然而心裏,卻生出了對她母親汪嬪的苦澀來。
聖人的心裏,諸妃都不過是解悶兒,平衡前朝的玩意兒,只有皇后在他的心中完全不同。
阿元雖然在扒拉着城陽伯的手臂想要去抓他身邊一個香香的,綉着青竹很有意境的荷包,卻也在豎著耳朵聽着聖人處的對話,見聖人完全信任皇后,便放下了心來,只抓着那荷包對着城陽伯傻笑。見她目光炯炯,顯然另有所圖,城陽伯嘴角微微一翹,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羊脂玉的玉鎖來,放在了阿元胖乎乎的小手裏,這才與一旁看着的肅王說道,“阿容與我通信,言及公主極喜美玉,要我備上。”
看着阿元抱着美玉眉開眼笑,肅王眼角一抽,這才低聲咳道,“其實,瞧着你親近,方才收的。不然阿元何曾收過旁人給的東西呢?!”說完,越發地理直氣壯了起來,仰着頭說道,“可見這就是緣法了!”又笑容滿面地問道,“阿容這樣惦記阿元么?給你寫了信?說了阿元多少的事情呢?我家阿元這樣可愛,一件件寫到,只怕就要……”
“哦。”城陽伯面對肅王養女兒的滔滔不絕,只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抱着阿元不動了。
熱情的肅王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就覺得訕訕的。
城陽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實在叫肅王覺得牙根痒痒。
就在此時,就聽又有內監進來,低聲與聖人說道,“二公主給陛下請安來了。”目光落在聖人陡然沉下來了的臉上,又偷偷看了一眼肅王冰冷的目光,這內監心裏恨得那瞎鬧騰連累人的二公主要死,卻只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二公主說來給肅王殿下請罪,此時跪在外間不肯走。”
“這話說的有趣。”涉及阿元與鳳卿,肅王哪裏還肯做個好人呢?只冷冷地說道,“若想請罪,為何不往本王的王府,定要鬧到皇兄的面前?況她又是如何知道,本王今日進宮?不知是何人,在窺視御前。”見聖人臉色很不好看,他便低聲嘆道,“阿卿病重,皇兄也是知道,太醫院束手無策,險些叫弟弟白髮人送黑髮人。”這話說完,果然見聖人臉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便繼續說道,“程神醫言及阿卿他娘孕中悲苦,因此叫阿卿染了胎毒,如今想起,臣弟還覺得心中生悲。”
孕中悲苦。
聖人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想到了當年的那個不是絕美,卻很有堅持,給了他繼續走下去的動力的女子。雖然那女子的面容早已模糊,可是聖人每每想到,總是愧疚不已。
無法給她名分,叫她倉皇地躲在弟弟的府里,生下了兒子,卻難產而死。
他此生,為了正統,都不能認回的兒子。
“既然她想跪,就叫她跪着!”聖人冷冷地說道,“一句賠罪,阿卿險死還生,阿元叫她詛咒,便能一筆勾銷不成?”在三公主惴惴不安的表情里,聖人只冷聲道,“還是朕對她太過縱容!既她這樣橫行,京中頗有怨言,便傳朕的旨意,奪了她公主府禁衛,叫她日後,好好學學怎麼為人妻子!”說完,又沉聲道,“唐家如今愈發地不像話,這幾日彈劾唐家的摺子朕都看膩了!既如此,抹了唐彥的差事,叫他閉門思過。”
這唐彥,乃是二公主的親舅舅,唐家最有能為的一個,此時削了官位,便叫唐家的聲勢大跌,二公主與唐妃也要有所牽連。
三公主在一旁只覺得看了一場大戲,背後都叫冷汗浸透了。
當年二公主受寵猶在眼前,也曾叫三公主羨慕的不行,可是眼下厭棄也只是眨眼的事情,竟叫二公主跌落谷底,再難翻身。
失了帝寵的公主,這下場三公主簡直都不敢想像。
帝王的喜怒,不過是在一念之間。
阿元卻沒有想這麼多。有好日子過的時候,誰想着以後的萬一呢?倒叫眼前都不快活,翻了翻心裏的小黑賬,阿元便在心裏對壞阿容冷笑了一聲。
“阿卿如今身子剛剛好些,日日念着要見這丫頭,臣弟求皇兄給個恩典,叫這孩子去見見她大哥,也叫弟弟全了自己的思念之苦如何?”肅王對聖人的雷霆之怒完全不在意,只笑嘻嘻地說道。
“那孩子,難道不是在與蔣家的丫頭好好兒地吟詩作對?”聖人有什麼不知道的,此時目中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頷首道,“蔣家的門風,一直都很清正,若是兩個孩子有意,來日朕便賜婚如何?”他心中記掛有緣無分的兒子,自然時時在意,鳳卿與誰親近,他了如指掌。想到蔣舒雲與鳳卿宛若一雙璧人,聖人心中只覺得暢快,大笑道,“天下,除了阿卿,誰能配得上蔣家的舒雲?”
蔣舒雲雖年紀小聲名不顯,然而皇后曾召她入宮,后與聖人道蔣舒雲的美貌有傾國色。
你家那狗屎三兒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也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肅王心裏罵娘,嘴上卻越發地歡喜地笑道,“如此,臣弟便謝了皇兄的成全!”
聖人愈發地歡喜,哪裏知道肅王心裏嘴上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呢?只頷首允了肅王的所求,卻還是連聲道,“阿元只能出去一日,明日,你是一定要將她送回來的!”見肅王無聲地看着自己,他便嘆道,“不然,不叫你帶走?”
既然聖人這麼無賴,肅王能說什麼呢?只好點頭,帶着阿元往太后宮裏去,忍着心頭的無奈看着一老一小抱頭依依不捨,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走個十年八年呢,見太后好容易放開了阿元,又叫身邊最得用的大宮女數人,抱着阿元慣常用的小玉碗小被子小肚兜兒小金鎖一路浩浩蕩蕩地隨着他出了宮門,肅王的心裏正覺得好生悲苦,深深地覺得親娘與親哥奪走了自己的閨女,回到王府,對着肅王妃一陣的抱怨。
剛要帶着阿元往別院去見鳳卿,肅王府的管事兒便送來了一封拜帖,上頭明晃晃的刺金書帖很是鄭重,阿元甚至還嗅到其上有淡淡的清香之氣,便見肅王妃看了這拜帖,立時便與肅王笑道,“竟是她回來了,這麼多年未見,我心裏想念她,如今方才開懷。”說完,竟露出了一個很快活的笑容,叫肅王看得心裏嫉妒不已。
阿元從未見肅王妃這樣親近過哪個外府的夫人,心中好奇,便聽她父王語氣酸酸地問道,“城陽伯夫人,比本王還要叫你喜歡?”目光已經十分危險。
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的肅王妃,側頭想了想,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肅王氣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