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想了想薛嘉那姑娘眼裏有種心若死灰的感覺,阿元覺得這侄兒未來的感情路只怕要坎坷些,嘆口氣說道,“努力吧少年。”
“您可得幫幫我。”鳳寧的臉上一下子猥瑣了起來,湊到了姑姑的面前哀求道,“我瞧着她似乎對我有點兒防備……”
“你做了什麼叫姑娘家防備你呀!”公主殿下使勁兒地抓頭髮,心說難道姑姑唯一的用途就是牽紅線?想到自己如今還要帶球上崗,阿元就特別地心酸,摸着自己的小臉兒哀怨地說道,“給人點兒活路,行么?!”
“沒忍住,多看了她幾眼。”鳳寧覺得薛嘉那就是自己心裏的姑娘來着,在阿元木然的眼神里,他試探着伸出了一隻手作為自己偷看了那姑娘的次數,想了想再次伸出了一隻手,再想想,低着頭默默地考慮要不要脫了靴子給姑姑看看,到底擔心被姑姑抽打,艱難地忍住了,想了想當時薛嘉的羞惱,就低着頭默默地給桌上的果子扒皮,放在阿元的面前,小聲說道,“反正,我就是喜歡她。”
很有一種非君不……娶的意思。
阿元繼續嘆氣,見侄子這是真惆悵了,不由甩着手上的帕子說道,“知道了,等過幾****回宮,到時候請薛家姑娘進宮與我說話。”說罷,見鳳寧感激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說道,“就當給你弟弟做善事兒了。”
薛嘉的父親是兩江總督,這樣的身份,做鳳寧的正妃完全沒有壓力,阿元也不需要管別的,只要侄子能搞定那姑娘,這事兒就成了。
不過,薛嘉隱隱對皇室有深深的畏懼,也不知道鳳寧能不能追這姑娘到手呢。
“這是弟弟?”鳳寧一雙眼睛死死地落在了阿元的肚子上,目光炯炯,傻笑道,“一定是跟姑姑一樣兒,是個最討人喜歡的孩子。”一邊說一邊已經決定帶着弟弟一起玩兒了。
“也不瞧瞧他娘是誰。”公主殿下頓時仰首挺胸特別得意。
阿容只含笑落在這脫線的姑侄身邊,小心地查看桌上的東西是否犯忌諱,一邊忙上忙下地服侍公主殿下用今天的第六頓飯。
“本宮是不愛吃這些的。”就在阿容笑眯眯地給自己挑鯽魚的魚刺的時候,阿元裝模作樣地說道,“不是為了你兒子,本宮,何必要這麼辛苦呢?”一邊哀嘆自己逝去的小蠻腰,一邊在駙馬與侄子兩雙眼睛裏灌下了一碗鯽魚湯,順便掂起一個小包子飛快地啃了,這才張着嘴叫阿容把甜絲絲的鯽魚肉添進自己的嘴裏,一邊鼓着兩隻小腮幫子,一邊含糊地說道,“都是為了孩子啊!”
她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我聽說……”鳳寧見姑姑吃的香,遲疑地說道,“有孕的人,吃不下東西的。”
“人好,胃口就好,吃嘛嘛好,睡嘛嘛香!”阿元瞪了這沒見識的侄子一眼,,抓緊了手裏的另一隻小籠包,決定不拯救他了,又捧着阿容的手吃了一碗牛奶蒸烙,這才捧着肚皮心滿意足地攤在了軟榻上,還指揮道,“明兒往城裏走走,瞧瞧有什麼小吃給本宮帶來!一個侄兒,上門禮都不帶,還求人,你好意思么你!”真是憤憤不平。
“姑姑的意思,侄兒明白,您放心,為了您,侄兒就是走遍千山萬水,也一定給您尋着好吃的!”從小兒跟着太子鳳騰長大,鳳寧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連串兒的馬屁,為了媳婦兒,也算是拼了。
阿容含蓄微笑,眼角抽搐。
自從遇上了寧王,他再也無法對走遍千山萬水生出激蕩的情緒了。
“這還不錯。”老佛爺滿意地揮了揮手,示意這小子退下。
寧王殿下覺得自己還能去做一做總督府外的望妻石,沒準兒還能“偶遇”呢,一溜煙兒地走了。
“他竟然看中了薛家。”阿容一邊給媳婦兒溫柔地揉肚子,一邊搖頭笑道。
“這姑娘還算有心,只是有些秘密的模樣。”阿元微微皺眉。
她是能夠看出薛嘉的古怪的,可是究竟古怪在哪兒,她卻想不清楚。
“寧王若真想娶她,薛總督就要換地方。”嫡皇子的老岳父是兩江總督這樣的重臣,雖聖人不會在心中懷疑什麼,不過聰明點兒的,薛總督都應自請回京。想了想,阿容便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位總督入京,該也是一部尚書。”
不過,閣臣估計是夠嗆,內閣地方不多,想必這位還得熬上幾年,再想想自家的那親家閔尚書,阿容便忍不住笑道,“若薛家出個王妃,閔尚書不知是個什麼表情。”
“嫉妒死唄。”阿元笑眯眯地說道,“那逗……不是最喜歡嫉妒么。”到底說笑了一場,諷刺了一下遠遠在京中幸福流淚地給閨女收拾嫁妝的尚書大人,這才算完。
因有孕,因此阿元處這一日極熱鬧,今日在府中歇了一會兒,就聽說五舅母帶着表姐來給自己請安,忙請進來,就見五太太臉上帶着些鬆快,便倚在軟榻上問道,“舅母何事這樣快活?”
“還未多謝公主。”五太太就笑道,“我家那孽障回家了,如今兩口子好得很,都是公主的功勞。”
她的那兒子被阿元當眾抽了耳光,在江南放出話兒出去,誰敢得罪公主呢?況世態炎涼,這表哥從前的狐朋狗友盡數散了,因真愛不見了,連那宅子都賣了,這齊燦表哥身上乾淨得翻不出一個銅錢來,只好賣了身上的玉佩荷包換了少少的銀子來,坐吃山空想要跟小夥伴兒們借點兒……
小夥伴兒們不帶他玩兒了。
一個銅板都沒藉著,齊燦又被從客棧趕出來,回府去,齊家大門都不肯給他開,竟是一副恩斷義絕的模樣。落魄時又“碰巧”撞上了城裏的惡霸,害的人“吐血”,被人壓着在一張欠條上寫下了大名,要求還債。
惡霸說了,要麼討飯去,要麼……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大抵長得不錯,有一種更來錢的道兒,不知道齊公子要不要走一走。
從來沒見過這世間惡意的齊公子被那惡霸眼裏色眯眯的光看的痛哭流涕,飛快地穿上了乞丐的職業裝,往臉上抹了不知多少的泥巴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小臉蛋兒,這才放心。
殊不知惡霸也鬆了一口氣。
真叫齊家少爺往小倌館裏去,大傢伙兒還是先自己抹了脖子比較爽快。
乞討了幾日,齊燦就忍不住這貧窮,平日裏連個饅頭都吃不上,餓得要啃樹皮的日子,他真的是受不住的。
就這樣不知掙扎了多久,直到後頭,每每經過一戶院子不大的人家的時候,總是有個老媽媽出來,可憐他,給他一碗飯吃,還颳風下雨的叫他避雨,日子久了,齊燦雖不知好歹,然而如今卻也明白過來些,懂事兒了,想着與這戶人家的主人道謝,那家主人卻不肯見,他等了很多天,終於見着了主人,頓時傻了。
默默地給了他庇護的,到頭來,還是這個被他嫌棄的妻子。
齊燦跪在妻子的面前痛哭,悔不當初。
“如今,這小兩口也算是好了。”五太太話中頗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表哥明白了,我也就安心了。”阿元嘆了一聲,也覺得這算是不錯了,表哥家的事兒她管的並不多,如今如何也不是她能置喙的,只叮囑道,“以後都要好好兒過日子。”
“必然不負公主的期望。”五太太含笑應了,又說齊燦不好意思給阿元請安,如今托她請罪,見阿元並不在意,只在心中感嘆。
這一次,兒子算是吃盡了苦頭,雖不說,然而話語中卻有如為了半個黑饅頭,好幾個乞丐打成一團的話,又有身上的傷疤,不知給怎麼打過,不是這樣的磋磨,如今竟也還不懂事。
在外頭也盡斷前惡,不再與那些狐朋狗友親近,雖還是不大喜歡讀書,在家裏去安分了起來,也知道看看賬簿子,學着幫襯家裏。
“家和萬事興。”阿元就滿意地笑道,“只有家裏頭太平起來,咱們才能在朝中立起來。”她含笑道,“雖舅舅舅母在江南,然卻也是咱們齊家的人,我雖然不喜旁人打自己的旗號,只是齊家的兄弟姐妹卻是要庇護的,若是日後表哥表姐在江南受了委屈,只說是我的親戚,待我名頭不能庇護家族,到時再說其他。”見五太太應了,也覺得今日歡喜,命含袖備了許多的東西等着五太太帶回去,又取出了一個不小的妝奩來放在表姐的面前,笑道,“我給表姐添妝。”
“這如何使得。”阿瑋急忙推道。
“不過是宮中的樣式,叫外頭瞧着更鄭重些,其實值得什麼呢?”阿元見阿瑋紅着臉不肯要,便笑道,“這日後表姐送人,或是留着給自己戴,走動往來也都體面。”
阿瑋不說話,只打開了這妝奩,就見裏頭分了上下三層,最上頭就是三套金碧輝煌的寶石頭面,樣式精巧堂皇,與外頭不同,下頭就是各式的金簪戒指鐲子玉佩等物,都有宮造的印記,最下頭,卻是一匣子極大塊的各色寶石,一匣子各色的圓潤的珍珠,最後是一匣子蜜蠟珊瑚等物,皆並未打造,卻在光線下灼灼生輝,叫人見了就眼花繚亂。
家中雖有這個,然而卻沒有這麼多,阿瑋紅了臉道,“這也太多了些。”
“表姐,你舅舅是國公,這點子小玩意兒算什麼呢?”阿元擠擠眼睛,促狹地笑了。
五太太與英國公夫人書信往來,因提到了阿瑋的婚事,英國公夫人也說要添妝的,此時感激了阿元,勸了阿瑋收下。
雖夫家看重,然而只有嫁妝豐厚,才能真正叫人高看一眼。
說了一席話,感激了阿元的屢次的相助,五太太這才滿足地帶着阿瑋走了,阿元也就歇下不提。
之後就並無事端,除了寧王殿下經常在自己面前長吁短嘆,只覺得心上人是塊冰一樣捂不熱。因阿元提點,鳳寧也尋摸過薛嘉是不是有了心上人,然而叫他瞧着,竟彷彿是這女孩兒年紀不大,心若死灰的模樣,不肯提嫁人之事,因看出了鳳寧的意思,竟躲了起來,尋常不是阿元回到別宮邀請,薛嘉是不肯上門的,眼見侄子在自己面前天天給果子扒皮,吃的眼睛發綠的公主殿下受不住了。
這一日,薛嘉又進宮了,阿元實在忍不住倒霉侄子的折騰,也不含蓄,只來個單刀直入,問道,“薛姑娘,覺得寧王如何?”
薛嘉的臉騰地就紅了。
她又不是個死人,寧王殷勤地上了總督府,父親目中的深意,母親****往佛前燒香,再傻的人她也明白了,此時她不好與秦國公主裝傻,只低聲道,“殿下,我無意。”
說罷,想到寧王那雙期待的眼睛,她心裏發疼,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配不上他。不單是比他的年紀大,還是因為,上輩子,她是嫁過人的。雖然如今不會再想到從前的那人再有任何關聯,可是卻也不願意再叫這樣直率的少年,娶她這樣的女子了。
“是無意,還是不敢?”阿元眯着眼睛問道,見薛嘉一窒,說不出話來,便淡淡地說道,“你怕我?”她自問對薛嘉頗為溫和,從來不曾薄待,可是薛嘉的目中,卻總是帶着叫她疑惑的害怕,彷彿她能吃人。見薛嘉小小搖頭,一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裙,阿元疑惑地說道,“從前,我們見過?”
“並不是。”薛嘉咬着牙低聲道,“殿下待我極好,是我自己的緣故。”說著話,她就偷偷地去看阿元的臉色,見她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忐忑了起來。
“那日,為何姑娘說,英王有礙?”阿元慢慢地問道。
這都幾個月了,該查的事兒阿元也是查明白的,英王雖然不安分,然而出人意料,江南竟叫薛總督守得跟鐵?一般,除了幾個微末的小官,緊要的位置都並未有什麼妨礙,這樣的情況,薛嘉卻還是與她說英王要小心,屢次言語之中彷彿英王不是好人,心懷叵測,還曾脫口說出了閩粵等處是英王滲透嚴重的地方,這女孩兒從未出過江南,又是如何得知?哪怕是薛總督,也不會知道這樣多。
薛嘉的心猛地縮了起來。
她並不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竟露出了些破綻來。
阿元見她為難,也不忍逼迫,便接過了一旁含袖的茶低頭喝起來,岔開了這話題道,“本宮月份不小了,平日裏不走動,煩的很,若是薛姑娘願意來與本宮說話,倒是好的。”
“是……夢。”薛嘉頹然地閉了閉眼,低聲道。
“你們出去吧。”阿元命身邊服侍之人退下,見薛嘉抬眼看來,便搖頭說道,“我對姑娘的秘密不感興趣,只是為了寧王擔心。”誰沒有秘密呢?一定要逼問出來,那不是阿元的作風。
“是我自己願意告知殿下。”薛嘉低聲道,“從很小時,我就做一個夢。”見阿元遲疑了一下,並未阻止自己,她就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來,輕聲道,“殿下是個好人。”
“若你憋得難過,我也不會再與旁人說起。”阿元聽到“夢”這個借口,心中就是一跳,鄭重地說道,“駙馬,也不會說。”
“這話,我不敢與父親母親說,只在自己心裏難受極了。”薛嘉更希望,當年經歷的種種痛苦,真的是一場噩夢,此時忍住了眼中的眼淚,低聲說道,“太痛苦了,痛苦得……”
“我明白。”阿元頓了頓,便低聲說道。
有她這樣穿越的人,為何不能有重生的人呢?看着薛嘉蒼白的臉,她便皺眉問道,“難道你的‘夢’里,我……做了什麼惡事?”
“那個夢裏,沒有殿下。”見阿元一怔,薛嘉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叫我害怕的,是,是太子……”將鳳騰登基后做出的一切一一地與阿元說了,薛嘉抓着自己的衣襟幾乎喘不上起來,喃喃地說道,“好多的血,好多的死人……殿下,我是真的害怕了……”鳳騰如同夢魘,叫她恐懼,這種恐懼的背後,隱藏的是她很怕這輩子走錯了路,會再落個這樣的下場。
她不是有魄力,有能力靠着上輩子的記憶輔助旁的皇子將鳳騰拉下馬的人,她只想着避開太子的鋒芒,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鳳騰是個有手段的人,若是輔助旁人與他爭位,一旦行事踏錯,就是傾門之禍。
她不敢拿這些怨恨去賭這一場。
況,當年,確實是父親心中起了不臣之心。
“太子?”阿元眯了眯眼,見薛嘉並未作假,沉吟了起來,許久之後,慢慢地問道,“你的記憶中,沒有我,還沒有誰?”
“沒有榮王。”薛嘉低聲說道。
“那麼,你善待福慧,只是為了……”
“不!我是真的想要叫福慧公主快活。”薛嘉低聲說道,“公主那麼小,我想着心疼。”見阿元沉默地看着自己,她眼眶紅了,低聲道,“殿下信我,我只是想安穩地活下去。”
“怨不得你不敢親近寧王。”阿元頭疼死了。
看起來,沒有她的那輩子,鳳騰到底還是變態了,從前與鳳騰在一處,她就覺得這小子心中想的多,又沒有人能說什麼,實在是個悲劇,不憋成變態真的很不容易。況這小子最愛皇后,皇后若真的如薛嘉所說那般早早薨逝,鳳騰上台後清算各家,也不是什麼意外,只是聽到英王進京后,肅王府竟是大禍,阿元心中疑惑,想到這些年的異狀,閉了閉眼,記在了心中,許久之後,方再說道,“你不必擔心,夢到底是夢,與眼前不同。”
“我不願壞了寧王的姻緣。”薛嘉顫抖着低聲道,“夢裏,他是有王妃的!”她若是橫奪了別的女子的幸福,那算什麼?!太下作,叫她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鳳寧身上,有一種她渴望的開朗疏闊,可是她不能奪走屬於別人的東西。
“寧王妃是誰?”阿元就問道。
“彷彿是從前的直隸總督,如今該入戶部的閔江閔大人家的嫡女。”薛嘉斟酌着說道。
“誰?!”阿元的聲音陡然拔高了。
本就有些膽戰心驚的薛嘉被唬了一跳,只小聲說道,“閔家小姐。”
“胡說八道!”阿元抹了一把臉,一臉晦氣地說道,“那是我家四弟未過門兒的媳婦兒!”想到閔家小姐竟然還與鳳寧有這樣的“緣分”,阿元嘎巴了一下嘴兒,這才強笑道,“若只是如此,你且放心,那是我弟妹,你沒有拆了別人的幸福。”
說完,便摸着下巴說道,“看起來,你與寧哥兒,還真是緣分天註定。”見薛嘉呆住了,顯然也沒有想到竟有這樣巧的,阿元便疑惑地問道,“難道,你還惦記你的那夫君?”
“從他休了我,我就再也沒有對他的情分了。”薛嘉低聲道。
“你這樣兒不回去報個仇的姑娘,真的不多了。”阿元給這姑娘豎了一個大拇指,一點兒都沒有覺得自己如今這胎教兇殘了點兒。
薛嘉只笑了,目光溫和地說道,“或許,我還要謝他。不是他休了我,之後他家被抄的時候,我也不會撿了一條命。”風聲鶴唳,誰能逃得出去呢?她眼看着那大廈呼啦啦地塌了,風流雲散,從前笑着看着她被掃地出門的妯娌姨娘被捆起來發賣,就覺得那時她還是清清白白的,也很幸運了。都是因果,她也不願再去想這些舊惡。
“寧哥兒雖看着跳脫,然而卻是個有心人。”阿元從薛總督設計叫這兩個碰面,就知道那傢伙心裏打什麼算盤,不過薛嘉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時便勸道,“他見了你第一面回來,就與本宮說,看着你,覺得心裏疼。”見薛嘉顫抖了一下,抬起頭看她,阿元便斂目道,“他對你不是同情,是憐惜,他想照顧你,不是可憐,是喜歡。這是個好孩子,還說,”她微笑道,“願效法我父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么?”
這信息量實在是大了點兒,薛嘉嘴角動了動,露出動容之色,卻說不出話來。
“回去自己慢慢兒的想,咱們都不着急。”阿元頓了頓,想到薛嘉之前的糾結,就忍不住問道,“那個什麼,我,我家駙馬,從前的媳婦兒是誰?”
薛嘉的臉色,一下子就古怪了,竟似乎想要笑,又不敢笑。
阿元見她古怪,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來說道,“就是個夢,叫我知道知道。”
“沒有。”薛嘉突然也忍不住笑了,顯然是覺得某人十分苦逼,見阿元疑惑,她急忙說道,“駙馬……很苦……”見阿元臉色扭曲,她便低聲道,“在京中,那時誰都知道,湛家大爺定了第一個妻子,殤了。第二個妻子,與表哥私奔了,第三個,因抄了家未等湛家救自己上了吊,最後一個……”她低着頭小聲說道,“聽到湛家大爺這樣的‘名聲’,哭着喊着退了親,因此……”她露出了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我就說,沒有我,他怎麼娶得上媳婦兒呢?”阿元被駙馬的倒霉催的給驚呆了,不由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