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怎麼了這是?”阿容見阿元縮回頭后臉上有些古怪,便含笑問道。
“大抵是我看錯了。”方才她四舅舅說話時並不十分熱絡,態度也很平常,與別人沒有不同,怎麼可能會有那樣壓抑的眼神呢?阿元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見城陽伯夫人沒有看自己,這才往阿容的懷裏依偎而去,嗅着他身上的清香氣,只輕聲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呢?”
“隨時可以。”阿容溫聲道,“我的差事已經安排好,只隨你的心意就是。”
公主殿下頓時就被這婦唱夫隨給感動了,賊頭賊腦地啃了啃阿容光滑的下巴,含糊地說道,“最喜歡駙馬了。”
阿容真的不明白,這熊孩子明知道會被吃掉,為什麼總是還要來撩撥自己,嘆了一聲,他只隱蔽地抱了抱媳婦兒,這才小聲笑道,“我也喜歡你。”
城陽伯夫人只當聽不着,嘴角卻忍不住勾了起來。
小夫妻倆躲在馬車的角落裏悉悉索索地說話,待回了府裏頭,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主殿下進屋就被自家駙馬給摁住了,嗷嗷直叫中,平日裏特別信任的含袖竟然沒有出現,被拖到床上的時候還聽見外頭含袖輕聲吩咐“都散了散了”的聲音,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背叛,只尖聲怨恨地叫道,“你這個叛徒!”叫完了,卻見阿容眼睛笑得彎了起來,看着她的目光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沒迷惑了一下,眼睛發直里,就感覺被這青年纏住了,眼前閃動的都是星星。
有機會吃掉熊孩子,特別是昨天還被一腳踹到了地上,駙馬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一夜的糾纏,只累的阿元連討饒都沒力氣了,這才算完。
小夫妻兩個頭碰頭地睡起來,阿容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第二天就覺得被用力地踹了一腳,腰上疼得厲害,剛剛睜開眼睛,就覺得腹部一重,往下一看,就見一條纖細雪白的腿落在了自己的腹間,轉頭就見阿元睡得四仰八叉的,特別霸道地佔據了整個床鋪,一雙手還無意識地到處扒拉,不由無奈地將這小胳膊小腿兒地塞進被子裏,又默默地給這睡得直流口水的熊孩子擦臉,見她卷了兩個人的被子縮到角落繼續睡,不由無奈極了。
這些天與公主殿下一起睡是很幸福的事情,不過不每天都被這佔床占的厲害的熊孩子踢打就更幸福了。
自己穿了衣裳,阿容披衣下地,一開門就見含袖偷偷地探出了一顆腦袋來,顯然也是因昨夜被公主殿下怨恨的聲音嚇住了,覺得這丫頭不錯,阿容一笑,命含袖端了水給自己,這才溫聲道,“日後往廚房說,每日多加幾道點心,給公主身邊服侍的人。”說完,見這跟在吃貨公主身邊的從前的大宮女眼睛猛地亮了,比給她銀子的時候還快活,就知道這也是個吃貨,日後還要她配合自己,便帶着笑容回屋了。
有了點心,含袖覺得公主的威脅都不算什麼,歡歡喜喜地往廚房去,點了幾道點心,這才樂呵呵地出了廚房,往後頭去等着公主醒了往前服侍,一進屋,就見裏頭正坐着一個老嬤嬤。這嬤嬤是太皇太后賞下來的,更有體面,素日也是服侍阿元用心的,平日裏都稱她一聲陳嬤嬤。
含袖急忙上前給這面上帶着幾分憂慮的嬤嬤行禮,又殷勤地泡了茶上來問道,“嬤嬤可有什麼吩咐?”
陳嬤嬤遲疑了一下,這才拉着含袖到了自己對面坐下,猶豫了許久方才與含袖輕聲道,“如今公主與駙馬,可是很要好。”
“要好的不行。”含袖雖是個姑娘,然而在後宮什麼沒有見過,此時也沒有什麼羞澀的,就笑道,“駙馬溫柔俊美,這可真是良緣。”
“只是也太好了些。”陳嬤嬤卻擔憂地說道,“這夜夜都不消停的……公主還小,駙馬又正是……”她含糊道,“只怕公主身子受不住。”
“不是燉了補品么。”含袖心裏覺得吧,這年頭兒,新婚,若是駙馬都不生龍活虎的,那公主未來大概就是個悲劇了,就這麼不消停才是應該的呢,並不當一會兒,笑眯眯地說道,“殿下若真是不願意,早就說了,知道嬤嬤是為公主擔心,只是咱們服侍人的,只聽主子的吩咐,何必自作主張,倒叫主子不快活呢?”
“我也只是心疼公主。”陳嬤嬤嘆了一聲,又問道,“咱們從宮裏帶出來的東西,又怎麼處置呢?”
“您手裏有些,我的手裏有些,餘下的都在這府里太太處。”阿元的嫁妝很不少,自己是不耐煩管的,況跟她出宮的都是許多年的老人,因此並沒有什麼懷疑,如陳嬤嬤含袖這樣的心腹手中都管着帳,另有許多便求了城陽伯夫人代管。含袖更知道些,見陳嬤嬤微微點頭,卻並沒有異議,便笑道,“您不覺得不可么?”
“到底是殿下的夫家,況這府里的太太素來慈愛,我這雙眼睛還是很看得清的。”陳嬤嬤溫聲笑道,“難道我是古板的人,只想叫公主不快活?”見含袖笑了,她便斂住了笑容告誡道,“馬上就要往江南去,我想着,公主府里也有許多的人事,我就留在京中,你跟着公主去。”見含袖點頭應了,她臉上凝重地說道,“這兩府裏頭都是規矩的,我並不擔心,只是在外頭,你機靈些,有些女子,是不能叫近身的,明白么?”
“駙馬眼裏只有咱們主子,何必擔心呢?”
“駙馬雖然與外頭的女子無心,卻恐着了她們的算計,到時豈不是無妄之災?”陳嬤嬤殷切地叮囑道,“我見得多了,一壺加了料的酒下去,能叫男子看到自己心上的人,到時候才有哭的時候呢。”見含袖臉上凝重了起來,再說了些算計之事,說得見識不多的含袖臉上發白,連連點頭,這才嘆道,“我老了,只殿下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可不想這樣的骯髒事兒叫她傷心。”
“您放心,”含袖就肅然道,“必不敢離駙馬半步的!”
“在外頭,要給駙馬體面,別仗着你是公主身邊的得意人就張狂。”陳嬤嬤頷首,叮囑道。
“駙馬是主子,咱們都明白。”含袖到底謝了陳嬤嬤的提點,送了這顫巍巍的嬤嬤出去,想了想方才往後院去。
此時阿元已經哀怨地起來,雖穿戴好,卻只伏在阿容的背上懶洋洋地放賴。
阿容背着這小祖宗在床上滾,見她泄恨似的肯自己的脖子,便警告道,“不想給母親請安去了?”
這威脅真的很給力,公主殿下消停了,低眉順眼地爬下來特別的乖巧。
阿容這才起身喚人進來,阿元一見笑嘻嘻進來的含袖,鼻子都氣歪了,只命到了自己的面前,掐着這丫頭的臉兇巴巴地道,“叛徒!”
“殿下饒了我。”含袖可憐巴巴地叫道。
“說!”阿元嚴刑逼供道,“給了你什麼你背叛我了?!”
“點心呀……”含袖可憐巴巴地說道。
“原來是點心。”公主殿下覺得這還是可以理解的,誰不愛點心呢?不由哼哼道,“下一回,再胳膊肘兒往外拐,瞧我不打你板子的。”
見這丫頭認錯良好,這才叫阿容扶着,再次惡狠狠地威脅了這丫頭一下,往正房去了。
才第二天,城陽伯夫人見她竟然又來,不由就笑了,與她笑道,“我不是個定要立規矩的人,你兩個弟妹也知道,平日裏不必這樣早過來請安,自己隨意就是。”
“阿容與我說過,只我想跟母親在一塊兒,可不是規矩的緣故,”阿元就指了指早在一旁的阿慧與蘇蓉道,“這兩個不是也天天來?”
“說了多少回都不肯聽。”城陽伯夫人無奈地看着三個兒媳婦兒,叫阿元坐在自己的身邊說話時,就見外頭城陽伯大步進來,便與他笑道,“昨兒阿元給你請安,你竟不在,今日可無事?”
“無事。”城陽伯默默地看了看阿元,微微頷首。
阿元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公公,還是阿容知道父親心中的想法,急忙將阿元從城陽伯夫人的身邊拉過來與自己坐了,就見城陽伯沉默着坐在了母親的身邊,這才對阿元低聲道,“在家裏,父親在時,母親身邊……”
“我懂的。”阿元嘴角一抽,用重新認識的模樣看了看一臉沉着的公公,心說這是一種怎樣黏糊的境界呀。
想到從前聽說流言,自家這公公為了娶媳婦兒真是百折不撓,特別地執着,阿元就心裏有點兒小嫉妒,與阿容哼哼道,“你都沒有父親這樣兒呢。”
阿容微微一笑,心說本駙馬辛苦的時候,你還在外頭興風作浪呢!
不着痕迹地逼退了情敵什麼的,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么?
想到從前的鄭家的那小子,阿容恨不能現在就給這招蜂引蝶的公主一口。
鄭閣老的孫子,阿元的便宜師兄,當初阿容就覺得不對。後來見到那少年背地裏對阿元看來的愛慕的目光,阿容真是鬱悶壞了。還是後頭不着痕迹地經常在阿元的身邊,叫這鄭家小子看到自己與阿元的親近,又與他做了以文會友的好朋友,兩廂引為知己,彼此袒露了心聲后,方才安定了下來。
其中種種,不比在前朝玩兒心眼差多少了。
一想從前,駙馬爺就覺得累得慌,不願多說從前的事兒,因此只與阿元靠在一處說話。
城陽伯夫人見兩個孩子感情好,心裏也歡喜,見阿慧將自己的大孫子抱了來,只接過去逗着孫子。
阿元見她喜歡,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你還小呢,母親也說不着急。”見阿元眼睛裏帶着渴望,阿容到底心疼她,便握着她的手含笑道,“我也不着急。”
“你都快三十了。”阿元低着頭小聲說道,“不是為了等我,你也不會膝下空空,聽着別人只管你叫大伯父。”
“不是你生的,我也不要。”阿容含笑說道。
這話說得阿元心裏歡喜,卻又有些愧疚,只小聲說道,“咱們不強求行么?真的有了,咱們就生。”話說按着眼下這被吃的頻率,真是很容易的事兒呀。
“都聽你的。”阿容心裏感動,只笑眯眯地說道,“殿下才是做主的人不是?”
“你就甜言蜜語吧。”阿元一眼就看破了,正與阿容嬉鬧,就聽見外頭有管家進來稟告道,“榮王來了。”
阿元眼角一抽,望了望天,心說這可是大清早上的,這就上門,是不是有點兒太急迫了些?妥妥的是來混早飯的!心裏覺得肥仔兒真是越來越饞嘴了,再聽城陽伯夫人都不用提醒,只往後吩咐廚房加幾樣點心,就起身笑道,“我出去迎迎,都是一家人,母親且安坐就是。”說完便與阿容一起出去,就見湛府的管家正低着頭引着幾人往此處來,當頭眉飛色舞的就是她倒霉二侄兒鳳寧了,這小子左手牽着肥仔兒,右手扶着九公主,身後跟着一個臉上有些陰沉的陳平,真是浩浩蕩蕩特別威風。
這是組團兒吃大戶的節奏啊!
公主殿下氣壞了,飛快過去就拎起了鳳寧的耳朵,兇巴巴地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疼啊疼啊……”鳳寧被擰得眼淚花兒都出來了,臉上求姑姑撒手,見阿元還瞪着眼睛看她,只好憋屈地說道,“宮裏頭沒有別人,因此母后命我來送皇叔過來。”見阿元的目光落在陳平與九公主的身上,他也有些心虛,賠笑道,“那什麼,順路遇上,因此一同過來。”
“呵呵……”
“姑姑後頭不是要與侄兒去江南么,”鳳寧見阿元臉色不善,急忙說道,“我過來瞧瞧可有什麼遺漏沒有。”說完,卻有些垂頭喪氣的。
“這是怎麼了?”阿元放下了手,俯身抱住了鼓鼓的肥仔兒,這才問道。
“一想到要跟阿平分別一段兒時間,侄兒就特別惆悵。”在九公主懵懂,陳平頂着眾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下臉上扭曲中,如今的二皇子鳳寧就很哀怨地說道。
阿元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寧哥兒在說什麼呀?”肥仔兒聽得糊塗,就抬頭問自家無所不知的皇姐。
“好孩子不能知道這個!”公主殿下卷着弟弟就走。
陳平在後頭氣得肝兒疼,真是目眥欲裂,第一萬次在心裏盤算怎麼搞死這個毀他名聲的二皇子,卻見鳳寧可憐巴巴地看過來,咬着牙齒牽着九公主就走,看都不看這人一眼。
“姑父,姑父!”
跟在阿元身後往回走的阿容聽見呼喚,轉頭看鳳寧是否有事,卻見這廝在陳平的身邊賠笑,嘴裏殷勤極了,也覺得這皇子是個奇葩來着,沉默了片刻,跟上了阿元的腳步。
這麼不好評價的皇子,真的是不多見了。
陳平雖然各種陰暗,然而對阿元卻還算客氣,畢竟不是阿元,也不會叫太上皇退位前給他與九公主賜婚。這人情他是記下了的,因此不好在公主的家中翻臉,只回頭對着鳳寧笑了笑,低頭問九公主道,“這兒好不好?”
“好看。”九公主飛快點頭。
“喜歡,日後常來與公主玩耍,好不好?”陳平耐心地說道。
“好!”不知道陳平何意的九公主乖乖地應了。
陳平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誇獎一樣摸了摸九公主的頭。
太上皇在還好,九公主不過是不得寵罷了,日子還很過得下去。換了如今的聖人,這位可不是親爹,對於不大喜歡的弟弟妹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恩典,沒看從前敢與聖人齜牙的鳳桐還被關着,天下都大赦了這貨都沒有放出來么。
九公主並不得聖人的喜歡,平日裏也是淡淡的,如今還好,太皇太后還有時能看顧一二,可是日後怎麼辦呢?他是男子,到底不能跟着九公主到處去,她在外頭受欺負,誰能護着她呢?
陳平就默默地朝榮壽公主下手了。
只要榮壽公主能護着九公主,日後他在朝中,願意以湛家馬首是瞻,作為交換。
阿元還不知道自己被個陰測測的小子惦記上了,雖覺得陳平來的古怪,卻並未多想,帶着肥仔兒進了屋子,送了他往城陽伯夫人處撲騰,這才叫九公主到自己身邊坐下,細細地問了她今日的起居,知道她日子過得不壞,這才放心些。
肥仔兒撅着小屁股拱到城陽伯夫人懷裏時,一抬頭,就見到了一張剛毅肅然的臉,歪了歪大腦袋,轉頭去看城陽伯夫人。
“見過殿下。”城陽伯沉聲道。
肥仔兒們對英武有力的武將都有一種天然的好感,見城陽伯和氣,頓時張開小爪子求抱。
城陽伯沉默了片刻,默默地看了看身邊的兒子阿懷。這與父親頗有幾分相似的高大青年也很沉默地起身,俯身抱起了肥仔兒,掂了掂,阿元敏銳地見到這平日裏木頭似的弟弟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抽搐,之後阿懷方才帶着拍着手交好的肥仔兒坐回了媳婦兒的身邊,姿勢特別熟練,一看就是經常抱孩子的。
鳳寧坐在了阿懷的上手,默默地看着歡喜的皇叔,對阿元欲言又止。
阿元只看着九公主在身邊好奇地四處看,一點兒沒不想知道這倒霉侄子到底怎麼了。
二皇子殿下默默地低頭開始給桌上的果子扒皮兒,不時用哀怨的目光看一下無情的姑姑。
榮王殿下探出一個小腦袋,張開了大嘴等在了侄兒放扒好的果子的必經之路上。
阿元見了這模樣簡直就要嘆氣,頓了頓,起身往外走,回頭瞧了鳳寧一眼。
二皇子秒懂,頓時喜笑顏開跟了上去,走到了後頭阿容的房裏,阿元這才命人下去,皺着眉頭問道,“說說,怎麼了?”
“前兒父皇說了,後宮不再進人,選秀至少也要五年以後。”鳳寧飛快地說道,見阿元露出了疑惑,顯然也覺得這事兒跟他沒有半銅錢的關係,他就紅了臉,湊到阿元的面前小聲說道,“姑姑啊,那什麼,我,我看見了一位姑娘……”
公主殿下猛地一翻白眼兒,恨不能厥過去。
她紅娘做得太多,很吃力的好吧?
“什麼人?”這侄兒太可憐,特別是如今這話,說明他還直得不能再直,作為姑姑還是很想幫幫忙的,不然這小子哪一天被陳平掰彎了可怎麼辦?沒有九公主還好,雖然不大常見,不過公主殿下什麼沒有見識過呢?也不會說什麼來。只是如今陳平明顯是非要娶九公主做媳婦兒的,這就不大美妙了,此時阿元便疑惑地問道,“是個什麼姑娘?”
“您猜。”鳳寧傻笑了起來。
“猜你個大頭鬼呀!”阿元氣得鼻子都歪了,跳起來就錘這小子,見他嗷嗷直叫,只連聲問道,“究竟是誰?!”
鳳寧不明白這挺幽默的話兒,怎麼姑姑就不懂欣賞呢?心裏惆悵極了,卻知道現在敢給果子扒皮,轉眼就能被嫁人之後越發暴躁的姑姑給扒皮,含着眼淚小聲說道,“是進京的關西將軍家的女孩兒。”
“誰?!”朝廷這麼大,阿元知道關西將軍是哪根蔥!
“反正吧,您得幫幫我。”鳳寧見阿元一臉的迷惑,頓時耍賴。
“喜歡誰,只與你母后說去。”阿元便無力地說道,“這算什麼呢?求皇兄給你指婚也就是了。”難道她還要去問問人家小姑娘,喜不喜歡二皇子呀?
“她身份不夠。”鳳寧沉默了一下,這才小聲說道。
“是庶女?”阿元心中微微一動,急忙問道,見鳳寧輕輕點頭,沉默了片刻,方才慢悠悠地說道,“這並不算什麼,就算是庶女,只要你喜歡,皇嫂也只有成全你的。”鳳寧如今是親王,他的王妃叫一個庶女來做有些低,不過這也不是大礙。
“母后看中了她嫡姐。”鳳寧吞吞吐吐地說道。
這小子說說停停的,只叫阿元聽了半天才聽明白,直到此時才直到鳳寧為何這樣躊躇,只伸手攔道,“你等等……”她的目光嚴厲了起來,看的鳳寧有些害怕,正瑟縮間,便眯着眼睛問道,“是你識得她在先,還是皇嫂屬意她姐姐在先。”若是前頭的也就罷了,可若是後頭,就是這庶女想要與嫡姐爭奪親事,這樣卑劣的行為,就算鳳寧苦求,阿元也是不會應的。
心術壞了的,再招人喜歡也白扯!
“是我認得她在先的!”鳳寧見阿元疑他,急忙飛快地說道,“她一開始不知道我是誰,只是以為我是個落魄的子弟。”聽見阿元嗤笑了一聲,他便輕聲道,“您別不信,那天我與阿平出去跑馬,本就穿得平常些,一不小心就墮了馬,阿平又不敢動我,恐我傷的更重,正想先回去喚人來,她就背着葯簍出現了。”他帶着夢幻地說道,“就跟仙女兒似的,叫人心裏暖洋洋的。”
“比你姑姑還仙女兒?”阿元不懷好意地問道。
鳳寧咳了一聲,懇切地說道,“說實話,您還真差點兒。”雖然他很想拍姑姑馬屁,可是太無恥,他真的說不出口啊。
“臭小子!”見鳳寧說了大實話后,一臉驚慌地竄出了屋子,公主殿下真是勃然大怒,四下一看,操起了牆角的大花瓶高高舉起,氣勢洶洶地衝出了屋子叫道,“本宮宰了你!”
“殿下……”正要彪悍一把的公主殿下,就聽到一聲呼喚戛然而止。
她抬頭,就看見阿容領着一名俊秀青年踏入了院子,看到這彪悍的造型,驚呆了。
公主殿下獃獃地看着那陌生青年震驚的沒有,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大花瓶,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訕訕地放下了兇器,臉上特別地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