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不過,在這麼威武的時刻,尚書大人是堅決不能掉鏈子的。
在感覺到要板不住臉上的威勢后,閔大人很機智地跑了,只留了一個面色唏噓,覺得這是錯失了良緣的忠靖侯,轉頭與自家兒媳婦,世子夫人嘆道,“閔家的事情算是了了,預備預備,往定國公府提親去吧。”
如今,那女子還住在五公主的府上呢。
阿元嘴角動了動,見忠靖侯不說往那女子的娘家提親,卻往定國公府提親,就知道這也是在心裏看不上那女子的家世,且鄙夷這私奔女子的操行,不過肯認了親事,也算是有些擔當了,後頭的事兒阿元不想參合,誰管這後來家庭和諧不呢?
“既然已經了結,我就先走了。”鳳騰冷眼看着那青年被揍,此時卻覺得解氣,也知道閔尚書這打了人後,忠靖侯府就算名聲差些,也沒有什麼難關,便穩穩起身,含笑說道。
“殿下如今在宮中是不是……”聽到竟然有側妃下黑手,忠靖侯便有些擔憂。
“不過是個跳樑小丑,由得她鬧去。”鳳騰一臉的沉穩,就叫忠靖侯老懷大暢,覺得皇長孫這是歷練出來了。
“殿下如今,並不是着緊的時候,不必活躍。”忠靖侯就告誡道。
這話,姑姑都跟他說八百遍了。鳳騰臉上帶笑,對外公拜了拜。
待被忠靖侯依依不捨地送出來,阿元就沉着臉送了這厚臉皮的侄兒回太子宮。雖然侄兒不要臉了點兒,不過侄兒媳婦馮姝還是很臉皮薄的姑娘,此時便與阿元謝道,“麻煩姑姑了。”
“這話說的,我是長輩,自然要愛惜你們。”阿元用滄桑的目光看着眼角微微一抽的馮姝,深情地說道,“在姑姑的心裏呀,你們可重要了!”
馮姝還是沒有那麼厚的臉皮拍馬屁的,見夫君也在一旁搖頭晃腦,早就知道這姑侄兩個從小玩兒到大,最是要好的,忍了笑點頭。
調戲了一下侄兒媳婦,送了這兩個回了太子宮,阿元見天色還早,就覺得應該去約個會什麼的,和肥仔兒溝通了一下,這肥仔兒說什麼都不肯自己回去,扭着小身子趴在倒霉皇姐的身上,非要當電燈泡。
這電燈泡的瓦數不小,至少阿元到了城陽伯府,見了阿容的時候,兩個就要成親的有情人的中間,就夾了這麼一個肥嘟嘟的小東西,說什麼都不能再進一步了。
阿容嘴角抽搐了一下,低頭看那縮在公主殿下懷裏的肥仔兒,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無辜地看了過來。
城陽伯夫人在一旁看着,目光溫和,想了想,就命奶娘將自己的小孫子帶出來了,放在炕上叫阿元來看。
阿元湊過去,就見這阿慧所出的小子越發地健壯了,小拳頭撰得緊緊的,小腳拚命地蹬着,看着很有精神。覺得這小東西挺可愛,公主殿下忍不住捏了捏這小東西的屁股。
一聲嘹亮的啼哭震的做了壞事兒的阿元暈頭轉向的,那小嬰兒哭着對哭笑不得的城陽伯夫人張開了小爪子,警惕地看了阿元一眼,把頭埋在了城陽伯夫人的懷裏。
“你這……”阿容眼角微微一抽,心說這熊孩子也忒壞了。
“這真不是故意的。”阿元乾笑着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是個良民。
“去吧,自己玩兒去吧。”城陽伯夫人見五皇子扒着炕邊兒,一雙眼睛看着抽抽噎噎的小嬰兒,想都想不到自家皇姐了,這才叫阿容與阿元自己二人世界去。
阿元果然鬆了一口氣,拉着阿容就走,待回了阿容的屋裏,就嗅到了淡淡的香氣,阿元探頭一看,卻見屋子的角落,正有一盆蘭花在怒放。
“這季節不對吧?”雖然不學無術,不過阿元也知道蘭花不該開在冬天。
“平日無事看了看古書,見着了這樣的辦法。”阿容將這香氣撲鼻的鮮花放在了阿元的面前,溫聲笑道,“給殿下的,是微臣的心意。”
“人都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啥的。”得便宜賣乖的公主殿下美滋滋地抱着花盆,嘴裏還挑刺說道。
阿容只是笑笑,又拉着她在自己屋裏走動,只問哪裏不喜歡,好在成親前該。
阿元的眼睛瞪眼了,有點兒小甜蜜地說道,“你,你這麼想與本宮成親呀。”這得是多大的魅力呢?公主殿下默默地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
娶回家好好兒地收拾你!
阿容笑眯眯地說道,“沒有殿下,微臣的生命都暗淡了。”
阿元簡直就被這甜言蜜語驚呆了,獃獃地看着眼前這秀美的青年,突然撲上去叫道,“說!你是誰?!”叫完,就打滾兒道,“一定是外星人!說!你佔據了壞阿容的身體,是不是有陰謀?!”
“壞阿容?”阿容大笑地抱着竄到自己身上的公主,雖然聽不懂什麼是外星人,不過“壞阿容”三個字他還是明白的,頓時抱着阿元,目光危險了起來,“我很壞么?嗯?!”
最後一個字,真的很**。
公主殿下得意忘形,不小心說了大實話,心裏那叫一個傷感,抹了一把臉討好道,“那什麼,人家,人家就喜歡你這麼壞嘛……”一邊說一邊飛了一個抽搐的眉眼。
阿容板著臉,差點被這最後一個字刺激得把阿元丟地上去,無奈極了,卻又有些歡喜,俯身啃了這公主一口,這才含笑道,“這次饒了你。”
只是手下,卻默默地在公主殿下柔軟的小腰上掐了一把,掐得阿元一個激靈,這才笑眯眯地說道,“給大哥兒報仇。”
阿元為這個拿侄兒當借口的無良伯父感到羞愧,哼了一下,這才不說話了,只伏在阿容的懷裏把玩這青年柔順的長發,發現這傢伙連頭髮都比自己美,頓時嫉妒了。
“不是本宮捨己為人,天底下哪個姑娘能嫁給你呢?”這夫君比自己美,是多大的傷感呀,阿元覺得沒有自己,阿容恐怕找不着媳婦兒。
“多謝殿下了。”阿容從善如流,又笑問道,“嫁妝準備好了沒有?”前兒肅王簡直拿自己往死里使喚,不知哪裏又出了問題的阿容偷偷一問才知道,感情公主殿下興風作浪,正在家裏張羅嫁妝呢。
“這樣的小事兒,且叫母妃去張羅吧。”阿元低着頭深深地嘆了一聲。
她不大管家,成堆的嫁妝擺在一起,很眼花,阿元覺得自己還是做一個調皮搗蛋的熊孩子吧。
正說著話兒,就聽見外頭有丫頭過來傳話,說是府裏頭兩位姑奶奶回來省親,阿元詫異地看了微笑的阿容一眼,這才低聲問道,“如今,她還好些了么?”她口中的人,就是三房的阿鏡了,這些年吃了許多的苦頭,雖然還是那樣有些分不清輕重,回到娘家的時候卻老實了許多。
阿鏡這麼多年才看明白,這娘家,才是她在淮南王府立足的根本。
“誰家的媳婦兒都是這麼過的,淮南王妃是個識時務的人。”阿容溫聲道,一邊將阿元放下,給她整理衣裳,一邊說道,“你若是不喜她,只面上過得去就是,不必叫自己憋着。”
“就算為了你,我也能容忍。”阿元偷偷地捏了捏阿容的手,小聲說道。
青年抬頭,一雙眼睛裏流光溢彩,彷彿能發光,阿元就倒這樣美的眼睛,臉上紅了,轉頭扭捏了一下。
阿容只是笑了一聲,拉着阿元就出來,去見了城陽伯夫人就見屋裏正有兩個女子陪着城陽伯夫人說話,一個眉眼愜意,面容舒展,正是二房的阿瑤,后一個臉上卻帶着幾分怯懦卑微,探着身子與城陽伯夫人說話,帶着幾分討好,見到阿鏡這樣上杆子與城陽伯夫人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阿元卻想起了當年那個總是很驕傲的漂亮女孩子。歲月如刀,那個一臉清高的少女,也湮沒在了時光里了。
心裏不知為何有些傷感,阿元就頓了頓。
“阿元進來。”城陽伯夫人見到門口的願,就含笑喚了一聲,阿瑤與阿鏡見了,也都起身。
這種傷感叫阿元壓在了心裏,此時往城陽伯夫人身上一看,好么,一隻肥仔兒正叫城陽伯夫人摟着,瞪着眼睛看過來。
什麼時候,這胖弟弟竟然縮她姨母懷裏去了。
阿元瞪了這胖小子一眼,覺得他自來熟。
“五殿下是個招人疼的好孩子,對不對?”城陽伯夫人只含笑低頭問道。
“夫人說的太對了。”肥仔兒豁着牙討好地說道。
城陽伯夫人一向都很有魅力,對肥仔兒們的殺傷力是無限的,阿元曾經也總往她的懷裏拱,覺得那個懷抱是自己見過的最溫柔最溫暖的懷抱,如今大了,不好嬌氣,因此羨慕了一下,這才在城陽伯夫人的身邊做了,與城陽伯夫人笑道,“怎麼不見阿慧幾個?”
“忙着呢,神神秘秘的。”城陽伯夫人說完了,又對阿瑤與阿鏡溫聲道,“我去知會了你們母親,且等等。”
“聽說四弟訂了尚書府的姑娘?”阿瑤嫁的順心,上有公婆和氣,下頭夫君也是個溫和的人,又有妯娌三公主對她招撫有加,這麼多年沒有吃過苦,因此還帶着幾分女孩兒家的爽快,拉着城陽伯夫人的衣袖問道,“大伯娘說說,是不是真的呢?”
“你這孩子,竟還這麼嬌氣,也不知你婆婆與公主怎麼容了你。”阿瑤活潑,城陽伯夫人心中欣慰,卻板著臉說道。
阿瑤又扭了扭,就叫城陽伯夫人撐不住笑了。
“自然是個極好的姑娘,有了她,日後你四弟也能叫我與你母親放心了。”城陽伯夫人就笑了。
阿瑤雙手合十,念佛道,“這倒是一樁良緣,”又問道,“我聽嫂子說,閔大人要入閣呢,不知是真是假。”如實入閣,那身價就很不一般,阿瑤也為自己的兄弟開心。
閔尚書只一女,自然會對女婿好生照顧。
“**不離十。”說這話的,就是早就從聖人嘴裏聽見準話的公主殿下了。
阿元若說准,那就是真准了,一時阿瑤也歡喜了起來。
“你的哥兒姐兒怎麼不帶回來?”阿瑤出嫁十年,如今有了一雙兒女,正是七八歲的年紀,可愛極了,城陽伯夫人自然是喜愛的,便問道。
“冬天裏病了一場,還在家歇着呢。”阿瑤就急忙回道。
這樣的家長里短,叫阿元聽得津津有味,只是見阿鏡在一旁有些落寞。
城陽伯夫人到底是個心軟的人,如今阿鏡對她更添惶恐,瞧在她父親的面上,城陽伯夫人也不願難為她,此時便與她溫聲道,“你在王府無事,平日裏常回家裏來瞧瞧,這回回去,我預備些禮,你給王妃帶回去。”說完,又轉頭與阿元笑道,“她女婿又升了,如今前程不錯,日子總是越過越好了。”
阿鏡的夫君鳳城,前兒剛剛在順王事件里出了風頭,阿元本就覺得他激靈,連聖人也看重了他一些,如今點了他往兵部去,算是小小地進了一步。
“還是殿下出力。”阿鏡低眉順眼地說道。
她在淮南王府叫王妃磋磨了十年,什麼規矩都明白了,知道想要過點兒好日子,就得對娘家人溫順些,因此早就不敢如同從前那樣大鬧了。
她如今安靜的很,因此坐在一旁不大說話,城陽伯夫人知道鳳城的屋裏有許多的妾室,還有個生兒育女的二房,不過只要城陽伯府不倒,阿鏡的正室之位就無可動搖,雖心中唏噓,想着早知道如此,當年就不該叫阿鏡這樣嫁到淮南王府去,卻還是說不出什麼來,只與阿瑤問些孩子們的起居日常。
阿鏡默默地看着阿瑤滿臉都是光彩地說著自己的兒女,心裏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當年的一對兒姐妹一同到了三公主的眼前,三公主擇了阿瑤,如今獨守空房,每每夜裏阿鏡就想,若是當年三公主看上的是自己,那麼如今生活美滿,不守折騰的生活,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呢?
她也會有一個寵愛自己的夫君,有和善的婆婆與妯娌,在京裏頭風風光光地過日子。
想到王府里那個美貌溫順的二房,阿鏡心裏跟刀子絞着似的。
說笑了一會兒,湛家二太太與三太太就進來了。
二太太直奔阿瑤而去,連連摩挲自己的女兒。三太太素來是膽小安靜的,況當年成親,阿鏡曾經大鬧了一場,如今想起來還叫三太太害怕。她也確實是害怕阿鏡的,因此只怯怯地坐在城陽伯夫人的身邊。
城陽伯夫人也不勉強繼室與前妻的女兒能和睦共處,這也不大現實,此時低聲與三太太說話,拍了拍她的手,阿元就敏銳地聽到城陽伯夫人問道,“這些年,還噁心么?”
“有些難過。”三太太紅了臉,小聲說道,“只是老爺招撫我,平日裏常使人做些如今我能用的點心,倒還好。”
“如今你身子貴重,第一胎都艱難些,別怕,”城陽伯夫人見三太太往自己的身上湊了湊,便溫聲道,“老三照應不着的,就與嫂子說,知道么?”又與阿元笑道,“你嬸子有孕了,如今有些怕。”
“嫂子啊。”三太太見阿元一怔后哈哈地笑了,就把頭抵在了城陽伯夫人的肩上,見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就紅着臉笑了。
她嫁到了湛家來,就跟做夢一樣,天天跟生活在蜜罐子裏似的,想着從前未出嫁時過得日子,都不敢相信那樣的生活,自己竟然也能忍過來了。
如今,她只希望能給湛家開枝散葉,以後就過這樣平安幸福的日子,想到這裏,三太太就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在阿瑤身邊沉默的阿鏡,覺得自己有些愧疚。
她搶了她母親的幸福,有時候覺得是一種罪過。
“那不是阿容的弟弟?”阿元爽快地說道,“那就是我的弟弟了,日後我是要照應他的。”
“弟弟么?”肥仔兒躲在城陽伯夫人的懷裏,聽了這個探出一個腦袋來。
“我倒希望,這是個閨女。”三太太臉上帶着母性的光彩,撫着自己的小腹小聲說道,“閨女才貼心呢。”
“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城陽伯夫人就笑道,又叮囑三太太聽着大夫的話,尋常要忌口。
三太太一臉認真地點頭應了,卻在此時見阿鏡突然看過來的眼神,心裏一顫,到底不是個愛生事的性子,默默地低頭什麼都沒有說。
阿鏡此時心裏卻是另一種衝擊。
繼母有孕,這對阿鏡來說並不是好事。三太太有孕,若是女孩兒也就罷了,不過是多一筆嫁妝,可若是兒子,她的兄長阿岳就不再是三房唯一的兒子,況有這樣年輕溫柔的繼母吹枕頭風,她的父親豈不是更要疏遠前妻之子?想到這裏,阿鏡就跟火燒的似的,急切起來,想要與兄長說道說道。
若是阿岳在府里也不被重視,她還在王府里有活路么?!
阿鏡心裏百轉千回,阿元就看出了些,只是見眾人都跟着歡喜,便並未做聲。
待一會兒,阿瑤跟着二太太回自己院子說話,阿元就見阿鏡也跟着出去,她頓了頓,還是沒有跟着,只坐在屋裏恭喜湛家三太太。
三太太溫順慣了,竟縮在城陽伯夫人的身邊紅着臉說不出話來。
到了後頭,知道湛三老爺回府來,頓時就紅着臉跑了。
彪悍的,嚇跑了未來嬸子的公主殿下惆悵地望了一會兒遠方的天空,就見阿容看着自己眼睛笑得眯起來,就很不好意思,對着手指說道,“一時興起,那什麼,本宮,其實是個靦腆的好姑娘來着。”
這一回,連城陽伯夫人都轉頭噗嗤笑了一聲。
“皇姐特別靦腆。”豬隊友五皇子就在一旁添柴道,“從前,一頓吃了三個大雞腿兒,還躲在屋裏三天沒出來呢。”
阿元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爆她黑歷史的肥仔兒,提起手來就要擰他的肥屁股。
城陽伯夫人笑着勸住了,見公主殿下低眉順眼的,偷偷看自己,便忍着笑認真地說道,“你放心,咱們府里雖然不富貴,管飽兒,還是供得起的。”
難得城陽伯夫人也說起了俏皮話兒,阿元被噎得直翻白眼,到底臉皮久經考驗,堅強地抵禦住了。
“夫人,夫人也能供得起小五么?”肥仔兒惆悵呀,他知道皇姐要嫁人了,可是從小他就跟着皇姐長大的,皇姐到哪兒,他也得到哪兒不是?如今聽說供得起,肥仔兒就放心了。
眼見這是買一送一的節奏,阿元突然覺得她皇伯父賠大發了。
“五殿下喜歡什麼,府里就有什麼。”城陽伯夫人也是抽搐了一下眼角,這才溫聲道。
緊張的,深怕自己太能吃而被拒之門外的肥仔兒頓時眉開眼笑,扭着小屁股吧嗒啃了城陽伯夫人一口。
“以後叫小五離你遠點兒。”這肥仔兒特別喜歡啃人的臉,阿元覺得旁人也就罷了,自家駙馬的“清白”必須要保住。
壞阿容身上從上到下,那都該是公主殿下的地盤,神聖不可侵犯!
“微臣的臉,只屬於殿下。”阿容笑眯眯地說道。
阿元這才滿意了,見五皇子有跟自己在未來婆婆面前爭寵的節奏,頓時拎起了這小東西與城陽伯夫人告辭,偷偷啃了阿容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待回了宮,把今日這麼多的事情與太后一說,阿元正說的眉飛色舞,卻見太后的目光有些怔忡,心不在焉的,從來太后最喜歡聽自己說話了,如此就很不尋常,阿元就疑惑地問道,“皇祖母有心事?”
太后摸了摸她的頭髮,卻只問道,“太子妃,對你如何?”
“可好了,您不是都知道。”阿元見太后的目光有些傷感,就急忙笑道,“從小兒就對我好。”
“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細細地問過太子妃的身子,知道她還康健,這才吐出了一口氣來,溫聲道,“日後,就是該她照顧你的時候了。”說完,也有些傷感、
這話說的奇怪,阿元詫異了一下,心中不知為何竟是一跳。
“你皇伯父,要退位了。”太后嘆了一聲,見阿元有些迷惑,搖了搖頭,輕聲道,“有太子妃在宮中招撫你,哀家也放心。”聖人要退位,這就跟晴天霹靂一樣打在了太后的面前,雖然孫子也是自己的,不過太后卻也明白,兒子與孫子到底是不一樣的了,她到底是太皇太后,自然不必擔心什麼,可是該新朝,最受衝擊的就是從前皇帝的寵臣,如同阿元這般得聖人寵愛的宗室女,一個不好,在新朝就要跌落谷底。
所幸太子一向沖愛阿元,阿元又與太子妃親近,不然太后就是眼下死了都閉不上眼。
阿元卻詫異了起來。
聖人春秋正盛,怎麼就想到了退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