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夷吾邀請
“哎呦!”
艾蕭整個人撲到地面,四肢着地,屁股撅得老高。
“哪個王八蛋把我踢下床的!”
艾蕭瞬間醒來,憤然回頭。
只見先軫站在床邊,高傲抬着下巴穿衣,居高臨下睨着艾蕭。
“以後,再敢爬我的床,後果自負。”
艾蕭重重咽了下口水,難以置信看着先軫“我,我爬你的床?我有病啊我,我又不是自虐狂!”
先軫冷冷瞥了一眼過來。
“哈哈。”艾蕭連忙一笑“誤會,誤會。昨日是我沒點蠟燭,不小心爬錯床了!真的!”
幸好昨日沒脫衣服,艾蕭有些汗顏。
一想昨日居然與先軫同床共枕一夜,只是被一腳踢下床,艾蕭竟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可問題是她是妹子啊,雖然不是傾城佳人好歹也是溫香軟玉,先軫居然一起來就直接踹人,真的很傷自尊心有沒有!
先軫沒有出聲,利索穿好衣服,直接拿起角落的大刀。
艾蕭雙眼頓時瞪大,驚得直往後退“你,你要做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我昨日也應該也沒對你怎麼樣啊!難道,你有哪裏不適?”
先軫幽幽看了艾蕭一眼,緩步走了過來,在艾蕭僵硬中用刀身抬起她的下巴“就你這副模樣還想對我怎麼樣?哼,至少先像女人一樣長出兩個包子來吧。”
艾蕭羞憤得直想撞牆,但只抿着嘴不吭聲,刀鋒太亮眼了。
先軫將刀收了回來,鄙夷看了艾蕭一眼“以後離我遠點。”
直到先軫走得老遠,艾蕭才跳起來出聲罵道“混蛋!流/氓!誰想靠近你呀!自戀狂!氣死我了!真包子你都看不出來!活該你一輩子都見不到包子!”
艾蕭換好衣服,往頌堂走去。一路上不斷回想早上事情,越想越生氣懊惱。
她怎麼總在先軫面前處於下風,難道是氣場不對?
由於時辰尚早,宴食殿裏面稀稀拉拉坐着一些人,門窗大開,顯得裏頭格外空曠。
艾蕭掃了一下,確認先軫不住便隨意挑了處坐下。
宴食殿的食物並不算好吃,其實可以稱得上如同嚼蠟,油水少的可憐,肉腥很重,甚至鹽巴都放的不多。如此粗糙,放到前世艾蕭瞧都不瞧,現在卻覺得還能吃到肉很不錯了。
艾蕭對窗而坐,總覺得背後似乎有人看着她,一回頭卻又沒什麼發現。
食客們三三兩兩圍坐一起,要麼吃飯,要麼討論着什麼,看起來並沒有過多注意到艾蕭。
等艾蕭吃完,宴食殿裏人越來越多,卻遲遲不見莫力凌歌身影,艾蕭也沒有過細想,直接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位於頌堂一角,並不大,只是一座兩層高的小樓,被一片小竹林包圍着。
夏日竹林里清涼靜謐滿目碧瑩,倒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
看守藏書閣是一個古稀老人,眼皮耷拉着幾乎見不到眼珠。
艾蕭在他面前站了一會,都懷疑這老人是否睡了,他才用嘶啞低沉聲音說道“進出不得攜帶書簡,天黑前必須出來。”
艾蕭行了禮道謝,才踏進藏書閣。
藏書閣略小卻不顯擠,寥寥幾排木架上面零星擺着竹簡,倒是顯得有些寒酸。
艾蕭隨便拿起些看,一般都是寫着史記,皆是前朝舊事且大多眾所周知,沒有什麼可看頭的,後來就翻到了詩經。
詩經是之前周天子按排史官在農忙時採集而來的民歌民謠,是為了了解民情,後來成了貴族身份象徵,禮儀中更是經常會使用到詩經。不懂詩經,不會唱詩歌,那你就不是貴族。
因為只有貴族擁有讀書識字的權力,也只有士族才有資格當兵,士兵就是這麼來的,這時的士兵還是一種上級社會榮譽職務。
艾蕭其實不懂詩經,但是這個身體卻潛意識懂得,想來曾經應該是哪國貴女。
她看詩經史記理解完全不是問題,就像昨日她讀的兩首詩歌其實是說書人講書時候提過,聽過一遍后,便自然記住了。現在也是,看過一遍幾乎就記住了,多看兩遍就了解其中的意思。
艾蕭試了下其他史記,並沒有這麼快記住,但是古代書字數都精練得狠,看了幾遍也就記住了。
看得懂自然就比較有趣,艾蕭慢慢投入到詩經里,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偏西。
看守的老人拐着步,扶門進來說“藏書閣夜不外用。”艾蕭才猛然發覺時間過得這麼快,但也只能些念念不舍將書簡放回去,離開藏書閣。
不想才出竹林沒多久,就有一位詩人攔住艾蕭。
“先生可是艾蕭?”
“正是。”艾蕭仔細看着寺人,確定是之前從未見過的,應該不是太子申生的人。
“公子夷吾在湖中亭擺宴邀請艾蕭先生前去。”
艾蕭心底意外,臉色卻沒有什麼變化,請寺人帶路后,便跟在後面。
公子夷吾是公子重耳母親帶來的侍女所生,也是晉國比較出名的公子,僅排在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後面。
只是艾蕭與公子夷吾從未謀面,怎麼會特意邀請她呢?
難道又是商默的緣故?那商默名氣也太甚了吧。
艾蕭不禁有些苦笑。
湖心亭是建在順着城內河挖出的人工湖裏,有一條石橋接到湖中央,故稱為湖心亭。
此時盛夏,湖內荷花爭艷綻放,荷葉滾珠欲滴,鋪滿了石橋兩旁,水下池魚遊戲,上有蜻蜓點飛,好一副清夏荷圖。
艾蕭看着湖內風景,心情愉悅了不少,連公子夷吾為何邀請都不怎麼在意了。
湖心亭四周皆繫着白紗,裏頭人影綽綽,看得不甚清楚,時不時有鶯聲燕語嬉笑打鬧聲音傳出。
艾蕭有些疑惑,怎會有女聲?
她在食邑園幾天還從未見過女子。
“公子,艾蕭賢士帶來了。”
“哦?先生快請進。”一道帶着笑意聲響起,帶着若有若無的輕佻。
艾蕭走進紗幔,正要行禮,一見亭內如此活色生香,不禁怔住。
湖心亭裏頭坐着六位賢士,懷裏皆摟抱着嬌婢美妾,空氣里充斥着胭脂水粉味,再無外頭的荷花清香。
“哈哈哈,艾蕭先生可是見到如此多美人看呆了?”
坐在最上頭身着錦衣的男子大笑,眉目倒也俊朗,只是此時眼裏索繞着深深淺淺的欲/望讓人看得不是很舒服。
“在下艾蕭,見過公子夷吾。”
艾蕭不去接公子夷吾的話,直接行禮。
公子夷吾一笑鬆開懷裏的美人,正要起身回禮,有人嗤笑起來。
“夷吾公子怎會邀請這種人來?難道是想給我們換個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