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昏厥
我見他這般,只覺得他好似有事,天大的事壓在他心上,我有些害怕這樣的局面。
甚至覺得不安,我說都,“我也很擔心,可是,可是你?”
胤祿聞聲話語搶在我前頭,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年紀越發大了,越不想看見誰受傷。”
他話至此處苦笑一瞬,可是笑容卻掛不住,我越是見他這樣,我越是擔心。
可他卻轉過身子,看着遠處再不理我!
微風拂過他的衣袖,他依舊面無改色,他的眼睛裏好似只有那一片風景。
我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麼,我只知道,他的安靜,他的眼裏的沉靜叫我有些心神不寧。
“十六爺,你,你真的沒事嗎?”
我的話問的小心,胤祿聞聲細細看了看我,他的眼深諳孤傲,有些莫名的擔憂在裏頭。
他對我說,“沒事,就是最近事情畢竟多,有些累了。”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就猶如正撲在我們身上的春風,我瞧着他面有倦容,好似真的很累了。
我說道,“好好照顧自己,我瞧着十七爺病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你也是,精神頭都不對了。”
胤祿聞聲嘆息,應了句,“我沒事。”
我低眉不語,立在他身邊半響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我們就這樣彼此站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喚我,“蘭軒、”
我聞聲不知道他喚我何事。自應了句,“嗯?”
胤祿沒有看我,只是盯着遠處,問我,“十七弟,十七弟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我微楞,看着他落寞的眼,他回望我,好似在等我的答案。
我說道,“當然了。他不是已經把肖央的葯都給吃了嗎?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胤祿聞聲看了看我。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我只覺得今天的人都很奇怪,可是卻說不出哪裏奇怪。
沒過多久,胤祿的太監總管陳誠便匆匆跑來,“不好了不好了。王爺娘娘快去看看吧。十七爺昏厥了。”
我聞聲心裏一驚。只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了掌,慌亂中我聽見胤祿焦急的抓着陳誠的衣領,“你說什麼?”
陳誠嚇的臉色發白不敢動彈。而胤祿則發慌的不知先邁哪只腳,他匆匆忙忙的趕着去看胤禮,竟然把我都給忘了。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胤禮一定會出事了。
一向沉穩的胤祿按照平日的性子,剛剛不會這樣的,他一定知道什麼別的事情,所以才這麼緊張在意胤禮的暈厥。
我有些暈暈沉沉,趕緊的往十七的住處跑去,待我來在屋內,就聽見十六爺正抓着張先生問,“張先生我十七弟,十七弟怎麼樣了?”
而張琪之也在屋內,眉頭緊蹙的樣子像是如臨大敵,也忙的問,“張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肖央的葯是良藥,怎麼吃了不好反而加重了呢?”
張先生被張琪之和胤祿左右夾攻,他被問急了,眉頭也蹙着,說道,“這葯雖是良藥,但是十七爺身體裏的、”
他話至此處,張琪之眼見兒的看到了簾外的我,他忽然瞪了張先生一眼,張先生本來到了嘴邊的話,由此轉變成了,“身體底子被破壞了,所以有些虛不受補,待我施針看看再說吧。”
我看着胤祿不尋常的擔心,張琪之對張先生的警告,還有他今天在胤禮沒有昏迷前的一舉一動。
很明顯,他一直在演戲,我有些氣惱,也有些着急,帘子被我呼啦甩到了身後,我等着張琪之問,“他真的只是受傷這麼簡單嗎?”
張琪之見我這般,他忙的說,“你都看見了,他是受傷了。”
我聞聲往胤禮的床榻上看去,胤禮的臉色比之前的難看百倍,之前雖然沒有什麼血色,但是卻不是現在這樣有些青紫的嚇人。
見狀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問,“我怎麼瞧着他的臉色這麼難看?”
胤祿一直垂着手臂站在一處也不說話了,只有張琪之還在堅持,“蘭軒,你不要着急亂了分寸,不會有事的。”
我不願意聽他的話,他在演戲,他在騙我。
我自推開他,來在胤禮的床前,我看的分明,之前沒有流血的傷口現在溢着血,血水染紅了紗布。
可是鮮血不該是鮮紅色的嗎?
為什麼他的血色卻是暗紅的?
我忽然明白他所謂的受傷,應該是中了劇毒!
我指着胤禮的傷,紅着眼問張琪之,“他的傷口,他的傷口在流血,你不是說那葯是止血治病的良藥嗎?”
我的手不知道怎麼的就要去觸胤禮的傷,而就在手指將要沾到他的血液時,張先生卻立即制止我道,“這傷口娘娘不能碰。”
張先生慌亂中驚呼叫我住手,我起身看着他問,“怎麼了?為什麼不能碰,先生你也想瞞我我?”
張先生聞聲蹙眉為難,渡步說不出個什麼來,“這,這、”
張琪之見張先生受不住心裏的防線,忙的將我拉到一旁,“十七爺傷的挺嚴重的,你別添麻煩了,素素還不把蘭軒帶到一邊去。”
素素聞聲摸了眼淚將我扶到了一旁,她立在我身邊一直在哭。
我看着她哭紅的眼睛,今日她最初看見我時就在哭,若僅僅因為胤禮不聽話而出,她未免眼淚太多了些。
我立在素素身邊一動不動,而內閣處,張琪之則抑不住的心焦,蹙眉問,“張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張先生聞聲小聲回了句,“十七爺的毒像是要發了。”
張琪之聞聲一驚。不敢相信的問,“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快?上次中毒到現在不是已經很長時間都沒事的嗎?”
張先生又說,“可是上一次的毒並未解,如今又中了毒,而且百花毒極其難解,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毒雖然都是百花毒,但是只要稍有一樣換了次序那便又是一種新毒,所以我也一時沒有辦法。”
胤祿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可是他心裏的活動一刻都沒停止過掙扎,蘭軒和張琪之的對峙他不是沒有聽見。
而是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回答。此時此刻他多希望十七弟沒事。還和之前一樣神采奕奕。
方才聽見張先生說胤禮毒發了他心裏一緊,只覺得疼的自己無法呼吸,一把拉住張先生的手,幾乎哀求。“張先生。我十七弟絕對不能有事。還請先生務必救他。”
胤祿是親王,他何時求過什麼人,張先生只覺得受之有愧。忙的說道,“十六爺的心思我明白,你放心,我,我會想辦法的。”
我看着他們在內閣的一舉一動,他們雖然聲音極小,可是我雖然耳朵好使,有些話,也不是沒有聽見。
他們不敢跟我說實話,哼,好啊,你們到底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自提步往前走,來在他們身邊,收了急脾氣,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胤祿只是看着我卻不回話,張琪之也不言語,見狀我問,“是不是他的傷勢很嚴重?”
胤祿見我其實已經識破這一切,他已然想告訴我,“蘭軒,其實十七弟他、”
可是張琪之卻不肯,自一把攔住胤祿,對我說道,“十七爺只是受了傷,現在傷勢有些加重,張先生正在想辦法,你放心不會有事,我們在給張先生一些時間,我們要相信他,好嗎?”
我聞聲怒吼,“張琪之,我並不是傻子,你還要期滿我到什麼時候?”
“難道我想聽句真話就這麼難嗎?”
張琪之蹙眉緊盯着我,我傷心之極,又問,“你什麼時候也不跟我說真話了?”
我聲音顫抖,整個人都有些緊繃的難受,而就在此時張先生忽如得到了救命的良藥,一般露出希望的笑臉來,“我有方法了。”
胤祿聞聲只關心這個,自抓着張先生問,“什麼方法?”
張先生也顧不得什麼了,忙的吩咐,“我要給十七爺行的這個法子未必管用,但是只能一試,還請娘娘和福晉先迴避一下。”
原來張先生是想用藥物熏蒸的方法幫胤禮把毒素給逼出來,這個法子雖然未必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他說了,他還有獨門秘籍,想來可以輔助一二。
雖然不能全然解毒,但是必然可以幫胤禮度過眼下這個難關的。
張先生吩咐下去自己要的什麼東西,沒多大會的功夫,府中人已經準備妥當。
木桶,熱水,藥材,而且還有他自己的獨門藥箱。
待到張先生和胤禮把我們都隔離開來,我,張琪之,胤祿,素素才來至花廳等候。
“他中毒了,是不是?”
“他中毒了,且很嚴重,張先生正在為他做藥物熏蒸,在幫他逼毒,對不對?”
我一連問兩個問題,可是他們都不理會我,一個個的都還在做垂死掙扎。
胤祿低眉不語,臉色也不好砍,只怕擔心胤禮是真,怕我責怪也是真。
張琪之則無奈不語,素素則一直掩面哭泣。
見狀我自忍不住的怒斥着他們,“你們今天一天都在騙我,他騙我說胤禮不乖乖吃藥,其實肖央給的只是未必就是解藥,但是你們卻不得不試一試,可是胤禮不配合,所以張琪之便故意騙我說胤禮一直血流不止,讓我逼着胤禮將葯拿出來。”
“他的傷口在流血,張先生不讓我觸碰,那是因為那血水有毒,是不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還有你十六爺,你一直都知道,所以你一直擔心,神魂不定,對不對?”
我幾乎發瘋似的怒吼着,張琪之和胤祿知道是瞞不住的,所以兩人對視一瞬,才打算說出真相。
只聽胤祿說道,“蘭軒,其實十七弟上次中的毒一直都沒有找到解藥,他之所以苦撐到現在就是不想叫大家擔心。”
我聞聲不知是不是生氣,還是覺得他傻,有些無力的問,“所以就瞞着我們。”
胤祿見我要連他一起惱,他這才道,“我也是剛剛知道,我也是在他這次中毒的時候才知道的。”
我聞聲只覺得天塌地陷一般,因為我在他上次受傷的時候來看過他,但是我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既然張先生一直在府中照料,可是當時我卻大意到沒有發現。
我後悔不已,哽咽道,“為什麼,他為什麼要瞞着,我們明明可以一起幫他想辦法的。”
“他現在一個人在鬼門關掙扎,可是我們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君子道義嗎?”
我話至此處忍不住心頭怒火,碰的一聲砸了手裏的茶杯,張琪之見我這般激動,忙的起身來在我身邊,說道,“蘭軒,你不要太激動,十七不想叫你知道,就是怕你着急。”
我想起胤禮的毒是呂默乾的,想起呂家的事情,我更是悔不當初,我自道,“是呂默,是他做的,他一定要這樣才甘心?”
張琪之聞聲知道我要轉牛角尖,忙的相勸,“不是,他不是針對什麼,只是、”
只是張琪之的話還沒有說完,胤禛帶着高無庸就已經趕來,他來到花廳二話沒說,就急匆匆道,“我聽說了十七弟的事情,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都不跟我說呢?”
胤祿見胤禛什麼都知道了,他有些吃驚,“四哥、”
只是胤禛哪裏聽的進胤祿說什麼,自怒指着張琪之和胤祿道,“若是老十七有什麼,你看我怎麼跟你們算賬。”
胤禛話至此處提步要往內堂走,胤祿見狀忙的攔着胤禛道,“四哥,張現在在幫十七弟做葯熏,我們現在都不能進去。”
胤禛聞聲才止住腳步,問胤祿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次不是說,只是普通的毒嗎?”
胤祿聞聲蹙眉回道,“他是不想叫大家擔心,所以一直都瞞着,只是這一次呂默又對十七爺下手,只怕是故意想叫我們大家知道。”
胤禛這才明白一切,只怕他心裏也是要怨怪十七這個傻子。
他此時此刻怒意消去,滿面擔心,問胤祿說,“張先生怎麼說?”
胤祿低眉無力道,“張先生也無從下手。”
我這才想起胤禮是吃了肖央的葯才暈倒的,我忙的問,“肖央給的到底是什麼葯?”
張琪之聞聲也想起什麼了似得,忙的說,“肖央說是延年益壽的好東西,若是我們在緊急時刻可以用上這個東西。”
“可是沒有想到,十七爺吃了這個葯就暈厥了。”
胤禛聞聲又是肖央幫了倒忙,他忙的說道,“馬上跟洛青山的人聯絡,務必叫肖央給朕解釋清楚。”
胤祿聞聲不敢耽擱,忙的應下,“好,我馬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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