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治傷

075 治傷

“醒了?”爽朗的男聲在南宮絕的耳邊響起。

她的雙眼猛的睜開,警覺性的翻身坐起,目光凌利的望着那盤膝坐在火堆那一頭的男子。

他正往那燒得正旺的火堆里加着枯枝。

一身素色衣袍裹在他修長的身體上,整個人隨性肆意的半靠在一旁,見南宮絕醒來,他張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整齊的牙齒。

並不介意南宮絕對他的防備,他繼續做着手頭上的工作,將火燒得更旺了一些。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記憶一向很好,這人正是那一日在連雲城外為流民施善的男子,他說他叫軒轅澤。

軒轅澤指了指南宮絕有肩膀,用眼神示意她那裏受了傷:“我只替你做了簡單的包紮,這裏沒有草藥,你最好不要亂動,不然傷口裂開發炎就麻煩了!”

他答非所問,對於南宮絕那動物一樣的警覺得有些好笑。

這人不僅是個怪人,還是個疑心病極重的人,似乎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帶着目的而來。

軒轅澤再度往火堆里拋下一塊柴火,便準備起身去看看四周可有出路。

“和我一起的人呢?”南宮絕臉色一沉,視線所落範圍都漆得的可怕,這是一個黑不見底的山洞,卻又與她以往所見的山洞有些不同,準確來說,她並沒有聞到土壤潮濕而散發的發霉味,恰恰相反……

除了眼前這火堆發出的碳燒味,這洞裏似乎還環繞着一股奇特的香氣。

這種香氣似曾相識,卻一時記不起在哪裏聞過。

雨和其他幾名護名皆不在洞內,這使得南宮絕越發的警覺起來,暗自運動內力,卻已是軟綿綿一片。

擰眉,在心中罵了句,該死!眼下,她起碼要一天才能恢復,這一天的時間裏,若是有人攻擊她,她便也只有受死的可能。

但看軒轅澤,他目光悠哉,不時在洞穴四處走動,不像是要刺殺她的人。

雖說表像如此,但南宮絕還是對他警醒非常。

“這位公子,方才山崩的時候我為了救你,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你居然還跟我要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軒轅澤誇張的做着動作,彷彿想將方才那山崩地裂的情形在南宮絕的面前再演上一遍。

只可惜,他嗓門再大,表情再哀怨,也未能撼動南宮絕一絲一毫的冰涼。

無來由的,軒轅澤打了個寒顫,雙手抱胸,喃喃道:“這裏怎麼這般冷?要是找不到出口怎麼辦啊?我可不想死在這裏……”

他的話一語點醒夢中人,南宮絕這才感覺身體微寒,加上沒有了內力的抵抗,好似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般,難怪她方才一直做着噩夢。

想到這裏,南宮絕立即支撐着站了起來,伸手點然一個火把,便上前探路。

火把一下子將前方的黑暗驅遂了不少,遠遠看去,仍舊是看不到盡頭的黑,形似通往地獄的甬道,森冷的有些嚇人,若是一般人或許早就嚇得毛骨悚然,一頭撞死了,但她是南宮絕……

她經歷了一切常人無法想像的東西,即使此時真有鬼神在前,她也不會懼怕半分。

迎着那火把,她便開始往前走,滴滴答答的水滴石塊的聲音在耳邊迴響,這讓她越加的肯定,前方一定有一條出路。

軒轅澤一回頭,見那火堆旁邊的人已經不在了,一道微弱的火光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了,他錯愕的瞪圓了雙眼,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嘆息:“真是怪人,這種地方也敢亂闖!”

說罷,迅速的從自己隨身的一個挎包中掏出一個手電筒,按鍵推上前,瞬間發出一道強光,遠遠的竟能照到南宮絕的背部,使得前面的人終是停下了腳步,詫異的回頭一望。

軒轅澤快步上前,接過南宮絕手中的火把,將其熄滅:“你的膽子可真大,一個人就往前闖了,就不怕前面真的有鬼怪?”

南宮絕的視線落在軒轅澤手中的手電筒上,似乎對這個奇特的東西有了強烈的好奇,接過來,反覆研究,實在想不出那火光是從哪裏發出來的,這東西並沒有着火,也不燙手,但那光線卻能照得極遠,真真是匪夷所思。

“這是什麼東西?”雖然,她也曾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顯然,軒轅澤這種來自現代的科學產物,對於這個遠古時代的人來說,是個天方夜譚。

因此,軒轅澤放棄了解釋的想法,微微一笑,簡易代過:“發光石,若是能從這裏出去,我那裏還有好多,到時候送你!”

森白的牙齒在夜色中越加的耀眼,南宮絕看着他,初時對軒轅澤的那種感覺似乎又回來了,他……真的與別人不一樣,特別!

“好!”她點頭,極為稀奇的握着手電筒繼續往前走。

軒轅澤愣了愣,對於她的好打發有些不適應,他初來這裏,包里裝了許多登山用品,每一樣都被人當作怪物一般研究着,他解釋了一遍又一遍,卻仍舊不能打發那些好奇心旺盛的人。

她似乎太過好說話,甚至連話都沒有多問一句,反倒顯得他有些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自嘲的勾了勾唇,追上南宮絕的腳步。

“你怎麼稱呼?我叫軒轅澤!”咧嘴一笑,對這個怪人,軒轅澤倒沒多少害怕,兩人相識一場也是緣份,他十分樂觀向上,若是能走出這裏,或許兩人便分道揚鑣了,若是運氣不好,走不出去,也算在臨死前交了個朋友,何樂而不為呢?

手電筒的光將四周的黑暗驅逐了不少,南宮絕的心思都放在了這新奇的事物上,時不時將光線往四周照射,漸漸的,前面的路越發的平坦了起來,空氣中也越加的寒冷,迎面還時不時刮來一股怪風。

話說,在這封閉的洞穴里,這些風,確實有些奇特,卻正好也給了南宮絕希望,有風,便證明,前方必有路。

“南宮絕!”她側頭,似乎發現了什麼,腳步一定,跟在她身後的軒轅澤便撞了上來,下巴正好撞在了她的頭部。

軒轅澤吃痛的定住了腳步,耳朵里同時響起她的聲音,像是一聲悶雷劈得他外焦里嫩,完全不知雲裏霧裏……

他若是沒聽錯,她說她叫……南宮絕!

這個名字初來異世的第一天,他便聽人說起過千百字,句句都是貶義,聲聲都是咒罵,以及數之不盡的侮辱與鄙視,好似這人便是天怒人憤,讓上天都無法容納下來。

“你是南宮絕?南啟太子南宮絕?”他提高音調反問,那模樣要多震驚有多震驚。

身前的人一動不動,手電筒的光線定在了洞壁上的一處,而南宮絕的視線便緊緊的鎖在了那上面。

她慢慢的向那處靠近,洞壁上奇怪的文字和那繁索的圖騰便越加的清晰了起來。

而軒轅澤似乎還對南宮絕的身份存在着極度的懷疑。

他道聽途說的人怎麼可能與眼前這個沉靜睿智,有着天人之姿的男子相比?

上次在連雲城外見到南宮絕,他便被她身上那傲然而立的貴氣與驚世駭俗的容貌所深深的震住了。

不可否認,她是他在這異樣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那集天地之傑作的肌膚,甚至比女子更加細膩白晰,挺拔的身姿如松柏般堅毅,滿身的貴氣好似與生俱來,整個人立在那裏,比好來塢最紅的明星還搶眼,今兒個他意外再與她相遇,卻得來這麼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個被他視為仙人之姿的男子,居然就是那個暴虐變態好男風的南宮絕,一個晴天霹靂打得軒轅澤瞪圓了眼珠。

“這是什麼文字,為何我從未見過?”撫摸着手電筒照到的地方,南宮絕眉心緊擰,一點一點的向後划,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線索。

在這鬼怪之山,如何會有這些?難道……這裏曾經住過世外高人?

軒轅澤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亦上前一步,尋着南宮絕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這一望,讓他整個人也呆立住了,他幾乎失態的一把拂開南宮絕的手,指着那些字大聲道:“這是漢字……難道這裏有我的同胞?”

這個架空的朝代里,寫的並不是中國的漢字,而是一種軒轅澤從未見過的字,因此,看到洞壁上的那些字,他胸口好似有一股熱潮在翻騰叫囂,眼神立即四處搜尋,似乎渴望能在這裏找到他口中所謂的同胞。

南宮絕瞪了他一眼,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他:“這字看起來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即使是你那所謂的‘同胞’此時也是一堆黃骨!”

當頭潑下一盆涼水,將軒轅澤眼中的那點亢奮澆的完全沒有了熱度。

他咬牙切齒的回瞪南宮絕,心中腹誹着她是不是冷血動物,說起話來簡直就是不留任何餘地。

能直接將人嗆死,即使知道這字是百年前的先人留的,她也可以好好安慰他這顆孤獨的心……害他白高興一場。

“喂,你真的是南宮絕?”軒轅澤並沒有忘記自己剛才的問題,不死心的回頭又問了一句。

“嗯!”南宮絕點頭,手指卻落在一處十分詭異的圖騰上,似龍非龍,似蛇非蛇,這種動物,她從未見過。

張牙舞爪,騰龍駕霧,比龍更霸氣,比蛇更囂張,乍一看上去,就好似街頭那些小商販從神話故事裏想像出來的怪物。

“這是什麼?為何我從未見過?”她也算見過千奇百怪,但這洞裏的東西實在太詭異了,使得她越發的好奇起來。

軒轅澤輕笑起來,似乎有些得意,能在南宮絕的面前耍一回寶,這在他穿越的旅途上也落下了重重的一筆。

輕咳了幾聲,指着那怪物繪聲繪色道:“這種東西我在電視上和漫畫書里見過很多次了,我們家鄉稱之為麒麟,也就是個古老的傳說罷了,世上不可能會有麒麟,這上頭記載的東西,便是麒麟的脾性和生存環境,說的是……火麒麟!”

火麒麟?軒轅澤有些失笑,對於先人記載的這些東西不置可否,一笑置之。

他壓根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什麼麒麟之類的東西,即使是龍,也只是古時候的一種傳說罷了,又有誰真正見過?

“什麼脾性?”南宮絕卻聽得十分仔細,手指不斷的在那些字體與圖騰上流連,相當感興趣。

沒想到堂堂的南啟太子也會相信這些,南宮絕不禁對古人的落後思想有些嗤之以鼻,正要感化教育一翻,將南宮絕對麒麟的想法扣死在胎腹中,卻見她往前跨了一步,前頭似乎有什麼東西更加吸引她。

軒轅澤搖頭晃腦道:“這些都是騙人的,我看我那個同胞是得了妄想症,這世上怎麼會有麒麟這種動物,那隻不過是人們幻想中的圖像罷了,我告訴你……在我的家鄉,還有許多你們聞所未聞的東西,比如……”

他的話還沒說完,前方一聲哧響,南宮絕的身形迅速一轉,往後一步,按着軒轅澤齊齊倒在地上滾了一圈,這才停了下來。

兩人抬頭一瞧,居然是一支冷箭。

這個發現,讓他們同時警覺了起來,這個洞穴看來真的是古怪叢生,世人所傳的山妖雖然沒有根據,但卻也說對了一半……有去無回!

南宮絕與軒轅澤對望了一眼,兩人小心翼翼的鬆開對方,不約而同的朝南宮絕方才踩過去的地方看過,在那裏居然有一處小小的發光點,而南宮絕便是觸到那裏,才會引發機關,從暗處射出一支冷箭。

兩人此時倒是極有默契,同時後退了一步。

手電筒的光朝着那個地方照了過去,只見那點光越發的幽綠起來,在黑暗中好似野獸的目光,直讓人毛骨悚然。

連曾經獨自野外探險,落入原始部落,與野獸同眠過的軒轅澤都不禁有些害怕了起來,他伸手扶住南宮絕的肩膀,試圖將兩人帶離一些。

手指一觸碰到南宮絕,一股溫熱的液體便洶湧而出,染上了他寬大的手掌。

“該死,傷口裂開了,過來我替你重新包紮一下!”軒轅澤沉聲命令,在此刻,他特別害怕南宮絕會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在此刻,他們是同伴,是戰友,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

在有同伴的前提下,他從不肯獨自偷生。

因此,他不容許南宮絕此時有任何損傷。

“不必!”抬手,制止了軒轅澤的動作,南宮絕硬撐着坐了起來,盤膝而坐,重新提起內力,試圖將傷口凝固,體內的真氣似乎仍未迴轉,她努力了好幾回,卻一無所獲,整個人越加的疲累了起來,一口鮮血再度噴涌而出。

“該死,你這人怎麼這麼頑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死要面子活受罪!”軒轅澤見她這副模樣,氣得想給她兩拳。

直後悔方才在她昏迷的時候沒能替她清理傷口。

眼下,她是不打算配合治療,若是要在這裏困上幾天,只怕這傷口在這種潮濕的環境裏會發炎起膿,嚴重的會引起發燒,這裏又沒有藥物治療……

生命岌岌可危,南宮絕壓根不知道這其中的嚴重性。

軒轅澤卻十分有經驗,在野外求生,他曾學過不少自救的方法,和簡單的包紮與清理的手法,雖比不上醫院裏的醫生,卻也小有成就。

此時,他或是懷着一顆醫者之心,一把按住不聽話的南宮絕,伸手便撕開了她的外袍……

在這靜謐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空氣中,布帛撕裂的聲音清晰可見。

南宮絕瞪圓了雙眼,想不到軒轅澤居然敢對她無禮,握着手電筒的手快速的便擊向了他的頭部,至使毫無防備的軒轅澤眼前一黑,‘咚’的一聲便倒在了她的身邊。

她其實並沒有用力,只是想推開他,卻不知軒轅澤居然這麼不經打,一下便倒了。

南宮絕推了推他的身體,冷聲喚了句:“軒轅澤!”

地上的人沒有反應,身體一動不動,像是真的昏死了過去,咬牙,對自己方才的衝動有些懊惱起來,這一夜,她內力盡失,沒有風、雨給她傳遞內力,她要恢復起碼要等上三天。

而這三天裏,若是不能找到出口,再加上這洞穴里寒入骨的氣候,即使不死,也要元氣大傷,往後會落得什麼毛病,更是無法想像。

手電筒的光在軒轅澤的臉上停留了一會,確定他毫無反應,南宮絕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手指一抽,將軒轅澤身上的外袍抽了出來,隨手裹在了自己的身上,順便將他的身體踢至一旁,繼續握着手電筒往前走。

這一舉動讓原本躺着裝死的男人,幾乎氣得七竊生煙。

他救了她一命……而且還為她包紮傷口,生火取暖。

而這個長得天使臉孔魔鬼心靈的人,居然恩將仇報,想拋棄他自己逃跑,媽媽說的沒錯,果然……長的好看的人,都靠不住。

手指一動,以小擒拿手將南宮絕反手一扣,對方似乎早有防備,身子一閃,反過來將軒轅澤扣了個死緊。

但近身相博,南宮絕此時又內力全失,竟不是軒轅澤的對方,他的手法詭異且變化多端,與南宮絕所學的擒拿手有着相似處,卻又更加精僻,招招都能將她製得無還擊之力。

她低咒了一聲,正要問他這是什麼功夫,胸口一麻,軒轅澤居然點了她的穴道。

“你不讓我治,我偏要治!”壞笑着將手伸向了南宮絕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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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女帝妖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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