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懸崖
超短裙,煙熏妝,扭動的腰肢和妖嬈的歌曲,在昏暗的酒吧里我的存在讓台下的男人歡喜和亢奮。
下台之後,有人請我喝酒,本不想去,可想到了王盾,我改變了注意。
男人為我點了最貴的酒,大胡送來超大的果盤。
男人舉起酒杯,說:“美女,很榮幸能跟你共飲”眼裏有深不見底的欲/望。
我嫵媚地看着他一飲而盡,我說,你已經連續來了很多天了對不對。
他有些意外,之後暢然一笑。
那天晚上,我跟他一起走了,王盾站在門口看着我攙着男人離開,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眼裏的鄙夷堅定了我魚死網破的決心,此時,如果他挽留,我一定會停住腳步,可是,他沒有,他的冷漠將我送進了別人的床上。
久經沙場的男人說在我的身上找到了初戀的感覺,我稚嫩的反應讓他如獲至寶,他摟着我說,沒想到,你竟是這樣單純。
我的眼淚順着他的手臂滑落,他用鼻尖摩擦我的額頭,說,放心,我會好好對你。
他以為我的眼淚與他有關,以為我這麼做是因為他的魅力,他說我是個神秘的禮物,打開之後全是驚喜。
男人名叫劉熾,三十三歲,在海城一家五百強之一的公司里身居要職,老婆帶着孩子在國外生活。
我說:“你老婆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
他笑了笑,告訴我,他老婆是那種思想成熟又獨立的女人。
我不明白思想獨立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難道這樣的女人就不會計較愛情?就可以坦然面對自己的男人在外面瞎搞嗎?
“她在國外過的很好,有工作,有朋友,有孩子,有錢,她什麼也不缺,所以我可以安心的留在這裏。”劉熾將我往身體裏攏了攏,彷彿自己是個被人丟棄的孩子。
“那不正和你意?”我半開玩笑的說。
“以前我覺得她太依賴我,所以千方百計把她送走,後來她對我可能絕望了,真的不再需要我,你知道么,我居然會覺得失落,現在想想被人需要其實還挺幸福的”他抽回被我壓在脖子底下的手,從旁邊摸了根香煙點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她?以你的條件出國應該不是難事。”
“晚了,我們的關係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好不容易走出來,不會再給我機會去傷害她,而且我也不敢保證,以後真的可以做到她想要的樣子。”
原來,女人的成熟都是伴着疼痛的,正如我一樣。
劉熾說,如果我願意,可以不用再去唱歌,他能給我想要的東西,我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他說,你可以告訴我。
我搖了搖頭,撿起散亂在地上的衣服,走進衛生間,他光着身子跟着走進來,我把門關了一半擋住他:“我不習慣,可不可以讓我先洗”鏡子裏,我看見自己紅潤的臉和因為緊張而僵直的身體。
他突然笑了起來:“okok,我出去”
我的手跟着水流撫摸着自己的身體,突然感到無比厭惡,這具身體已被兩個男人所佔有,可沒有一個是我喜歡的,我親手把自己推到懸崖的邊緣,只為了證明男個男人會不會來救我。
劉熾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穿上衣服,他說:“這麼晚,就留下來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我告訴他,這樣我一夜都沒法入睡,他走過來溫柔地抱了抱我,說,那我送你。
出門的時候,他猶豫了半天,從包里拿出一沓錢給我,我問他什麼意思,他趕緊解釋:“別誤會,我只是想送你禮物,但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你能為我買一份送給自己么”
我皺着眉看着他手裏的錢,冷笑一聲,他的理由已經為我找了一萬個台階,可是再怎麼掩飾也藏不住交易的本質。
“謝謝”我接過錢放進包里對他燦爛的一笑,他驚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很意外。
既然說好要毀滅,那就徹底一些吧,身體都髒了,靈魂還有什麼資格獨自清澈。
第二天,我穿着昂貴的演出服從演**上下來,劉熾還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我走過去,他拉着我的手,說,你真美。
我用手指挑起衣服上的肩帶,說,這是你送給我的美麗。
大胡從後面拍了拍我,說,你跟我來一下,表情很嚴肅。
他將我帶到樓上的辦公室,王盾翹着二郎腿坐在裏面。
大胡從外面把門帶上,房間裏只有我和王盾“什麼事?”我抱着手臂,站在進門處冷冷地問。
“我朋友聯繫我,說那件案子平了,你可以回去了”他靠在椅子上,看着我,依舊面無表情,好像是得了間歇性面癱,只要看見我,就發作。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是么,什麼時候的事?”。
“總之我告訴你了,你準備一下,我買了後天的車票”王盾變得有些煩躁,不想再跟我多說一句。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三個月前這件事就已經擺平了,可是你到現在才告訴我,怎麼?不捨得我走?”
三個月前,我忍不住用公用電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她說,劉旭已經康復,姓劉的不再追究。
我讓她幫我辦理退學手續,自己已經找到了很好的工作。
王盾一直和那邊保持聯繫,不會到現在才收到消息,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不想我離開。
“隨便你怎麼想吧,後天我送你回去”他的表情終於發生了一點變化,看起來有點生氣。
“要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需要你送”我站起來往門口走。
“你是我帶來的,我必須把你帶回去,大胡不會再讓你在這裏唱了。”
“就算回去,我也會再回來”我挑釁地看着他。
“之後你怎樣,跟我沒關係”他快我一步拉開門出去了。
大胡一直站在門口,王盾出去后,他才進來。
“不是我不想留你,阿盾是我這麼多年的兄弟,我之前已經夠對不起他”大胡抱歉地跟我解釋。
我說:“我知道,不怪你”嘴角的肌肉不自覺地抖了起來,眼裏籠上了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