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身陷囹圄,孰是孰非
這大庭廣眾之下,慕林畢竟也是大元國的公主,若是只會大吼大叫或是對賀蓮房惡言相向,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她不顧自己此刻正在跳舞,在往後退的時候,裙擺擋住雙腳,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明顯摔得不輕,賀蓮房看見慕林的眼底迅速流出兩行眼淚,但她仍然咬牙強忍着,像是不敢聲張,又像是在忌諱着什麼。
慕林是大元國人,賀蓮房卻是大頌國人,兩人本就站在對立面上,對於大元國的人來說,即便這不是賀蓮房的錯,他們也會認為是賀蓮房動了什麼手腳!他們大元國的女子,素來個個光明正大,不像是大頌的女子,陰險狡詐,看似溫婉,實則最是心思歹毒!所以當他們一看到慕林公主倒在地上,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正望着面前的賀蓮房,而賀蓮房卻神情平淡,嘴角的那抹笑容也十分玩味。大元國的臣子們憤怒了!他們覺得賀蓮房這是故意在給他們下馬威!
這女子何等的囂張!如今踩在他們大元的土地上,竟然還敢對他們的公主下毒手!
慕林吸了吸鼻子,一張俏臉因為腳踝處的痛苦變得蒼白如紙:“好痛……”嘴上呢喃着好痛,眼睛卻是看着青王的,似乎在等待他說點什麼。
賀蓮房也算是漲了見識。她微微揚起眉,平時都是她算計旁人,沒想到有朝一日,竟也有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來算計她。
她向來面相和善,喜怒不形於色,不了解她的人,當真就以為她是個善良的無可救藥的人,是以多年下來,竟無人知曉她的手段,嫁了青王之後更是被照料的無微不至。在大頌,她已經登上了頂峰,根本沒人敢在她面前耍什麼心眼子,任何障礙和麻煩,都在靠近她之前就被青王解決掉了。自打聶家倒台後,她過了很長一段舒心安穩的日子,沒想到如今竟有人欺到她頭上來!當真是不知死活,莫不成還以為她是什麼好拿捏的軟柿子不成?
“慕林!”敏敏公主見慕林公主倒地,瞬間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都從台階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慕林身邊,將她給扶了起來。慕林面上仍然戴着柔和的面具,心裏卻把這個壞她好事的妹妹給臭罵了一通,她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扶她!
所有人都認為是賀蓮房將慕林公主絆倒的。畢竟慕林公主心儀青王,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而賀蓮房作為青王妃,必然不樂意,慕林公主的裙擺那樣長,剛好就卡在她與青王之間,這不是青王妃乾的,還能是誰?!
然而賀蓮房卻絲毫沒有關懷或是道歉的意思,依然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這囂張的態度讓大元的臣子們群情沸騰!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在他們大元的境內,這青王妃如此跋扈,哪裏是來議和的樣子?怕是他們大頌,根本就沒有這議和的心吧?!
於是有人率先發難:“青王妃,慕林公主雖然只是個孩子,卻跳得一曲好舞,如今因為您崴了腳,難道青王妃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言下之意,是已經將慕林崴腳的罪魁禍首當做是賀蓮房了。
沒待賀蓮房回話,青王便冷漠地看了過去:“學藝不精,何必獻醜。”
這八個字可說的一點都不客氣,賀蓮房心想,果然,他們家王爺,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呀!
“你!”那名臣子明顯怒了,可他不敢針對青王,只好將矛頭對準看起來很好欺負的賀蓮房,“青王妃,這就是你們大頌人的禮數嗎?慕林公主不過是心儀青王爺,有心求愛而已,青王妃若是看不過去,只大聲說出來也就是了,何必在這暗下絆子害人,哪裏有泱泱大國的風範!”
上升到了大頌的聲譽,賀蓮房自然不能再作壁上觀。她抬眼望向那名義憤填膺的大臣,不卑不亢道:“大頌女子,講究的是一個三從四德,即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本宮更是自小便被教導要寬容大度,方有持家主母的樣子。若是王爺喜歡,本宮自會為他選擇喜愛的女子開枝散葉,又何來閣下所說暗中害人之舉呢?此等齷齪之事,本宮不屑於做。”她慢慢地看向慕林,笑容顯得格外意味深長,“也是本宮的過錯,沒看得出這獻舞之人竟是大元的公主,本宮在這裏給公主賠不是了。”
在場的大元人表情頓時都變了,是呀,他們堂堂大國的公主,竟然在宴會上對着鄰國王爺獻媚勾引,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不覺得什麼,可當賀蓮房將話挑開之後,大元人終於都感到了羞恥!看看人家大頌國侍女,都比他們國家的公主來的端莊!
慕林也沒想到賀蓮房竟不是個好拿捏的,原本她見賀蓮房年紀小,容貌又生得脫俗,青王更是對她無微不至的照料,所以便將她當做了自己那些好算計的妹妹,卻沒想到這青王妃竟是個帶刺兒的!好在她也能識時務,見這招是不管用了,也就不再堅持,而是笑道:“多謝王妃關懷,的確是我不小心,這才丟了丑,還望王爺和王妃莫要笑話我呀!”
她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兒,因為羞赧顯得面若桃花,嬌羞的模樣能令男子痴迷。青王卻只是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就好。”
慕林頓時氣結,這人竟毫無一絲愛慕她的意思!到底是年紀小,心底不快,面上也是掩不住的,好在敏敏公主及時打了圓場:“好了好了,慕林你還是趕緊起來讓大夫給你看看吧,瞧你這腳,都腫了!”說著,命侍女過來,將慕林攙了下去,而後不好意思地對賀蓮房笑笑:“王妃娘娘,你可別見怪呀,我這位姐姐,素來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有得罪之處,我在這裏替她賠禮了。”
賀蓮房微笑:“公主言重了,慕林公主做的事,怎麼能怪敏敏公主呢?”
敏敏公主笑了一下,跟賀蓮房打了招呼,就又迅速回到祭國師的身邊了。隔得不遠的距離,賀蓮房看見她天真活潑地與祭國師攀談,然而祭國師似乎並沒有多大熱忱。兩人的相處情況,就像是十六皇子與賀茉回——當然,是反過來的那種。
不明白祭國師這種看上去陰沉沉很難親近的人有什麼好的,能讓開朗可愛的敏敏公主那樣喜歡。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像她,喜歡的不也是冷着張臉就能把人凍死的青王么!而她很慶幸,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看見他冷漠面具下,能夠溺死人的溫柔。
青王也注意到了賀蓮房正在看自己,他投去詢問的目光,她卻只笑,並不說話。
這場洗塵宴持續了很久,最後賀蓮房都已經昏昏欲睡了才結束。大元的禮節和習俗跟大頌都大不相同,如果不是在緊要關頭,賀蓮房覺得,能在這裏住上一年半載,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回到驛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賀蓮房困得眼皮子都撐不開了。她是個作息非常規律的人,如今這個點距她就寢的時間太長了,所以還在馬車上的時候,她就已經睡得迷迷糊糊,好在青王也不嫌累,全程抱着她,並且放慢了速度,讓她即使在馬車上也睡得很安穩。就連睡前的洗漱,都是由青王完成的。
熱布巾擦過臉后,賀蓮房稍微清醒了一點。她努力想要睜大迷濛的睡眼,奈何觸目所及一片昏黃,床幔被放了下來,只隱約看到外頭有個人影在走動。“夙郎……”
青王何等耳力,聽見賀蓮房在喚他,便草草解決完了自己的洗漱,脫掉鞋襪鑽進了帳子裏。剛一躺下,佳人便輕車熟路地拱進他懷中,並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賀蓮房烏黑的長發,見她明明已經很疲乏卻還是強撐着的模樣,覺得十分討人疼,便低頭親了一口。
有些時候,青王的確是將賀蓮房當做一個小輩看的——只是這個小輩讓他除了欣賞和喜愛之外,還多了疼惜和慾望。平日裏她表現的那麼睿智獨立,往往讓青王忽略了她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事實。惟獨在這種時候,拋卻一切偽裝,真實的她,可愛的猶如一個孩子。方才宴會之上,那名大元的臣子說那什麼慕林公主是個孩子,可他懷裏的小妻子比那慕林公主,恐怕也大不到哪裏去呀!
“苦了你了。”做我的妻子,要承受那麼多壓力。
模糊間,賀蓮房似乎聽見了青王跟自己說了什麼,奈何她實在是太困,所以沒怎麼聽清。只是身體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圍,一雙強健的手充滿保護欲的攬在自己腰間,這讓賀蓮房無比安心。她從沒有這麼安心過,做鬼的時候,日夜被愧疚和仇恨煎熬,重活一世,又經常沒日沒夜的做噩夢,惟獨在青王身邊,才能得到片刻安寧。
她真希望這一刻永遠都不要過去。即使不知道能夠陪他多久,不知道自己這條命會不會有被收走的一天,賀蓮房都不希望有任何的遺憾出現。好在如今回兒已經尋得了好歸宿,潛兒也有了出息,他們都能自保了,即便她最後不得已離去,一顆心也可以放下,不必再綳得那麼緊了。
只是……仍然會捨不得的呀!
捨不得離開抱着她的這個男人,捨不得忘掉一切,捨不得把共同經歷的過的時間都拋之腦後。這段時間裏,賀蓮房越來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的生命就快要走到盡頭了一般。就像是這樣的困意……以前即便再困,她也不會睡成這個樣子的,竟連自控都難以做到。
她忍不住害怕,會不會有一天,就這樣睡了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這也是她為何堅持要與青王一同出使大元的原因,她真怕等不到他回去,所以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同他分開。
假設有一天,這條被上天眷顧的命走到了盡頭,現在,就在她還擁有他,在他們還沒分離的現在,讓她沉溺於這幸福中,不要失去。
青王突然覺得胸口有幾分濕濡,他用手指抹了一下,發現賀蓮房竟然哭了。他的小妻子脾氣最是倔強,甚少掉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她在睡夢中都要流淚呢?
溫柔地拭去賀蓮房眼角淚痕,青王端詳着她熟睡的臉,只見那纖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着,每抖一下,便有一滴淚流出。她到底怎麼了?“阿房,阿房?”
喚了幾聲,賀蓮房卻沒有回應。
青王猶豫了片刻,到底沒捨得將她吵醒。
第二日一早,青王早已醒了,賀蓮房卻仍是沉睡。青王沉吟地望着懷裏的妻子,暗忖:這些日子,她是不是有些過於貪睡了?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總是天剛亮便起床,然後讀書撫琴,十分刻苦,可現在,她總是犯困。
莫非是有了身孕?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青王便有些興奮。他連忙召了隨行帶的太醫給賀蓮房診斷,可得到的結果卻令他有些失望——賀蓮房並沒有懷孕,她只是精神不好,用太醫的話來說,就是從氣候溫暖的燕涼突到寒冷的大都,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她有些水土不服。
得知賀蓮房沒有懷孕的同時,青王除了失落,還有一絲絲的竊喜。祁氏皇族大多老來得子,那麼,阿房沒有懷孕,是不是就證明他還不是那麼的老?
賀蓮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驚覺自己又睡了這麼久,太陽穴上的青筋都突突的跳,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
青王走進來,見她醒了,露出一抹笑容來:“可是腹中飢餓?”
賀蓮房摸了摸肚子,點了下頭。
用早膳的時候,青王特意叮囑她要好好休息,說太醫診斷她水土不服,所以才會多多睡覺。賀蓮房被這個解釋小小的安慰了一下,若這是真的,她也就無需來擔憂越睡越久的問題了。
早膳還沒用完,天璇便一臉嚴肅的出現在夫妻二人面前。
天璇性子沉穩,主子們用膳的時候,她是決計不會打擾的。現在她卻突然出現,必然是有什麼事發生。
“何事?”青王問。
天璇呈上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那木盒上雕刻精緻,散發出陣陣幽香,最神奇的是,那盒子上竟沒有縫,也沒有可以打開的口!
賀蓮房驚得站了起來,“這東西哪裏來的?”
“方才奴婢出府,一個小孩送來的。奴婢問過了,他說是一位穿白衣服,長得很好看,一笑起來跟神仙似的大哥哥請他幫的忙,還給了他十兩銀子跟一串糖葫蘆。”天璇的表情很嚴肅。“王妃,是聶靖!”
嗜穿白衣,生得好看,笑而使人忘俗,至少在賀蓮房的記憶里,只有聶靖一人配得上。她示意天璇將木盒拿過來,盯着看了片刻,道,“打開吧。”
天璇抽出軟劍,將盒子劈成了數瓣,卻小心地沒有傷到裏面的東西。
那裏面是一朵十分潔白美麗的蓮花。此刻,正熱烈怒放,吐露芬芳,一看便是極其名貴的品種。
聶靖在以這種方式跟賀蓮房打招呼,就好像是在說:你來啦,我已經等你很久啦。
賀蓮房的臉色很難看,她一看到這蓮花,便想起先前聶楚派人送來的禮物,雖然沒有證據表明的確是聶楚經的手,但除了他之外,再也不會有旁人知道上官氏與她之間的矛盾了。“這樣看來,聶靖早就與聶三聶五取得了聯繫,並且聶三聶五都很聽他的話。”那人的說服力有多強,賀蓮房雖然沒親身感受過,卻也知道的差不多。連信陽候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是聶家其他兩人呢?怕是被聶靖玩弄於鼓掌之間,都不知道為什麼吧?
“並且,他們此刻都在大都。”青王的沉聲道。“阿房,從此刻起,你不許離開我一步。”但凡有聶靖那個瘋子在的地方,小妻子的危險都特別大。儘管沒見過那個鬼才聶靖,但青王從不小看敵人。
一聽青王的口氣,賀蓮房就知道他是認真的,她即使抗議,他也不會改主意的那種認真。這時候跟青王爭是沒用的,所以她很乖的點了點頭。青王見她這樣聽話,微微一笑,對天璇道,“命人去查,從呼浩身上着手。”
天璇領命而去。青王回頭看見賀蓮房沒有笑容的小臉,心疼地把她拉到懷裏,安慰道:“有我在,別擔心。”
“……我在想,這次議和,不會是場鴻門宴吧?”
“即便是鴻門宴,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他親了她的紅唇一口,“怎麼說我也比那聶靖痴長几歲,難道你覺得他比我厲害?”
賀蓮房莞爾:“他自是不能與你相提並論。”
“那便是了。咱們快些解決完議和的問題,隨後,便回去大頌,將身上的差使都給卸了,然後遊山玩水去。”
賀蓮房聞言,面上露出嚮往之色,此番出使大元,雖然也算是出門,但畢竟身邊有那麼多人跟着,做什麼都被人看在眼裏,所以她一直想有一次只有他們兩人的出門,其他任何多餘的人都不要。“真的嗎?”
“我何時騙過你?”
賀蓮房頓時露出笑容來。
那邊,呼浩——也就是信陽候府的第三子聶楚,正憤怒地對着一個坐在主位之上,身着白袍的俊美男子咆哮:“你可是瘋魔了!如今是什麼時候,你竟也要與那賀蓮房接觸?咱們聶家滿門盡皆毀在他們夫妻手上,你不尋思着報仇,反倒還對賀蓮房抱有非分之想?!”他怒不可遏地低吼。“你可真是沒救了!他日九泉之下,我倒要看你有何臉面去見父親二哥還有聘婷!”
神仙般的男子只是懶懶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盞啜飲一口:“我做事自有分寸,不勞你費心。”
聶楚氣得只差沒咬掉對方一塊肉了,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這副不溫不火的樣子!“靖兒,你是不是瘋了?那賀蓮房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費心?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明哲保身韜光養晦才在最重要的,你還想不想報仇了?!”
報仇?
他可從來沒想過。
為那些根本不在乎的人報仇,有什麼意義呢?對他來說,能討賀蓮房歡顏一笑,比什麼都重要呀!“自然是想。”
“那你就給我振作一些,有骨氣些,不要與賀蓮房接觸!”聶楚仍舊止不住的吼,完全沒把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弟弟看在眼裏。對於為何父親跟妹妹沒能逃脫,聶靖卻能逃脫的原因……聶楚認為,不過是聶靖運氣好些罷了。“今日你送蓮花給她,她必定知道你就在大都,若是青王奏請汗王,全程搜查,我看你怎麼辦!”
聶靖悠然一笑:“沒人比我更了解她,她不會這麼做。”有唐清歡的事情在前,他那蓮兒決不會輕易放過他,她會親自找到他,然後將他繩之以法,令他付出代價……只可惜,他是個天生涼薄的人,對於唐清歡的事情,可真是半點愧疚也沒有呢!
聶楚被聶靖這態度給氣得頭頂冒煙,他瞪着弟弟良久,見他仍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泄氣道:“無論如何,你都給我注意一點,千萬不可壞了國師大人的事!”
國師大人?聶靖想起那個總是戴着一副金色面具,眼神陰鷙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有青王在,他可不認為國師的計謀能順利施展。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弱點,國師自然也不例外。只要他身邊那個叫蛾姑的婢女不死,他就永遠無法成事。拘泥於兒女情長,又想要江山社稷,這魚與熊掌,是決計不可能兼得的。“如今國師大人是我們聶家的主子,我怎麼會壞主子的事呢?”
聶楚懷疑地盯着聶靖看了好一會兒,也無法確定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半晌,悻悻然道:“不管怎麼樣,青王跟賀蓮房在的這段日子裏,你都給我收斂一點,不要與他們過於接近,若是讓國師大人撲了空,我看你如何交代!”
聶靖依舊懶洋洋地望着兄長,意味深長地問道:“三哥,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把你救走,又是誰給你今天這個身份地位的?”
是他,而不是那位被聶楚口口聲聲叫着的“國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