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尋轉機
只見李忍冬深沉一笑,也端起手中美酒一口飲盡,接着為葯廣白斟滿酒親手端上,“師兄怎恁的偏心?秦姑娘雖是您的徒兒,可師弟我從十五歲起就跟着師傅照顧您,你我之間的感情更深才對,怎麼如今有喜事只和您的徒兒分享,卻不告訴師弟我呢?”繼而嘴角上揚,轉頭望向恆薔,語氣不陰不冷,“秦姑娘,跟你李大哥還有什麼事需要藏着掖着的?就這麼大個妙手島,稍微有個大點的事,一打聽便知道了。”
恆薔香肩一顫,垂下眸,承認他說的一點沒錯,她與田玉郎訂婚的事已是眾所周知,他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如今還藏着掖着幹什麼?何況當初答應田七這門婚事,她就抱有想藉此規避李忍冬目的,如今可不正好告訴他,想來鐵板釘釘的事他李忍冬也阻止不了。
“哪有藏着掖着?李大夫既然回島,肯定先去拜見葯島主,他老人家為我定的婚事,他定會告訴你呀!”恆薔心一橫,索性向李忍冬攤牌。
“婚事?什麼婚事?”李忍冬睜大了眼,顯然有些吃驚。
“葯島主已做主把我許配給田玉郎,明年開了春便成親。怎麼他沒告訴你嗎?”恆薔微微揚起了下巴,看似無辜的眼神中泛着冷冽。
李忍冬臉色驟變,腦中立刻回想他回島後去葯銘那裏彙報出島診治病患的情況,他上交了診金,葯銘對他褒獎一番就讓他回家休息,完全沒有提秦姑娘半個字,更不要說她的婚事了,倘若此時恆薔沒騙她,那就說明葯銘一直在提防他。怕他對救命恩人動情,怕他違反了島規。一團陰影悄悄籠罩了他的心頭,他急忙望向葯廣白。“師兄,你們是在和我玩笑嗎?”
“呃……”葯廣白眨眼。隱隱感到氣氛不對,但卻想不通其中原因,看恆薔吧,她卻不喜不怒也不給任何暗示,他只得點頭,實話實說,“沒開玩笑,家父已做主將阿柔許配給田玉郎。明年二月初六成親,他老人家還說要親自操辦他們的婚禮呢!”
“咔!”李忍冬好似聽到他的心碎了一角,他希望是開玩笑的事居然成真,他打了烙印的女人真要嫁給別人了!
“沒門!我認定的人除非我自己不要,否則任誰也不能把她從我手上奪走!”他咬着牙在心中怒吼,卻盡量使面容保持平靜,繼而黑亮的瞳仁開始轉動,大腦高速的旋轉,他要尋找轉機。
沒一會兒,他抬頭很是嚴肅的看着葯廣白。“師兄,秦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帶到島上來的。我也算得她半個娘家人,她的婚姻大事再怎麼說也應該和我商量一下呀,怎麼能就這樣定下來了?雖然師傅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但秦姑娘畢竟不是原住民,她的婚姻大事也得她自己願意才行,師傅為她包辦有些不妥吧?”說完,他呼的起身,快步走向恆薔,與她相對而站。他高大的身軀將她擋了個嚴實,“秦姑娘。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一定要選個自己稱心如意的夫婿才好。李大哥我現已回島。若這樁婚事非你所願,大哥必會為你做主。”說完他抬手扣緊恆薔的雙肩,橫眉豎眼,用極為兇惡的表情對她唇語,“說你不願意!”
誰知恆薔冷笑一聲,揚起下巴帶着挑釁的眼神也對他唇語,“我偏要願意!”說完突然屈起兩臂大力得將他的雙手撥開,迅速向右邁開一步,走出了他的遮擋範圍,使葯廣白能看到她,“李大夫此言差亦,葯島主怎麼會是那獨斷專行之人?這門婚事是他老人家專門問過我的意思才決定的,大喜的日子也是他和王大娘、田百合大夫一起的商量后定的,從頭到尾就沒有包辦之說。那田七田玉郎相貌堂堂,勤勞本分,對人又體貼入微,實乃我稱心如意的夫君人選,所以李大夫你完全沒有必要擔憂,更不必為我做主,這樁婚事我們雙方都滿意。”說完笑盈盈的走向了葯廣白,“師傅,我婚禮那天您可要多喝幾杯喲!還要給我封個大紅包!”
葯廣白明顯感到李忍冬與恆薔哪裏不對勁,只是笑着點了點頭,便若有所思。
可誰又知背對他二人的李忍冬氣的臉都綠了,銀牙咬的咯咯作響,長袖掩蓋下的雙手禁不住攥成拳,短短的指甲竟也掐進肉里,手心被戳的生疼。白狐無塵坐在他的腳邊,圓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抬頭仰望着他,喉嚨里發出不安的嗚嗚聲。
“篤!篤!篤!”房門又響了,“葯大夫,請開門,我是田七!”如清泉叮咚般動聽的男子聲音響起。
恆薔看向門口,葯廣白卻看向了李忍冬,氣氛變得詭異。
“葯大夫,您在嗎?我是田七,請開門!”田七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來啦!”恆薔眼中迸射出欣喜的火花,好像遇見了及時雨。她冷睨了李忍冬一眼,一溜煙的跑向了門口。
李忍冬見她那速度,眉頭不禁深鎖,跑那麼快就是迫不及待,才兩月而已,他們就發展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程度了?
門一打開,寒風依舊卷着雪花吹進屋來,身披褐色緞面斗篷的田玉郎手拿一枝紅梅站在門口,一看見恆薔的出現,他靈秀的臉上便綻放了溫柔的笑容,熠熠生輝的大眼裏竟滿是遣眷的思念。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島啦?快,進屋,外面冷。”恆薔微笑着伸手邀請他。
“是啊,天冷路滑,你一個人到這來我總是不放心,所以早早趕回好接送你。”田七溫潤的笑着,將堆積在肩頭的雪花抖落,抬腳邁進了門檻。
聽見田七關心的話語,恆薔垂眸一笑甚是嫵媚,遂與他一同走着。
“阿柔,一別三日,你一切可好?”田七望着恆薔微微泛紅的美麗小臉,溫柔的問道。
“三日而已,又不是三年,我自然是一切都好。倒是你,急匆匆的趕回,路上辛苦了。”恆薔粉面含春,柔聲說道。
一絲幸福的笑在田七嘴角緩緩盪開,“趕路怎會幸苦?這麼冷的天讓你每日獨自行走,那才是幸苦,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哦對了!”他忙將手中紅梅舉起,“回島的時候我看見路邊的一樹紅梅開得正艷,便折了枝花開的繁的送你,你看看喜歡嗎?”
恆薔一愣,垂眸淺笑,自從與田七訂婚以來,他說話越發的肉麻了,每次見她還會送她一束好看的花,雖然她知道這是作秀,但還是覺得很浪漫。有時她會暗暗偷笑,田七到底曾是大牌的花魁,就是會逢場作戲,哄女人開心的本領一套接一套的,好幾次她都產生了錯覺,被他的甜言蜜語和親昵舉止哄得怦然心動,事後清醒過來時才覺得自己傻。
“行了啊!這會兒又沒別人,用得着這麼演深情嗎?”恆薔笑着剜他一眼。
“呵……”田七笑了,可他迷人的大眼中卻閃過瞬間的落寞,“也許有人聽着呢?”他小聲道。
“是有人聽,進去可要好好演。”恆薔壞笑着做口型,“李忍冬回來啦!”
田七揚起嘴角,搖着頭指了指她,意說她頑皮,遂與她肩並肩親密的進了裏屋。
屋中,李忍冬已回到圓桌旁坐下,與隔桌而坐的葯廣白喝着酒。當看到恆薔與田七有說有笑的進來,恆薔的手中還捧着一束紅梅,他的心中不禁一片酸澀,面上雖無甚表情,雙眸卻泛着冷光。
“呀!我們的玉面神醫李大夫回來了!”田七故作驚訝,接着向李忍冬和葯廣白禮貌的拱手,“葯大夫,李大夫,田七這廂有禮了。”
葯廣白和善的點頭,剛張口還禮就被李忍冬打斷了。
“是啊,再不回來我的救命恩人就被你徹底拐走了。”李忍冬的話帶着火藥味。
田七眨眼,看向恆薔。
恆薔忙向他解釋:“李大夫知道我們的婚事,對你很是不放心呢,他還以為是誰給我們包辦的婚姻。我已告訴他是我自願,你回來的正好,快保證你會讓我幸福的。”恆薔話語溫柔,眼睛一直望着田七,那樣子還真甜蜜,直讓李忍冬心中又泛起一片酸澀。
“阿柔,你這丫頭,忍冬也是關心你對你負責,剛才一切都說明白了,哪還需要田七再保證什麼?”葯廣白忽然插了一句話,並向恆薔使了個眼色。
恆薔明白這是葯廣白在暗示她息事寧人,她並不好事,向李忍冬攤牌的目的既已達到,田七也回來了,以後只要避免單獨遭遇他,晾他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等與田七成婚後,他不死心也不行了。
於是,她與田七交換了眼色,他果然不多說一句話。
誰知李忍冬卻說話了,“保證也只是一句話而已,究竟做不做得到,也只有過了日子才知道,可那時知道不好就遲了。秦姑娘,你聽我一句,婚姻大事不得兒戲,你再好好考慮……”
“師弟啊!”葯廣白突然打斷了李忍冬的話,“家父做事一向穩妥,你真的不必為阿柔的婚事有過多擔憂。明年二月一過,好好準備與雪蓮的婚事才是你該操心的,雪蓮也等了你多年,不要辜負了人家。”原來葯廣白終於看出點名堂了,他開始隱晦的告誡李忍冬。
這時,屋門又被推開了。
“廣白,怎麼沒有關門呀?”白髮蒼蒼的葯銘漫步走了進來。(未完待續)
ps:u盤丟了,存了十萬字的心血化為泡影,欲哭無淚!!!小挫在頹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