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仙人

初見仙人

等到自己的眼睛的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天已大亮。(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雖然被樹叢枝林擋住了一些陽光,但卻使它看起來更為柔和溫暖。

白已汩翻身起床,雙眼還是模模糊糊的。不過今天她有事情要忙呢。如往常一樣快速地洗漱好,穿上外出的裝扮。不得不拿起那個讓她微微看不清楚的面紗罩住臉頰。但那種煩躁的心情在推開門呼吸了第004章鎮上買硯台和黑墨。因為自己除了言靈外,能自保的能力就僅有符咒了。

如今符咒已不多,而在那個深林中,能進入她設下的符咒陣法的人也越來越多。漸漸地,雖然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們的來頭,但這個人界上,擁有道行的人卻是漸集齊。如此大規模地下凡塵絕對絕對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為了自己的安全,還是多做些防範的好。

畢竟現在的東西,能玷污她可是漸多漸齊。。。。

鐲子隱藏着她的氣息和一些較為詭異的體香,讓她和別人看起來沒什麼不同。白色的衣邊拂過街巷,穿過港灣。空靈卻又渺然,淡到幾乎看不見那抹潔白。

雲端在常人眼裏貌似無常於往昔,但若是修仙之人卻是可以用法力看到上端駕雲飄過的仙者。青衣拂過雲層,長發透過稀疏如霧的白雲。墨冰仙悠然自得地飄蕩於上,他從蜀山而來,日來無事,也卻好到人間遊歷一番。

人間紅塵雜處甚多,卻早聽蜀山弟子說起凡界的郁竹林是修行的好地方,那裏野獸雖多,但樹林幽謐,仙氣也是較濃,最初的初仙者卻也有一部分是從那兒白日飛升。既然是如此有名的地方,怎能不去瞧瞧?

緩緩下降至地,流蘇泄了一地。墨冰仙與白子畫相貌相似,除了發色瞳色不一,可那氣質卻是不一般的出塵。微微皺起眉頭,這郁竹林里果然是不簡單,就連這小小的一塊兒竹從也設置了這麼精密的結界,雖然對於自己來說算不了什麼,卻也要花費些許時間來破解,難不成在此天地至寶藏有?

白霧散去過後,墨冰仙倒是怔住了那麼一會兒。結界精緻細密也夠強勁就不說了,卻還用了障眼法?內里果真是別有洞天。一座被花草纏滿的木屋細緻地駐立在臨近溪池的紅榕樹上方。褐色的枝幹橫豎著過了小溪。卻被綠色的藤條纏繞直下。繫上木座,巧妙地做成了一個不偏不倚正在溪流上方的鞦韆,被風吹得一盪一盪的。而其他的樹枝密集處則被搭成了一個不小的露風台。踏上以石階搭起的梯層是上去的唯一方法。

墨冰仙淡笑一聲,縱身一躍。轉眼就來到屋子門前。

“進不去?”墨冰仙驚愕道。這屋子的主人到底有多強的實力,設了這麼多得防禦陣法還不夠么,竟然連屋子都不放過,怎麼?看一下會死嗎?

其實,白已汩設置這個結界是為了防範初來時,經常來騷擾她的鶴連。她怎麼知道,那個還未破解的結界如今卻又派上了用場。

說曹操曹操到,白已汩愕然地看着那個已經到了自己住所前的那個青墨色背影。怎麼,她的能力下降了那麼多嗎?能進結界的人她知道不少,而對自己的小屋好奇的人她自然也知道會更多,然而他們卻也都不能再邁前一步。如今這麼一個程咬金,是來奪她之所的么?

白已汩回過神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偏偏這時候墨冰仙卻一拂袖轉過身來,一下子就看到了下面那個白色的身影。和凡人有點不一樣,雖然似仙一樣一塵不染地站在那裏,但身上卻一絲的修為都沒有,還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可偏偏有一絲熟悉感觸動了自己的神經。

“你是誰?”他默然淡雅地開口問她。

白已汩早就愣住了,她從沒見過這種擁有如此容貌的人,雖然她很快就知道了他只可能是仙人。他的墨發隨着風而飄蕩不定,眉目清雅,彷彿只被他看一眼都能陷入墨色的山水畫之間。論仙姿論氣質,他遠遠躍於鶴連之上,這才是真正的仙人嗎?

“我是誰?”一剎那,她失神的樣子和喃喃自語讓墨冰仙忽然覺得她就是當年那個雲宮初見的花千骨,無論是神態還是無意間的小動作,都是那麼似她。

她還在發怔,她忽然慌亂了,頭一次意識到不明白自己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容顏,什麼樣的名字來示人。

墨冰仙勾出一個輕笑,緩緩落地離她不到五米的距離卻讓她驚慌失措。

墨冰仙微微吃了一驚,隨後就聽她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茶嶼。”

茶嶼?墨冰仙皺起俊眉,姓茶?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嗎?”打量着眼前這個及腰又高一些的孩子。頭戴着斗笠,身上本就是一席白色為主打的袖袍,偏偏卻又披上一件薄如蠶絲的透明長紗。怎麼,怕別的東西污染了自己嗎?光看衣飾看不出什麼,可卻偏偏又遮住臉。

“嗯。”白已汩獃獃地回答他,一面看着他的臉。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美,她也從不敢把自己和仙人聯繫在一塊,可為什麼,自己卻覺得此時面紗下的這張臉卻和他有幾分說不出的相似?

墨冰仙這時已經到達她不距一米的地方,也仍是看不透她的臉,只好又說:“不知我能有上此屋一看的榮幸嗎?”

雖然看着還是有掩不住的冷意和淡漠,卻還是令人覺得親和了不少。更重要的還是他身上透出的那種令人無法抗拒的仙氣。

“請與我來。”白已汩有點慌亂地繞過他,墨冰仙轉身看她有點慌忙地踏上階級,突然覺得既好笑又好氣;他就那麼可怕嗎?

兩人來到門前。

她並沒施作什麼法,只是一句,“鬼藤,我回來了。”隨後墨冰仙便看見那門前的蔓藤應聲一樣,幽幽繞了開來,門戛然而開。原來還是靈物。。。。

還是原來的那簡單的擺設,墨冰仙沒說什麼,隨着她來至露台。原來從這個角度看的風景果然清雅。等他簡略地看過之後轉身,露台上已經架上了案幾並且也擺好了茶具。再看看她,面紗依舊護着她的臉龐。白衣換下,一席暗灰色的便服。

墨冰仙在案几旁坐下,長發鋪滿露台的玉石。倒也什麼都沒說,品起茶來,沒想過她泡茶的本事倒是不差。

“你為什麼矇著臉?”再也忍不住,往日看到他的女孩總是想把自己最美的那面展現出來,如今這個正在斟茶的女孩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想把面紗取下來的意思。

“我。。。。。。”白已汩覺得自己總是被他問的一愣一怔的,可那些問題,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能看看嗎?”勾勒的笑容溫和儒雅,他輕問。

“。。。。。嗯,我不想。”低頭飲了一口茶,絲毫猶豫也沒有。

對面的墨冰仙僵住了,他聽錯了嗎?她剛剛說什麼?

彷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白已汩又突然有點想笑,又說了一遍加以解釋:“嗯,我不想。我自己也很少看過這張臉。”

墨冰仙好不容易從石化的狀態中解脫出來,擠出一個稍有僵硬的笑容,聲音也微帶些不可置信:“沒關係。”

“還是算了。”既然以前都是那樣,每每看過她臉的人總是那種反應,到最後總是需要用自己的言靈來消除去他們的記憶。即使是仙人,她也不想節外生枝,重複犯錯。

“。。。。。。”墨冰仙看着她足足有兩三分鐘,看不清她是在笑還是在看自己。只得低下頭去飲下那杯稍涼了的茶。

既然不讓看臉,那就問些其他問題————

“你的父母呢?”

其實當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墨冰仙就恨不得馬上收回來。不僅僅是對面那個孩子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而是她竟然長久地發起怔來,彷彿面前已經沒了他。默默地,他也停下了飲茶的動作,她還在發愣,他也還是保持原來的動作靜靜地看着她。

父母嗎?她的爹爹娘親嗎?

白已汩今年十二歲,她從五歲起就懂得如何照顧人。她在這裏住了整整六年,這座木屋除了她,除了那個經常的常客鶴連,在沒有其他人。。。。。。她知道她有多想自己的父母,她不經常外出也是因為她也有在努力迴避看到那種其樂濃濃的家庭場面,別人家的孩子有父母來牽着他們,而在冬天她那雙冷如冰霜的手除了觸碰另一隻同樣冰冷的手,再沒其它任何的溫度。。。。。。

就算有逆天的能力又如何?就算有別人夢寐以求的住所又怎樣?

就算那張臉再美又是怎麼了?她還不是一樣要努力迴避着它被看到的機會?

而那兩個生她的父母又在哪裏?既然生了她又為什麼不讓她在他們膝下承歡?

——她哪裏做錯了?。。。。。。

樹林裏飄起一陣不同尋常的微風,吹起她與墨冰仙相互交織的長發,拂起一塵不染的衣角;同樣輕輕的,並無目的性地微微撩起比蠶翼還來得輕的面紗。。。。。。

“對不起,我好像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白已汩的聲音輕輕地,並沒意識到面紗的輕揚起伏,同時也沒看到對面那人的眼裏全是驚訝的神情。

白皙剔透的膚色,抿得緊緊的薄唇退去一絲血色。至於那雙被秋譚中的水紋波粼填滿的雙眸,墨冰仙不忍再看第二次。

原來,她就是他們的女兒。。。。。。

墨冰仙無聲地輕笑着,這也難怪,畢竟從小就被送下凡界——白子畫,你可真狠心呵。。。。。。

“你笑什麼?”

墨冰仙沒料到她已經回過了神,忙抬頭看她。卻沒想到那張臉已經暴露在他面前,讓他看得更為透徹;不論是神情還是神色都一一盡收眼底。。。

“你。。。。。”欲想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其他聲調。

閉眼輕嘆一聲:“你不都看到了嗎,再遮着也沒用了不是?”話說她不也悶死了嗎?

“呵。。。。。。”墨冰仙自然不會告訴她,她的父母還在,並且是誰。

偷偷瞄她一眼,剎那間腦子裏閃過的一個妄想讓他恨不得立馬掐死自己。他竟然會有那麼一瞬間,有那麼一絲不該有的乞妄,他竟然會希望她能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花千骨的孩子;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天啦!這要是讓白子畫知道豈不是下一秒就讓自己魂飛魄散?善哉善哉!!不行不行!!一下子又念了十幾遍的清心咒,墨冰仙總算是把情緒穩定下來了些。。。。。

“你。。。。。怎麼了。。。。”一抬頭就看到那個所謂面不改色的神仙大人緊緊閉着眼睛,嘴裏還不知道在念着些什麼,滿額的虛汗;墨冰仙返過神來,少有的一絲又一絲驚慌又顯出來。這下他可真的想捏死自己了,竟然就這麼了當地讓人看見了,何況還是當著白子畫的女兒的面!對日長呼,活了這麼久還沒這麼丟臉過!

郁竹林從來都是在夕陽下山時候,襯着煙灰色的天空颳起一陣又一陣繚亂心懸的的清風,夾着由竹林另一邊的桃花處帶來的花瓣,貼着臉而飛過,輕的如同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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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後續之已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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