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賠錢貨
高原看着沈行影拎了一包補藥卻是給玉蝶的，心裏很不舒服，張口道：
“行影啊，這人啊，有的你沒必要去管，玉鳳玉蝶那遲早是別人家的，壓根就是賠錢貨，這葯還不如到藥鋪里換點銀錢給卿兒補身子，你大哥可是嫡子，你不是嫡子不懂，這嫡子啊，是最受忠實的，這葯一定不便宜，換了錢，卿兒有一段日子可以好點了，你是庶子，不懂，這丫頭啊，不能慣着，咱們高家現在雖然是意識窮困了，但是這丫頭啊，還是一樣，出嫁還要給嫁妝，我看啊，直接養兩年賣了得了！還能得些銀子！”
高原說著，林氏和高虎是氣得雙手發抖，林氏更是激動，指着高原罵道：
“你個挨千刀的，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自己沒有閨女嗎？要不是你，這高家能敗落成這個樣子嗎！還嫡子？你不就是看相公是養在老太太名下你心裏不平衡了嗎！我丈夫是庶出的又怎樣，也比你強！”
林氏說著，抱着玉蝶眼淚直掉，沈行影傻眼了，怎麼二舅舅是庶出？
“老二媳婦，你說什麼呢！”
高老太太也是很不高興，可是林氏卻是不忍了。
“我說什麼呢，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他，沒事非要隔着那些下三濫的東西做什麼生意，高家能像現在這樣嗎？我丈夫是庶子怎麼了，我丈夫是不是你這正兒八經的老太太親生的，只是養在你名下怎麼了，至少比他強！”
“我丈夫行得正坐得直，什麼都光明正大，不向他，見不得我丈夫好。下藥害人，還一副我丈夫不對的樣子，我家不欠他的。我是生了兩個女兒又怎麼樣，都是我懷胎十月生的。都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他的，他插什麼嘴，賣了我的女兒，他怎麼不把高秀秀這個賤人賣到樓子裏去。”
“做生意？這輩子都沒聽說過哪家做生意，一個月就敗光幾千兩銀子的，幾千兩啊，整個高家。連帶我的嫁妝都賠進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還向我的娘家要錢了，哼，說的好聽做生意，說得直白一點，他根本就沒做生意，不過是好賭成性，把家全都賭了進去！”
林氏雙手發抖，原本在高府受氣他就有了分家的想法。現在更堅定了，又道：
“一口一個嫡庶有別，還真是有區別。嫡子？哼！也不見你有什麼好的，生個兒子和你一樣好吃懶做，滿口跑馬車，什麼學富五車，考上秀才你都是走運，你兒子都多大了，還是童生！學富五車你連個舉人都考不上！你家女兒就是寶貝，我家的就是賠錢貨，我家玉蝶要不是因為你這麼折騰。這孩子能成這樣嗎，公公。這家沒法再一起過了，反正也安頓了。就分了吧，大伯哥學富五車，我家不指望他當官，我們沒那個當官家親屬的福氣，我只求自己的孩子不受氣！”
林氏說著，高虎也走了過來。
“爺爺，你就分家吧，當初在家的時候，家裏就是我爹在賺錢養家，他一個書生，卻拋頭露面的去做生意，經營商鋪養家，那些鋪子，多數都是我爹考中舉人，那些人送的，可是到頭來怎麼樣，我爹費力不討好，賺錢養着大伯一家，最後我爹還被嫌棄，爺爺，你沒忘記大伯上次說我爹是什麼吧，他說我爹是滿身銅臭的偽君子，我爹養活他，還落不得一丁點的好，沒各月賺的錢，大伯他們一家花的都是大頭，就連大哥娶親，都是我爹出銀子，大伯大哥這些年可曾給家裏帶回一點東西？”
“沒有，一點沒有，我承認我沒有那學習的腦子，認認字就得了，可是我好想也不比大哥差吧，我前年就是童生了，我今年才十五，大哥呢？好像是二十的時候才考中童生吧，就這樣好說什麼自己學富五車真是可笑！”
“那賭場可不是光大伯一個人進去的，他們父子是一塊進，爺爺，咱們捫心自問，家裏的東西，除了祖上留下來的，哪個不是我爹賺回來的，可憐我爹了，一個舉人，弄得一身銅臭，這淪落到此，還要去出大力來養家，他們呢，行影哥拿來一包補藥都要換銀子，爺爺，這家太讓人心寒了，我們不求怎麼樣，我們以後還是會孝敬你和奶奶的，你就分家吧！”
高虎說著，高峰和高原氣得要死，這賭博輸家要是傳出去，別說別人唾棄，最重要的事沈行影是絕對不會幫他們謀官位了，高原氣急，上去就要打林氏，沖了過去，手剛揚起來，卻是再也落不下了。
“行影，你這是幹什麼，鬆開我的手，我要教訓這賤人，她詆毀我！”
高原吼叫着，沈行影冷哼一聲一把把高原甩出老遠。
“外公，二舅母說的，是真的嗎？”
沈行影眼裏冷冽的看着高老爺子，高老爺子無奈的點點頭，就算是隱瞞又如何，也怨不得二兒媳婦，要不是自己的大兒子一家實在是讓人寒心，又怎麼會這樣，高老爺子點頭，沈行影又看向了高原，眼裏滿是厭惡。
“大舅，你沒忘了，當年我娘要不是因為你，不會那麼早死吧！”
沈行影說完一家人都愣了，高老爺子更是老淚縱橫，想起自己的女兒，他的心是那麼的難受，他的女兒啊，那麼年輕就去了，他這輩子真的是造孽啊！
高原聽沈行影提到過世的妹妹，不禁眼神閃爍了起來。
“行影，你娘都過世那麼多年了，你還提你娘做什麼，他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你……莫要再提當年的事了，我心裏……嗚嗚嗚嗚……妹妹……哥哥對不起你啊！”
高原說著，閃爍之間就變成了哭泣，沈行影咬着牙，高峰也是很不滿，道：
“行影，你娘都沒了這些年了，你提姑姑幹什麼！”
“我提我娘幹什麼？你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嗎！”
沈行影怒吼着，想到娘死時的落寞，他的心就好像刀割一樣，在看看高原，心裏更是恨。
“高原，你沒忘了吧，你和沈榮是什麼關係，你和沈榮就是狐朋狗友，在酒樓里遇到他，你和他打賭打輸了，然後你又不願意給他銀子，你回家就逼迫我娘嫁過去，你知道沈榮是官，還是高官，你就更動心思了，你逼迫着我娘嫁過去，你明知道我娘不愛沈榮，可是你自私，你為了你自己，你居然給我娘下了葯，找人替我娘和沈榮拜堂，卻是讓我娘真真正正嫁給了沈榮。”
“我娘的那種身份，確實，和沈老太太你們是有些親緣，可是我娘是賭輸了的東西，我娘被貶為妾侍，你連一句話都不說，你說的只是我娘沒有幫你弄到一個官位，我娘沒用，就算是下輩子作牛作馬都欠你的，你沒忘記這些吧！”
沈行影說著，一院子的人都傻眼了，這陳年舊事的東西，那時候沈行影才多大，兩三歲而已，怎麼還會記得！
“行影……”
高老爺子想說什麼，可是還是開不了口，這個苟延殘喘的家，真的要散了！
“爹，這是怎麼了，都在院子裏，行影來了，快，屋裏坐！”
院子裏氣氛僵硬高寒就回來了，看着沈行影，高寒剛招呼人道屋裏坐，就發現高老爺子滿臉的眼淚，林氏也是眼淚流了好多，高寒和高玉鳳都是眼睛紅紅的，大房的人在那邊恨不得吃人的架勢。
“爹，咱們分家好不好，玉鳳不是賠錢貨，玉鳳會幫爹賺錢，玉鳳不是賠錢貨，爹，你不要賣掉玉鳳好不好，玉鳳會聽話的，求你了爹，別賣掉玉鳳！”
高玉鳳哭着跑過去抱住高寒的腿，高寒看着高玉鳳一下子愣了，但是馬上就明白了，抱起孩子給高玉鳳擦掉眼淚，溫柔道：
“玉鳳放心，玉鳳最乖了，玉鳳是爹的寶貝，爹怎麼會賣掉玉鳳呢！乖，不哭了啊……”
五歲的孩子說出這話，誰能不心疼，林氏子也止不住了，低頭哭泣，高虎也是默默流淚，高原卻是不滿了，這把自己涼在一邊，這高寒眼裏還有沒有他！可他還沒說話，高寒一句話就驚呆了所有人。
“爹，你把我恢復成庶子吧，咱們分家吧，我領着孩子和他們娘親出去單獨過，我自己的家，我自己忙活，白眼狼是養不熟的，我也沒那麼多精力了！”
高寒說著，高老爺子愣在了原地，高寒的心得涼成什麼樣，這庶子說出來簡單，可是個中艱辛那裏是說得出來的，一個庶子，就足夠高虎和玉鳳玉蝶三個孩子的親事將一個檔次，而且這庶子是得不到家裏什麼東西的，好吧，雖然現在是沒什麼可以得到的，可是這庶子低於嫡子，地位，名聲……高老爺子不敢想，高原更是生氣，高寒一個庶子，得了嫡子的身份，養他這個貨真價實的嫡子怎麼了，那是他高寒應該的，還說他是白眼狼！高原想着，越來越氣，上前一步朝林氏沖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