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崔爹駕到,三小訴苦
他崔瀚宇,堂堂的博陵崔氏精英,竟然被一女人玩弄於股掌!還將整個家交給她管,孩子也是放心的託付到她手上,這,簡直是把小羊羔送進狼口啊!
究竟是他太蠢,還是那女人裝得有夠賢良?她帶給他的無盡恥辱,唯有淋漓的鮮血才能洗刷得乾淨!
似乎想到什麼,他轉頭看向外面,廚房裏傳出說話聲,李大柱和護衛頭在忙着搬飯桌擺碗筷,沒有人注意客廳里的動靜。
在他的頭頂上,三個娃娃得意的眼神交流了下,又哭上了。
“爹爹,妹妹差點死掉了~~~燒得說不出話,臉色紅得跟蝦子一樣,好嚇人~~~”
“拐子不給我們吃飯,餓得眼睛發花,看不到東西~~~還踢打我和弟弟~~”
“好多血,他們拿刀砍死下人後,就用沾血的手扒我們的衣服----嗚嗚~~我老是夢見小宇兒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嗚嗚嗚~~~”
“咳咳---咳咳,爹爹,我該喝葯了,麗娘姐姐說過,不按時吃藥,就要燒成傻子,我不要變成傻子~~”
魔音灌腦的崔瀚宇無法思考了,自己還捨不得動孩子們一根手指頭,被那些賤民如此糟踐,心頭猶如利刃在剜。
“小玉瑩,該喝葯嘍!”救星來了!
麗娘端了葯進來,玉瑩湊嘴咕嘟咕嘟兩口喝完,聽話得很,崔瀚宇見了更是心酸,吃飯都要哄的嬌嬌女啊!
“別哭了哦,爹爹來了應該高興啊。吃飯!”
三個孩子翻身下椅子,也沒跟崔爹打招呼,蹬蹬蹬的跑出去,自覺的坐到飯桌前,拿起筷子風捲殘雲一般,使勁往嘴裏塞東西。
“大郎君!二郎君!娘子!這---這~~~天吶!!”老管家眼睛瞪得牛鈴大,難民一樣的吃相,如此粗魯不堪,這,這哪裏還有點點溫雅有禮的世家子模樣!
“唉!這些日子皆如此,怎麼掰都掰不過來!”麗娘裝模作樣的嘆氣。
李大柱和姥姥雖然很疑惑,不過沒有多話,只是恭敬的請貴人上桌,崔瀚宇鬆開攥緊的拳頭,吐出一口氣,默默的拿起筷子夾菜。可是,看着孩子的吃相,嗓子如焊了鐵似的,咽不下去。
“主人,信鴿傳訊!”一個護衛匆匆進來,崔瀚宇擱下筷子走出去,接過一個紅色小木管,倒出裏面的紙條看。
看完后崔瀚宇仰頭,眼裏的風暴似要席捲一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竟然說找到了孩子們的屍體!那,他眼前的這三個,是冒牌貨嗎?
從孩子們失蹤,到現在,整整15天,才傳信告知他,竟敢恬不知恥的說她已懷孕三月!真是欺人太甚!賤婦該受千刀萬剮之刑,否則難泄他心頭之恨。至於那個給他戴綠色帽子的奸.夫,那麼多的低檔小倌院,塞一個閹了的男人進去,還不容易嗎?讓他生不如死似乎更好玩!
“李小娘子,借個地方寫封信,可方便?”崔瀚宇很快平靜下來,先給還在漢中的父親報信,免得老父以為孩子們真出事了,急出個好歹。
再說,賤.婦的事,還得父親掌握的暗衛解決,參與擄子行動的,一個個的都跑不脫!她的家族---哼哼,養出招禍的花,那,這樣腐爛的根還有扎土的必要嗎?
他決定帶孩子們到合陽縣,呆到她屍體腐爛了,墳上長草了才回長安,那個毒婦,不配讓他的孩子哭靈帶孝。
只有麗娘的屋有梳妝枱可充做書桌,李大柱的屋裏連張桌子都沒,無奈麗娘只得請他進閨房,老管家擺出隨身自帶的文房四寶伺候。
麗娘施禮退出來,微微一笑,博陵崔氏,被狠狠羞辱了,要如何雷霆報復,才能息了那滔天之怒?可惜,她看不到這場熱鬧。
雙胞胎眼神詢問,麗娘暗示他們放心,後娘不足為慮死定了,倆孩子眼裏含了一絲笑意,麗娘姐姐教的招數行之有效!於是,往腹黑陰險這條路,是走得越來越遠,招數使得愈加爐火純青!未來的某天,還幫了麗娘的大忙。
兩個護衛細細稟報之後退出,崔瀚宇問老管家:“武伯,你覺得,這父女倆,可能留?”
低下頭,老管家眼神幽暗,畢恭畢敬道:“依老奴看,他們確實不知小主人的尊貴身份,否則,也不敢拿大麥茶這些粗鄙飲食招待小主人,主人,可還記得那鏢師剛見到您時,那副吃驚至極的模樣?”
“嗯!看來,長令、長志確實一點口風都沒透。不愧為我崔家子弟!小心謹慎,滴水不漏!拐子的借口,倒是好用。”
老管家暗裏抹了把汗,小姑娘,提點之恩,一命還一命,大家兩不虧欠!
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擺在李大柱面前,李大柱嚇了一跳,無論如何不肯收,也不敢收啊!
坐在上首的崔瀚宇那目光,幽深如古井,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心思如海難以揣測。
“李大爹,收下吧!麗娘姐姐每天賣力吆喝,嗓子都喊啞了。”長令覺得五百兩實在太少了,他們三條命,才值這麼點銀子,爹爹真是小器!
想到未出世的外孫子,李大柱沒再推辭:“那,貴人,小的,就厚顏收下了!”崔瀚宇眼睛含笑點頭,收了銀子后,再沒借口攀附上崔家,不過,觀這對老實巴交的父女,也不象是貪得無厭的人。
護衛已經在客棧定下了房間,可是,三個孩子說什麼都不肯去住客棧,“為何?李大爹家太小,人多住不下啊!”崔瀚宇很有耐心的對孩子講道理。
“客棧里會死人!”長志想起上吊的那個小姐姐,心裏難受。
“有個小姐姐被扒光衣服挨了打,上吊了!”小玉瑩打個哆嗦。
崔瀚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喪盡天良的拐子,也不知道做下多少孽事,讓他的孩子存下如此陰影!
湊合著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吃過早飯一行人就要走,麗娘開口道:“玉瑩的病,還需複診一次,穩妥為佳。”
“當時,玉瑩的病情很是危急,施大夫說過怕留下後遺症,比如咳喘症、小兒麻痹症。所以,貴人,玉瑩必須複診一次,施大夫說能趕路,才可以走。”平靜的麗娘目光坦蕩,不懼與崔瀚宇探究的眼神對上。
“是的,妹妹差點沒氣了,還是施爺爺救的,還給我們洗了藥水澡,守了我們一夜吶!都沒收錢!施爺爺是個大好人!”雙胞胎都如此講,崔瀚宇自然更為相信兒子的話,為了女兒的病更快痊癒,隨便也得去還人情。
護衛皆散開,只麗娘和崔瀚宇、老管家帶着孩子進醫館。施大夫正悠哉的看着醫書,品着香茗,見麗娘帶着孩子和倆陌生人來,眼神詢問,麗娘開口:“這是孩子們的家人找來了,您老可以放心了!玉瑩的爹爹急着趕回家,施爺爺,您給瞧瞧能趕路不?”
將崔瀚宇上下打量之後,施大夫張口就教訓:“三個小孩子都看不好,恁地無用!不是次次都如此好運氣,小子,別再有下回!”
崔瀚宇氣個倒仰,不過,內心的疑竇倒是去得一乾二淨,假如這些平民一早知道長令三人的身份,絕對不敢如此怠慢,這老大夫更不敢隨意呵斥他。
診脈之後,施大夫寫下三張藥單子,對崔瀚宇說:“讓他們多活動,特別是玉瑩,每日正午走動一圈,走到透大汗最佳。養個二十來天,才能大好不留病根,在這段時間裏,一定要禁嘴!”
二百兩銀票的診金,施大夫面不改色的收下,再次叮囑一番之後放行,麗娘送他們出鎮。相處了幾日,幾個孩子都捨不得,一再的邀請麗娘到長安家裏去做客,麗娘只是微微笑的點頭。
“麗娘?麗娘~~~”
有些熟悉的聲音,麗娘回頭看過去,竟然是連秀才!一身藍色長袍的連秀才追上來,目光愧疚臉色訕訕:“麗娘,聽說,朱三娘找你麻煩了?我---對不住,我,當時,實在是糊塗了……”
望着幾日不見容光更勝的麗娘,連秀才的痴話脫口而出:“麗娘~!我好悔~~悔不該當初沒照顧好你,讓我補償你好嗎?我們---我們,還象從前那般過?我一定改到你滿意!我會說服朱三娘……”
擺手止住連秀才的話,麗娘頭疼,連家三口還有完沒完?和離了就一刀兩斷了,還總是把着她不放幹嗎?
三小和崔瀚宇都打量着連秀才,長志說:“麗娘姐姐的前夫,那個黑肥婆就是聽了他的話,才來找麗娘姐姐麻煩的!還想打人,搶東西!”
長令:“爹爹,連秀才的意思是,讓麗娘姐姐回連家做小妾嗎?”崔瀚宇點頭肯定,這下,連小玉瑩都鄙視的看連秀才。
“連秀才,你我已是一刀兩斷了!可是,你的母親和妻子,一而再的找麗娘麻煩,一時要麗娘做妾,一時要麗娘還錢,種種苛刻無禮,一句對不住,就能抵消掉這些么?”
“而今,你也說出如此不着邊際的話,是嫌麗娘的日子過得太舒心么?明知你我已是再無可能,偏還……”
頓了頓,又道:“麗娘今後,還要嫁人開始新的生活,再鬧多幾次,麗娘的一生都被你們一家毀了!”
咬下舌尖,疼得眼裏立時含了滿眶的淚,麗娘任淚水在臉上流,“求你們,放過麗娘,好不好??”
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身後的連秀才是何表情,她發了狠下了決心,那就是---立刻搬家!離這幫極品遠一點。
“姐姐~~~別難過,爹爹好厲害的,我叫爹爹收拾他~”玉瑩奶聲奶氣的安慰,幼稚的童言令麗娘破涕而笑。
“姐姐要和李大爹、姥姥搬家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孩子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