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虛情假意
看到女孩興趣不高，老人繼續詢問。
“大孫女，幾天沒見怎麼生分了？聽說你吃飯從不挑食，怎麼就胖不起來……”
經常餓肚子半飢半飽誰能挑食？
奶奶經常過來，不會對此事一無所知，說這些有什麼用。若水心中嘀咕。
如果沒有隔壁王奶奶的告誡，老人關心的語言，貼心的話語，確實讓若水心動。對方疼愛地用手摸摸她的頭髮示好，無巧不巧地正好觸摸到她頭上的傷口上。
“哎呀！”疼痛感襲來，若水發出呻吟之聲，嚇得奶奶急忙縮回了手。
“這丫頭，你怎麼了？”語氣的重點不是孫女的頭傷了，而是怨孫女大驚小怪。
“沒事，我自己摔的。”若水低眉順眼簡單地回答。
果然，奶奶沒有細問，更沒去查看傷口。眼光到處掃看，彷彿在找什麼。
若水心中發涼，果真和鄰居王奶奶叮囑的一樣，真夠假惺惺的。
隱藏住心中所想，她假裝親熱地說。
“奶奶，聽說你感冒了，我們姐弟也沒敢去打擾，現在你病好沒有？”
“還是我大孫女疼我，我病好些了，惦記你們就過來看看，金寶在哪……”
這時，金寶聽到外面說話聲很熱鬧，走出了屋子，看見奶奶來了，臉上綻開了微笑，緊跑幾步，雙手伸開撲過來。
“奶奶好！”
若水心中暗樂，這都是她教育的結果，現在金寶不但經常說：“姐姐好！”
把‘好’字擴展到所有的人，什麼“媽媽好！”“爸爸好！”現在發展到“奶奶好！”果真是孺子可教也。
老人聞聽心中高興，幾天沒見，孫子明顯懂事了。
“金寶也好！”她想把孩子抱起來，卻感覺力不從心，把孩子摟在胸前親熱了一會。
“乖孫子，幾天沒看見你了，想我沒有……”眼神中的慈愛和師傅看若水相仿。
若水嫉妒了，剛才奶奶和她寒暄客套，絕沒有對待小豆丁這般，她相信此刻才是老人真情流露。
似乎感覺到孫女羨慕的目光襲來，老人溫和地對她解釋。
“丫頭，你弟弟小，奶奶和你爹多疼他，你應該理解，你都十歲了……”話里話外的意思，你和弟弟比不了。眼光依然停留在金寶身上，吝嗇地未分出一星半點。
若水心中明白，如果金寶受傷，奶奶絕不會這樣。老人和極品爹一樣重男輕女，只不過她把表面工作做得很好，讓你說不出什麼。而那位極品爹卻絲毫沒有顧忌，理直氣壯地偏心，甚至冷血。
老人又陪伴孫子玩了一會，叮囑幾句，小傢伙似懂非懂地點頭答應。
天色不早了，奶奶打算回去了。
看着可愛的孫子，老人想起往事。
老伴早年故去，膝下有一雙兒女，女兒嫁人了；兒子也在她的算計中結婚，沒想到媳婦生下孫女就血崩而亡。
她只好給兒子又張羅一樁婚事。姑娘性格不好脾氣暴，再加上容貌和第一個媳婦相差太遠，王德勝當年頗為不滿。看着濃眉大眼，容貌端莊的兒子，又是她振振有詞地勸說。
“德勝，你原來的媳婦身體差，生完孩子故去了。這姑娘肩寬背厚身體強壯，都說臀大生兒子，將來一定能得償所願，你瞧她一臉福相……”
“媽，當初你就說娶媳婦要找秀氣美麗的姑娘，孫子將來容貌像媽，現在又這麼說……”兒子當場反駁。
“德勝，我這不是都為了你好，誰知道她是個短命鬼，生孩子都能把命丟了，害的我兒子年紀輕輕就成為鰥夫……”
老人想起兒子成婚前，去女兒家串門。
她看見小鎮上班的年輕人都白白凈凈，哪像村子裏的小夥子膀大腰圓，黑漆漆的面孔。
她心中開始盤算，將來孫子容貌也像城裏人那樣，老王家就改換門庭了。
若水的母親當年來到山村，她動了心思，看這姑娘相貌多好看，就像年畫上的美女一樣，如果能娶這樣的姑娘當兒媳婦，將來孫子的容貌可想而知。
每天炒點黃豆、玉米粒，做點家常飯菜，以及女孩子用的小東西給姑娘送去。每日裏噓寒問暖，虛情假意不斷，也送去了一片關愛之心。女孩性格單純，被她花言巧語地感動了，在舉目無親陷入困境的情況下嫁入了王家。
結果一年過去嗚呼哀哉了。
兒子真要找和第一個媳婦那樣的，萬一再有個山高水低，老王家真可能斷子絕孫了。
王德勝聽從母親的話娶了現在的老婆，結婚沒有多久，媳婦果真懷孕了。
全家人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從此以後，母子兩人把胖媳婦供起來。
胖媳婦在懷孕期間養成的囂張氣焰，已經形成習慣，生完孩子看到確實是個帶把的，腰更硬氣了。每天指桑罵槐，一直到現在嗓門也沒降下來。眼中根本沒拿她這個婆婆當回事。
老人很有自豪感，當初不是她勸導兒子，如何會有胖孫子，老王家終於有接戶口本的了。她儘管和兒媳婦不和睦，有孫子都忍了。
村裏的老人，誰不是在家中照看孫子。
她過來看孫子，經常被胖媳婦責怪，只能趁著兒媳婦不在家時來看看孫子。
她對這個像小貓似的瘦弱孫女，從心裏往外不喜，經常看見她受後娘的氣也不聞不問。
這孩子見證了她的錯誤選擇，兒子才會遭受喪妻之痛。
虛情假意地客氣兩句，就把全部心思放在孫子身上。
若水看見老人對孫子戀戀不捨，心中一動，既然對方如此對小包子‘貼心’那就試探一下。
一直以來，她白天守着小包子都沒時間練功，既然奶奶有這份心，就讓她看孩子。
她對始終和顏悅色的老人說。
“奶奶，我真有為難的事，你能幫我嗎？”
“大孫女，有事就說，我們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奶奶，今天早晨我在屋裏打掃衛生，蘆花雞差點沒把弟弟咬了。我如果白天去小溪邊洗衣服，就把金寶送你那去，你看成嗎？”
“這丫頭，這算什麼事，我早就說過幫你們。你繼母那個臭脾氣，總怕我把孩子慣壞了，我也懶得和她多說話……”
“謝謝奶奶！”好聽話誰不會說，若水心中有數了。
若水和金寶姐弟把老人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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