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高中
星期天,韋書誠還是沒能找到韋柏赫。不過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一直在門外守到天黑,這才終於等回了韋柏赫的身影。
“柏赫！”見到韋柏赫，韋書誠立刻迎了過去,“你這兩天都跑哪去了？爸爸都等你兩天了也沒見到人！”
韋柏赫是不曾喊過韋書誠一聲“爸爸”的，故而對韋書誠的自稱亦並不當回事。兀自繞過擋路的韋書誠,拿出鑰匙開門。
“柏赫，星期五的事，是爸爸考慮不周，爸爸跟你道歉。只不過你奶奶那邊，還是希望你能多去醫院陪陪她老人家。還有你爺爺,昨天在家裏等了你一天,就想着你能回家裏吃頓飯。今天也是，房間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回去住……哎，爸爸知道你肯定不願意，不過看在老人家想孫子的一片真心上，你就忍一忍，全了他們的念想，成不？”韋書誠劈頭蓋臉就是一大番話砸下來，也不管韋柏赫答不答應，只管兀自說著他的決定。
“韋書誠！”唐素素冷哼一聲，諸多不滿盡數爆發，“我們答應來市裡，是為了看你媽沒錯。但事實上，柏赫不是已經去過醫院了嗎？連飯都不吃就一個人回來了，你這個爸爸是怎麼當得？你口中的爺爺奶奶就是這樣疼孫子的？也是，左右餓壞了也不關你們的事，柏赫從來就只是我唐素素一個人的兒子嘛……”
“素素，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哪裏是不管柏赫的吃喝？又哪裏想要餓壞柏赫了？當時柏赫說走就走，我攔都攔不住。我媽身體不好，急的直接就跳下了床……當時的情況，你沒看見，柏赫卻是親身經歷了的！我爸媽是真的想孫子，只不過……哎，不巧被馬琳撞上了，事情也就鬧大了……”若非不得已，韋書誠也不想在唐素素麵前提馬琳。當年他拋棄唐素素，轉而回市裡娶了馬琳。這些年說沒有後悔過，是不可能的！畢竟唐素素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也是他最愛的女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只不過，他不甘心只窩在靈泉村那麼個窮地方，所以他必須離開，必須回歸他自己的正途……
“哈！真是好笑！我答應你將柏赫帶去看你媽，不是讓他受那個女人的氣的！你要是做不到保護好柏赫，就不要再來了！還有那個女人，我說過，不要讓她跑到我和柏赫面前鬧！你非但沒有做到你的保證，居然還任由她當著你爸媽的面欺負我的柏赫？韋書誠，你還是那麼的自私！即便過去多少年，都改變不了你只為你自己着想的惡劣本質！”唐素素這些話也是不留情面的，直把韋書誠罵的一無是處。
“素素，你，哎……行，我認錯，都是我不對。當著柏赫的面，你就不能給我這個做爸爸的留點臉面？我家的那點破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做什麼非要跟我計較的這麼清楚？當年的你可不是這樣！”被唐素素說的又羞又怒，韋書誠無可奈何的認了錯，隨即又不滿的指責道。
“我呸！誰知道你家的那點破事？少在我這裝熟人！我跟你沒關係！”唐素素沒心情跟韋書誠談論當年，也不打算跟他回憶那些所謂的過往。之於韋書誠，或許是打發時間的無聊消遣，於她卻是最為傷痛不過的痛苦！一戳就痛！
“素素，你真是變了！上次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你變得牙尖嘴利，麻木不講理……今天一看才發現，你甚至連我們彼此最後一絲情分都不顧了，居然狠心想要破壞我在兒子心目中的偉大形象。你這份居心，簡直是太險惡了！算了算了，為了兒子，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你也少說兩句，別惹咱兒子心煩。”韋書誠也是個厚臉皮的。這幾年他一直在好好琢磨拿什麼態度對唐素素。這一次出現，他是鐵了心死纏亂打的。而且，他時刻謹記着不能跟唐素素起正面衝突。不然，只會更加破壞韋柏赫對他的觀感。
韋書誠的語氣看似沒有太大的憤怒，卻是飽含痛心疾首的控訴，聽着格外的刺耳！唐素素氣得渾身顫抖，想要咆哮卻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就好像不管她怎麼罵，韋書誠都不會放在心上，甚至還毫不客氣的拿各種噎人的話故意堵她……
“素素嬸子，時間不早了。咱們洗洗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見唐素素氣得不輕，鄒茜亦是滿心的不滿。上前扶住唐素素，一邊往裏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韋柏赫，送客！”
“哎，你這小丫頭……”沒被唐素素氣着，卻被鄒茜的話堵死了路的韋書誠皺皺眉，下意識就想訓斥鄒茜。
“離開！”冷冷的看着韋書誠，韋柏赫面無表情的兩個字，已然表明他的態度。
“我……”被韋柏赫下了逐客令，韋書誠再想留下就是決計不可能的事了。因着不想惹韋柏赫厭惡，他便也順從的點點頭，只好先行離開了。不過臨出門前，他還是一臉慈父般的叮囑道，“柏赫，你和茜茜明早就留在家裏等爸爸。爸爸送你倆去學校報到，順便跟你們校長和班主任都打個招呼。還有思詩那姑娘，爸爸以前就見過幾面，是個好女孩！你可得好好跟她相處，爸爸也得當面跟她道個謝！”
韋書誠顯然是知道韋柏赫認識了董思詩這麼一位來頭大的同學。說心底話，他是很高興的，也說不出的得意。就算他兒子只是一個窮小子，也照樣能贏得董家千金的芳心！等到柏赫把董思詩娶進門，他們家哪還需要看馬家的臉色？到時候不管馬琳怎麼鬧，都是蹦躂不了多久的跳樑小丑！
韋書誠的話，總是透着深意的。韋柏赫和江奇都是聰明孩子，但畢竟閱歷還少，也沒有韋書誠想的那般齷蹉。只當韋書誠是看中了董家的家世，想要討好董思詩，也就根本沒往韋書誠意會的事上想。當然，韋柏赫又怎麼可能聽從韋書誠的話？當著韋書誠的面，直接拍上房門，不留一絲情面的將韋書誠那噁心的笑臉關在了外面。
星期一，去學校報道的日子，也是唐素素接管學校食堂的第一天。天剛蒙蒙亮，四人便起了床。連早飯都沒顧上吃，便直接去了學校。至於韋書誠昨夜的話？無一人放在心上。
蔬菜是江海連夜開車送過來的。剛換了老闆的食堂員工也都精神抖擻，工作熱情極高。以致於很快的，食堂就飄出了香味。
鄒茜、韋柏赫還有江奇，是新食堂的第一批客人。按着江奇的話來說，跟上周完全是天壤之別的美味，決計會贏得學生們的讚譽！
知道先前的食堂並未給學生們留下好印象，所以這第一天早上，唐素素也沒敢做太多，以免賣不出去盡數浪費。
好在，高中學生都是先上了早自習才吃早餐的。是以，江奇和董思詩的號召力在此刻便有了很好的用處。加之學校廣播一大早就發出了聲明，除了走讀生以外，全體住宿生都必須去食堂吃飯。並且，包括校長和老師在內，都會一塊去督促改善過後的新伙食！
學校的廣播，對於高一新入學的學生，還是極具影響力和震懾力的。而且因為每個班的班主任都傳達了學校的意思，也詳細解釋了學校食堂已經根據學生們反映的各種問題進行了很大的改善。以致於待到早自習后，大多數高一新生儘管不情不願，還是湧向了食堂……
不過相比之下，高二高三的學生就不那麼好糊弄了。住宿生不能出去？行啊，他們請走讀生帶進來總行吧！此般一來，近乎一半的住宿生都選擇了找相熟的同學幫忙。有些女生甚至嚷着，寧願挨餓到中午，也不肯進食堂虐待自己的胃……
滿心緊張的站在食堂角落裏，看着第一批坐下來吃早餐的學生們先是閉着眼睛逼着自己往嘴裏塞，隨即猛地睜大了眼睛愕然不已的狂吃……唐素素的提心弔膽總算是慢慢放了下來。而隨之而來的驚嘆和誇獎，更是令唐素素高興的樂開了花。
“不錯！看這樣子，中午開始就會有學生主動來買賬了！不過素素，還是那句話，你得把好關，千萬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砸了去！咱們現在不差錢，本金也都是可以隨便投入的，再說咱們自家孩子也在學校讀書……無論怎樣，咱們都得憑良心，萬萬不能虧了學生和家長！”對唐素素，江海自然是放心的。不過聽聞市一中食堂之前的差評實在太多，他免不了的就跟着擔心了起來。是以，才特地留下來守着，想要親眼看看學生們對早餐的反響究竟如何。
“江哥放心，我懂！茜茜他們四個還幫我出了不少點子，我都跟學校溝通過了。只等學生們慢慢接受食堂，老師們就會配合著在班級給出勤工儉學的機會。到時候學生們自己來監督，肯定沒問題的！”唐素素本來就不是沒見識的小家子氣農村婦女。在縣城住了幾年，從一開始的分分錢都掰開了用，到如今的吃喝不愁……她深知賺錢的不易，也懂得時刻保住良心的可貴！
“這些孩子們啊，就沒一個省油的燈！啥事都敢想，也都敢放手做！不錯！”江海對幾個孩子的表現也是極為滿意的。當初江奇突然提出來市裡上初中，他就有細細問過具體原因。雖然覺得自家兒子信守一個近乎玩鬧的承諾很幼稚，但是男孩子，就得有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