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的起航
陽光真刺眼,好煩人。
亞雷悠悠轉醒,摸了摸額頭,全是被烈日烘烤出來的汗水。
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連自己連頭髮都沒有燒糊一根,兜里的五十個索爾也完好無損。
只是太陽已經爬到了天空中央,囂張的散發出光和熱。
難道我剛才產生了幻覺?亞雷拍了拍行囊,金蘋果沒了,果然不是幻覺。
“按照你的要求,我施展了永生的魔法,但是失敗了,這是理所當然的,失敗就不能怪我了。你許願,我施法,公平交易,三個金蘋果就當是我的酬勞了。”
“對了,還有個好消息,你的盲腸,似乎承受了永生的魔法。恭喜你啊,你已經成為了永遠不會患盲腸炎的男人。”
他在身邊發現了這張字條,讀完后,咬牙顫抖着把它撕成了碎片。
“我去找個訓練有素的醫生,切一刀只要三十個索爾啊!”
亞雷伏在船首捶胸頓足,痛罵湖之女妖喪心病狂,因為自己遭受過不幸,性格就被扭曲,道德淪喪,報復社會!
強烈的乾渴和疲乏很快席捲了他的身心,與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挫折感和空虛。
湖中女仙字條的內容他並不懷疑,對方敢留下字條,必然說的就是事實,否則亞雷只需到帝國法庭遞一紙訟書,自然會有相應妖精大領主收拾她。
現在自己身上零零碎碎還有五十個索爾,這點錢恐怕只夠買最低等的船票,色雷斯是副都,開銷想也小不到哪裏去。
自己的騎士之夢,還未開啟,就遇到了重大挫折。
不過沒事,只要通過測試,就可以拿到國家的補貼,雖然生活勉強會窘迫一點,至少還過的下去。
至於被黑的金蘋果,怕是沒機會要回來了,誰讓湖中女仙不老老實實的收集寶劍,反而研究起騙術了呢。
她那麼狡詐,誰都會上當的,不是嗎?
稍稍一想,亞雷又振奮了起來,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至少免了上船前的那一刀。
小船往前飄了一小段,人就多了起來,進入了運河的區域,河水泛着渾濁,來來回回都是過往的小船,因為再往前五英里,就是科西嘉唯一的海港。
磕磕絆絆將船靠了岸,亞雷隨便找了個船夫,廢了不少口舌,以一千索爾的價格把船賣了出去。
科西嘉的主要貿易區就在這個港口附近,可以說這裏是整個島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從貿易區到海港,人越聚越多,不斷的從海港出口處涌了進來,花壇邊坐滿了人,噴泉邊也戰滿了人。
從科西嘉往來色雷斯的船只有一艘商船,並且行程是一個多月,每次往返都會帶着大量的本地特產和外地奢侈品,人是能少一個是一個,船票也是異常的昂貴。
但這破船,哪賣票啊?亞雷扛着行囊亂竄了半天,反而被人群沖的頭昏腦漲。
“嘿!小子,要出海是嗎?來這邊。”
亞雷探頭探腦的巡視,似乎引起了商船水手的注意,一個紅鬍子水手揮手站在港口示意。
“去色雷斯是吧,上等倉五百索爾,有船艙,三餐和船長一個待遇,淡水管夠。中等層二百索爾,三餐有肉有酒,和我們住一塊,淡水按我們的份量分。下等倉一百索爾,睡船底,十天給你一桶水,食物黑麵包,選吧。”
“不是說下等倉五十索爾嗎?怎麼突然漲了?”亞雷有點咋舌。
“船長這次多進了一倍的貨,船票能不漲嗎?不過我告訴你,船票已經賣的差不多了。下次,你可得再等一個多月。”
原以為是只肥羊,原來是只窮鬼,紅鬍子恰到好處的擺出了“愛上上,不上滾”的表情。
這個水手說話有些漏風,亞雷注意到他的牙齒已經爛了一半,這是長期在海上漂泊后的正常疾病,因為長期不能吃蔬菜,火氣大很正常。
真正的騎士需要寶貴的品格,和一個苦哈哈水手計較有些不值,想到這些,亞雷積累的一點惱怒也煙消雲散了。
“那給我一張下等倉的票吧。”
“嗯,你們都跟我來吧。”
接過錢,紅鬍子似乎完成了最後一單生意,帶着一旁大包小包乾等半天的人上了船。
亞雷見一旁大叔抗着五六個行囊,累的喘不過氣,便順手幫着扛起兩個。
“小夥子身板挺壯實,謝謝你了,我的女兒跟你差不多大,你就叫我薩爾叔好了。”
“您叫我亞雷就行了。”
“亞雷?哈哈哈,和伯恩斯坦家的那個小少爺同名嘛。”
“哈哈哈……”
亞雷配合著發出乾笑,人紅是非多,沒想到一個不認識的大叔也知道自己的大名。
“行了,你們就住這了,廁所在上面,午飯不管,晚飯日落後給你們送來。”
紅鬍子帶着一行人進入了船底倉后,就離開了。久不見天日的艙底,夾雜霉味和上一批船客留下的臭汗味,最無法忍受的,還有一股子尿騷味。
後來亞雷才知道,原來廁所就在底艙的正上面,底層人民的生活好痛苦。
一行人也不講究,進倉后就席地而坐,薩爾大叔還特地取出一條毯子,鋪在地板上,邀請亞雷一同坐下。
“第一次出海吧。”
薩爾大叔笑眯眯的示意亞雷坐到自己身邊,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
“我女兒也跟你一樣,從小沒受過什麼苦,嬌生慣養。記得上次她出海的時候,我特意買了上等倉的票,不過她爭氣,錢花的值。”
見薩爾大叔言語間洋溢着對女兒的滿足和自豪,亞雷便好奇着問:
“您的女兒在色雷斯?”
“哼哼,說了怕嚇到你們,前年我女兒被帝國直屬騎士團測出了天賦,被送到方尖塔讀書了,那個叫什麼來着……對了,叫深造!”
薩爾大叔眉飛色舞起來,昂首挺胸,言語間睥睨自雄,看到一旁的亞雷露出羨慕的神情后,下巴抬的更高了。
“哦!那真是了不起啊。”
“聽說從那裏一出來,就能做長官。”
“你生了個好女兒啊。我家那小兔崽子,只會吃,釀個葡萄酒都能釀出蟲子。”
船艙里的人紛紛應和起來,透露出對薩爾大叔女兒的羨慕,不知從哪個開始,數落起自家的孩子不爭氣了。
“你們聽說了沒有,前年伯恩斯坦家的小少爺也接受了測試,不過落選了。”
“早知道了,陳渣爛谷的事。聽說在那之後,那個小少爺成天就把自己關在屋裏,也不知道幹什麼。”
“不過他祖上貌似出過大人物,他爺爺也做過騎士,可惜他父母去的早,否則,肯定不會像現在那樣。”
“你們知道他為什麼落選嗎?”
一位裹着頭巾的大媽開始賣弄起來,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后,才得意洋洋的宣佈:
“說他書讀的太少,連算術都學不好!”
眾人頓時哈哈笑成一片,亞雷則在一旁漲紅了臉。
“祖上的餘蔭能庇護幾代?最後還不是要靠子孫自己爭氣,你看看,薩爾的女兒就不比那個小少爺高多了去嗎?”
“我也能成為騎士!”亞雷實在受不了強自爭辯起來。
眾人的笑聲頓時又抬高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