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第一戰(4)
二人的身形交纏在一起,靜止不動。
駱大春的聲音轉瞬恢復了平靜:“大哥,還是不信么。那麼,我也只有如此了。”
話音落下,我雖然距離他們很遠,仍是感覺一股寒意驟然籠罩了全身,凍得我牙齒格格作響。
我心中一凜,暗叫不妙。這分明是駱大春體內的極寒內力流泄了出來,整個樹林裏的氣溫都忽然降低了。
就知道要這樣!我心中暗罵了一句“**!‘便開始趁着所有人被這股陰寒內力懾住的時機,悄悄地從樹上溜了下來。
我感覺那三十多個人都驚呆了,否則的話,他們都是絕頂的高手,怎麼會沒發現我這個武藝低微的傢伙從旁邊的樹上爬下來呢?
我沒有聽駱大春的話。他叮囑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露面。扯淡,我怎麼可能聽呢?這意思,就是你死了我也別出來?那怎麼可能嘛!
這一刻,我想他是為了向落雪山莊的人證明自己的身份,動用了體內那股怪異的內力。或許他體內有這股冰寒內力的事情,落雪山莊的人是知道的,這一點,是獨一無二的,無論如何都偽裝不出。
可是,現在的駱大春,控制得了他自己嗎?我是絕對不允許他做這種危險的事的!
我從樹上滑下來,徑直向駱大春跑過去。周圍的黑衣人們都驚呆了,一來是那股冰寒內力震懾了他們,二來是他們不可能想到如此高大上的對決背景之下,還能出現以我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方式跑入現場的奇葩情節,所以在場三十多個人,竟沒有一個出來對我實施攔截。
我衝到駱大春跟前。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
一瞬間,我就感覺全世界的冰雪都在透過我的毛孔,往我的身體裏滲透。我一下子就凍傻了。牙關格格作響,腦子好像也被凍住了。
駱大春嚇了一跳。身體猛地一顫。我緊緊地抱着他,也許是凍僵在他身上了,反正我感覺我倆的身體都十分僵直。
就在這一刻,我有一種感覺,或許我的身體自動發動了“吸星**”了。駱大春的內力被我源源不斷地吸了過來,奇寒無比。我想再這樣下去,經絡還沒有因為內力過剩而炸裂,我就先要被凍死了。
駱大春一急。硬生生地收住了那股冰寒內力。好在他剛剛開始發力,我就衝出來了,一切都還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我發現“我”練的那古怪功法也挺nb的,明明人家的內力都收住了,我的身體竟還在主動地把他的內力往外抽。
我既不會運用這個功法,也不知道這種自動狀態下的發動如何止住,心裏不由暗叫糟糕。旁邊的大哥司空寒果然是個高手,一看之下便知不對。他神色一凜,忽然欺身上前,疾出一掌。猛地拍在了我的肩上。
他這一掌,看似簡單,卻不知準確地封住了那一處穴道。將我體內真氣循行的通路瞬間截斷了。然後他又迅捷地連點了我數處穴道,一掌將我打飛了出去。
我從駱大春的身上脫離,向後倒飛了丈余,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駱大春轉向司空寒,怒喝了一聲:“你做什麼!”卻見司空寒面色一白,身形晃了一晃,似是勉強忍住了要噴出來的一口血。
莫不是,他的身上有傷?
我雖然幾乎凍僵了,但體內的感覺卻十分靈敏。我清楚地感覺司空寒的一掌拍在我的肩上。那瞬間有數股細細的內力以十分精準地方式滲透進我的體內,迅速而巧妙地截斷了我體內真氣的循行。想必這樣的控制方式極耗內力。所以他瞬間便顯出了疲態。
“阿明,夠了。去看他。”司空寒調息了一下,才勉強開口道。
大哥叫他“阿明”,想必是認同他的身份了吧!
我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凍得瑟瑟發抖。不過我硬撐着抬起手來,哆嗦着指了指胸口。駱大春慌忙衝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緊緊地攬在了懷中。
沒有內力,沒有寒意,有的,只是普通有血有肉的人暖暖的體溫。
“螢螢,螢螢,你做什麼啊!”我也聽不出他的聲音是急還是怒了。
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啊,你的冷冰冰的內力,還在我身體裏來回亂竄呢!
我說不出話來,伸手想去掏藥瓶,可是手怎麼也抬不起來。駱大春看了看我的動作,忽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面上一紅,但還是把手伸進我的懷裏,替我把藥瓶掏了出來。
“是這個嗎?幾粒?”他着急地問道。
我勉強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駱大春打量了一下藥瓶,那是個很難開的瓶子,可是他三秒鐘就給弄開了,倒了一粒藥丸出來,拉下我的面巾,把藥丸塞進我的嘴裏,又把我抱緊了暖着。
面巾拉下來的那一會兒,我看到司空寒的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
“誰讓你這樣的?!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我就這麼沒用?而且,剛剛那是什麼?!很危險,知道嗎?知不知道?!”
我還沒緩過勁兒來,就快被耳邊的怒吼聲震昏過去了。抬頭一看,駱大春臉上的從容一點也不見了,只余着赤.裸裸的焦急。
哦買噶,周圍落雪山莊的人們都呆若木雞地看着呢,你這是要鬧哪樣!
沒容我多想,他就猛地使勁地把我的臉按在了他的胸口。
“不許你再這樣!聽到沒有?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許在這樣,否則,我可絕對不答應的!”
他的心臟快速而有力地跳動着,帶來令人心安的暖意。我驚訝地發現他身上的氣息特別有吸引力,與任何人都不一樣,甚至比秋,還要有吸引力。這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這種感覺也許是我使用的這具軀體遺留下來的本能。
駱大春情急之下的情感流露,不顧一切的爆發,都是為了她的,都是為了葉流螢的。想到這一點,我不由得有些傷感了。
為什麼命運會是這樣的呢?命運有時候,確實是很殘忍的啊。
“我沒事,駱大哥不想害死我的話,就不要亂用這個!”等我恢復了些力氣,就努力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或許是我的稱謂和語氣有些生分,他一愕,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便鬆了手,把我放開了。
“阿明,這位是……”司空寒恰到好處地打破了尷尬。
駱大春把我扶了起來,望了我一眼,忽然一笑,答道:“你未來的弟妹。”
神馬?我一頭黑線,這會兒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大哥沖我點了點頭,注意力便回到了駱大春的身上。
“阿明。”司空寒的聲音忽然與原本不同了,流露出傷感的意味,“阿明,你活着,真是太好了。五年了,我的心裏,一直是難過的。你……可曾想過回來么?”
駱大春望着他,住了一陣,便正色道:“我今天,不是以落雪山莊子孫的身份來見你的,而是以別的身份。”
二人對視了片刻,司空寒忽然上前一步,捉住了駱大春的手臂,凄然道:“阿明,回來吧。爺爺不在了,爹爹現在病重,已經無法主事。家裏的事務都壓在我的身上,你也瞧見了,我這是去年受的重傷,從鬼門關掙回來的,恐怕……也是時日無多。阿明,整個落雪山莊,現在都是在苦苦地撐着。若你還是落雪山莊的子孫,身上流淌的,是落雪山莊的血脈,就回來吧,把你該擔的……擔起來。”
駱大春苦笑一聲,道:“大哥,也便是你,若旁人,這些話,我聽都不會聽的。現在我已不想計較當初的事,這一頁,算是翻過去了。今日特意在此等你,就是為了跟你說說清涼寺的事情。”(未完待續)
ps:大唐長安晚報“被剪掉的失敗鏡頭”欄目:
葉流螢:駱……駱大哥,你可別嚇唬我,這個“弟妹”,到底神馬意思……
駱大春:螢螢啊,你要嫁人了,新郎恐怕不是我,難道我就不能過過嘴癮么!
葉流螢:(天吶~!我到底該怎麼辦)……
駱大春:(背景音樂起~!)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卻沒有……感……動……過……
記者菌:行了行了,剪掉吧,咱們這個不是虐文,都別哭了,好好拍打戲。我來採訪一下。話說,就不能提前點告訴落雪山莊么,非要等到出事的當天?
司空寒:你當落雪山莊是你們伊川縣衙,想找就能找到啊。不要說阿明失蹤五年了,就是他三個月沒回來,可能都不知道聯絡點怎麼找了。
記者菌:原來是這樣,果然是高大上的神山莊!話說,今天的計劃是什麼呢?
聶秋遠:當然是拍死任平生啦!
記者菌:嗯,天鏡門消聲匿跡,很難剷除啊,今天是個好機會!
聶秋遠:嗯,誰叫任平生打我媳婦的主意呢,今天就算搞得再複雜,也得拍死他!
記者菌:(汗~!)原來是公報私仇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