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婚
春花笑道:“女人不壞。男人才壞。只要你們自己守得住男人的心,女人再壞,也損不到自己身上。反之,你再鬥倒十個百個女人,男人心散了,也是白搭!不需計較這個。自己有能力有魅力口袋裏有銀子,就什麼都不用怕。我現在出了嫁,家裏就你們兩個懂賬,一定得到家裏的賬盤好了,知道嗎?”
“知道。不懂就問。”
“還有兩個小弟弟,不要由着爹娘一味嬌寵,慣得不成樣子。你們要適時約束之。”
幾姐妹說說笑笑,不學就到了半夜。
送走了最後一撥賓客,韓孝宗理了理衣冠,抬起麻木累極的雙腿,朝新房而去。
春花卻站在新房門口,看着他笑,“客人都送走了嗎?”
從小長到大,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在家門口在等着自己回來!
瞬間,韓孝宗眼淚幾乎落下來。
韓孝宗快走幾步,定定地看着春花,口裏發不出一個字來。
春花聞了聞,嫌棄道:“一身酒味!太臭了!先去洗一洗!我幫你找身常服!”
韓孝宗一把拉住嬌妻,緊緊抱起,嘆道:“我終於也有了一個家。”其中辛酸,其中苦楚,其中在少年時無法言語之痛,在此刻,彷彿都隨風而盡了。原來,成了親,就是這種踏實可靠的感覺啊。
韓孝宗緊緊抱住妻子,道:“你給了我一個家,此生我都不會負你!”
春花回抱住韓孝宗。眼淚涮地就掉了下來,十幾年總是浮現的飄零感,在這一瞬間奇迹般地落到了實地。她好像找到了根。再也不會隨風而去。
兩人緊緊擁在一起,相互依偎,相互安慰,也不知過了多長多久的時間。
“你先去洗一洗,真是好臭!”
韓孝宗雙眼亮晶晶的,狹長的眼線微微上翹,唇線同時上起。“再臭也是你的丈夫,退不了貨了!我醉得很,你來幫我洗!”
春花滿臉通紅。卻不扭捏,拿了常服服過來,笑道:“你自己穿上吧。”
韓孝宗抿唇笑道:“我要你幫我穿!從會穿衣服起,從來都是我自己穿衣。現在有妻。還要讓我自己穿么?”
春花心裏也想寵着他。拿了衣服過來,讓韓孝宗抬手。
韓孝宗身着單衣,一把抱住春花,呼哧出氣,只覺得心跳得厲害,要跳出來似的,但卻捨不得鬆手,只想這樣抱着。
春花感覺到男人純粹的肉體溫度。迎面強烈的雄性體味,渾身禁不住顫慄起來。腿兒發軟,手裏的衣服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韓孝宗只覺得一股麻刺痛感從腳心竄進頭頂,一時間都不知如何是好。但突然卻有如神助,一瞬間就開了穴竅,彎身一把抱起妻子,朝床上走去。
春花心兒砰砰亂跳,全身上下軟成一攤水兒似也。
韓孝宗緊緊盯着春花,俊臉潮紅,卻不知怎麼下口。
春花窩在韓孝宗的臂彎里,摟着他,看着他,然後輕輕地朝他嘴上親了上去。
韓孝宗禁不住含住妻子嬌嫩的雙唇,緊緊地廝磨起來。
夜,還很漫長。
新婚夫妻還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很多。
第二日清晨,春花在丈夫的脖頸間醒來。
韓孝宗將手抽出來,頗有些撒嬌道,“枕了一晚,我的手都麻了。好痛。”
春花坐起來,笑道:“那我幫你揉揉!”
韓孝宗鑽進春花的懷裏,感覺就像到了母親懷裏那樣安全,禁不住舒了一口氣,笑道:“花兒,今天我們怎麼玩?”
春花抱住韓孝宗的頭,輕輕給他揉着,柔聲道:“只要我們在一處,怎麼玩都行。姑母昨天可回去了?”
“當然回去了。她不是父母,不能留在這裏等兒媳婦茶吧。”
“那我們去鎮上看姑母可好?順便謝謝她為我們婚禮操持!到時候,再去鎮上看一看工場運行得怎麼樣了。若是時間充足,我還想去看一看鎮上的荒山。能買上幾匹山才好,我想種上黃花梨木,因為這種樹真是太貴了!我那點嫁妝,花了我娘多少錢!”
韓孝宗笑道:“多買荒山才好。給我女兒攢嫁妝!”
春花不僅一笑,“早着呢!且等着!你早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飯!一朝新婦,洗手做羹湯,待妾身侍侯你!”
韓孝宗摟了春花一陣,嘟囔道,“我想吃湯圓兒。昨晚那個是生的。”
田嫂在門外喊了一聲,“少爺,夫人,起床吃飯了!”
春花哈哈一笑,道:“太好了!省去我麻煩呢,田嫂都做好了!”
“我就想吃你做的湯圓!”
“成!那我們先起床!”
二人磨磨蹭蹭起了床,打開門來,發現屋外太陽升得老高,已是大上午了。
春花不由汗顏,若是有公婆在,她這個懶媳婦,怕要挨罵的。
韓孝宗點了點春花的鼻子,笑道:“走吧。吃飯去。”
莫太太看向堂下站着的侄兒侄媳,心中老大不樂意,若是知禮的,本來該早上就過來見禮了,哪能拖到下午才來。
春花捧起茶,半蹲,給莫太太奉上,“請姑母喝茶。”
莫太太等了一等,才接過茶,沾了沾嘴唇,就放下,道:“怎麼現在才來?家中雖無無長輩約束,但卻不能任性,要懂得禮數。”
韓孝宗忙道:“是我起晚了。不怪她。姑母就原諒侄兒一回。”
莫太太瞪了韓孝宗一眼,這才遞過見面禮。
春花同樣奉上禮物。
王媚看了禮物一眼,笑道:“表弟妹。這可是你親自繡的帕子?”
春花一笑,道:“當然。給姑母的禮物,怎麼也得自己親自動手才行。”
王媚有些不甘心地道:“那你綉藝還行!”
“當然。我的夫子可是陳夫子!縣城裏排得上號的人物。就是在京城那也是叫得出名頭的。我可不能辱沒夫子的賢名!”
王媚有些不快,轉眼和韓孝宗熱絡地笑道:“表弟,許久沒見你了。聽說你當從事了,真是了不得。小時候你讀書總是很厲害,果然長大了有出息。你若是有空,可能教教小兒否?”
韓孝宗拱手道:“但凡我有時間,就教得。可現在實在忙碌不已。恐沒有空教導。表姐也是知文識墨的,何不自己親自教導?”
“我教和你教怎麼能相提並論,表弟。你就答應下來吧。”王媚如幼時一般撒起嬌來。
春花冷眼旁觀。
“平時我要打理家中生意,身有職務,要忙政務,偶爾需得去省城敘職。確實沒有時間。若你實在找不到老師。我把我兒時啟蒙的老師介紹給你如何?”
王媚臉上一冷,“如今表弟發達了,娶了親,就認不得從小長大的親戚了。”
春花笑道:“表姐此話可嚴重了!難道不給貴子啟蒙就沒了親戚情分了?我們單門獨戶之人,平時養家餬口,頗為艱難,哪是表姐這種錦繡堆長出來的人能了解的。生存艱難,勉強餬口過活。若是你能拿出百兩千兩銀子做束修。那倒還成。若是沒有,我們總不能餓着肚子教導貴子吧。”
王媚不快地道:“什麼艱難……”
莫太太道:“好了。都是當家作主的人了,還像小兒女一般鬥口。”
莫太太行止,韓孝宗當然看在眼裏。以前無感,可現在春花是自己的人,莫太太再這樣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韓孝宗心裏當然不願意。
韓孝宗道:“姑母,我們有事,就先告辭了。”
莫鎮長瞪了老妻一眼,笑道:“吃了茶再走吧。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就要走。你姑母還有好多話要與你說呢。”
韓孝宗道:“姑父姑母見諒,我們真有事。大後天新工場要下地基,我們得親去上香祭天。在鎮上只能呆兩天。趁此時機,我們還得去看看舊工場,還要去瞧荒山去。時間有些緊。就不好逗留了。”
莫敬賢早不想在家被母親拘着,連忙道:“表弟,你們去哪裏,我也去。”說完,不管莫太太怎麼嚷,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韓孝宗道:“委屈你了。姑母就是這種個性,以為我當個小官,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裏了。以後我們還是少過來吧。”
春花白了韓孝宗一眼,“只要你不惹些風流債回來,我受委屈也沒什麼。”
韓孝宗拉了春花的手,笑道:“何必介懷。我只有你。”
第二日,春花攜了韓孝宗的手回門。
春花娘迎出來,笑道:“可算回來了!怎麼今天不穿官袍,太也威風!十里八鄉婚禮頭一份了!”
雖然女兒以前也經常不在家,但這回不在家的意義卻截然不同了。劉三一想到以後不能隨時見到女兒,不禁哭起來,“什麼時候能再見面呢?”
春花笑道:“爹!你只要想我了,隨時來縣城唄。我給你專門留了一間房呢。”
“好好,那就好。”
又道:“什麼時候把你弟弟帶到縣城去玩?跟在你們身邊,多長見識!”
春花道:“弟弟還小。你們可捨得給我?娘可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男孩子不出門長長世面,怎麼能成?小家子小氣,以後沒有擔當!若是教得有曦兒一半的本事,我就知足了!”
春花不懷好意地道:“先說我,我可不會寵弟弟的,不聽話,我要動手打人呢!”
又道:“算了!我才不帶弟弟,責任太大,有點什麼不好,娘罵我呢!這種吃里不討好的事,我不做!”
春花娘有些猶豫,道:“那算了,在家也是一樣的。”
春月春雪齊齊道:“姐,我們想跟你!”
春花笑道:“你們跟我,我當然樂意呀。隨時都行。”
有福有壽一見姐姐這樣厚此薄彼,抓住桑樹條就打了春花幾下。
春花疼得一叫,扯過樹條就扔在地上,惱道:“娘!”
春花娘氣得拉過雙胞胎假意打幾下,一邊道:“好了,好了。你當姐姐的,就讓讓弟弟。以後還指望他們呢。”
春花無語之極,“娘!”
“你都多大了,還和小孩子計較么?行了,行了。有福,有壽,過來,跟你姐姐道歉!”
有福有壽齊做鬼臉,“才不!”
轉頭就跑了。
春花一跺腳,“娘!你就慣着吧!我不管了!爹,我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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