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離開,離開
李曉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想知道你們當家的去向,你也知道我最後肯定會知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裴叔說道:“因為我答應過當家的,要好好保護這個寨子,如今寨子沒了,可如果當家的知道這裏的事情的話,他一定還會回來的!”
李曉笑道:“回來?這什麼都沒有了,他要是回來的話,又能如何?”他笑着看着裴叔,這裏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連那土匪居住的寨子都被燒了個乾淨。
裴叔道:“你太小看當家的了。”
李曉厲聲道:“難道你不怕死嗎?”他不笑了,那雙眼睛忽然變得要殺人一樣!凡是看到那雙眼睛的人,彷彿會立刻被凍住一樣,因為太冷了。
裴叔忽然笑了,他對李曉道:“如果怕死的話,我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李曉的臉沉了下來,他對裴叔說道:“你真的不怕死嗎?我可一點也不信。”
李曉旁邊的一個排長要用槍指向裴叔,被李曉給及時攔了下來。李曉對着那其他幾個剩下的土匪說道:“不想死的話,就告訴我,你們當家的去哪了!否則你們全都要死!我給你們1分鐘的時間,現在開始!”
說完,他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塊懷錶。那懷錶很是精緻,那麼漂亮的一塊懷錶此時卻像是死神的喪鐘一樣!那指針不停地轉動,就像那喪鐘在敲打一樣。而那其他幾個土匪的心則是被提到了嗓子眼裏。人沒有不怕死的,他們到底是人!他們也怕死!除了裴叔外,剩下的那幾名年輕人都留下了冷汗!他們面面相覷。在彼此之間找勇氣,他們不敢觸犯幫派里的規矩,也不想死!在忠與不忠之間徘徊,終於!有一個土匪說道:“不要殺我!我說!我知道當家的去了哪裏!”
他一個人打了開頭,那剩下的幾人也都附和着,人終歸是怕死的。李曉看了看他們,又笑着看向裴叔。他對裴叔說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是告訴我。你們當家的的去向,我就放過你!”
裴叔還是默然不語。就好像李曉的話,他沒有聽到一樣。李曉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怒意,反而是笑着。
那幾個土匪被放走了,因為他們告知了李曉那當家的的秘密。李曉當然知道了孟天賜的秘密!他從那幾個土匪手中知道了當家的叫什麼名字,也知道了他的出身和他的年齡,更重要的是他的去向。
他對裴叔說道:“你也走吧!”
裴叔很是“意外”地看着他說道:“我沒有告訴你當家的一切,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你為什麼放我走呢?”
李曉說道:“因為你的忠心,我很欣賞。這世道,遇到一個對自己足夠忠心的人太難了,孟天賜是個幸運的人。”
裴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多謝!”說完他便離開了。但誰也沒發現的是。那個裴叔在轉身後,那嘴角留下了一個弧形,而且是上翹的弧形。他當然知道叛徒是沒有好下場的。他也算準了如果自己寧死不屈,既贏了氣節,也贏了自己的命。
可他算錯了一點,那便是李連長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在他轉身的那剎那,李曉便判斷出了他的心理。而迎接他的便是一發子彈!
“你......”裴叔轉身顫抖地指着李曉。他離着那死亡越來越近了,可他死不瞑目。他狠狠地盯着李曉。
李曉板着一張臉平緩地說道:“我最討厭‘裝’這個字,所以還是把你打死吧!”他說完話,那裴叔也倒了地下,一動不動,死透了。
這時候他身邊的那個排長問道:“李連,接下來怎麼辦?”
李曉道:“我們該回部隊了。”
那名排長疑惑地說道:“咱們不去上海嗎?”
李曉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其他城市,還是可以去的。但是上海的水太深了,我怕被淹死。所以在沒有把握的時候,還是不要去為好。”
周松文的家中,剛剛吃過晚飯的孟彩香在擦餐桌,她有心事,連擦餐桌都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從她那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一定有心事。周松文也察覺出來了,他也大概猜出來她的心事是什麼。可他不敢問,他怕問了以後,便會出現一些讓他很煩惱的事情。他現在也有話要對孟彩香說,只是他也不知該如何說。摸着他自己那口袋裏的東西,他也在猶豫着。
孟彩香自然是有心事,因為自己在周家都已經半個月了,她越發覺得老是這樣在周家獃著不可以。因為自己畢竟和周松文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她想離開上海了。她有了薪酬,那是周松文給自己的。他說因為是公司主動解僱了她,所以多給了她三個月的薪酬作為賠償。
離開的經費有了,而且她也想好地方了,那便是去北京。因為她在上海了解到北京也是個大城市,而且報社特別多,她很喜歡自己的工作,她覺得自己一定可以融入到那個城市。上海已經不能讓自己適應了,因為杜大強可不是好惹的人。
她很不喜歡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所以她要對周松文說自己要去北京的事情。她收拾完了東西,來到了周松文的房間,看到他還在寫着文章,編輯的工作總是很辛苦的。
她輕輕地敲了敲周松文的房間的門,在房間裏的周松文停下了手中的鋼筆,回頭看了看她,說道:“彩香,有什麼事嗎?”此時他還坐在他的椅子上,桌子上則是放着好多的稿件。
孟彩香低頭沉默了一下說道:“松文...我...我很感謝你讓我在你家居住的這半個月,也謝謝你把我帶到了上海。”
周松文道:“好好的,你怎麼對我說這些?”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他也知道她馬上要對自己說什麼。可他就是不想那麼清楚,想裝一下糊塗。
孟彩香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說道:“我...”
“你先等一下,我有件東西給你。”周松文不等她說完,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件東西,那是一張紅紅的外皮,而外皮裏面則是一張紅色的請帖。
周松文本不想給她看的,可這是杜清翔的意思。老闆總是讓人無法拒絕,而且周松文也想讓孟彩香對杜清翔死了心。
“這是什麼?”孟彩香說道。她接了過來,看了又看。
周松文道:“這是一張喜帖,是杜清翔和蘇曉曉的喜帖,他們要在七天後結婚了。”
那本要拆分信封的手停了下來,她看着周松文說道:“你幹嘛要把這請帖給我啊?”
周松文說道:“這封請帖是杜清翔叫我交給你的,他說...他希望你能參加。”
杜清翔本不想給孟彩香請帖的,可那是父親杜大強和蘇曉曉特意安排的,那是自己也沒辦法的,為了能讓蘇曉曉快點和自己結婚,他只能把帖子交出去,但他不敢親自給她,只能拜託周松文幫忙了。
孟彩香輕笑了一下,說道:“我為什麼要去,他和我什麼關係啊?”
周松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她關切道:“彩香,我知道你可能會很難過,但是你要知道像杜清翔那樣的公子哥,本就不適合我們這樣的人的,你要想開點。”
孟彩香說道:“我想你想多了,我沒有想不開。”前面那句是低頭說的,而後面那句是抬頭看着周松文說的。孟彩香對於杜清翔是什麼感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老實說,他對她實在太好了,孟彩香有時候也忽然動心了。但是他們之間仍然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那便是范耀秋!其實還有一道,便是階級!她從來都認為一個工人階級和一個資本家最後沒什麼好結果,就像...就像范府的二太太和范老爺一樣。
周松文道:“真的嗎?你真的沒事嗎?”他心情忽然激動了一下,內心有些暗自竊喜。
孟彩香搖頭道:“沒事。”
周松文走到她的面前說道:“那你會去嗎?”
孟彩香把請帖折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別去了,那種場合不適合我。”
她看着周松文,又忽然改口道:“我還是去吧!不然你會難做的。”她看着周松文,她也知道杜清翔是特意囑託周松文的,她不想讓周松文難做,畢竟他算是自己的恩人了。
周松文忽然嘆了一口氣,他對着孟彩香說道:“彩香,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可以不去!”
孟彩香忽然像是有些不認識他了一樣,因為這不像是那個曾帶着杜清翔來這個房子找自己的周松文,他好像變了一樣。到底是怎麼了?
她微笑着又有些膽怯的地摸了摸他的臉,說道:“我是一定要去的,因為我想看看上海的新娘有多漂亮!”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周松文的房間,帶着那張紅色的請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周松文則是獃獃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有時候,他真想讓她屬於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