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夏知素進宮
新年過後,又是各小國派使者向我朝進貢的日子,一切都按照往年一樣進行着。瑞王今年沒有進京,因為藩王如果沒有提前請奏或者皇帝召喚的話,是不能踏入京城的,我安排在瑞王身邊的人,隔斷時間就會給我傳達消息,那人現在已經是瑞王的貼身侍從,瑞王的一言一都在我的掌控下。我得到消息,瑞王早已跟黃坤有了聯繫,不過兩人也只是飯桌上的關係,瑞王在私底下有想招兵買馬的意向,但動作不大,要不是那隨從一天十二個時辰跟隨瑞王,根本就發現不了,而且此時的瑞王與賈家好像沒有什麼聯繫,我想是後來賈凡知道了賈婉茹所生的兩個孩子是瑞王的,才倒戈相向的吧。按照瑞王這速度,這五六年之內成不了什麼氣候,所以目前用不着管他。
接着二月過完三月初二是我皇兄李暮易的忌日。這天應該是皇帝前往太廟祭拜之日,可我以前都躲開了,把一切事情交給我母後去處理。但今年不同,我覺得我該是時候去看看我的皇兄,我的父皇了。
在忌日的前三天,我開始齋戒,每日三次沐浴,身着一身素服,晚上我獨自睡在自己的寢宮,沒有召任何人侍寢,直到三月初二當日,我帶着母后還有內監侍衛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京城郊外的太廟。
到了太廟后,看着這裏香煙瀰漫,聽着木魚敲打,我果然受不了這裏的氣氛,但為了見皇兄,我不得不來。我由得道高僧的指引下,進入太廟的廟堂,跪在佛像前,接受方能大師的洗禮,樣子十分虔誠。母后在旁邊欣慰萬分,畢竟在皇兄去世之後,我再也沒有來見過他。洗禮過後,再由方能大師領着路,我來到了供放着歷屆大同皇帝牌位的牌位房,我推門而入后,對着門邊守着的小沙彌道:“你們不用在門口守着了,朕今晚想和皇兄父皇好好聊聊。”小沙彌們領命而去。
我走進牌位房,歷代皇帝的排位就出現在我眼前,皇帝們的畫像也都掛在牆上,我一一走過,那些皇帝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直到我走到最後,停來下來,我終於見到了他們,父皇,皇兄。
我看着他們的畫像,過往的一切都浮現於眼前,父皇的慈愛,皇兄的寵溺,無憂無慮的日子。我望着他們,很久很久,緩緩說道:“對不起。”
我只是想來跟他們說聲“對不起”。我上一世辜負了皇兄的期待,沒有保住皇位,沒有達成父皇的願望,失敗的要死。但我這一世不會了,皇兄的仇,我的仇,父皇的統一大業我都會一一完成,當年害死皇兄的人,背叛我的人,擋在大同前面的人,我會認清楚,一個一個來,讓他們不得好死!
我走到牌位前,跪在蒲.團之上,看着父皇與皇兄的牌位,靜靜地思考着以後的每一步該怎麼走。時間慢慢的過去,外面已經天黑,但我卻沒有一絲困意,反而我越想思路越清晰,我想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那麼那些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就在這時,牌位房的門被人輕輕打開,我狐疑的轉身過去,我記得我吩咐過,不希望有人來打擾。進來的人竟然是前皇后,夏知素!
對了,皇兄的皇后夏知素被母后護着,現在就寄住在太廟呢。我疑惑的問道:“這麼晚了,皇嫂怎麼來了?”
夏知素的臉有些微紅,從身後拿出一食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皇上應該一天沒吃什麼東西了吧,我蒸了些素包,您墊墊肚子。”想起我上次見夏知素時,對她的舉動有些輕薄,她該不會春心蕩漾了吧?哼,女人都是這樣。
夏知素住在太廟,我想除掉她簡直是易如反掌,本打算讓這裏染個瘟疫,或者在她的飯菜里下些慢性毒藥,讓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母后也查不出什麼來,但我又覺得這麼做有些太便宜她了,就先留了她一條命,打算慢慢折磨她。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是我後來想剷除夏氏一族的最大隱患。
我笑道:“那敢情好啊,朕早就餓了。”
夏知素關門走了進來,與我一起坐在着蒲.團之上,她將那食籃放在我們面前打開,食籃里有一小碟包子,還有一壺酒。那包子樣子十分精緻,我拿着一個放入嘴中,味道還不錯,太廟的摘菜一向好吃。我問道:“這包子是皇嫂親自做的?”
夏知素沒想到我會問得如此直白,只得羞愧的點點頭道:“恩,我呆在這太廟裏,閑來無事,就跟伙房裏的小和尚學做了些素菜,想我以前在皇宮的時候,還從未給你皇兄做些什麼好吃的,現在你皇兄不在了…..”說著說著,夏知素抹起了眼淚。
他說這話誰會相信啊,今天是皇兄的忌日,她居然還有心思做什麼素包子,我倒是要看看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別光吃,現在天氣冷,喝點酒暖暖身子。”說著,夏知素就將食籃里的那一小壺酒拿出遞給了我,我也沒多想,接過去就喝了起來。接着我與夏知素聊了很多,大多數都是關於皇兄的事情,畢竟我們之間的話題也就只有皇兄了。從夏知素的語氣里,可以聽出她對皇兄的淡淡愛意,以及思念之情,雖然這些我都不怎麼相信。
漸漸地,我覺得有些頭暈,意識不太清醒,下腹也開始熱了起來,我抬頭看着夏知素,她在朝我微笑,那笑容很美很甜,她像我母后,本來就是個美人。
她的相貌怎麼越來越像賈婉茹了?我醉里糊塗的,覺得不太對勁,“婉妃?”
“賈婉茹”沒有說話,只是笑着,笑着,她伸出手來,撫摸着我的胸膛,輕柔的說道:“是我。”
可是突然間,“賈婉茹”的臉變成了“何文柳”,“何文柳”的身子幾乎都貼在我的身上了,他親吻着我的面頰,“我是婉妃。”
“何文柳”怎麼說自己是婉妃了?我沒管那麼多,下腹越來越熱,我急需要發泄,而“何文柳”不正在我的面前,我一把抱住他,撕扯着他的衣物開始翻雲覆雨起來。
當我睡了一覺清醒時,發現我自己正躺在牌位房的蒲.團上,旁邊還跪坐着夏知素,她滿臉淚痕衣衫不整,我頓時頭腦一熱,想起剛才與我一起共赴巫山的人,除了夏知素,還能有誰?!
我撫平自己的情緒,坐起身來冷冷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夏知素朝後退了兩步,好像很怕我似的,抽泣道:“您…您剛才喝醉了,與我…”
喝醉?怎麼可能!她給我的酒只不過是竹葉青,我自己的酒量我怎麼會不清楚?我很少喝醉過,尤其是這一世,我無時無刻都讓自己保持於清醒狀態,現在只有一個可能,夏知素給我下藥!我這才想起來,寺廟裏怎麼可能會有酒呢?!她是故意的!我不禁懷疑,她難道是笨蛋嗎?她嫁給我皇兄,早就不是完璧之人,就算與我發生關係,那又如何?難不成她以為還能再當皇后?只要我不承認,她根本無處說理,再加上她身份尷尬,這種事情被揭穿出來,我是皇帝我肯定沒事,最多也就傳出了個宮闈秘史供外人言談,但夏知素一定會因為以色事主處死,她不會這麼幼稚打算用這件事情威脅我吧?
我剛要說什麼,夏知素就開了開口,她楚楚可憐的看着我道:“皇上….,咱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吧,反正….反正沒人知道。”
夏知素這麼一說,我心裏更加陰沉幾分,我想不出她要做什麼,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那她昨天晚上幹嘛特地要過來?現在一副無辜的樣子,搞得她是受害者一樣。
我問道:“你怎麼不大聲叫?如果你大聲叫了,我想會有人過來的。”
“不行,我…我雖然死了丈夫,但我也需要名節。”夏知素使勁搖頭,她以為我要把這事告訴外人一樣,哀求我道:“昨天是你皇兄的忌日,我是你皇嫂卻在你皇兄的牌位前做這種事,別人會怎麼看我?我不要,皇上,求求您,別把這事說出去,就當做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看着夏知素哭着求我的樣子,我覺得噁心,她好臟,把我也弄得好臟,她這麼明顯的設計我,我連一點證據都沒有,一個弱質女流跟一個壯年男子共處一室發生事端,怎麼看都是那女的是受害人。我不想再看她一眼,我朝她點點頭,表示答應。
她見我答應后,立刻站起身子,朝門外跑去,害怕的跟看見鬼似的,我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暗下決定,這個女人絕不能留,一回到宮裏,就得想辦法殺了她。
第二日,我梳洗完畢,打算與母后一起回宮。當我站在馬車旁等母後過來時,看見母后挽着一個人的手,朝着我們走來,那個人就是夏知素!
母后看見我后,就將夏知素拉到我面前,介紹道:“這就是暮易的弟弟了,是現在的皇帝。”
夏知素害怕極了,躲在母後身后,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朝我點了一下頭,我壓着想現在殺了她的衝動,對母后說道:“我認識皇嫂的。”
“對呀,你跟哀家提過的,”母后恍然大悟,笑着對我說道:“皇兒,你也說過,看着你皇嫂在太廟裏吃齋念佛的很可憐,母后就跟你商量個事兒。”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道:“母后請說。”
母后拉着夏知素的手道:“哀家想把素兒接進宮裏陪陪哀家,她也可以在祠堂里誦經念佛,哀家把她接進宮裏,算是有個照應。”
“不行!”我肯定不能答應,這夏知素有什麼目的我還不清楚,她要是進了宮,我一切的計劃都會被打亂的。
“怎麼不行了?”母后看我反應如此之大,覺得奇怪,“她又不是男子,為何不能進入後宮?你也知道,打從小八離京,哀家的慈寧宮越發冷清了,平時連個陪哀家說話的人都沒有,哀家挺喜歡素兒這孩子的,一直把素兒當女兒一樣看待着,讓她進宮陪陪哀家有何不可啊?”
有何不可?我怎麼能說出口?我難道要告訴母后我昨晚與那個賤人在皇兄的牌位前做苟.且之事?那事情豈不是更麻煩?這夏知素是不是早就知道母后要把她接進宮,所以她昨晚故意跟我發生關係,想着以後在後宮裏我看見她就得想起這事?而且如果她進了宮,就在母后的庇佑之下,我想動她就更難了。
母后見我半天也沒什麼反應,於是道:“皇兒不說話,哀家就當你答應了。”
我壓抑着滿腔怒火,還能說什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夏知素進宮,后宮裏不知又得掀起多少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