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紅線
我無視何文柳錯愕的表情,向他伸出手去,“快點上來吧,你不是放心不下韻兒么。”
經我這麼一說,何文柳這才回過神來,立刻拉住我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裏,何文柳的心思可不在我的身上,他不時的拉開車簾向外張望,似乎在尋找着韻兒所乘馬車的影子。
我把何文柳從車窗那邊拉了過來,抱着他,讓他靠在我的懷裏,坐在我的胯.間。
“您……做什麼?”何文柳扭了扭身子,想要起來。
我哪能如他的願啊,懷住他腰抱得更緊了,“不可以亂動哦。”說著,我已經開始向他的腰帶摸去了。
何文柳立刻抓住了我的手,堅決不讓我動作了,“馬車這麼大,您讓微臣坐邊上吧。”
“出了宮就不用說‘微臣’了啊,文柳。”我在他耳邊親昵的說道。
何文柳愣了一下,側着腦袋看着我,那樣子略顯痴迷,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何文柳搖搖頭,輕聲笑道:“沒事。”
“既然沒事的話……”我將音拖得長長的,故意逗着他,“咱們以前也在馬車裏做過……”
何文柳就怕我真的這麼做,便硬是抓着我的手不放,其實他的力氣本來就不大,尤其是他的右手,使不上一點勁,我就任由他這麼抓着,之前只是嚇嚇他,不能離開我的懷裏就對了。
過了好一會,何文柳見我也沒再有任何動作了,這才鬆了口氣,狐疑的問道:“您也對蘇卓不放心?”
什麼叫不放心啊?那蘇卓又不會把韻兒騙出去賣了,我派了幾個人跟着韻兒,出不了什麼大事。七夕出去玩,無非就是牽牽小手逛逛花燈街之類的。
“我是不放心你。”我開玩笑說道,“朕怕你出宮后,看見俊俏的人,就把朕忘了。”
何文柳低着頭,一陣氣悶,“我不會的。”
“這可難說了,”我把玩着何文柳的手,笑道:“所以呀,我要把你抓得緊緊的,可不能跑了……”
就這樣,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車子很快的離開了皇宮,朝李沉的府邸駛去。
大概過了近一個時辰,車子才在大皇子府的前一條街停下,何文柳還挺聰明,知道不能跟的太緊,免得被發現。
車子一停下之後,何文柳立刻跳下馬車,我也隨着他下來,依舊牽着他的手不放,何文柳扭頭小心的問道:“我是要跟着韻兒的,您真的也要一起?”
我點點頭,理所當然道:“恩,你跟着韻兒,我跟着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
何文柳還是有些舉棋不定,我卻拉着他朝前方走去,“快點吧,不是要去大皇子府候着么?”
李沉的府邸是他自己選的,在京城相比較而言算是略微清靜的地段。當然,那個地段在李沉還沒搬過去的時候是清靜的,現在也屬於鬧市了,大小商販吆喝着,還蓋了好幾處新住宅,主要是為了一睹李沉的風采。還好李沉的性子沉穩,搬出宮之後很快能適應。
托李沉的福,這條街繁華熱鬧,人來人往的,又因為是七夕,街邊擺出各種有趣的小攤位。可何文柳一心念着韻兒,哪有心思看這些玩意,快步的朝大皇子府那邊走去。
快走到大皇子府門口的時候,何文柳突然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前方,然後拉着我就躲在小販車的側面。
“怎麼了?”我問道。
“看那裏。”何文柳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另一個攤位。
我順着何文柳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見我們那個寶貝女兒韻兒了,她身邊站的人不是李沉,而是蘇卓,果然呢,韻兒是打着李沉的名號,跑出來跟蘇卓見面。
我一直以為韻兒不懂這些,就算喜歡蘇卓,也只是拿他當做玩伴罷了,可如今見了韻兒的笑臉,和她那身精緻的裝扮,算是理解為什麼新月跟我說韻兒是紅粉菲菲的懷春樣了。
韻兒穿着一身淺藍色,上面綉着五月桔梗花的長裙,這裙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韻兒從未穿過,不過她頭上戴的那個淺綠色瑪瑙石鑲嵌而成的步搖,我倒是很有印象,那是去年某個小國送來的貢品吧,韻兒在內務局瞅見了,怕被其他妃嬪捷足先登了去,於是三天兩頭的來纏我想要那個步搖,我就賜給她了。本想着韻兒收到手裏肯定會佩戴,誰知她放在首飾盒裏收藏着,說什麼不到戴的時候,這不,今天就戴上了。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更何況韻兒本來就很可愛,稍微化點淡妝,打扮一下,靜靜的站在那邊,怎麼看都是個深閨中養着的大小姐,跟那個在宮中天天跑着玩的小瘋子根本是兩個人。真不知該說韻兒是女大十八變,還是女衛悅己者容。
蘇卓倒是普通的打扮,也沒佩戴什麼貴氣的飾物,他站在韻兒身邊,滿眼的寵溺。倆人是在一個面具小攤那裏挑着面具玩,韻兒試了好幾個,終於挑中了一個小鬼頭的面具,表示想要這個,蘇卓付了錢后,倆人便朝着下一個攤位走去。
七夕時節,本來就是有情人約會的日子,大街上不難看到一對對的戀人們牽手漫步。蘇卓與韻兒也不例外,倆人本並肩的走着,忽然之間,蘇卓停了下來,拿起手中的小鬼頭面具,給韻兒戴上,遮住了韻兒的臉,然後牽着韻兒的手,繼續朝前走着。
由於韻兒戴着面具,我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明顯的可以看到蘇卓是紅了臉,怕是第一次這麼大膽的在街上牽女孩的手,有些無所適從了。蘇卓在牽手前先給韻兒戴着面具,是怕韻兒會難為情吧。
何文柳也看了出來,只聽他輕聲說道:“蘇卓倒是個有心的人。”聽那語氣,對蘇卓好像還挺滿意的。
我挑着眉,說道:“男女七歲不同席而坐,蘇卓現在牽着韻兒的手,我還以為你會暴跳如雷呢。”
何文柳看了我一眼,抗議說道:“今天是七夕,出閣點就當做看不見吧,我沒那麼不近人情。”
我當然知道何文柳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只要事韻兒喜歡,他都會盡量滿足。我們就這樣跟在蘇卓與韻兒的身後,隔着大概三五個攤位的樣子。
韻兒第一次出宮,對什麼都感到新鮮,什麼風車,風鈴,糖葫蘆,面娃娃,風箏,糖人,他們倆人四隻手很快就拿不下了。中午的時候,蘇卓帶着韻兒去了一個小巷子裏的一個小麵館,那個店面很小,卻絡繹不絕,倆人等了半個時辰才有空桌,那裏的麵條似乎很好吃,韻兒那個小笨蛋,居然不顧形象的吃了三碗,這要是換做其他公子早就嫌惡了,可蘇卓卻只問了韻兒有沒有吃飽,說吃飽了才有力氣玩。
倆人吃飽喝足,離開之前,蘇卓交代店小二將韻兒買的東西送去大皇子府,然後二人空着手繼續在京城裏逛游。
很快的到了下午,蘇卓帶着韻兒朝護城河的那條街走去,我記得京城七夕的晚上,會在護城河旁街上賣花燈。
等走到護城河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可護城河邊明亮一片,幾乎每個少女手裏都會提着一個漂亮的花燈,韻兒也是如此,在一個攤位上挑了一盞粉色的牡丹花燈,然後與蘇卓去了護城橋。
護城橋建在護城河上,七夕的晚上,護城河邊因為有花燈,所以人很多,是最熱鬧的地段了,而護城橋上的人就更多了,幾乎是人擠人的樣子,真不知蘇卓幹嘛非要哪兒人多就去哪兒啊。
護城橋那邊人太多了,我一直拉着何文柳的手沒鬆開,免得與他走散了。我們算是順着人.流來到護城橋邊,剛想走上去,卻被橋邊的一個商販老婆婆攔住了,她笑眯眯的朝着我倆道:“二位爺,您們是一對吧?”
我點點頭,“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你們的手上怎麼沒綁紅線啊?”老婆婆好心提醒道:“今天是七夕,來這裏的每對情侶都會在小拇指上綁上紅線,然後一起走過這護城橋,只要線沒有斷,就表明他們倆是月老認定的一對,會合合滿滿的走下去,兒孫滿堂,來世繼續做夫妻。”
這種騙人的把戲,何文柳倒是當真了,他問道:“可是……可是我們沒有帶紅線,還能不能走這座橋?”
老婆婆一聽,立刻擺弄了一下她的小攤位,這與其說是攤位,倒不如說是竹竿綁起來的小架子,架子上串着格式各種的紅線,老婆婆笑臉相迎道:“沒事,我這兒有賣的,五文錢一根,一點都不貴,您要嗎?這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我……”何文柳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畢竟這也得徵求我的意見不是。
瞅着何文柳那麼在意的樣子,我也不好掃了他的興緻,“給我們一根紅線吧。”
丟給老婆婆一兩銀子,我隨手找了一根紅線,就要為我倆綁上,何文柳忽然問道:“不挑一下嗎?找個結實點吧。”
“不是還要追韻兒么?我是無所謂啊。”我笑道。
“呃……那還是隨便找一根吧。”
很快的,我將紅線綁在何文柳右手的小拇指上,然後拿起線的另一頭,交到何文柳的手中,我伸出左手的小拇指,“輪到你了。”
何文柳的右手動動手指還行,但要是讓他靈活的綁個結,那絕對是困難,那線頭一開始何文柳捻都捻不穩當,他笨拙的綁了好幾次,急得額頭都要冒虛汗了,才勉勉強強的打了個結。
紅線算是綁好了,我握住何文柳的手,與他走上了護城橋。
何文柳走得很慢,步子邁得很小,護城橋上的人太多了,走在上面真心不好受,我催促道:“咱們走快一點吧,韻兒他們怕是早就過了橋。”
“不行,”何文柳搖了搖頭,倔強的說道:“萬一紅線斷了,那該怎麼辦?”
紅線之間是有距離的,我們倆綁着紅線的手是十指相扣,這種情況下,這根紅線根本斷不了啊,不過看着何文柳那副在意得不得了得樣子,我心裏暖暖的,算了,就遷就他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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